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畸形爱慕
胖子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回道:“放心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但是楼里像是没人听到一般,没有任何动静,仍在熟睡。夜依旧寂静无声,夜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公寓就一个楼道,那语文老师的屋子是楼梯拐角的第一家,每层楼就四套房。这层除了那语文老师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四五十的历史老师住在这里。”
“那个历史老师还有一个婆娘,没有工作,在学校搜罗废品。那婆娘很是‘丰满’”那胖子贱贱的嘿嘿一笑,“和那历史老师对比鲜明,那历史老师很是消瘦,肯定是那娘们儿‘压榨’的太狠了!”
胖子的同桌,那个‘胆小鬼’刘宏,也是会心的笑得猥琐。
“那婆娘长久在学校收废品,当然这栋公寓的每户人家也是经常登门收的。她是和那语文老师一样清楚,这栋楼里根本没有人有闲情养花栽卉。”
“所以哪来什么花盆?那婆娘是信鬼神的,还是一个不虔诚的佛教徒,说白了就是那种喜欢求神拜佛保平安求富贵的普通人。”
“当天她是和自己的老公说了她的发现的,她不自觉地想到那个跳楼的临时女教师,恐怖的念头很快就涌了上来。”
“不过那历史老师可是一个无神论者,根本不信世上有什么鬼不鬼的。虽然让他的婆娘说的心里毛毛的,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
“那婆娘今晚也是有点睡不着,辗转反侧,心神不宁。但是十一点之后也是睡着了,她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天刚亮,历史老师那两口子很早就起来了。他们和那语文老师邻居快四五年了,关系还算不错。”
“平时那语文老师也会很早起来的,有晨跑的习惯,往常出门他是会把窗户打开的。他屋内很干净整洁和历史老师他家是两个极端。”
“反差冲击很强,所以每次路过他的窗前历史老师夫妻俩都会下意识地朝里面瞟几眼。”
“玻璃窗户是单向的,外面是看不到里面。习惯了瞟一眼里面,今天却不能看见,让他们感觉有些反常。”
“不过他们也没多想,觉得是这几天的事让他身心俱疲,兴许还没起床吧。也或许他今天忘记开窗而已,人早就下楼晨跑去了。”
“那语文老师是下午三四点醒的,整个人失了魂儿似的,恍恍惚惚。他那会儿不用上课,就没什么事了。”
“他有写日记的习惯,听说是从小养成的。起床整理完后,他把这两天的梦和见闻全都写进了日记里。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他的邻居了,他吃完晚午饭后就去找他们夫妻俩了。”
“那个历史老师的婆娘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搭建了一个小屋,用来临时存放废品。说是小屋,也就是一个铁皮围起来的大方格子,能遮风挡雨就够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多半都会在这边整理废品。”
“历史老师那俩口子也是一对苦命人。他们有个儿子,三十多快四十岁才生下的儿子,他们自然是宝贝的紧。
可惜啊天意弄人,他们的儿子患了小儿麻痹症。从小就瘫坐在轮椅上,两条腿严重畸形。
那历史老师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也不会其他什么生财之道。他婆娘是媒婆说的亲,山里人的穷苦人家。没上过学,没文化,也没什么赚钱的好手,只好捡捡废品补贴家用。
那时县里是没有残疾学校的更别说镇上了。市里倒是有,但是没钱啊!供不起他。儿子很小的时候,带着他四处看病,因此欠了一屁股的债。”
“正常人的学校,他们儿子是肯定上不了的。所以以前倒是历史老师他自己给儿子上课,但是人力终归有限。”
“后来历史老师他的父母看他辛苦,将他们的儿子接到乡下帮他们照顾了。那历史老师当时才四十多岁,但苍老的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那语文老师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在打包收集到的空瓶罐、废铁和一大堆废纸块,他们正要将收集了一个周的废品打包去废品站。”
“见到那语文老师来到这里他们都很诧异。他可是第一次来他们的这个收集废品的铁皮箱子。”
“他们站着摆起龙门阵,很快那语文老师就摆起了这两天做的那两个‘噩梦’。那语文老师认为那是梦,他不敢另作他想。”
“历史老师夫妻俩听着他绘声绘色的描述,脸色是一变再变。那语文老师说,他这辈子从未做过如此真实的梦,现在想想还是很怕。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的一样,他觉得是她回来找他索命了!”
