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刘瘸子越来越巴适的生活
现在都八九点了,今日的暴雨到现在依旧没有停的迹象。
肚子好饿!
瘸子刘虽然很恼怒村民全都无视自己,但是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只能继续低声下气地求他们。
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是无情地装作没看见他,他就像是隐身了。
他实在是太饿了。他敲响了村中最后一户人家。依旧是过了很久,里面才出来人。刘瘸子脸上的希冀在看到来人的一举一动、神情语气时肉眼可见地消散。
来人都是和之前那些人一样迷茫地四下张望,像是没看到人一样,低声说着刘懒汉可以听到的呢喃。
谁啊?听错了?谁tm搞怪?之类的奇怪话语,反正就是没有对他刘懒汉说的话语。
瘸子刘只能再次失望的离开了。
刘瘸子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的家走去。他刚走没几步就看到鸡鸭圈中的饲料盆中还有一半没吃完的饲料,夹杂雨水,满满一盆。
刘瘸子看了又看那盆掺和雨水的饲料,不受控制地吞咽口水,咕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像是在催促刘瘸子赶紧过去吃!
鸡鸭全都关进了猪圈屋中,盆子周围没一只活物。最终他还是没有抵住‘食物’的诱惑,他像一只饿了很久的野兽,冲入圈中,蹲在盆子边上,飞速的用双手捧起里面的饲料就是往嘴里塞。
刘瘸子疯狂地朝嘴里塞着饲料,嘴巴都鼓鼓囊囊了还在往里面塞饲料。他比牲口还像牲口,狼吞虎咽。嘴里塞的越多他就越是满足。
没个几分钟,盆里的饲料全都被他吃完了。
吃完满满一盆饲料之后,他还是很饿。他开始找其他村民家中鸡圈里的饲料,一夜过后他将村民鸡圈中所有剩下的饲料全吃完了。
鸡鸣之前,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他在家中挖了个坑,将自己藏在了坑里,他把刨出来的土盖在自己身上。他感觉这样很安全,他认为就算村民发现自家鸡圈里的饲料被他偷吃了,藏在这里村民就找不到他了。
他真的想多了,直到日上三竿了都没有村民上门找他,他们也并没有发现鸡圈中的饲料被什么偷吃了。
好些个村民家中的鸡圈里都还有很多饲料,昨日那场大雨来的太突然,以至于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吃完盆中的饲料,就被重新关进猪圈中了。
本以为同往常一样朝里面添些饲料就可以了,没想到那些鸡、鸭将新添的饲料吃完后就不再吃了。村民们都以为是因为雨水泡过之后,这些家畜挑食就不吃了,没人在意。
只好都是将那些饲料倒掉,重新添加饲料。
男人一家早早就起来了。老先生有自己儿子在家,他几乎不用做什么。孙女今年小学就毕业了,读不了几天了。
村里到孙女的小学有很远的距离,孙女都是和村中的孩子结伴去上学的。这十里八乡的只有两所小学,一所是晨光小学,一所就是孙女所在的临江小学了。
孙女成绩还算不错,不过家里人都没打算将她送到县里去读。主要是供不起,再来也是他孙女虽然成绩在班上是很好的,但还没好到不上好点的学校就有些对不起她的成绩的那种程度。
孙女每天六点半点就要出发,路实在是有点远,大概有个十多里路的样子。
男人在送走自己的女儿后,又下地里去了。
男人扛着锄头路过那间破烂紧锁的茅草屋时,再一次露出了嫌弃厌恶的表情。男人不明白一个人有手有脚的也没有疾病,为什么他就是这般好吃懒做、活一天是一天的过着?
即使生活再苦,都应该勇敢地直面它。自己什么都不做,难道苦难的日子它会在某日清晨自己离去吗?
