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部 8
由于程弈受伤,去商场试西装的事,被搁置了。我的计划,也因此被打破。说不灰心,是不可能的。
今天,已经是我来地球的第三天了。我没有任何下手的机会。也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金霁月~”
一个甜美的声音,将我埋在臂弯里的头,唤起。我背靠着课桌椅,看着一个漂亮的女孩,朝我走来。好眼熟···
是雅萱!
我刚来第一天,在厕所被围堵的时候,是她和唐芷解了围。
我连忙站起来:
“你找我有事儿吗?”
雅萱脸上挂着笑,脸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雅萱:
”校运会要开始了,程弈让我问你,愿不愿意做我们光球赛的替补队员?“
程弈···
光球赛···
我突然灵光一现,也许,这是个机会!
我看着雅萱,木讷地点点头:
“愿意的。”
雅萱眼眸澄澈,全身上下带着一种干净的气质。一尘不染。
雅萱: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今晚有空来训练场,和我们一起练习吗?”
我没想到,和唐芷接近的机会,就这么到来了。
我:
“好呀,你把位置发给我吧。”
雅萱发了一个位置————7号训练场。
7号···
连数字都这么吉利。我突然有了信心。
我:
“光球赛,是在哪里举行?”
在光星,光球赛不是在空中就是海上。说实话,我不知道地球会在哪里举行比赛。
雅萱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学校的大操场呀!”
我连忙答应:
“哦哦哦。”
我这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不过,地面的光球赛,也许会简单一些吧?但是,就我目前的观察,地球上的训练方式,和我所接受的教育,有着很大的差别。
我必须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弄清楚其中的门道。可,这又谈何容易!
好在,雅萱看上去,是个单纯的女孩子。而唐芷,更有一种侠客之气。至于程弈,我见过了,绅士又善良。
我:
“不好意思,我是转校生,之前没接触过光球赛。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雅萱点点头:
“当然。”
我:
“光球赛,一队几人?”
雅萱:
“5个人。
“我们队的队长是唐芷,程弈是副队,我和瑜渊是队员。
“哦对了,带队老师是临川,你见过他吗?”
我摇摇头:
“没有诶。”
雅萱: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他可是学校最受欢迎的老师呢!”
我深吸一口气。其实,我见过他一面,在教职工宿舍,匆匆一瞥。这样俊朗的面孔,不受欢迎才怪呢!
雅萱:
“那瑜渊呢?你应该认识吧?”
我再次摇摇头。这些天,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唐芷身上。几乎没有时间去认识其他人。
雅萱冲着教室中间的某个位置,喊道:
“瑜渊~过来一下!”
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孩,往我这边望过来。
好···好看。
他不属于程弈那种男生,那种带着乐观气质的男生。他眉宇间藏着一份忧郁,看向我的眼眸,带着一份幽怨般的责怪。委委屈屈的桃花眼。
瑜渊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本金融刊物。
雅萱为他介绍道:
“瑜渊,这是我们的新替补,金霁月!”
我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金霁月。”
瑜渊停顿了三秒,才将手握住我的,脸颊微红:
“你好,我是瑜渊。”
他很快将手抽了回去:
“是程弈哥让你加入我们的。
“他说你帮了他一个大忙。”
我尴尬地将手放到后脑勺上:
“一点小忙,不值一提。”
雅萱:
“下周五是运动会最后一天,我们光球赛的项目,是在下午哦!”
我点点头:
“嗯嗯。”
那也就是说,我有大概十天的时候,完成任务。而且,在这十天里,我可以借着比赛的借口,和唐芷多次肢体接触。这样看来,割断唐芷的光脉,并不是一件难事。
唯一的困难,也许就在于我是否能狠下心来。我反复在心里告诉自己———
割断光脉而已,又不会死人。
割断光脉而已,又不会死人。
割断光脉而已,又不会死人。
瑜渊打断我的思维:
“你应该还不清楚光球赛的规则吧?”
我想说,我很清楚,不仅清楚,还拿过冠军。
可,我不能暴露实力,也不知道地球上的玩法,只好说:
“不清楚。”
瑜渊:
“那···有空,我教你一些比赛规则吧!”
我抬眼看着瑜渊,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
为什么唐芷的朋友,都这么好?我甚至有一些羡慕。也许,在光星上,很多人也很羡慕我吧!有关子笃、诺琪、苏洛和顾归琛围着我,给我构建起一整个保护圈。
现在,我形单影只地来到地球。虽然,能极大程度地提高我独立自主的能力,但却也给了我一种孤独感。这份孤独,在唐芷面前,就显得尤为强烈。
我:
“好呀,我随时都有空的。”
我并没有拒绝瑜渊。虽然,我和他一起研究规则,并不会给我创造和唐芷相处的机会。但我为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借口————我可以通过瑜渊,打听到很多唐芷的信息。
比如,唐芷的致命弱点。
瑜渊看了看课表:
“大课间有十五分钟,我来找你?”
我:
“好啊!”
就在我感叹,时机太好的时候,雅萱大叫一声:
“闵尘,你干嘛?!”
我微微皱眉,往雅萱望去。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将一个粉色的信封,往雅萱胸口塞过去。我下意识地,一把抓住闵尘的手腕,在最关键的一瞬,将他从雅萱胸口拉开。
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同学你干嘛?!”
闵尘用手擦了擦他青绿色的鼻涕:
“我···我送情书。”
瑜渊微微皱眉,压着愠怒,说道:
“雅萱已经拒绝你很多次了。”
闵尘却像是没听到瑜渊说的话,委屈地看着我:
“雅萱她吊着我。”
像是小学生告状,我感到很困惑。雅萱?吊着他?
