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部 9
岩承的团队很强，我们也不弱。一个上午过去，我们几乎同时干掉了一大半的队伍。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们来到第三饭堂，这里菜不怎么好吃，菜式也很少。所以，人也很少。
但是，正合我们的意愿。
唐芷：
“看来，我们猜得没错，闵尘一直都是自由人出场。”
瑜渊：
“闵尘这个人，我们不能小看他。”
程弈：
“他们几乎是靠着闵尘，稳操胜券的。”
临川：
“记得我之前说的沙漏站位吗？”
我们：
“记得。”
临川：
“现在看来，这个站位就是最好的。”
唐芷：
“之前的比赛，他们一直在用五角星站位，偶尔用平行四边形。
“无论他们用哪个，沙漏站位都无法与之对弈啊！”
临川：
“最后一场，他们和我们对决，肯定不会采用现有的站位。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也许会采用倒三角的站位。”
我们：
“倒三角？”
临川：
“没错。”
说着，临川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张站位图。
岩承
楚术
南英 蛮柔
临川：
“他们会派实力最强的学生，站在倒三角的顶点；
“左边和右边的顶点，则由团队里最弱的两个人站位，中心则站楚术。”
我不得不佩服临川的头脑。他不仅猜测出了对方的站位，还根据对方的站位，想出了应对之策。
不过，真实赛车到底是怎样，我们谁都不知道。
中午应该是午休的时间，但我们没一个人睡得着。对我来说，这就好像是节假日前最后一下午的学习时光。我只希望它快点到来，这样我就能尽快离开这里，回到我的舒适区。
又是一下午的激烈竞争，我们已经非常疲惫。而岩承他们看上去，却一副精力满满的样子。这让我着实担心了好一会儿。
运动会下午5点结束，晚上7点则是颁奖晚宴。等到我们和岩承的对决，已经到了4点半。赛委会，临时决定，将1个小时的比赛，压缩成30分钟。
这也就意味着，我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不仅暗夜女神命悬一线，我“体内自爆”的诅咒也将成为现实。
尽管只有30分钟，但赛委会仍是给了我们5分钟，向对方喊话的机会。而我，也迅速地扫了一眼岩承的站位。果然，临川说得没错，他们采用了沙漏站位。
观众席上，发出一声唏嘘：
“这是什么站位，我从没有见过···”
“闵尘还是自由人诶！”
“闵尘是黑马，岩承是王炸，还有楚术老师这个军师，这阵容真的强！”
“还有那两个女生，听说有一个是年纪第一呢！”
“对对对，就是那个戴眼镜的短发女生。她是第一次参加光球赛，实力应该也不会差。”
“另一个女生，不是南英吗？就那个女校霸！”
“真不知道这两个女生，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因为没有休息好，我的五感成倍放大的同时，也开始不受我的控制。比如，我无法让自己，不去听观众席上嘈杂的讨论声。我尽量集中注意力，在他们的站位上。
目前，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浮动着自己选择的光显。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让岩承，控鎏金之光。
之前，临川一直认为，楚术会控鎏金之光，与他对战。毕竟，鎏金之光，是最高光显，应当由实力最强的人来掌控。虽然岩承在学生里，算是最强，可比起楚术，却是小儿科。
临川：
“唐芷，你和金霁月，对战岩承，有没有信心？
“如果不行，我可以换人。”
唐芷喊道：
“不换！我要亲手了结他。
“今天他的光脉，必须断得整整齐齐！”
楚术位于三角心的中心，而临川处于沙漏的交叉点。他们两互相对立，且临川的鎏金光显高于楚术的青木光显。
至于最靠近网的南英和蛮柔，分别控蓝水、紫火之光。也就是说，南英的蓝水，对战金霁月的青木。而我的紫火，对应蛮柔的紫火。
算是打平。
这样看来，我们的沙漏站位，在一开始就已经占了上风。临川，确实是名不虚传的聪明。不过···这是否就意味着，我出手的几率变小了呢？
我和唐芷站在后排，瑜渊和程弈站在前排。唯有他们俩拦截不到的球，才会落到我们后排来。
我问临川：
“我和唐芷，可以站位悬空吗？”
我想起，之前顾归琛用的折叠五角星站位。
如果我和唐芷能悬空的话，就可以从高往下俯视赛场，也可以直接攻击对面的人。
临川：
“不行。但是，如果你有光翼的话，可以召唤光翼。”
我：
“···”
这些天，我一直在说，自己没有光翼。现在，突然又召唤光翼，他们会怎么想我？
算了，召唤光翼，不过是为了打岩承他们，对我攻击唐芷没有任何好处。我和唐芷平齐，攻击她的机会并不多。只有当我为了接球，往后跑，接球并攻击对方的时候，才可能“误伤”金霁月。
所以，我放弃了召唤光翼的想法。
岩承冲唐芷喊道：
“上次我被你摔进泳池，这次我要把断了你的鸡翅！哈哈哈哈！”
唐芷生气极了：
“你才是鸡，你全家都是鸡！”
程弈回头看了一眼唐芷：
“别被他激怒了。”
岩承开始攻击程弈：
“怎么了？护主心切了？小狗子！”
程弈脸一阵青一阵白。
岩承：
“唐芷，她如果知道，你让金霁月在你身上摸来摸去的，会怎么惩罚你呢？
“哈！不过，你挺喜欢被她惩罚的，不是吗？”
程弈：
“你闭嘴···”
唐芷的火蹭地冒上来，看了我一眼，随即冲岩承喊道：
“金霁月不过是在给程弈疗伤罢了。
“至于你，你用雪花斩伤程弈光脉的事，一并就在这赛场上了解了吧！”
