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支招
沈府。
“娶正室夫人？他做梦！”
沈南风喝着冰镇酸梅汤，痛快的说道。
夜云：“估摸着，顾老夫人还想着能娶个公主或是郡主，给他们顾府增光添彩呢！”
沈南风眉眼轻蔑的道：
“不管娶了谁，到了他们顾家，都是个牺牲品。”
“顾北棠真是害人不浅，害完一个，还想害第二个。”
夜云噗嗤一下乐了：
“这回他反倒被小姐您给害了。”
沈南风笑道：
“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常年带兵打仗，哪里懂得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夜云轻轻道：
“小姐，朝堂上的事，您也不懂啊。”
沈南风得意道：
“我有脑子，不像那个一根筋的顾北棠，事到如今他怕是还不知道栽在了谁的手里呢，活该！”
这时，丫鬟来报：
“小姐，顾府的段小娘求见。”
沈南风与夜云相视一眼：
“请她进来吧！”
“是。”
“哎呀，沈小姐这屋里可真凉快呀！”
段小娘走进沈南风的房厅，顿时有股凉风扑面而来。
额头上的汗珠坠落，浑身的毛孔都好像张开了一样舒畅。
“小娘过奖了，不过是多放了几个冰鉴，用来冰镇水果的。”
沈南风身上穿的是素色薄纱蝉衣，发髻束到了头顶，虽不合规矩，却也挑不出什么大的是非。
“这冰鉴当真是好东西，只可惜造价太贵，我房里只有一个，还不够婉姐儿吃的呢。”
段小娘又看向盛着冰块的厚木盒子，正有小丫鬟拿着蒲扇煽凉风，屋子里就都凉快了。
沈南风拿起一块冰含在嘴里：
“我最怕热了，从前在顾府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又要操心，又要节省，整宿整宿热的睡不着觉。”
一听沈南风说起顾府，段小娘想起自己不是来纳凉的，而是来请教困惑的。
“沈小姐，瞧我这天天的，都忙糊涂了，竟忘了来叨扰您是要做什么的。”
“想必您也听闻，将军被圣上惩罚，佟小娘和她父兄也被流放一事。”
“原以为老夫人会老实安分些，谁知她还是处处和我唱反调。”
沈南风：
“顾老夫人生性固执，如今是年岁越大越不听劝，反倒变本加厉。”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她是将军的母亲呢，你也只能忍着了。”
段小娘无奈的叹口气：
“前儿个老夫人还说，将军要将安哥过继给日后的嫡母，还要让他继承勋爵之荣呢。”
“沈小姐，您说这会是将军的决定吗？会不会是老夫人自作主张啊。”
“我去梧桐苑求见过将军，可他根本不搭理我。”
沈南风浅笑：
“如今连个正室都还没有，往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若真是顾将军决定的，那他为何不自己对你们说？”
段小娘有些担心：
“怕就怕，日后安哥儿真成了嫡子，我得罪他太狠，会被他报复啊。”
沈南风眉眼一挑：
“那你就该对他好好的！”
“什么都顺着他来，他自然就觉得你好了。”
“他喜欢吃什么，便让他吃什么。他喜欢哪个丫鬟，你便对那丫鬟好些。”
“他不爱读书，你就替他瞒着，他做错什么事，你就替他顶着。”
“时间长了，他自然就知道你待他好。从前那点过节，也就烟消云散了。”
段小娘深以为然：
“是啊，老夫人能活几年，没准日后还真得靠安哥儿为我们母女打算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再怎么厌恶安哥儿，也得顾虑他日后袭爵一事啊！”
沈南风笑道：
“小娘你是聪明人，定会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段小娘茅塞顿开，当即行礼谢道：
“多谢沈小姐开导，等到了教坊开学之日，我们必亲自登门捧场。”
沈南风笑着起身：“我是个做生意的，图的就是个利益，咱们是互帮互助，小娘不必客气。”
说着，便将她好生送出去了。
回到屋里，夜云给沈南风递了一盏清茶：
“小姐，您不是希望段小娘与顾子安不和吗？为何要劝她讨好顾子安呢？”
沈南风：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顾子安生母还在他身边，能与段小娘形成敌对之势。”
“可如今，佟小娘彻底栽了，不死在流放的路上，也断然熬不过苦寒之地的折磨。”
“顾老夫人已成了段小娘的敌手，她虽溺爱顾子安，却比谁都希望他能成才。”
“那个冯小小一脸狐媚相，顾老夫人断不会允许她嫁入顾家。”
“这个时候，若是管家的段小娘也对付冯小小，那冯小小一个婢女怎么能受得了啊？”
夜云明白了一点，却依旧懵懵的：
“小姐，您是要助冯小小一臂之力吗？”
沈南风狡黠的笑道：
“以她现在的婢女身份，才能掀起多大风浪？”
“搞不好哪天就被顾老夫人下黑手给弄死了。”
“别看她现在低眉顺目的，有朝一日得了势，顾家没谁能好过的了。”
“所以，有时候，敌人也是需要保护的。”
夜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佟小娘估计到死都后悔，要不是她一时贪心，怎么会惹来塌天大祸。”
沈南风眸子一狠：
“她后不后悔，咱们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前世那十二年，佟小娘处处凭借顾北棠的恩宠，给她脸色看。
听什么戏要她先点，给顾母请安要她先去，喜欢什么东西就顺手拿走，一言不合便要发一通脾气。
不仅如此，还要遭受她的嘲讽和打压。
病榻之上，原以为她是来探望宽慰的，毕竟自己素日待她不薄，可谁知她竟是来索命的：
“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坐上正妻之位，我的安儿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子了！”
“你都占据正室之位十二年了，我屈居在你之下也已经十二年了。”
“我就等着盼着你早日死掉，你的地位、你的嫁妆日后全都是我的！”
“谁让你没有本事，生不出孩子呢？”
“你以为把安儿过继到你名下，他就真的是你儿子了吗？”
“做梦！我告诉你，安儿最憎恨的人便是你。”
“你就是死了，他都不会为你流下一滴眼泪。”
思及此处，沈南风嘴里传来嘎吱嘎吱嚼冰块的声音，阴到发寒的眸子令人颤栗。
她轻声说道：
“缘分一场，岂能不送她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