任何一个神志清楚的人,都看得出,雅萱和闵尘几乎是天差地别!
别说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了。说他是癞蛤蟆,恐怕都太恭维他了。
我气得好笑:
“你有什么证据?”
闵尘理直气壮地说:
“她一直都在帮助我,可自从她和程弈走得近了,她就不理我了!
“她脚踏两只船!”
···
我无语又生气,但很快就意识到,他可能是神智不清。
雅萱非常委屈地靠近我:
“他真是个疯子!”
我安抚雅萱说:
“那就不要和疯子一般见识。”
闵尘却如同崩溃一般,指着雅萱说:
“你看你,你就是不喜欢我了!
“既然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还要鼓励我?
“别人都嫌弃我,为什么你愿意对我好?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喜欢我?”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闵尘,难道不应该感谢雅萱的善良吗?他是怎么将一个人的同情心,当作爱情的?
雅萱在一旁,已经是又委屈又生气。
我拉住雅萱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勇气:
“雅萱,你现在就当面告诉他,你不喜欢他。
“断了他的念想。”
没想到,听了这话,闵尘一把将我推开:
“这是我们俩的事,你凭什么管?”
我没有防备,往后推了几步,还差点摔倒。
这时,我的后背被人撑起,耳边传来一个愤怒的女声:
“闵尘,你是不是找死?”
唐芷,从我身后走出来,嘴角朝下,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闵尘看到唐芷,失去了之前的疯狂,显得有些害怕。
瑜渊则下意识地挡在唐芷面前,说道:
“唐芷,这是教室。”
雅萱忙说:
“上次你打他,差点被退学。
“不要为我出头,我没事的。”
听了这话,闵尘再次嚣张起来:
“这是教室,唐芷。你想退学吗?”
唐芷一个巴掌扬过去,却被我一把抓住。
在唐芷有些疑惑和惊讶的目光里,我放下她的手,对闵尘说:
“喜欢一个人,应该成全,而不是诋毁。
“闵尘,你信不过别的同学,但我是个插班生,你总该相信一个刚来的旁观者吧。”
闵尘愣住了,瞬即语气变得急切,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信你!
“你说,难道雅萱不是绿茶婊吗?
“她外表文文静静,内心却是个骚货!
“这样玩弄我的感情,全班,不,全校的人都该知道这件事!”
绿茶婊···
骚货···
我强忍着窜上来的怒火,挡在唐芷面前,以防她大打出手:
“既然你信我,那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雅萱她不喜欢你。
“你让她感到恶心。
“而且···在我看来,你嘴里所谓的故意吊你,不过是你意淫出的幻想罢了。”
闵尘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矛盾。此刻,我算是明白了,闵尘是真的以为,雅萱喜欢他,对他欲擒故纵。他大概是疯了。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有三句话想对你说。
“第一,你应该去精神病院看看病。
“第二,如果你再四处诋毁雅萱,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报警。
“第三,我再强调一次,雅萱没喜欢过你,今后也不可能喜欢你。
“你懂了吗?”
闵尘往后退了几步,像是一个谎言被戳穿,或者是一个真相被颠覆。他不信。但看着我们的冷眼,他心里所谓的“雅萱喜欢我”,开始分崩离析,变得十分可笑。
他嚎叫着,跑出教室:
“你骗人!你们骗人!”
我松了一口气,不再挡在唐芷面前。
然后,我听到一句轻飘飘的话:
“谢了。”
是唐芷。
我摇摇头:
“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出来辩解的。”
瑜渊感到不可思议:
“连我都没说服过他。”
雅萱则拉着我的手:
“真的,很谢谢你!”
我笑了笑:
“对这种人,说理是说不过的。
“只能以最直接的方式,一针见血地点出真相。”
雅萱心有余悸地说:
“我今天才算明白,他是真的以为,我对他有意思···”
唐芷生气极了:
“我去!
“他有病吧!
“他是眼瞎了还是人傻了?!”
我摇了摇头:
“可能学校压力太大,疯了吧!”
瑜渊感叹道:
“我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现在都没办法理解他的逻辑。”
我听着他们三个一句接着一句的感叹,不由得在心里表扬自己:做得好,金霁月。第一,我没有冲动,没有暴露自己。第二,我用智慧,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就像···就像关子笃那样。
显然,唐芷他们已经接纳了我,甚至对我有了一丝感激之情。上课铃声响起。大家都散开,坐回自己的位置。雅萱回过头,对我笑了笑。我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好意思。
大课间,瑜渊主动来找我:
“我跟你说说比赛的规则吧!”
一束阳光,照射过来,洒落在他身上。我意识到,不该这样明目张胆地,在教室和瑜渊有说有笑。我不想给自己惹来任何麻烦。汲取过往的教训,我知道还有很多“尤也”和“茜子”正盯着瑜渊的一举一动。
我:
“要不···我们出去说?”
瑜渊看了看四周,有很多目光注视着我们:
“也好。”
我和瑜渊找到了一个走廊尽头的角落。很隐蔽,一般人是不会走进来的。
我:
“就在这儿吧?”
瑜渊:
“这儿挺好。”
我:
“嗯嗯,比赛规则很复杂吗?”
瑜渊:
“如果你会打排球的话,就不算复杂。”
排球···
我想起那本《地球排球指南》,说道:
“转学前,在校队里学过一些。”
瑜渊:
“是吗?那太好了!