闵尘：
“金霁月，你污蔑我，我这就灭了你！”
我突然被cue，有些莫名其妙：
“绿茶婊、骚货可是从你嘴里冒出来的，我今天就替雅萱好好教训一下你！”
我没有开玩笑。虽然只有25分钟，我有信心完成任务的同时，给闵尘狠狠一击，出了我心中这口恶气。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都不会缺席！
而我，就是那个让正义不迟到的人！
这场比赛，岩承他们一伙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恐怕，在场，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想。我能从队友们炽热的眼神里，看到仇恨的火焰。他们每个人，都和我的想法一样：让对面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们五个人，是一条心。
瑜渊则幽幽地看着对面的南英和蛮柔，眼神里有怜悯、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看垃圾的鄙视。
蛮柔一直没有说话，也不打算说话。我感觉，她憋着一股劲。我不敢小看她。至于南英，她身上的嚣张气焰，和她那旁若无人的目光，都在我的忍耐值边缘试探。
我甚至等不及裁判吹响口哨了。
“临川，你确定要上场吗？
“你手下那帮倒霉孩子，可别丢了你的脸！”
我曾在教务处，看到过临川和楚术的对峙。因此很清楚，楚术一直都对临川心怀恨意。加上，校内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我有理由相信，楚术为了保住教务处正处长一职，频繁打压临川。
临川扯了扯嘴角，脸上并没有笑意：
“到底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还说不定吧。”
说实话，我想，我们每个人心里，都已经不在意比赛的结果了。我的队友们是想，借着比赛，为雅萱报仇。而我，除了为雅萱报仇，还得完成割断唐芷光脉的任务。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和唐芷，从一开始的陌生人，到现在的队友。随着我对她了解的加深，我开始对她的评价，一直在往高处走。她曾为我气走了珂舞，在我“弱小”的时候让我入队。她是个率性的女孩，也十分讲义气。
说实话，让我割断她的光脉，无异于让我恩将仇报。但是，我不是以前那个感情用事的人了。我很理性的评估了当前的局面——1 唐芷光脉断裂，但人活着。2 不割断唐芷的光脉，我和暗夜女神都丢了命。
这样的选择，我只能选1。
尽管，我知道，对于一个光术强者来说，割断她的光脉，无异于毁灭了她的未来。因为，失去光脉，就是断送了光术生涯。比如，在医院里躺着的雅萱，她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可···她的光脉尽毁，也许很快就会转学到普通的高校。至于她被玻璃划伤的脸，如果无法修复，那她“校花”盛开的美好，也会就此打住。我很难想象，醒来后的雅萱要如何去面对这一切。如果她内心不坚强的话，也许，她就和当年的我一样，会选择从这个世界消失。
“嘟，嘟嘟————”
裁判，吹响了比赛的口哨，我的思绪瞬间回到了赛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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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球区
————————————（地线）
闵尘（自由人）
岩承 （金）
楚术（木）
南英（水） 蛮柔（火）
———————————（海鸥网）
瑜渊（土） 程弈（水）
临川（金）
唐芷（木） 金霁月（火）
————————————（地线）
发球区
————————————
闵尘作为自由人，站在赛场的最后排。看来，他们已经拿到了首发资格。果不其然，裁判宣布：“楚术战队，首发！”
我不得不承认，由于我放弃了自由人，整个局面显得更为被动。而对方，不仅拥有一个随时可以救场的人，还因此放弃了最低阶的咖土之光。这看似赔本买卖，实则一箭双雕。
我们五个屏住呼吸，猜测楚术会派谁首发。闵尘，作为自由人，是没有发球资格的。出乎我意料之外，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短发女孩，径直往发球区走去。蛮柔，她竟然是首发！
她和我一样，控紫火之光。她一边走，紫火之光如同她身上的衣服，紧贴她每一寸肌肤。没有一丝外溢的光。这对于地球上，一个高一女生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深吸一口气。这个蛮柔，是真蛮，假柔！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此刻站在发球区，冷冷的眼神，穿过巨大的赛场，在我身上停留下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束炽热的目光注视着我。是岩承。他正扯着嘴角，双眼微微眯缝着，好戏上场般的眼神盯着我。他，要亲眼看着我，了解唐芷的光脉。这恐怕，是他今天参赛，最主要的目的。
我不敢怠慢，迅速以不被察觉的速度，回他一个笃定的眼神。意思是：冉妍下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