“历史老师就当是听故事,虽然也是怕的,但没往心里去听过就算了。还安慰了语文老师,叫他多休息,心理压力别压的太大了,注意放松自己。”
“那个的死和你没关系,你就是心理作用。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人家的母亲都没有说你什么,你就是自己吓自己。”
“再说了,是那个自己受不了别人的七嘴八舌跳楼的。你又和她没什么不正当关系,你俩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何必再如此折磨吓唬自己?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过去了都过去了”
“历史老师他婆娘可不这么想,想到前晚那人头七那夜奇怪的一幕,而且她本身是信鬼神的,加上现在语文老师的言语。她现在是深信那人回来了。”
“那语文老师也觉得他说的有理,但是还是怕啊。有时候理性不一定能压胜恐惧。”
“三人没聊多久就分开了,那语文老师无事就回了公寓。公寓在当时算是很好了,当时小镇可没什么小楼的。”
“走进铁门就是公寓一楼的走廊。一楼四户都是住了人家的,不过关系有些不太好。听说一楼有户人家以前是红卫兵,小镇上得罪过不少人。”
“那人是有些学问在身的,后来就在镇上的中学当起了老师。其中一楼有户人家的父亲,以前就是被批斗的‘牛鬼蛇神’,死了。”
“虽说那个红卫兵当年只是个小兵,是当年随波逐流的一员,领头的不是他,但是仇视一直都在,两家摩擦不断,大有互相折磨死斗不解的势头。”
“后来学校介入调解,还是没什么成效,最后不得意将两家人分离开。将被红卫兵批斗死了父亲的那户和四楼一户人家调换了。四楼那户人家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倒是不介意,便同意了调换。”
“不过一楼四户人家关系都是比较冷淡的,有人没人房门窗户都是关着的。串门聊天之类的是不会有的,就算是两人在走廊上遇到,也会默不作声,跟没看见似的。”
“那语文老师瞟了一眼一楼的过道,走到混泥土浇灌的阶梯上,想着昨晚迷糊前听到的诡异上楼声,迈步的频率不觉间加快了。”
“楼道是那种封闭的楼梯,并不通风,两边都是墙体。如果不是有声控灯,就算是白天楼道也很昏暗。”
“这种楼道回声是很大的,走路声稍微大一点,整个楼道都能听的很清晰。当然,靠近楼道的住户也是听的很清楚。”
“这个时间点,下午的课快完了,之后就是吃晚饭的时间点。不过那些教师一般是在教师食堂吃饭的,教师食堂的伙食可不是学生食堂,饭菜的色香味是要好很多的。那些教师一般不会回公寓,都嫌做饭麻烦,食堂味道不错就在食堂吃了。”
“可不是嘛!日列的吗哟!给我们学生吃的难吃不说,那打菜的大妈还手抖!生怕我们吃好吃饱?”
“那些教师的伙食,跟尼玛下馆子一样。和学生的菜简直是两个厨子做的一样!”胖子的同桌显然是对学校的食堂成见很大,“不是学校管的严,劳资都想翻出去吃顿好的!”
“王哥说的对啊!要不我们今天下午上完课就混出去?”那个刘宏闻言也想出去下馆子,显然也是很心动。
“去去去!你个傻叉!想死别拉上劳资。最近学校管的弄严,你想让大背头抓你开刀?别拉上劳资,惹不起!”
“你俩嚷什么,反正都快毕业了,食堂还吃得到几天?真是目无校规。”那个扎马尾的女学生没好气的白了他俩一眼,而后一脸期待地看着胖子,“后来呢?”
胖子看着两眼放光,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女学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扎马尾的女学生嘴很毒的,胖子就因为体型没少被她挖苦,烦不胜烦!她也是很喜欢听故事的,当然恐怖故事她也很感兴趣。
“语文老师的皮鞋踩在楼梯上,啪嗒啪嗒声回响整个楼道。四周很静,毫无人气。语文老师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心绪不宁。”
“人有时候第六感很强烈,说不出那种感觉。当时语文老师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那种如芒在背、惴惴不安的心慌感催促着他快点离开这里。以前不觉得楼道很长很阴森,现在的他却是有这种感觉了。他慌了,逃也似的,快步走回五楼自己的屋子,心才稍稍安定。”
“回到家后,他就瘫坐在劣质沙发上。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放松自己,他打开了家中的彩电。彩电是那种大脑壳电视,是接天锅(卫星天线接收器)的。平时他一般不看的,相当于是个摆设。”
“平时就不爱看电视剧,看着看着他就睡着了。屋子非常宁静,只有电视里传出的声音。语文老师是一人住的,只能说屋子收拾的干净整洁,但是谈不上温馨。”
“不知道睡了多久,天都黑了。语文老师悠悠转醒,电视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花了屏,密密麻麻的‘雪花’布满了屏幕,嘶嘶嘶的电流声从电视中不断传出。”
“屋子唯一的光源就是电视机发出的混乱闪动的‘雪花’,整个屋子显得很昏暗。他走到开关边上,把灯打开了。灯是那种白炽灯,灯打开的那瞬间,整个屋子黄澄澄的。感觉屋子瞬间暖色了起来,似乎有了家的温馨。”
“他也不懂是怎么回事,来到了‘雪花’满屏的电视机前。拍了拍电视机后面的大脑袋,呲呲声传来,偶有画面闪动。见有效果,他继续拍打着电视后的大脑袋屁股。拍了大概两分钟,终于恢复了原样。”
“黄澄澄的灯光瞬间昏暗了下来,‘有气无力’的亮着,像是随时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