“规则基本相同,只不过我们的球,是光球。
“光术越强的人,在赛场上,就越有优势。”
我:
“那怎么判断,光术的强弱呢?”
瑜渊:
“看你能不能接到球,能不能打出对手接不到的球。”
我心里叹道,这和光星上,几乎没有区别。
我:
“哦哦。”
瑜渊:
“其实,我们之前的光球赛,比这有趣多了。
“但现在要和星际接轨,所以,简化了很多。
“毕竟···星际的黑夜危机,已经蔓延至地球了···”
说到这里,瑜渊声音低落起来。原来,就连高中生,也明白,星际的黑夜危机,正在到来。
我表现出很平常的样子:
“是啊,一切都要和星际接轨了。”
瑜渊看着楼底下喧闹的学生,眼神里夹杂着忧郁。
这时,一个女生,在楼底下,朝着瑜渊挥手:
“瑜渊!”
因为是在二楼,那个女生很快也看清了我的样子。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女生冲了过来,看到我眉头一皱:“你是谁?”
我心里暗叹一声,果然还是摊上事儿了。显然,她是瑜渊的小迷妹。
我赶紧和瑜渊拉开距离:
“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说完,我就准备跑出这个狭小的角落。
但,这个女生一把拦住了我:
“瑜渊,不是你这种人能靠近的,明白吗?”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瑜渊和我站在一起:
“南英,她是我们班的新来的同学。你礼貌一点。”
南英将我拉开,对瑜渊说:
“就不。
“像她这么普通的人,你怎么能结交呢?
“到时候,她粘上你怎么办?”
瑜渊无奈地说:
“还有人会比你更粘人吗?”
南英开心一笑,在瑜渊跟前跳了跳:
“当然没有啦!我最粘瑜渊哥哥了~”
我站在一旁,只想赶紧走。
瑜渊:
“要上课了,你回自己班上吧!”
看得出,瑜渊有些疲于应对。也许,他和雅萱一样,说话做事比较委婉,以至于南英误以为他对她有意思。不过,很多时候,就算那个人知道,对方是不喜欢自己的,仍是飞蛾扑火一样。
掉了自己的尊严,也没有得到对方的心。
我曾见过这样一个人。在光星,他的名字,叫做严望。我曾经很讨厌他。也一度认为自己爱他。而现在,对他,却没有了任何情感的波动。我想,这大概是一件幸事。
瑜渊紧跟着我往教室走去,我不自觉地回头,对上了一双幽幽的眼睛。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我惹麻烦了。
我刚走到教室门口,还没有进去,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朝我走来。
“你就是金霁月,是吧?”
他看了看手里的学生档案。
我不明所以地点头:
“是我。”
瑜渊在我身后停下来:
“楚主任好。”
楚术往我侧后方瞧了瞧,发出一声气音:
“嗯。”
我也紧跟着喊道:
“楚主任好!”
楚术见瑜渊仍站在这里,便对我说道:
“跟我到教务处去。”
说完,他就转身朝前大步迈去。我一路小跑,才跟得上他。瑜渊微微皱着眉心,眼里流露出隐隐的担忧。
教务处。他柜子里的黑色教鞭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我的身体紧绷起来。
他按住教鞭,双手反扣着桌沿,开口说道:
“金霁月,有同学举报,说你当众侮辱他,说他应该去精神病院。
“有这回事吗?”
我点点头:
“有。”
楚术语气严厉起来:
“你还恐吓同学,要报警,是这样吗?”
我:
“我没有吓唬他,我是认真的,他下次再欺辱雅萱,我一定会报警。”
听到雅萱二字,坐在后面办公桌的老师,抬起头,泠冽的眼神对视着我。
楚术:
“你这纯粹是报假警!”
我:
“闵尘当众袭胸,还骂雅萱“婊子”“骚货”“玩弄感情”···唐芷和瑜渊都听见了。”
楚术:
“你有证据吗?”
我:
“···”
我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一记寒光,从无框镜片中射出,照进我的瞳孔里,我微微一颤。
“楚哥,我们教务处,不是可以调取光子监控么?看看就知道了。”
这人声音带着笑意,却让人生畏。
楚术回头看了男子一眼,语气的霸道意味少了许多,但却依旧强硬地说:“临川,不该管的事,少管。”
临川?!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和唐芷的关系,非同一般。听到这么恶劣的诋毁事件,他怎么都会站出来的。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临川是楚术的副手。下级顶撞上级,几乎是死路一条。至少,在光星,就是如此。官大一级,压死人。
临川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临川问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
“金霁月。”
临川点点头,将视线从我身上,挪到楚术身上:
“金霁月小小年纪,就污蔑别的男同学‘袭胸’‘绿茶婊’‘骚货’,难道不该重罚吗?”
楚术显然没有料到,临川会这样说。
他有些错愕地说:
“你也觉得她该重罚?”
临川笑了:
“当然,我这个人,最恨辱人名誉的人了。
“不过,为了罚金霁月,我们也需要证据的,不是吗?”
楚术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闵尘说的,就是证据。”
临川伸出食指, 摆了摆:
“监控里的,才是证据。”
见到楚术有些发怵,临川紧逼着说:
“楚哥,是不想调监控,怕见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楚术刚拿起茶杯,呛了一口茶水,猛地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
“我当然不怕!”