随即，我将目光，放在蛮柔身上。一个穿着裁判服的女人，朝蛮柔走去，递给她一个黑白格子相间的球。酷似足球。她说了一声谢谢，全身被紫火之光覆盖。她将球，往地上拍了五下，球上的黑白格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红球！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一记红色火球， 朝我扑来！我也控紫火之光，她这是要···？如果她打中我，不仅不能得分，还白送我一个发球资格。
但我，还是想多了。那球冲到我身前时，顺势绕了个弯，往唐芷身上砸去。
唐芷猛地一闪，却还是被那火球擦到了衣角。
裁判：
“楚术队加一分，临川队扣一分。”
这地球上的光球赛，为了和星际结果，果然连加分规则都一摸一样。火球打木位。木生火。所以，控火的一方，得一分。而被火打中的木方，则要减掉一分！
蛮柔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反倒是她的队友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观众席传了一阵高呼。他们，对这个年纪第一的首秀，很是兴奋。而蛮柔本人，则神色肃穆，给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她好稳。那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赛场风度，已经甩同龄人几条街了。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拿着一个汽水玻璃瓶，朝着雅萱的脑袋，就是一砍”。岩承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唐芷在我身边，狠狠地咬着嘴唇：“可恶···”
“可恶···”
我也在心里发出一声感叹。
接下来，还是蛮柔发球。她将手中的球，一下一下往地上拍去。无论是赛场上，还是观众席中，每个人都盯着她，屏气凝神。
可她谁也没看。我甚至无法从她的眼神里，判断出她要攻击的对象。
我只能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推演着，她攻击每一个人时会出现的状况。首先，她是不可能打程弈的。程弈控蓝水之光，又正对着她的站位。如果攻击程弈，不仅会失掉两分，还送给程弈一个发球的机会。而程弈一旦发球，她除了躲，无法做任何攻击。这样的话，比赛的形势，就会直转急下。
她没有那么蠢。
瑜渊，也不在她的攻击范围内。因为，瑜渊，他控咖土之光，站土位。虽然，他的咖土光阶，比起蛮柔的紫火光阶，足足低了一级。但是，按五行的相生关系，火生土。所以，土球打火位，只会给瑜渊送一分。并且，蛮柔还会失掉一分。在这种情况下，瑜渊虽然没有拿到发球资格，但却能将球垫高。这球一旦垫到高处，落在谁的手里，就会变成什么属性。也就是说，变相送给我们一个攻击的机会。
因此，蛮柔一定会避开瑜渊。
而我，和蛮柔一样，站火位。攻击我，对她来说，除了消耗自己的体力，没有任何好处。那么，现在，只剩下站金位的临川，和我身旁控青木之光的唐芷，能进入她的视野中了。
由于，之前在光星上，进行过多次光球赛训练。这一系列心理上的推演，几乎是在三秒钟内，在我脑海里画完了整个作战策略。
蛮柔将球一抛，用手掌猛地拍过去。她身体聚集起大量的紫火幻影，并迅速汇集在手掌一处，如同一个巨型紫火手掌。而那球，越过了临川，直接往后方扑来。
她攻击的···是唐芷！
瑜渊和程弈，站在前排，后移完全来不及。而临川，他绝不可以和紫火之球硬碰。因为，他控鎏金之光。火克金。倘若他抢着，去为唐芷挡球，只会让火位得两分。
临川焦急地看着唐芷，程弈和瑜渊正展开双翼，腾空而起，下一秒就要俯冲过来。可那球已经···
“砰！”
观众席的尖叫声再次响起。
解说员的声音，响彻球场：
“蛮柔的火球，被金霁月接住！
“现在，我们看到，金霁月正将火球抛高！
“球升至高空，变回了黑白格子球，下面，会是谁接球呢？
“我都感到肾上腺素正在飙升！···”
我落到自己的站位上，看着那黑白格子球，从高点往下坠。刚刚，我极速地瞬移到唐芷面前，为她挡住一记火球。我本身站火位，控紫火之光，在刚刚的场面里，我是唯一能救下唐芷的人。因为，火球打火位，不能得分。
但， 球落在我们的场地，就意味着得到了掌控权。我本可以不去接球。因为，我的队友一直都不知道，我会极速位移。这球，在他们心里，早就已经丢了分。可现在，一切都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喜悦冲洗掉了他们的理智。他们并不觉得可疑。反倒为我欢呼起来：“好球！”
“金霁月，好球！”
“好样的，金霁月！”
只有岩承，用那阴冷的眼神质疑着我。我无法回应他的目光。刚刚救唐芷，只是我下意识地一个举动。因为连续几天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此刻的我，五感敏锐到了极致。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我迅速地做出回应。
就像是落水者，下意识地扑腾一样，我把刚刚的挡球，解释为我的求生本能———我怎么能让我的左翼，被攻击呢？
紧接着，球落到低点，唐芷喊道：“我来！”
危险！
