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又见面了,宁三小姐
云沥回到大悲殿外面已是半个时辰后,正巧皇后才发现他人不见了,要差人寻他。
云沥便是这个档口回来的。
皇后笑着嗔他:“这是到哪儿逛去了?”
云沥拱手,“随处看看,到哪都是新鲜。”
闻言,皇后想起他从小时一直跟着礼亲王夫妇待在谷里,到底王府是他的家不错,可毕竟也才归家,那自然瞧什么都是新奇。这样一想,皇后也生不出怪罪的念头。
反是微微仰头瞧着云沥,叹息一声:“多看看好,此处美景多如画,不看才叫人可惜。”
少年亦是生得比她要高。
云沥笑着颔首说是。
“随我去见一见箴醒大师吧?”
“……皇伯母。”云沥低声喊道。
皇后停住脚步,“为难了?”
云沥如实说道:“这终究讲的是一个缘字,而缘分难求,侄子以为……”
“成了成了,莫以为了。”皇后不耐烦听这些,摆了摆手。
她唏嘘不已:“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皇伯母也不能强迫你去。既是为了你好,又岂能干这种强人所难之事?”
她认真地说道:“若有你自个儿看上的哪家姑娘,你且记得来与我说。”
古来诚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那也得两情相悦才行。
云沥自是应声保证一番。
最后他们没去见箴醒大师,也没有求过姻缘之事。
……
自岭烬寺初见别过,云沥以为自己再不会与那位姑娘相见,更不会有所交集,却不想再见之日竟是短短三日之后。
云沥再次见到宁疏舟,是在威武将军府。
彼时他才知道,原来那日所见的姑娘原是将军府的嫡出小姐,家中行三。
自幼体弱多病,身患堪称绝症只能调理不能根治的肺痨。
云沥心中了然,难怪上回见她,不甚爱惜性命。
“世子,小女便仰仗世子多多费心了。”宁将军这话说得很有歧义,像是要把女儿托付给女婿一般。
云沥却知道这话原意乃是求他用心为宁疏舟调理身体,再无别的。
他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宁府,也就是宁将军亲自上门请的人,请他过府为宁三小姐看病。
医者讲究仁心,云沥不会拒绝。
宁疏舟也才知晓那日所见之人竟是近期归京的礼亲王世子,忙起身见礼,“问世子安。”
云沥朝她微笑:“又见面了,宁三小姐。”
……
自接手了宁疏舟这么一位病人,云沥时常觉得自己的医术学得不到家,只因常常对于肺痨无从下手。
为此,他重新翻遍了医书典籍,却依然找不到根治之法。倒也不是毫无收获,起码疗养之法还是有的。
见他翻阅资料查得辛苦,宁疏舟心有不忍,便道:“世子不必如此刻苦,我总归是……”
未尽之言,在场人皆听明。
小桃怒其不争道:“小姐!您又说这些的丧气话!”
宁疏舟不语。
云沥那双往日里总是如沐春风般温和的凤眸此刻微愠,冷硬道:“我既答应了宁将军,那定然是不能失信于人。”
见他如此倔强,宁疏舟也不好再说些扫兴的话。
小桃兀自红了眼眶,朝云沥行了一礼,“奴婢恳请世子爷多番费心,奴婢感激不尽!”
云沥摆了摆手,“分内之事。”
宁疏舟在一旁嘟囔了一句:“如何就是分内之事了?”
云沥只平静地盯着她。
小桃没听得清,好奇地望着她,“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宁疏舟别过头去。
……
许是日复一日的相处,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甚至云沥心底滋生了一种叫做占有欲的东西。
宁疏舟外家知晓她现在日渐好转,便喊了她表哥上门聊表关心。正是两人谈话之时,云沥恰好过府诊脉。
当面云沥没有表达出来什么,只是此事过后,宁疏舟和她表哥相谈甚欢的画面在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还觉得特别碍眼,当时都觉得手心有点痒,心里萌生了一种冲动,想把人推开那姑娘半仗远的距离。
少年郎的第一次情窦初开是懵懵懂懂的,是不知事的,亦是烦闷的。
云沥那一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甚至做出了有违礼教,有失君子风范的举动。
当夜翻了楚苏濯院里的墙头,被车义等人擒住,当看清楚来人是云沥时,车义心下也大吃一惊。
楚苏濯起身时并未惊动合德,与云沥是在后庭院里小坐。
没有热茶,只有冷风。
楚苏濯很意外云沥的到来,便问:“六哥此番作何?”
