第82章 杀杀杀杀杀！！！！！！！
“在解释之前，先让我问一个问题吧。”楚楠左右环视。
“请问大家最近应该都完成过委托、或是讨伐过怪物之类的吧？塞莉希和克罗格先生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要说直接杀死的怪物，我最近的讨伐纪录是5天前的跳犬，塞莉希也是，克罗格先生是昨天的蜂熊。”楚楠慢慢地说。
“关于蜂熊的讨伐委托，我和塞莉希也参与了其中，但是并没有进行直接击杀，所以虽然是按任务完成的记录存进冒险者卡片的任务档案里了——但实际上会被怎么看待呢。”菜鸟冒险者捏着下巴想了想，落下视线。
“我想知道各位最近完成的讨伐纪录是什么。”他认真地说。
b95炸弹欧派大团长克劳狄和比利比利大团长埃伦科对视了一眼，他们显然都没有立刻明白楚楠的意思，但也没有拒绝，克劳狄点点头，带着那股自然散漫开来，源自骄傲与教育的优雅，他托着下巴：
“精英级讨伐，一头【温迪戈】，换皮者，民间传说里说这是种因为一个人太过饥饿，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开始同类相食后堕落而成的怪物，外表可以是人类，也可以是各种怪物，但是嘛，嗯……，从王都学者们的研究成果来看，这种怪物大约也是古老诸神们的仇恨产物吧，创造一种可以变成人类模样的怪物，方面潜入城镇展开杀戮。”
克劳狄耸耸肩：“我在四天前，也就是和你在圣殿见面的那天杀死了它，地点是城内的公共墓地。”
“倒不用详细到这种地步啦，但是谢谢你。”楚楠点点头，转头看向比利比利大团长。
埃伦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中燃烧着意义不明的热情：“之前不在的那几天，大叔我带着可爱团员们前往矮人诸国旅行去了哦，在那里，我们度过了美好的时光，矮人们精益求精的工具们可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咳咳！委托，委托！”楚楠流着冷汗打断了他的超展开。
“喔，失礼了。”埃伦科大团长眨眨眼，他学着克劳狄的模样抬起单手托起下巴，那雄壮臂膀上山峦般起伏的大块肌肉因动作而鼓起，一眨眼便充满了他可怜的袖管，鼓胀的肱二头肌与三头肌夸张地炸起，几乎就要把他的衣服撑裂。
好强！
好有力量感！
但是放在这个家伙身上……
好gay！
“……”楚楠下意识地抖了抖，瞥了瞥旁边塞莉希的反应。
女神官面无表情地眨眨眼，只是很隐秘地往椅背上挪了挪——你应该也很想就这么逃掉吧？是的！楚楠先生也是！好想逃！好可怕！
“一头矮人混种岩石巨魔。”埃伦科大团长慢慢地说，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在念诵一首忧郁的小诗，如果把这身肌肉藏起，将那双永远gaygay的眼睛用眼镜藏住，这家伙现在的表情大概会让人联想到雪莱或是波莱德尔之类的浪漫主义诗人。
但下一个瞬间，撕破遮掩的怒火便将他脸上这一瞬仅存的几分‘正常’灼烧殆尽。
他深深地皱起眉头，眼中飘起丝雨似的泪珠：“这头可恶的怪物伤害了大叔我真爱的小波尔，喔，我的小波尔，他还只是个31级的战士！这头怪物居然用它可怕的爪子击伤了小波尔精致的皮肤！大叔我……”
他的声音发颤，捏紧拳头。
“绝对不能原谅！”那只拳头重重落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亮的激震。
楚楠感觉自己骨头都连着响了一下。
“……谢谢回答。”他感觉有点麻，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帕拉蒂亚大队长。
“……”大队长并没有立刻回应，她只是看着楚楠的眼睛，沉默许久。
这间隐藏在冒险者公会内部的小房间被不安的氛围吞没，挑着眉头看热闹的克劳狄大团长，还摆着一副‘怒目金刚落泪’的埃伦科大团长，以及这边三个完全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等待着回应的，和其他几个家伙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几个‘普通’冒险者们……
寂静的重压落在了帕拉蒂亚大队长肩上。