唐芷控青木之光，站木位。可对方，为了闵尘能做自由人，早已撤掉了咖土之位。可···青木光球，最佳的攻击位，就是土位！现在，唐芷抢着控青木之球，这也就意味着，她的攻击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控蓝水之光的南英！
因为水生木。唐芷的青木之球，落进木位，根据相生关系，可以得一分。而对方，则因为消耗了自己的水属性，减掉一分。
现在距离比赛，已经过去了5分钟。在这5分钟里，对方早就看透了我们的站位。南英，只要不傻，早就该看出，她的对手只有一个———唐芷。大家都早已猜透了棋局和策略，心里随着比赛的进行，画着不一样的战略图。
不曾想，唐芷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因为，此时此刻，谁也不会想到，唐芷会这么莽撞地抢球。就连临川，也小声地喊：“唐芷！小心！”唐芷眼里的青木之光溢出，从眼尾拉长。她眼里的冷漠，勾起了她心尖的仇恨！
唐芷：
“南英，你校霸的好日子到头了！”
喊着，她双手朝前一推，青木冰棱瞬速在半空聚集，开出一道青木光梯。她微微弓背，踏着青光脚印，一口气跑到天阶顶端，抢下那黑白格子球，抱在怀中。
然后，那青木冰棱组成的光梯，在唐芷的意念下，从上急转直下。唐芷一路滑下来，在半道中，精准地计算好落点后，不急不缓地，擦着网，投至水位。
而南英，在唐芷炫技般的操作下，早已眼花缭乱。而且，唐芷的球，就算给她十次机会，她也接不住。太准、太险、太具迷惑性了！
裁判：
“木球打水位，临川队，加一分！”
现在比分是：1:1我们打成了平手。唐芷为我们赢得了一次发球的机会。只是，我没想到，唐芷走过来，将球抛给了我：“金霁月，你来发球。”
我有预料到，唐芷不会自己发球。毕竟，她攻击的对象，只能是南英。而南英，不会因为这么一击，就消耗完精力，相反她更能猜到唐芷的攻击方式。
所以，她不会再次发球。
但是，我没料到，唐芷会把球给我。我以为，她会给临川，或者程弈。就算是给瑜渊，也不应该给我啊。我想，可能是之前极速位移，为她挡的那一球，改变了她对我的认知。
她把赌注，压在了我身上。
我们比赛时间，从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压缩到二十五分钟。每一个球，都是致命球。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在跟时间赛跑。这场比赛，已经不仅仅是比实力了，更多的，是比我们的策略。以及我们对队友的判断。
我深吸一口气，往发球区走去。我知道，这是我绝佳的机会。下一分钟，我就能完美地完成任务。
我迅速在冉妍给我装载的兵器库里搜索着。我需要一把利器，一把可以一次性斩断唐芷光脉的光子武器。我看到的武器，都太钝，可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做出更好的选择了。
我在掌心，悄然召唤出一个齿轮状的紫火罗盘。它圆周，全是如刀锋般锐利的齿轮。我快速浏览了它的使用说明，才发现，身为一个罗盘，它还有自行判断风向的功能。
也就是说，只要我瞄准把子，这个紫火齿轮罗盘，就会一路找到自己的攻击对象，完全不需要我担心。我不得不感叹，冉妍送给我的武器库，实在是高端又实用。
我学着蛮柔，拍打着手中的黑白格子球，等待它以紫火球的样貌，回归在我的手心。与此同时，我往发球区的左边踱步，直到我、唐芷、楚术，接近一条直线。
我知道，我们三是不可能成为一条直线的。
但，由于对方采用的倒三角的站位，而我方采用的是制衡他们的沙漏站位。所以，我可以佯装攻击楚术，然后一不小心走偏，伤到了唐芷。
这个局面，几乎是我这几天，每晚都在脑子里策划出的场面。当梦变成现实时，我竟然有一点恍惚。或者说，我迟疑了。
我摆摆头，告诫自己：
“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尽全力控制着自己，五感成倍放大的结果，是一点动静就能让我草木皆兵，本能出击。就像一只半个月没进食的美洲豹，焦急、虚弱、却又无比警觉。
仿佛，随时都要拼了老命，给出致命一击。
很快，球变成的紫火光球，我将球抛高，喊道：
“紫火——齿轮罗盘！”
我目光死命盯着唐芷，因为，这决定了我手中的球的运动方向。但是所有人，都认为，我正在攻击对面的楚术。
我控紫火之光，楚术站在木位。火球，打木位，我们队能得一分，而对方能失掉一分。
所以，这个障眼法，近乎完美。
楚术后面，站着岩承，他正以一种欣赏艺术品的眼神看着我。我想，在场所有人里，只有他能看出我的图谋。就在球下落至我的头顶，就在我准备给出致命一击的时候。我眼中的目标——唐芷，她竟然回过头来，对我说：
“金霁月，你可以的！”
突然，一个血腥的画面，出现在我眼前———雅萱被岩承扯着头发，拖到一个监控盲区。蛮柔将一个汽水玻璃瓶，往她身上砸去。南英，和岩承一起，对着雅萱的肚子，你一脚，我一脚地往死里踢···
我甚至有了幻听———我听见雅萱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无助的哭泣，响彻天际。
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我的控制，在一股强大的力量下，我将视线瞄准至唐芷身后，楚术的身上。
我竟然下意识地，将目光锁定在岩承身上。只要他被我打下了场，就没有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控青木之光，攻打岩承，会让我们队损失一分。来不及犹豫了！
我的紫火罗盘，从我手心飞出，与唐芷擦肩而过，直击楚术。尽管楚术早已做好的应对之策，但她在我的齿轮罗盘下，几乎是插翅难飞。
