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葬血树
枯树映射着月光的皎洁，悄楞楞地枯枝上偶尔挂着几片残叶，随着凛冽的寒冷，摇曳在蓝黑色的夜空。
月色冰凉，在它的照亮下，整个大臻都被掩在了一片寂寥当中。
陆娇娇意乱情迷之间有过几次清醒，她仰头看着沈湛，
一股很彷徨，很迷惘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拥抱着他，
沈湛看着陆娇娇的眼神，他用手轻轻遮挡了一下，并不想要看到陆娇娇露出这副表情。
这次陆娇娇没有阻止对方，而是将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了进去。
唯一让夜里陆娇娇感到奇怪的事，沈湛在床第之间的表现似乎变弱了，
虽然知道到了一定的年纪男子会有所退化，
但是想到沈湛这样的人也会这样时，陆娇娇在睡梦之间都有些想笑。
一夜荒唐后，陆娇娇醒来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人。
隐约之间陆娇娇似乎记起对方好像天未亮就走的，身上的痕迹让陆娇娇赶紧清洗了一遍，又找了一套衣裳。
等到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肚子上隐隐有些肉眼可见的血迹。
陆娇娇用手在那上面轻轻的摩擦了一下，
等确定了自己的小日子并没有来时，她才想起昨日在翻云覆雨之间，
感受到的一股湿漉漉的感觉。
等到她走到床榻旁将被子掀起，果然垫被上也有一些滴落的血迹，
他受伤了？应该挺严重的吧，对啊，不然依着他的性子做也不会那般拘束。
陆娇娇有些担心，等到吃早食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
蒋家人自然能看出陆娇娇的心不在焉，蒋母蒋父只觉得是因为大婚将至的原因。
还没结束早膳的时候，门口的小厮就着急忙慌的跑进来说，长兴侯府来信了。
蒋母将信件打开，里面是张拜帖，是想邀请陆娇娇同他出门一趟。
蒋母轻微的皱眉，她是不乐意自家的女儿这个时候跟长兴侯一起出去的，
不过看陆娇娇这些日子在府里闷闷不乐的，又心软了。
陆娇娇得知母亲让她与沈湛一同出门时，心情起伏比较大。
不过蒋母还是再三叮嘱陆娇娇，出门将帷幕带好。
陆娇娇点点头，笑起来，面上隐隐露出一对小梨涡。
蒋母看着蒋清禾欢喜离开的背影。不禁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果然女儿心里有了人的确不一样。
回到卧房的时候，蒋完言已经坐在桌旁等着她的，
“母亲，怎么了不舍得小妹出去啊？”
蒋完言倒是大大咧咧的，嘴里啃着一个苹果，哪里有大小姐的样子。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母亲可别数落我了，等小妹嫁人了，可就只有我陪在你身边了。”
说完还不忘咧着嘴傻笑。
“你能不能端庄一点？”
“那不行，天生的，就这样。”
蒋完言在自家母亲面前才不管那么多规矩，她不怀好意的笑着，凑近蒋母。
“母亲，要不我就留在家中，陪你到老，怎么样。”
蒋完言一直在心里打着这个算盘，蒋母怎么可能理她。
陆娇娇出门不久，转角的一辆马车便跟着一起出来了，
一直到了人烟稀少的都城郊外，那辆马车才停下。
蒋府赶车的人，知道那马车是长兴侯府的马车，于是也停下来。
今日小厮就是要将小姐避开人眼送到长兴侯身边。
于是等陆娇娇上了那辆马车后，蒋府的马车便离开了。
沈湛坐在马车内，身穿一身紫黑色的衣袍，面色看着还可以，这让陆娇娇稍稍放下心里的担心。
再次打量对方的时候，就正好对上沈湛的视线。
陆娇娇觉得沈湛变了，以前的性子多少还有些傲娇在身上，如今看着却是十分沉稳。
他的下颌线更加清晰，眉眼之间的凌厉感倒是少了些。
对上沈湛的眼眸时陆娇娇倒是先不好意思移开了，
随后她问：“你伤得严重么？”
沈湛倒是知道陆娇娇应该会问自己有没有受伤，不过她的这句话好像知道自己伤的不一般。
“怎么这么说？”
“昨日你不对劲，而且早上起来我看到了一些血迹。
沈湛凝视着她深沉的问：“昨日我哪里不对劲？”
沈湛自认为自己掩饰的算好，初听陆娇娇这么一问倒是有些疑惑。
“就是，就是昨晚……”
后面的话陆娇娇没有说清，不过沈湛的眼眸闪过一丝明亮。
他低笑，“原来娇娇是这个意思。那昨晚的确不对劲，不过放心，过几日我会好的。”
这句话多少有些揶揄的成分，直接将陆娇娇惹了个大红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娇娇还想解释，沈湛伸手一个嘘声在她嘴边。
“不用解释。”
陆娇娇话还没说完，憋在心里总是不得劲无奈最后只能问她两人今日去哪。
沈湛沉思了片刻，看了一眼陆娇娇，“你很快就会知道。”
都城的郊外有一所陈旧的小院，经过蜿蜒曲折的山溪，两辆马车停在了小院门口。
小院内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应该是有人常来，
此时是冬日，院子中的几棵树都秃秃的，显得有几分凄凉。
其中有棵大树应该长了有些年，比其他树木高上许多，甚至超过了院子中的小屋。
“这是你的院子？”
陆娇娇边走边逛，然后回头问沈湛。
沈湛回到这里时情绪明显不对劲，陆娇娇问他问题的时候他随意的应了声，
彷佛思绪被这里的情景牵动着。
“你知道这棵树叫什么吗？”
突然的问题让陆娇娇愣住了，她摇摇头。
“这是葬血树，它常年是靠血水长大的，其他的树同它被栽植的时间是一样的只有它长得是最高的。
也是在陆娇娘你身死的那一年我种下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那场劫杀，
那个丫鬟和狼元被我关在这院下的地牢，每日我都会用他们的血来培育这棵树。
可是那两人不经折腾，死得很快，
而这棵树也长得很高了，我曾经常常来这坐在树下，看着它一点点长高。
可是你都没有回来过。”
沈湛垂着眸子看着树根，一字一句敲击在陆娇娇的心口上，陆娇娇摸到了自己满脸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