看来,楚术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只是听了闵尘的一面之词。但是,闵尘说的话,是真是假,楚术心里一定是有数的。可他仍然用这件事,抓住我的小辫子,想狠狠惩罚一番。但我不知道,这背后的用意。
说着,临川调出了监控。他站在楚术旁边,皱着眉,在闵尘拿着粉色信封,直接往雅萱胸上摸去的那一帧,按下了暂停。
我倒吸一口凉气。事发时,我虽然就在一旁,但也不是看得很清楚。可现在,监控里,我清楚地看到,闵尘将雅萱的胸狠狠地揉了一把。
临川看着监控里的闵尘,眼神冰冷,眼眸深处燃烧着火焰,周围的空气变得泠冽:
“楚主任,性骚扰是可以直接退学的吧?”
楚术似乎并没有是非观念,他的第一反应,是关掉监控。
临川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们还不知道,闵尘是不是骂了雅萱‘骚货’‘绿茶婊’呢!
“不接着往下看,怎么罚金霁月这个造谣者呢?”
楚术嘴紧紧一抿:
“同学之间,吵吵闹闹,你骂我一句,我说你一句,都很正常。
“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的。”
临川没有继续播监控,因为他可以猜到,我说的都是真的。雅萱被袭胸,被骂“骚货”“绿茶婊”,被指责脚踏两只船。
现在,临川都知道了。
出乎我的意料,临川并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反而说道:
“有这份证据,足以开除闵尘。
“甚至司法公安机关都会介入。
“这样,不仅是对闵尘,甚至对我们整个学校,都将造成严重的影响。
“不想把事情闹大,就私了吧,楚主任。”
楚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还是临川懂事。”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
“私了,私了好!”
临川:
“找个时间,让闵尘给他们几个人道个歉,写个检查。
“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楚术:
“可以可以。”
临川看着我,闻楚术说:
“不过···光球赛,可以提前到这周五吗?”
楚术疑惑地看着临川:
“原定周日的,为什么要提前?”
临川左边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满是寒意:
“因为···我等不及,要给某人一个教训了。”
楚术没去揣摩临川的意思,想起刚刚他解围,于是答应下来:
“当然可以,周五更好。”
我愣在原地,临川,是想通过光球赛,给闵尘教训么?是了。光球赛,对不可避免的人身攻击,没有处罚。也就是说,一个人,在光球赛,被攻击,是不会处罚攻击之人的。
甚至,早几年有案例,一个人在光球赛上被打死,除了象征性的处罚以外,并没有过多的惩罚。
闵尘侮辱雅萱这件事,等公安司法来查太慢,临川应该是想要通过光球赛,给闵尘一个惨痛的教训。我不得不承认,临川是个“阴险大人”。
楚术对我说:
“金霁月,你可以回教室了。
“我会让闵尘对你道歉的,今天发生的事,就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明白吗?”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走到半路,被一个人快步赶上:
“金霁月,程弈说找了你做替补队员,是吧?”
我回头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答道:
“是的。”
临川:
“刚刚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
他一定是怕我误会,误会他故意害雅萱,维护楚术。
我不想让临川解释:
“临川老师,我知道,你想借着光球赛,在来算这笔账。”
临川愣住:
“是···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微微一笑:
“那就多谢你为我报仇啦!
“晚上训练场见!”
说完,我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
今天是星期四。由于明天就是光球赛的正式比赛,所以从昨天开始就放假了。这两天,大家几乎都在训练场上,死命地练习。
毕竟,这场与星际接轨的运动会,甚至比考试更为重要。每个人的毕业证上,都将记录光球赛的成绩。
雅萱被闵尘骚扰后,心情一直处于低落状态。她对光球赛完全提不起兴趣,一想到对手是闵尘,她就犯恶心。我很能理解她的感受。毕竟,谁会想和一个禽兽同台竞技呢?
于是,我这个替补队员,几乎代替雅萱训练了整整一周。在这周里,唐芷、临川、程弈、瑜渊,每个人都在帮我。经过这一周的相处,我大概摸清了唐芷他们的实力。
他们看上去,非常信任我,没有把我当外人。而我,却时刻隐瞒着自己的真实实力。为此,我有点心虚。
我对自己的任务非常清楚,因为体内自爆的消息会时不时蹦出来,提醒自己,我此刻是命悬一线,没有资本去帮助任何人,甚至连同情心都可能成为我的羁绊。
说好的私了,却不了了之。这些天,闵尘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躲着我们跑。雅萱没有得到属于她的道歉。反而,她却整天在心理咨询室反思自己:我真的是绿茶婊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才让他产生这么大的误会?我真的只是外表纯洁,内心却是个骚货吗?他们在我身上泼的脏水,也许都是我活该呢?
她越来越不敢面对身边的同学,似乎有个放大镜,每时每刻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又似乎,她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一群人背过头去,对她指指点点。她甚至不敢相信,那些热情洋溢的笑脸,不相信相逢时别人礼貌地问候。
世界,对她来说,成了炼狱。甚至连呼吸,都是错的。她开始排斥我们的靠近,总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金霁月,你来啦?”
唐芷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
“唐芷,雅萱怎么样了?
“她今天能来训练吗?”
唐芷:
“我一早就跟她发消息了,她没回我。
“可能还没起床吧。”
我:
“可明天就要比赛了,雅萱她···”
唐芷:
“她来不了的话,你就替她上场吧。
“这周的训练,还是很有效果的。”
“唐芷!金霁月!好早啊你们!”
程弈一路小跑,来到我们中间:“临川老师有点事,说是可能要迟到一会儿。”
唐芷:
“那我们等瑜渊来了,就先自行练习吧!”