楚术大喊：
“闵尘！快拦球！”
听到带队老师的呼唤，闵尘没有过多的考虑，就往楚术前面冲。多么愚蠢的小可怜。他甚至来不及看清，我的紫火罗盘，就被那锐利的齿轮所伤。如同一盘旋转的飞镖，咔咔咔，旋转着从他左侧脖颈划过。
那里，是每个光者的致命部位，主光脉的所在之地。
我勾了勾嘴角。闵尘，你活该！
这个球，虽然扑了空，虽然不能为我们团队加分，但唐芷他们却欢呼起来。就连临川老师，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种报复性的笑容。简直是大快人心！
解说员：
“楚术队，自由人受伤！
“请医务人员，赶紧救援！”
裁判：
“临川队，黄牌警告！”
太值了。
割断闵尘的主光脉，而我们仅仅只是受到了一次警告。这残酷的赛制，成了我们最佳的刽子手。只是，岩承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我甚至感觉，他想要离场，给冉妍打小报告。
好在，我们这场比赛，已经过去了一半，没有中场休息的时间。现在，局势是1:1，他们队4人，而我们队有5人。
裁判：
“楚术队，获得发球资格。”
岩承，从后排，径直退到发球区，压根不管楚术的安排。我看得出来，他要来逆风翻盘了。不得不说，他占据很大的优势。
岩承控鎏金之光，站在金位。站在土位的瑜渊，和他身后站在木位的唐芷，都是岩承的嘴边的兔子。
金位打木位，金克木，岩承打中唐芷，直接得两分，且再次获得发球资格。金位打土位，土生金，岩承打中瑜渊，得一分，瑜渊减一分，且保留发球资格。而我，站火位，应该随时做好，冲到唐芷面前，保护她的准备。
一旦，我拦球成功，被鎏金光球击中，按照火克金的原则，我还能意外为我们团队赢得两分！没有人希望我在这时候，掉链子。此刻的我，需要做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守！
而这次的防守，是为了争取到下一次的进攻机会！
果然，岩承打了一记猛球。那鎏金光球，如同一个炸弹，被楚术用成倍的力量加持，冲唐芷而来。而我，再次使用极速位移，挡在唐芷前面，凭空生出一个火盾。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金球，一靠近我的火盾，就化作一片金色亮片，消散在空气中。
裁判：
“临川队，获得发球资格。”
我看了看比分牌，仍是1:1。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冲临川喊道：
“临川老师，让我来发球吧！”
临川回头看着我：
“好！刚刚守得不错！加油！”
他笑起来，恍惚中，竟很像顾归琛。我不想他们输掉这个比赛。我冲他点点头，往发球区走去。这次，轮到岩承了！我要，让他，给我滚出这场比赛！
我控紫火之光，虽然比岩承的鎏金光阶，低了三个光阶。但是···火克金。无论是多么弱小的火苗，都有熔金的本事！何况，我手里有这么多武器。
我一边拍着球，这两周的记忆，就如同潮水，向我涌来。我第一次见到岩承，他就用雪花斩，差点断掉程弈的光脉。而程弈，却是那么温柔又善良的一个男孩子。他请我吃早餐，答应我去选西装（虽然没去成），无法拒绝别人。
我就不信，在这个世道，好人就活该被坏人欺负！那么，岩承，今天，就是你光术生涯的结束之日！
我猛地将球抛高，直接用手将球拍了出去。因为没有运用武器，我身体里的光液，也被光球抽走，一并向岩承砸去。
我看到他嘴角轻蔑一笑，周身的鎏金之光向内聚集，在他身上瞬间铸就了一套金色铠甲。仿佛，没有任何可畏惧的。
观众席上的人，都觉得我输定了。这球，一定会被岩承挡灾铠甲之外。可是，他们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眼看着，那球就要砸到地面上了，赛场另一端的我，将手用力往前一推，那火球迅速在地上找到一个落点，以岩承为圆心，烧出一个整圆！
观众席传来一片刺耳的尖叫。
“天呐，那是什么？！”
“那个女生，她到底用的是哪一招？”
“她手里，并没有拿任何兵器啊！”
“太强了！”
大多是对我的实力的惊讶，却少有人在意岩承此刻的处境。他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的焦急，听到了他的呐喊：
“救我！快救我！”
没人能救得了他。
因为这是赛场，就连裁判，也无法喊停。到了他必须喊停的时候，岩承光脉，早就烧成了灰烬。
很快，他也被带下了场。
裁判再一次给了我们黄牌警告。而这个警告，就像是给我们发喜糖一样，让唐芷他们开心得拍掌。
雅萱，我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下面，就剩南英，和蛮柔了。南英看着岩承怪叫着下场，整个人都已经慌乱了。她甚至不敢站在自己的站位上，反倒向楚术跑去：
“楚术老师，怎么办？我们只有三个人了！”
蛮柔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孬种！”
观众席上一阵唏嘘。南英，可是学校有名的女校霸。她欺负过的人，无论男女，都留下了一生的心里阴影。可她现在，却像是一个随时都要尿裤子的小孩。
这不难理解。换做任何人，看到场上的队友，一个一个光脉尽废地离场，都会害怕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裁判：
“金霁月犯规，楚术队赢得发球资格！”
蛮柔听闻，一把将南英推开：