男人虽然是看不起刘懒汉,但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男人不能说是担心他,只能说是好奇稍稍关心下他这个多年的邻居。
男人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吓到他了?这么多天躲在山里会不会出意外?昨天还下了那么大的暴雨。
男人脑袋里这些关于刘瘸子的,在离那间茅草屋越来越远时就越来越淡了。像是拂过田野的清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太阳下山之后,星星跑出来之时,刘瘸子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睡着了,躺在土掩的坑中,他不觉的难受反而觉得很舒服。怎么才发觉这么睡觉很舒服呢?刘懒汉庆幸发现的不晚,他决定以后都这样睡了。
他刚醒过来,肚子就又饿了。胃里翻江倒海般疼,只有食物填进胃里才能缓解。
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村里人有的开始纳凉了。拿着一把蒲扇,坐在小板凳上,就在村中那棵十多米高的青果树下,围在一起。难得的聊天时间。
青果树就在村子中央,是野生的,生长在村中已经三四十年了。
刘瘸子从村尾走出,他想如昨晚那般去村民家中的鸡圈偷吃饲料。可是他接连找了好几家,鸡圈中都没有什么饲料残留。
之后他没继续找了,因为他发现有些村民家中没人。他想应该是出去歇凉了,正好可以进屋‘拿’点东西吃吃。
溜进屋内,刘瘸子直接就翻起了碗柜之类的可能放有食物的地方。刘瘸子发现小木桌上用罩子罩着一些没吃完的剩菜剩饭,他直接用那双满是泥土的双手捞着剩菜剩饭、大快朵颐。
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丑陋饭桶,那点剩菜剩饭完全满足不了他那如同无底洞般的肚子。他继续找着吃的东西,可惜是没有了。
他依旧很饿,刚才那点食物他觉得就只是塞塞牙缝而已。找不到食物的他,最后是盯上了米缸。
他抓起一把米就往嘴里塞。
嗯!?
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反而刘瘸子觉得很美味。他又双手插入米缸中尽可能地捧起更多的米,而后将他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埋入手掌中癫狂地啃食着大米。
米缸里大概有六七十斤米, 他将近吃了五十多斤地生米,才有了些饱的感觉。
他出去了,不是他还有良心给那家人剩下一点米,而是待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这家人应该是快回来了,他依依不舍地逃走了。
刘懒汉刚出院子时,就碰到了回来的一家人。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一对脸色蜡黄的年轻夫妇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刘瘸子大惊失色,暗道糟了,被撞了个正着。刘懒汉神色慌张,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满是污泥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尴尬地一会交叠放在身前、一会又攥着衣角、一会又不安地背到身后。
刘懒汉听着他们越走越近,他感觉他们是要走过来打他。他不敢看他们,低着头,从声音上判断他们越来越近了。
刘懒汉想,大概又得在床上躺几天了,这顿毒打少不了了。
可是,刘瘸子想象中挨打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家人从他身边路过,丝毫没有滞留的意思,更别说停下来打他。
他,又被无视了。
他,脆弱的心灵又被刺伤了。
他没了丝毫偷他们东西的负罪感了,甚至是被自己偷了家而产生兴奋的报仇快感,这是他们无视自己的代价。
刘瘸子还是走了,他的肚子还没吃饱呢,他打算在找找,看看还有哪个‘好心人’还在外面歇凉,他好悄悄溜进那人家里去。
今天村中为数不多的狗开始疯狂地叫唤。起先是村尾,一直朝着村头,最后全村的狗都叫了,很疯狂。
像是一群狗在开派对似的,虽然不聚头,但是它们的狗叫声是交织在了一起,整个村子的夜幕中,狗叫声显得是如此的突出。
刘瘸子在村中四处逛,从村尾走到村头,再从村头走回自己的家。今天的‘觅食’很完美,肚子是吃饱了。
今天他才发现,原来生米比煮熟的米饭好吃不知道多少倍,原来这么多年大米的吃法自己一直都是错的。
东边开始泛白的时候,刘瘸子觉得身体好疲倦,他好想睡觉。
回到家中,他再次躺回了坑中。自从知道了睡在坑中的感觉是如此美妙之后,他就再也受不了睡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了。
他将土掩在自己的身上,既温暖又舒适,被子完全没有土来的舒服。
当邻居家中的鸡不断打鸣的时候,刘瘸子渐渐熟睡了。
六月天,天亮已经开始早了起来。
今天李吾早早就起床了,李吾老妈还没来得及喊他,这小子就跑下楼了。
李吾洗漱时,他跑到了外边。清晨很凉爽,昨晚应该是下了点雨的,微风吹拂过竹林带来一股夹杂雨味儿的竹叶清香。
西边的天边一轮勾月还悄咪咪地挂着,几只白鹤儿从江边的香椿树冲天而起,向着远方飞去了。
李吾母子俩都不打算吃东西了,到了场上的时候再买点东西吃。出门的时候都快七点了,李吾母子俩算是走的迟了,像李吾四妈早在六点多的时候就走了。
李吾老妈背着赶场背篼走在前边,李吾就空着手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