程弈和我点头:
“好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仨坐在室外练习场的长凳上,看了一场日出。可瑜渊、临川、雅萱,都没有来。甚至连我们发给他们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复。正当我们手足无措的时候,唐芷突然收到临川的短信:第一医院重症监护室,雅萱受伤了,赶紧过来。
唐芷一下子跳起来:
“什么?!雅萱受伤了?!”
我和程弈悬着的心,突然砸到地上:
“她现在在哪儿?”
唐芷:
“icu,和临川在一起。”
听到和临川在一起,程弈的心才稍稍安定一些。而我,由于没有感情,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不是件好事。
“黑翼!”
“蓝翼!”
唐芷展开黑翼,程弈展开蓝翼,我停留在原地。
唐芷:
“金霁月,我带你。”
我点点头:
“嗯!”
就这样,我们仨尽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第一医院。重症监护室,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雅萱整个头都被白布缠绕着,眼睛一只红肿,另一只则是青紫色的淤血。鼻子上的肋骨都歪了一根。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乎是毁容了。是谁下手这么狠,专打头?哪怕是在孤儿院一路长大,却也不曾看到人性如此顽劣残忍的一面。
唐芷双拳紧握,眼睛通红,咬着牙齿说:
“我要杀了他···”
临川抓住唐芷的手:
“我们没有证据,你这样只会把你自己关进去。”
程弈显然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他们把雅萱拖到一个没有监控的角落,打完就跑了。”
我在一旁听着,眉心不自居地皱着。
唐芷:
“谁送雅萱回来的?”
程弈:
“扫校道的阿姨。”
唐芷:“
就没有人看见?!到底是不是闵尘他们?!”
临川:
“等雅萱醒过来,再说。”
唐芷不再说话,将盖在雅萱身上的薄被掀开,才发现她身上也绑着白绷带。
临川:
“肋骨断了一跟,内脏器官衰竭···”
唐芷:
“别说了!别说了!!!”
我看着唐芷,身体佝偻起来,想要抱雅萱,却又怕压住她的伤,只能跪坐在床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临川:
“今天先不训练了,我们轮流看着雅萱。”
大家都点头。
雅萱都成这个样子了,谁还有心思训练呢?
一直默不出声的程弈,严肃地问:
“雅萱的光脉怎么样?医生检查了没?”
瑜渊愣了一下:
“他光顾着救人了,没有检查光脉。”
临川:
“我来看看。”
临川手掌运出五色光,悬在雅萱身体上方。他的手掌所覆盖的地方,都是一块块残缺的光电图。其中,几乎每根光脉,都有折角。这也就意味着,雅萱全身的光脉几乎都已经折断。
尤其是主光脉,红肿破裂,不断有光液和血液混合着渗出。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人,看到这一幕,早就跑去厕所呕吐了。
但我们五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雅萱周围,面色苍白,内心在滴血。
瑜渊:
“临川老师,雅萱她的光脉,还能恢复吗?”
临川面色冷峻:
“几乎是不可能了。”
程弈握紧拳头:
“难道,雅萱再也不能修炼光术了?!”
临川:
“她再修炼光术,光脉会彻底烧毁。”
唐芷眼里冒着火焰:
“我要亲手捏碎闵尘的光脉。”
瑜渊:
“你以为,光靠闵尘一个人,就能把雅萱打成这样?”
程弈瞳孔一震:“
岩承!岩承肯定在场!”
说着,程弈伸出手掌,五色光从他手心钻出。五色光所到之处,仍是雅萱破碎不堪的光脉。
程弈:
“你们看!这光脉,明显是极为锐利的武器所伤!”
瑜渊恍然大悟:
“我们班,只有岩承会雪花斩!”
临川低头仔细地看着,反复检查每一处折断,抬起头说:
“这伤口,确实是雪花斩所伤。
“可你如何能证明,岩承会雪花斩呢?
“学校从没有教过。”
程弈将我推出来:
“金霁月看到过。
“当时,岩承用了这招,被我的黑光挡了回去。”
临川微微皱眉:
“程弈,你的黑光,根本挡不了雪花斩!”
我心上一惊,不好,我不能让临川起疑心。
我赶紧说道:
“我当时和他在一起,我见过的。
“而且,他也没有完全挡住,受了不小的伤。”
临川却更加怀疑了:
“那他的伤,是怎么治好的?
“按理说,没半个月,他是不能愈合的。”
程弈:
“是金霁月帮我治好的。
“她从她男朋友那儿,学到了一套疗法。”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是我男朋友的曾祖父的曾祖父传下来的,外人是不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他,当时就是想着试一试,没想到就给治好了。”
唐芷半信半疑地问:
“那···你能治好雅萱吗?”
我自知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正悔不当初,却听到临川说:
“雅萱经不起任何实验。
“我们还是先出去,让她好好养伤吧。”
我们一起退出了病房,这时,主治医师正好过来查床。
唐芷抓住医生:
“医生,雅萱她···”
医生:
“如果今晚能醒来,就没有生命威胁了。”
也就是说,雅萱她现在,仍在鬼门关上打转。
临川:
“晚上我守,以防万一。”
唐芷:
“我不走。
“我哪儿都不去。
“我就蹲在门口。”
程弈:
“回去也是提心吊胆,还不如呆在这里,心安得多。”
瑜渊:
“不行,你们晚上都守着,白天精力跟不上,雅萱又遇到危险怎么办?”