“我来！”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掌声。不知谁喊了一句：
“向蛮柔的勇气致敬！”
接着，这句话从一个又一个的观众口中，喊出来：
“向蛮柔的勇气致敬！”
“向蛮柔的勇气致敬！”
我在一旁冷笑。她确实很勇。敢在学校，拿起一个汽水玻璃瓶，劈头盖脸朝雅萱的头，猛地一砍！而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
如果等学校来处理，因为没有实证，等一个处分结果，需要很长时间。而等公安机关来定性，又需要更长的时间。我等不了。
我在地球上，除去今天，只能待两天了。我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原始的驱动力，让我站出来伸张正义。尤其是，我有这个实力。
蛮柔和我一样，站火位。之前她已经展现了自己的紫火之光的掌控实力。我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在这种绝地反击的时刻，她会将矛头，对准我们队最强的两个人———临川，和唐芷。
正好，临川站金位，唐芷站木位，全都是火球的下饭菜。而我，如果，继续控紫火之光，是没办法为雅萱报仇的。但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盯着蛮柔逐渐燃烧起来的火球，悄然在手心，用我的黑光光液，分离出了蓝水之光。我在光星曾学过，蓝水之光的顶级光显，就是黑光。所以，由黑光分离出的蓝水之光，虽然比黑光差了一点，却是其他四色光里，我最好把控的。
我冲前面喊道：
“程弈！堵她！”
话音刚落，火光包围着一个烧得碳红的铁球，往唐芷这边砸过来。程弈飞速往唐芷这边跑。速度很快，但对比起那飞速坠落的火球来说，慢了太多。
我手心交叉向上，握拳，等待着球的落点。阳光射在我的眼里，我眯着眼，透过眼睫毛，看到了火球的落点。就是现在！
我双手猛地往地上下打去，拳头松开，蓝水之光，从我指尖流出。而此刻，那火球，正被一道冰水瀑布拦截，一点一点的消融其中。
程弈瞪大了眼，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并没有运光。可是，在观众席看来，这就是程弈的守卫方式。
于是，程弈的名字，响彻了观众席。
“程弈！程弈！程弈！”
解说员：
“程弈拦球成功！目前比分是1:2！”
裁判：
“临川队，获得发球资格。”
程弈看着我，正在想，刚刚是不是我在帮他。我没有时间向程弈解释，只能说：“去吧，你去发球！”
程弈冲我点点头，往发球区走去。他的目标很明确，对面站着控水光的南英，控木光的楚术，和控火的蛮柔。因此，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程弈发球，攻击对象只有一个——蛮柔。
而蛮柔，早在程弈攻击之前，燃起了红光铁盾。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球一遍又一遍砸向地球，寻找着最佳的时机：“就是现在！程弈！发球！”
一直等待我发号施令的程弈，将球抛高，顺势拍向蛮柔。由于，程弈没有召唤任何武器，也没有带护具，所以他全身的光液，几乎都被那水球吸走。我看到他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快要脱力。
于此同时，我在掌心召唤出雪花齿轮斩，贴在我的裤缝上，猛地一推，在水球与我擦肩而过时，与之一同飞往对面赛场。
之前，我就是用齿轮这种类型的武器，斩断了闵尘的光脉。而现在，我灵光一现，用岩承的雪花斩，和齿轮罗盘相结合，形成一个全新的攻击性武器———雪花齿轮斩！
我心里笑了笑，这就是，地球人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吧！
于是，观众席上，就看到了这样一幕———飞速旋转的雪花斩，竟然将那铁火盾牌，瞬间砍断！
而那雪花斩，却丝毫没有受损，仍旧锋利无比，擦着她的脖颈左侧的大动脉，一剑封喉！
我有意无意地，割断她的光脉同时，也伤到了她自身的血脉。虽然不会让她陷入生命危险，但不在病床上呆个半年，恐怕是很难恢复的。
我舒了口气。
唐芷冲上去，抱住程弈：
“帅炸！”
程弈腼腆地笑了笑，冲我挤了挤眉毛。我回他一个微笑，意思是，我不会说的。但，临川看出了，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我的出击。
他对我说：
“楚术，让我自己来！”
我惊愕地看着他，随即点了点头。
裁判：
“临川队，加一分，获得发球资格。”
程弈将球给了临川。目前的比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想看临川，怎么把楚术给干下场。
金能攻击的，只有木和土。因为对方没有设置土位，所以，任何人都能看出，临川的目标，就是他的上级——楚术。而楚术频频给临川投递出警告的目光。
我看到临川扯了扯嘴角：
“楚术，你在工作中，失掉品德。
“那么，你也即将在赛场上，失去一切！”
话音刚落，他没有玩任何花哨的技巧，一记直球，朝着楚术拍去。而楚术，竟然，连这种基本的球，都没有一点回击之力。那球，直接装在他的胸口，让他连续后退几步，然后整个人被掀翻在地。显然，临川对楚术的实力，了如指掌。
观众席上，发出一阵唏嘘。
“那不是教务处主任吗！”
“他怎么这么弱啊？”
“又是个纸老虎！”
“这种实力，居然还做教务处主任！真服了！”
临川勾起一个笑：
“你的职业生涯，也就此结束了。”
