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各怀心事
到了聚贤阁门口，下了马车，就见一位满脸堆笑热情洋溢的伙计迎了上来。
“是徐小姐几位吧？楚老爷恭候多时了！二楼雅间请！”一边说着，一遍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与此同时，我听到背后小齐冷哼一声。
“真要欢迎，怎么不亲自下来迎接啊！”听到他小声嘀咕，我侧了侧身子说道，“这老狐狸精着呢！毕竟第一次见面，没摸清楚我们来头之前，咋可能放低身份，直接跪舔？”
一边的小吴听到我俩对话，明显面色一滞，想到他和楚家的关系，突然觉得自己这话多少有点不妥，忙找补道，“毕竟这老楚是泽阳最大的富商嘛，理解理解……”
小齐冷眼看看我，又看看小吴，嘴里轻声“切”了一声，十元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那微皱的眉头，暗示着她满心的焦灼。
各怀心事，我们一行人在伙计的指引下走上了二楼，再穿过一条不宽不窄的甬道，在一处精致门帘处停下了。
隔着门帘，我依稀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影影绰绰的，里面坐着三个人。
伙计掀开门帘，先朝着里面鞠了一躬，“楚老爷，徐小姐几位到了。”
雅间里是一张十人位的圆桌，正对着门的位置，坐着一位穿着靛蓝色丝绸长袍的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削，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他对着伙计点点头，再看向我的时候，瞬间便换上了一副热情面孔，他起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徐小姐，快请坐！”
我点点头走了过去，坐在了正对他的位置，他左侧坐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清瘦男子，不出意外，应该是楚宇荀了，他见到小吴，微微一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只觉得他嘴角有一丝微微上扬，眼底竟然有三分欣喜的意味。
小吴看到他，似乎也有几分意外，他在小齐身侧坐下时，表情很是僵硬。
而楚老头另一侧坐着的，是一个富态的中年男子，满面堆笑，暂时也看不出身份。
坐定还不到三秒，楚老板就举起了酒杯，“徐姑娘从京城远道而来，楚某有失远迎，先敬姑娘一杯！”
说着便一饮而尽，我笑了笑，也举起面前酒杯，古代的白酒度数低，前些日子和小齐十元喝酒撸串的时候，我也曾有意评估过自己的酒量，这个程度的白酒喝它个一斤，完全不在话下。
见我一口干了面不改色，楚老板似乎有一丝意外，但随即他身边的富态男子紧接着也举起了杯子赞叹道，“徐姑娘够爽快，鄙人邱洪福，是楚老板的好友，在泽阳经营酒楼，这聚贤阁正是鄙人的一点小家产，今日姑娘光临，蓬荜生辉啊！邱某敬姑娘一杯！”
“邱老板客气了！”见他干了，我再次一饮而尽。
到这儿，我心里多少是有点犯嘀咕的，进来喝两杯了，这两位逮着我一个人灌，对我旁边三位简直称得上视而不见，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想到这里，我放下酒杯，轻了轻嗓子说道，“楚老板，这次来泽阳，意外结识了一位朋友吴子恒，没想到他竟然是楚老板的亲侄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楚老板脸色微微一变，倒是旁边的楚宇荀脸色一片柔和，我举起杯子，“今天难得大家能聚在一起，我提一杯，各位随意！”
见我这么说，大家反而都不好坐着了，一起起身举起了杯子。
但这一杯喝完，现场的气氛似乎又有了变化，如果刚才不过是初次见面时的商务客套，那么现在这客套之下却有一丝尴尬在暗涌。
尤其是我一侧的小吴，一杯酒下肚后甚至有几份坐立不安，看他眉头微蹙，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这俩人，有事……
对，我说的正是楚宇荀和小吴，他们之间有一丝微妙的氛围，唤起了我对几个现代朋友的记忆，而且小吴聊起两家过往时，一直遮遮掩掩，有所保留，看来也是没办法拿上台面的事啊。
“听阿祖……咳，吴公子说，楚家公子多年前曾在京城居住过几年，两人既是表兄又是少年玩伴，那感情很好吧？”
我假意寒暄，却见楚老头脸色一僵，但一旁的楚宇荀却轻轻开口说道，“感情很好？是子恒这样说的？”
我继续假意惊讶，“这位公子，便是楚宇荀楚公子吧？你和吴公子……这是多年不见，相见不相识啊！”
他似乎被这句“相见不相识”有所触动，竟起身为自己倒了杯酒，“欢迎徐姑娘，这杯我敬你！”
三四杯酒下肚，正常来说这酒桌气氛也多少搞起来几分，但今天这个场景，总觉得每个人心里都揣着包袱一般。
楚老板对我不够信任，绕了半天都没绕到生意上，我明白他上来就灌酒的目的，无非是想让我先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他才好掌握主动权，但我顾左右而言他，话题绕到他好大儿身上，结果又扯出了其他的情愫。
总之，酒桌上的各位是各怀心事，虽然最终谈到了丝绸合作生意，但楚老板明显有几分心不在焉，原计划中今晚可以确定的方案又有了几分语意不详，见他有几分心不在焉，我更不敢贸然提六十亿的事情。
最后楚老板竟然显出了几分醉意，“徐姑娘，楚某今日竟不胜酒力，让姑娘见笑了，你我合作事宜，不如明日午宴再详谈，如何？”
听他这么说，我自然是没有意见。
一行人一起出了聚贤阁，门外已经有两辆马车候着了，老楚先上了马车，朝小楚使了个眼色，他却后退几步，朝马夫知会道，“父亲醉了，开稳当些，我走一走再回府。”
老楚摇摇头，脸上有几分无奈，但也并未再多言语，随即放下了车厢布帘。
另一辆马车，小吴率先登了上去，随后小齐牵着十元坐定，十元看我半天不上马车，招呼我道，“盼儿，上车了！”
我看看他们，又看看楚宇荀朝着一条深巷走去的背影。
“你们先走，我晚点回来！”
十元脸上露出几分诧异，她看向楚宇荀的方向又看看我，“盼儿你，难道你……”
我微微一笑，“放心，都是姐妹！或许他能帮我们！”
小齐也拉拉她，“放心吧！他俩不会怎么样的！”与此同时，坐在一边的小吴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