临川:
“那这样,瑜渊,你和金霁月先回学校。
“明天一早来换班。
“我们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我微微皱眉。怎么办?原本想在光球赛上,趁着比赛规则允许,一把割下唐芷的光脉。现在,因为雅萱的缘故,明天大家都集体弃赛,我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距离冉妍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到三天了。如果错过光球赛,这三天里,几乎得不到任何名正言顺的暗杀理由。
难道···我要像个小人那样,背后偷袭么?我叹了口气,和瑜渊回到学校宿舍。分手道别后,我继续往前,走向我的宿舍。
当我要跨进宿舍大门时,被一把扯住:
“你喜欢喝哪里的茶?”
我倒吸一口凉气。是岩承。冉妍派来的“助手”,又或者,更准确地说,我的监视人。
我只好装作一副找到同伙的开心神情:
“日不落帝国的茶!”
岩承:
“你档案上,比你好看太多了。
“我都没认出你来。”
我:
“我得伪装,才能打入敌人内部嘛!”
岩承:
“你早就知道,我也是光剑了吧?
“为什么不联系我?
“还跟我躲猫猫?”
他诙谐地打着比喻,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高瘦高的人,竟然能对一个弱小女子,下那么重的手!
我:
“我有猜过是你,但一直不敢确定,所以就没有敢跟你说暗语。
“主要是不想任何人对我起疑心。
“而且···我不需要搭档,也一样能完成冉妍交给我的任务。”
听了我最后一句话,岩承笑出了声:
“笑话,这两周里,你那么多割断唐芷的光脉的机会,你都迟迟不动手。“现在时限快到了,你还在等什么?”
我:
“我想在光球赛上,割断唐芷的光脉。
“这样,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异样。
“毕竟,光球赛,是允许人身攻击的。”
岩承幽幽地说:
“我已经帮你干掉一个碍事鬼了。”
我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雅萱,是你弄的?”
岩承:
“算是吧。
“闵尘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了监控盲区,就是那个校道尽头的荷塘边上。
“然后,我狠狠地往她肚子上踹了一脚。
“你真应该听听,雅萱哭得多么伤心,喊得多么带劲!
“哈哈哈哈!”
岩承像是在回忆一件让他极为骄傲的事,不亚于一个打了胜仗的士兵数着枪打的人头。
我只能跟着大笑:
“哈哈哈哈,岩哥果然够狠!
“不愧是我们光剑的一员!”
岩承停止大笑,幽幽地看着我:
“所以,你呢?
“你也是光剑的一员,却什么都没做!
“你真是,比我带去的两个女的,还要弱!”
我疑惑地问:
“你还带了两个女的?”
岩承:
“是啊。
“南英,就是那个瑜渊的花痴,你应该见过的。
“还有一个叫蛮柔的女的,别看她平常默默无闻的,打起人来,真的狠。“一个汽水玻璃瓶,朝着雅萱的脑袋,就是一砍。
“看得我都心里一震。”
我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所以,她是得罪了你们什么呢?”
岩承笑了:
“她得罪了闵尘,至于我们么,不过是讲义气,帮着揍了她一顿。
“这些臭娘们,不挨点揍,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我小声说:
“这哪是一点儿揍,你们这几乎是往死里打,雅萱现在都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岩承打断我的话,狐疑地看着我:
“冉妍大帝,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婆婆妈妈的胆小鬼的?”
我只能大声说道:
“打当然是要往死里打,打个痛快才行。
“只不过,出了人命,被查出来,你被退学了,任务还怎么执行?
“你有没有想过?”
岩承:
“这你怕什么?
“学校要开除我,还得先问问冉妍的意见呢!”
我深以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国一已经被冉妍掌控了?”
岩承:
“联合国的半壁江山,都是冉妍的了。
“别说这个破学校了。”
我:
“明天的光球赛,唐芷他们应该会弃赛。”
岩承:
“那你也就别等了,赶紧下手,我还等着升职加薪呢。
“要知道,作为一个16岁的学生,能混到我今天的样子,已经算是年少有为的类型了。”
临别前,岩承还不忘自恋一把,真想捏爆他的狗头。
晚上凌晨两点,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来电显示:程弈。
我按下接听键:
“程弈,雅萱怎么样了?”
程弈疲惫的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喜悦:
“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语气雀跃,内心生出一个计划:
“太棒了!”
程弈:
“明早你来守床,唐芷她累得眼皮子一直打架都不肯走。”
我:
“好。”
程弈:
“那没事,我先挂了。”
我:
“等等,程弈。”
程弈:
“嗯?”
我:
“是岩承他们干的。”
程弈:
“什么?!”
我再次重复:
“是岩承,他们把雅萱弄成这样的。”
程弈:
“你确定?”
我:
“我···我昨天在路上碰到他们,偷偷跟了他们一路。他们竟然互相比谁出手更狠···”
程弈:
“真是一帮禽兽!”
我:
“其他三个人,从背影看,除了闵尘,还有两个女孩。”
程弈:
“是珂舞她们吗?”
珂舞?该死,我不知道她是谁。我飞速地在脑海里,翻找珂舞的档案。然后,突然意识到,珂舞就是那个在女厕所堵我的人。
我:
“好像不是。我听到岩承喊一个女生南英,另一个女生好像叫做小柔。”
程弈咬了咬牙根:
“他们这次,报名光球赛,也是组队参加的。”
我:
“既然,现在雅萱脱离了生命危险,岩承他们又参赛,我们要不要也去比一比?”