云沥支支吾吾半天,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完整。
楚苏濯听得直犯迷糊,说的话也是呛人,到底是对于被吵醒这件事有了介怀,“总不能是犯病了吧?我也不是大夫,再者,上京之中有谁敢与六哥比拼医术?”
云沥:“……”
合德知晓这人有张这么不饶人的嘴巴吗?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正色道:“就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想来问问你。”
楚苏濯来了兴趣,“何事能令六哥这个时辰……”他扫了一眼墙头,“来爬我的院墙?”
“……”还能不能过去了?
云沥扶额,“对不住了。”
楚苏濯点了点头,倒也不再说些有的没的。
“我问你,就是……额,怎么说呢?就是……那个我……”
楚苏濯声音淡淡道:“六哥不妨先组织一下说辞?”
云沥:“……”
云沥最终一鼓作气道:“如果你有一个朋友和她的表兄相谈甚欢,而你觉得这一幕刺眼的话,这是因何?”
楚苏濯抬眼看过去,“女性朋友?”
“是。”云沥道。
楚苏濯笑了:“六哥觉得因何?”
云沥瞪眼:“不是我问你呢?”
“好问题。”楚苏濯点着头鼓起掌来。
云沥:“?”
楚苏濯先是问了一句看似无关的话:“归京时日也不算短了,六哥可认得京兆尹柳家的柳常明?”
云沥虽不解,却也答道:“见过,那不是合德的三表哥吗?”
“嗯,若是我见着柳常明与郡主相谈甚欢的话,那我多半是想赶人关门的。”楚苏濯说道。
对于这个“相谈甚欢”的界线,也许没有脑补的暧昧,却着实叫人吃醋。
这是本能的占有欲。
“……”
云沥久久无言,僵在那里,脑子里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断开了一般,“嘣”的一声震得人发麻。
……
那夜翻了清苏院的院墙之后,云沥接连几日都没有亲自到威武将军府,连适合宁疏舟的补药都是喊的抚奇送去的。
后来是他自己想清楚了,遇事不决甚至是逃避问题,这终究不是君子所为。
云沥再次为宁疏舟诊脉是一个天气暖和的日子,偶有秋风扫过,却并不见冷意袭来。
花费了时间,又花费了许多心思,总算是让他找到最适合宁疏舟的调理方子。
诊过脉后。
云沥向来也是坦荡的性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如果我说,我不知何时对你存了非分之想,你当如何?”
宁疏舟错愕半晌,缓缓抬起头:“世子不是戏言?”
她轻轻笑道:“臣女这副身子骨世子最是清楚的,这种玩笑话以后就莫要……”
云沥急道:“不是玩笑。”
宁疏舟呆呆地望着他。
“那日……瞧见你与你表哥有说有笑的,我这心里实在堵得很,有一种无处可撒的气闷在胸口。”
云沥轻声说道:“我问过楚清珩了,他告诉我,这是我心悦你的表现。”
“这…怎么可能?世子和我……”宁疏舟指尖微颤,声音也有点发抖。
这件事,她从未敢深想。
云沥盯着她的眼睛,“这是真的,我只对你一人这般。”
宁疏舟哑口,喉咙却有些发热。
“如果你……”
云沥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也对我有意,我会秉明了皇后娘娘,我会求得懿旨,会向宁将军求娶你,亲自带了媒人上门提亲。”
宁疏舟撞进那双温和此时温柔如水的凤眸里,“世子是发自内心的?”
云沥抬手发誓:“绝对真心。”
宁疏舟:“我愿意。”
……
两人直接跟宁将军摊牌。
云沥更是当天就进宫求了皇后懿旨。
后面的三书六礼一步一到位。
于同年腊月中旬,云沥十里红妆迎回了云亲王府的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