楚术，因为体内光脉暗爆，请求裁判，下场就医。南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赛场上，双腿发抖地跪在地上：
“不要，不要再比了！我认输！我认输！”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5分钟。在这5分钟里，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要了她的半条命。
临川将决定权交给唐芷：
“还继续吗？”
我看着唐芷，深吸一口气。如果，她选择继续，我就有了最后一次割断她光脉的机会。我可以借南英之手，挡住唐芷的球，并给她致命一击。
可唐芷说：
“算了，放过她吧。”
坏了。
我心里的钟摆，突然停滞，唐芷最后一刻的善良，让我失去了最后一次下手的机会。
接下来，我只有两天的时间。问题不在于时间，而在我，我似乎无法对唐芷下手。这和我的感情没有关系，但和我的道德底线有关系。在爆炸般的掌声里，我以肚子痛为由，早早地离开。
刚刚，是很痛快。闵尘、岩承、蛮柔、楚术，都得到了惩罚。南英，也被我们摘掉了校霸的帽子。
可是···我变了。我变理智的同时，也变得更有底线意识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我想起，与系统绑定的“体内自爆”程序。
按理说，我三番五次，违抗命令，甚至做了很多与任务不相关的事。这可是冉妍给我装置的系统！我心里那些小九九，系统会不清楚？可是，我甚至连体内自爆的提示，都没有收到过！
而且···这些天，我当真没有情感的波动吗？
那我对唐芷，对程弈，对雅萱，对他们的感觉，难道真的只是我的思维意识吗？我吃的封心锁欲丸，真的能封锁我的情感吗？
也许···我是说也许···这些手段，对我的身体，倘若并不起作用呢？又或者，封心锁欲丸，对不同的人体，有着不同的效用时间？
我尽力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努力想让自己想明白其中的逻辑。说实话，在赛场上，都没有像我现在这么慌乱。
“顾老师，你在吗？”
“在。你声音怎么有点抖？”
我急忙联系上顾归琛，听到他久违的、充满磁性的声音，我才稍稍安心一些：
“我没事，刚参加完校运会。我能见你一面吗？”
虽然嘴里说着没事，但我的声音里却满是焦虑和急切。顾归琛显然听出来了：
“好，我处理完手边的事，马上就来。”
我不放心地问：
“马上是多久？”
顾归琛停顿半秒：
“5分钟。”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越来越抖：
“我在云顶书屋等你。”
云顶书屋，是我们学校的一个书店，附带了一个小的咖啡厅。因为在半山腰，所以很少有人去。
5分钟后。我来到云山咖啡厅，看到窗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穿着笔挺的黑缎西装，正望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发呆。
我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此刻，我敢确定，我是一个有感情的人。因为，来地球之前，顾归琛在我眼里，是一个虚无的杀人机器。而此刻的我，看到的，是我的恩人，是那个将我从孤儿院带出来的男人。
我走上前去：
“顾老师，我···”
顾归琛抬头看着我：
“金霁月，你来啦？来，坐。”
他指了指他对面的沙发。
见我坐下后，又关心地问：
“你眼眶怎么红了？
“任务没有完成没关系的。”
我揉了揉眼睛：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顾归琛笑了：
“想喝点什么吗？”
我：
“想。一杯抹茶拿铁。”
顾归琛：
“好。”
我喜欢听顾归琛讲话，他的语气不急不缓，声音沉稳充满磁性，坐在那里光影都温柔起来。
我：
“顾老师，你知道，我身上，被冉妍，绑定了体内自爆系统吗？”
此刻的顾归琛，正将咖啡杯，送到嘴角。
随即，他眉心猛地一皱，还没喝就放下杯子，不承认也不否认，语气非常严谨小心：
“你说。”
我为了不让声音发抖，只好将音量控制到最小：
“如果我违抗了冉妍的命令，我的光脉就会和我的血脉一起，在我体内爆裂···”
看得出来，他正压制着慌乱的内心，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
“可是，顾老师，这个系统，似乎对我没有什么作用。”
“没有作用？”
话是这么问，但语气里没有吃惊的意味。仿佛他早就知道了。
我舒了一口气，顾归琛能在我身边，实在是太好了。不知为何，我就是感觉很安心。
我：
“这两周里，我没有按规定，和她选定的光剑接头。
“刚刚比赛，我完全可以割断唐芷的光脉，但我不但没有，反而将冉妍光剑的光脉割断了···”
顾归琛看着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松开：
“还有呢？”
我：
“还有就是···我的情绪，无论是高兴的，还是不安的，都开始回到我的身体之中。”
顾归琛的呼吸，平稳了一些，似乎找到了圆谎的理由：
“对于顶级光者来说，你个人的循环系统，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
“只有那些还不够强大的光者，会被别人操控。
“这样看来，你的循环系统，天生是独立于别人的掌控之中的。”
我：
“所以，体内自爆，和封心锁欲丸，都对我无效？”