我的言下之意,程弈完全可以在光球赛上公报私仇。与此同时,我也有更好的下手机会。
程弈:
“我现在就去找临川老师,先挂了。你保护好自己。”
我:
“好,我等你。”
很快,唐芷便打电话过来,声音焦急又生气:
“你说的小柔,是不是一个短头发戴眼镜的女的?”
我:
“我跟在后面,看不到她有没有戴眼镜,但确实是短发。”
唐芷:
“ctmd,她拿着全额奖学金,一直都是年纪第一。
“这种人,居然能做我们的优秀模范生,我真tm的无语!”
我:
“你先别激动。
“我听程弈说,她也参加了光球赛,何不···”
唐芷打断我:
“雅萱上不了场,明天你代替她!”
我:
“好,没问题。”
电话被临川抢了去:
“金霁月,你先睡觉,不然明天状态不行。”
我:
“好,那你们也好好休息,明天见!”
我主动挂了电话,抬头看了看钟:凌晨两点半。窗外的月色正浓。还好我搬出来住了。否则,现在接电话,会很不方便。这是个loft,我睡在二楼。床对着一个巨大的落地窗,正好可以看到日出。
我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如果任务完成顺利的话,这周日,我就能回光星了。关子笃和严望,他们怎么样了?诺琪和苏洛的面孔,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心中隐隐的担心,此刻被放大。
这段时间,顾归琛除了给我发一些必要的情报,和我几乎没有多少交流。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发现了暗夜女神,就是星儿老师。不过,冉妍已经答应过我,只要我完成任务,她就放过林星。
她不会失信。
作为一个统领,她当然知道给予下属的嘉奖,必须贯彻到位。就好比,已经做出的责罚,也会落实到底。君无戏言。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腿盘起。我感受到,背后肩胛骨处,伸展出一对遒劲有力的翅膀。虽然,肩胛骨还是有些微的刺痛,但比之前好了太多。
毕竟,我拥有黑光光翼,不过两周的时间。而且,在这两周内,我隐藏着我的光翼,没有得到任何的锻炼。至于明天,除非迫不得已,我也是绝不会启用光翼的。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再一次,笼罩在一片灰黑色的光雾中。黑色气流,正从我的眼尾溢出。我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在唐芷他们看来,我是个不能运光的人。他们自然是不知道,我可以掌控黑光。
明天的作战计划,应该会让我以“自由人”的身份上场。在光星上,我曾以自由人的身份,赢得了光球赛的冠军奖杯。但这次不行,我不能做自由人。因为,自由人,只能守,不能攻。
而我,必须要做“攻”的一方。这样,才有出手割断唐芷光脉的机会。
我双手合十,掌心相对,运出黑光。试试吧。来地球之前,我是黑光三级。这次地球之旅,我还没有好好查看过自己的真实实力。随着我双手掌心,一点点靠近。黑光里,竟然分离出一缕咖土色的光芒。
我···我竟然突破到了光液生成阶段!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是黑光4级。
这黑光4级,和黑光3级,虽只是一个级别的差别,但却又着天壤之别。黑光3级,仍处于黑光觉醒的阶段。而黑光4级,则踏入了光液生成的阶段!
而我,生成黑光光液的同时,却也分离出了咖土之光。正如高羽初晓所说,我确实是个分离黑光的天才。
之前,严望发给我的入社申请,我仔细看过,甚至查了很多资料。一般来说,黑光者,要修炼至黑光9级,并突破黑光光阶,才能一步步加排各色光。
也就是说,对于严望这样的人,拥有黑光,和拥有黑光的同时拥有其他各色光,之间差的是十年以上的修炼过程。
而对于我,我生成黑光光液的那一刻,就可以拥有各色光了。前提是,我是个顶级的分离术师。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将黑光运至手掌,将光再次压向手心。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使我的手掌无法并拢。
我眉心微皱,五指紧绷,双手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耐心地,一步步地将左手掌,压向右手掌。就在我双手合十之时,五色光从我的指尖溢出。先是咖土之光,再是紫火、蓝水、青木,最后则是鎏金之光。
我,成功了!
我压住心底雀跃着的欢喜,深吸一口气,小声唤道:“紫火。”瞬间,我身上的黑光被熊熊紫火燃尽。我眼底的黑色光流,因此也变成了火烧云一般。
分离的速度很快。
紫火,是雅萱上场时使用的光。据我推测,岩承他们队很可能会启用自由人。因为,闵尘,他召唤不出任何光。我试探过他。但他和我一样,有着天赋级的瞬移,和与身俱来的敏锐五感。选这样的人做自由人,无意是给自己的赛场安置了一匹黑马。
岩承虽然心狠手辣,头脑却冷静异常。如果苏洛能想出平行四边形的站位,他想出的站位一定不会比它差。虽然我不知道明天,他具体会用什么策略。但我知道,我要用紫火,要攻,要割断唐芷的光脉。
赢不赢岩承,不在我的考虑范畴之内。
等我真的完成突破,太阳已经在这个钢筋水泥筑就的城市,露出了橙光。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整个人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叮叮。手机来消息了。说实话,来到地球,对我来说,最大的挑战,就是使用手机。在这个星球,人们高度依赖这块铁,甚至用各种好看的壳来包裹它。在光星,我们并不依赖任何实体,我们所有的衣食住行,全都受控于思维系统。可以理解为:没有实体的软件。
唐芷:
“来练习场。”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4点半。
叮叮。
又是一条消息:
“反正睡不着了,索性去练习!”