她摇摇头，终于打破了静默：“我没有讨伐怪物，硬要说的话，我最后一次杀死怪物是在四周前，有一只跳犬溜达到了灰城前的草地上，因为距离哈德里安三世大道上的车队太近了，所以我就杀了它。”
“那最近呢？”楚楠问。
“最近的话，我没有对怪物动手。”城卫队长面无表情：“但是在审问那个黑巫师的时候，我当着他的面处决了他的同伙。”
“滴答”
仿佛有一滴冰冷的水珠透过时间与距离，透过上方层叠的屋顶与架构，巧而又巧地落进了楚楠的衣领。
一阵寒意顺着他后颈的皮肤攀爬，电流般洗遍了他的全身。
这个菜鸟冒险者只能点点头——又点点头，像是为了让自己也好好确认一样，他搓搓脑袋，搓搓自己发麻的头皮，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杀人。
这两个字让他有些麻木。
不是害怕，而是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他只能舒了口气，做出‘啊，是这样吗？我知道了’的表情，抿抿嘴，做了个显而易见又破绽百出的平静脸，长长呼吸调整语序。
杀死怪物。
和杀人。
硬要说的话，也都是杀死生命的行为。
唉，这就是异世界吗？
但是这么一想，在楚楠先生原先的世界，人类还不是在开开心心地相互厮杀吗？就算是文明‘先进’的社会背景里，弱者被强者压榨，弱者被强者杀死也还是照样发生着的，如呼吸、睡眠一样普普通通的事情。
但是……
果然感觉还是不一样啊。
他摇摇头：“我……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回答。”
“谢谢您的回答，现在我大约可以确认了。”楚楠点点头，他看向周围还在等待着他开口的人们：“我想你们从我的问题中大约也听出了我问这个问题的意义，进而稍微了解到我在这个问题之前提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吧。”
帕拉蒂亚大队长眼神变了。
“对。”楚楠说，他还是被城卫队长刚刚提出的杀人那个事情整的有点麻，但这个问题也实实在在地解决了他的问题，可以说、恰到好处地将整个谜题解开了。
“使我们免疫，没有被这场神瘟感染的最大原因，就是我们最近都‘杀死’了什么东西。”楚楠说：“即，‘杀死’这个动作本身，使我们从这场疾病中脱身了。
今天早晨，看到住在同一处公寓的两位冒险者也没有被这场大雨带来的神疫影响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在想，难道我们没有生病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最近完成过讨伐，杀死过怪物的原因吗？但是刚刚，帕拉蒂亚大队长的回答拓展、并确定了我的答案。
这场雨！
这场仅在灰城中降临的瘟疫之雨！
它能够区别出杀戮者与非杀戮者，并使那些没有杀死过，或，最近没有杀死过其他生物的人们发生病疫，虽然尚不知道在生病后杀死其他东西能不能让疾病治愈……”楚楠的嘴唇颤抖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出了怎样可怕的话语。
“……如果……如果杀死什么别的东西正是这场神疫的解药的话……”他颤抖着说。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我将启动你们的委托。”帕拉蒂亚大队长直接打断了楚楠的话，她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只是冷漠地看着四周表情各异的冒险者们，她从胸甲的隔层取出笔记本，撕下一张，重重拍在桌上。
如审判罪孽的法官敲响清净喧嚣的法槌。
她取出断笔，苦恼得皱皱眉，但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不含糊。
她刷刷飞快写满了那张笔记，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直直地把这张委托推到了一直沉默的克罗格面前，眼神深邃：
“从现在开始，灰城悬赏大魔‘慈悲者’，阿巴什内赫的生命。”
“传说级委托，委托奖励……”
“税后……三亿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