顾归琛：
“在某个时间段，有效。
“但随着你的新城代谢，这些不属于你体内的东西，无法在你身上停留很久。
”
我：
“如果，顾老师，我是说如果，冉妍真的让我体内自爆了，我该怎么办？”
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怕死的人，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有点慌了。
顾归琛笑了：
“那是她吓你的。”
我：
“？”
我瞪着顾归琛，希望他不是在开玩笑。
顾归琛仍是笑，嘴角略微有些僵硬：
“如果她真的能给人装体内自爆的系统，以她的性格，光星上几乎得人手一个了。”
我猛地松了一口气，又生起气来：
“她怎么可以，像耍小孩儿一样骗我？”
顾归琛喝了口咖啡：
“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儿嘛！”
听到顾归琛开玩笑的声音，天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我没有父母，顾归琛就像是我的亲哥哥，履行着做父亲的义务。
我：
“那封心锁欲丸呢？”
顾归琛：
“这个我们特工系统，倒是很常用。
“不过，这药效，也看个人体质的。”
我：
“原来如此。”
关子笃的样子，开始重回我的脑海。一种心灵的悸动，撞在我的胸腔。是恋爱的感觉。
顾归琛：
“还有两天时间，你能完成任务吗？”
我低着头：
“我做不到。我···”
顾归琛耐心地听着：
“嗯？”
我：
“我很喜欢唐芷···也很喜欢程弈···很想为雅萱报仇···甚至对临川老师，对瑜渊，都很有好感。总之···”
顾归琛笑了：
“总之，你很喜欢和他们呆在一起，是吧？”
我看着阳光照在顾归琛俊朗的脸上，瞳孔微微放大。
顾归琛···他不是个冷血杀手吗？为什么，他听到我对猎杀对象有好感，却更开心了？
我：
“顾老师，你为什么不怪我，我这么容易动感情···”
顾归琛：
“你就是这样的啊，金霁月。
“我不希望，你那么冷血。
“你还这么小，我一直都希望给你一个幸福的环境。
“在这个环境里，你有喜欢的朋友，这是很正常的。
“我很开心，十多年的孤儿院生活，看似让你变得孤僻，可实际上，内心的你，还是充满了友爱的。”
顾归琛他把我说得太好了。我不是他说得那样。可是，我还是觉得好安心呀。一种暖暖的气流，贯穿我的全身。我能感受到顾归琛对我的好，感受到他对我的关心，甚至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爱。
我：
“可我该如何向冉妍交差呢？”
顾归琛：
“这件事，让我来解释吧。”
我突然想起，冉妍下给顾归琛的任务，问道：
“你抓到暗夜女神了吗？只有两天了···”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抓到，还是不希望他抓到。
顾归琛摇摇头：
“明明学校这么小，我却抓不到她。
“我已经完成了一轮排查了，等我做完第二次排查，就跟军委会报告，只能说，暗夜女神，不在学校里。”
顾归琛也许永远都不会猜到星儿老师身上。因为现在的暗夜女神，身上没有任何黑光气息，只凭着一股意念活着。如果说，之前顾归琛将她打成了一缕灵魂，那么现在，她连灵魂都没有了，只有一股意念。而这股意念，寄存在一个没有光脉的普通人身上。顾归琛是发现不了她的。
我：
“那地球上的月光战神呢？”
我记得，顾归琛和我到达地球的第一天，他就跟我说过，这次的任务，就是去抓地球上出逃的月光战神。而暗夜女神也对我说过，月光战神，就是地球上的暗夜守护。他是暗夜女神的下级。
顾归琛笑了：
“我已经交给军委会了。”
对于被闲置的顾归琛来说，抓到月光战神，无异于立了大功。
我：
“那···冉妍会更加信任你了吧？”
顾归琛笑着敲了敲我的脑袋：
“傻瓜，我只对军委会负责，不对冉妍负责。”
我疑惑地问：
“可冉妍，她就是军令啊！”
我记得这句话，这是冉妍亲口说的。
顾归琛笑了：
“那是她以为的。实际上，光星的军事系统严谨且发达，不是任何人的强权机构。”
我深吸一口气：
“希望如此吧！”
顾归琛：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提前回光星吧。
“割断唐芷光脉的任务，我会请军委会那边解除。”
我点点头：
“好。那···我还会被退学吗？”
顾归琛：
“谁让你退学了？”
我：
“我···我以为冉妍，肯定会让伯容校长，开除我的。”
顾归琛笑了：
“伯容校长，对自己学校学生的去留问题，这点决定权，还是有的。”
看来，我高估了冉妍的实力，低谷了军委会和教委会的独立权。
我马上点点头：
“好！我们这就回去！”
顾归琛：
“这次回去，要好好准备考试了哦！
“落了两周的课，你会不会跟不上啊？”
我看着顾归琛好看的眼眸里，隐隐的担忧，笑了：
“顾老师，你这样子，好像家长担心小朋友啊！”
顾归琛笑了：
“是啊，你什么时候，能不让我担心呢？小朋友。”
我嘿嘿一笑：
“考试什么的，我最在行啦！
“高分我不敢保证，但及格我肯定没问题的！”
这纯属于吹牛了。
顾归琛也不拆穿我：
“我听说，关子笃每堂课都给你记了笔记，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
阿笃···提到关子笃，我首先想到的是那张少年气十足的脸，神色却一如顾归琛，看向我的目光，善良又包容。可随即，那眼神，又变得落寞起来，好像在怪我，伤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