我哭笑不得。万一我能睡着呢···
不过,我还是立马回复道:
“这就过来。”
训练场。
唐芷他们围成一团,正商量着作战策略。
临川抬头看到了我:
“金霁月,快来。”
我快步向前,和他们围在一起。
临川:
“对方的站位,我们都一一揣测了一遍。
“我们现在的应对策略,就是用沙漏站位。”
唐芷:
“金霁月她不懂什么是沙漏站位,你赶紧跟她说说。”
临川:
“沙漏站位,由两个相对的三角形组成,包括中间的交叉点,一共有五个站位点。”
说着,临川传了一张站位图给我。
瑜渊 程弈
临川
唐芷 我
临川:
“金霁月,你和唐芷一起,主攻岩承。”
我对这个站位一无所知,但服从地说:
“好。”
临川:
“这只是我初步的预测,我们刚刚商量了至少六种应对站位。
“具体用哪一种,要等开场后决定。”
我:
“临川老师,我已经突破紫火之光了。”
?!
大家都非常惊讶,空气一度停滞。
临川:
“你跳过咖土之光,直接晋升紫火了?”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唐芷则开心地说:
“太好了!你不用做自由人,直接接替雅萱的位置就行了!”
我:
“自由人?”
瑜渊:
“金霁月不做自由人的话,那刚刚谈的6种策略,都得推翻重来?”
程弈:
“她刚突破,运光能力不强,保险起见,还是让金霁月做自由人吧!”
临川看着我,沉默片刻:
“这样,金霁月,你运一次光,让我看看。”
我深吸一口气,不管他们怎么怀疑,我都不管了。此刻,若是保留自己的实力,只怕会失去做“攻”的机会。我掌心相对,不到一秒钟,掌心便燃起的紫火之光。
临川瞳孔一震:
“运光速度好快,纯度好高···”
程弈改口说道:
“金霁月,你还是做攻吧,做自由人太浪费了。”
瑜渊:
“如果闵尘,真的如我们推测的,是个无法运光的人。
“而我们队没有安排对应的自由人,每个人都死站在固定的位置上,防守会变得异常艰难。”
我鼓起勇气,说道:
“我想做攻。”
临川:
“紫火唤器,你会多少种?”
紫火唤器?
用紫火召唤武器?
我:
“防守型武器,我会火盾。攻击性的武器,火鞭。”
冉妍给我装置了一整个武器库,我会的武器,说都说不完。
临川镜片里射出一记寒光:
“行。”
我知道,他在怀疑我了。但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真的被识破,我可以在比赛结束后,提前回到光星。
当然,前提是完美完成任务。
唐芷:
“就这么决定了。
“金霁月代替雅萱,控紫火之光,和我一起制衡岩承。”
瑜渊却有些不放心:
“金霁月,你真的会用光子武器吗?”
我理解瑜渊。之前,我什么都不会,现在突然说自己会火盾和火鞭。他不信我,是正常的。
我:
“要不,我现在试试?”
大家都点点头,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不信任。我深吸一口气,周身骤然烧起紫火之光。我伸出右手,一条紫火之鞭,迅速在我手心实体化。我一挥鞭,朝着对面的大树打去,一根树枝瞬间被我抽到地面,绿叶落了一地。
唐芷喊道:
“就是这样,给老娘我抽到闵尘那臭小子身上去!”
程弈拉了拉唐芷:
“不要激动。”
我:
“火盾!”
紫火之光,从我全身运至我的面前,盾牌样式的火红色气流涌至我的前方。
临川:
“金霁月,我能用鎏金光箭,试试你的火盾吗?”
我深吸一口气:
“能。”
话音刚落,临川周身燃起鎏金之光。他迅速召唤出一把金色弓弩,手心幻化出一根金色利箭。猛地一拉弓,那金箭,就飞速冲我而来。但这只箭,在身体前方半米远处,被紫火光盾吞并。
我:
“临川老师,你没有用全力。”
临川:
“再来。”
我知道,之前他是怕中伤我。可他现在明白,他低估了我的实力。
我点头:
“来。”
又是一记鎏金之箭。我的紫火光盾,再次将其销熔。
临川收回光:
“可以。就让金霁月控紫火之光吧!”
看来,我通过临川的试验了。
程弈提醒我道:
“记住,你是紫火之光,只能打金位和木位。”
我点点头:
“好。”
火球打金位,火克金,得两分。火球打木位,木生活,得一分,木方扣一分。
唐芷:
“时间不多了,我们先去赛场吧!”
程弈:
“对,我们还得去抽签。”
瑜渊:
“希望我们能抽到首发资格吧!”
临川:
“抽不到也没关系。”
唐芷:
“给我干掉岩承那群狗东西。”
我默默跟唐芷身后,不知道等会她会运什么光。显然,临川会使用最高阶的光显———鎏金之光。唐芷,在这个团队里,实力和程弈不相上下。我不敢确定,她是否会控青木之光。
如果她控的是蓝水之光,那我这次的任务难度会翻好几倍。因为,我紫火之光的死敌,就是蓝水之光。哪怕唐芷不攻击我,哪怕只是我单方面的攻击,我都只会输不会赢。
因为,火位打水位,水克火,对方直接得两分。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转换光显,用咖土之光。因为土克水。这样一来,我很容易暴露身份。
如果说,我是用紫火之光,攻击对手,不小心中伤了队友,这倒是说得过去。可是,如果我转换光显,用咖土之光对决,这就显得十分可疑。
瑜渊转过头来:
“金霁月,想什么呢?快跟上我们。”
我:
“来了。”
我快步向前走去,和他们一起走向未知的光球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