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护短
“骂的好！”
沈老爷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大赞沈夫人的做法解气。
“我沈万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护短！”
“我三子一女，都是受过教养的好孩子，断不能叫旁人给羞辱了去！”
“从今往后，顾府的帖子通通给我回绝！”
“他顾北棠正得圣宠又如何，花无百日红，小心登高跌重！”
钱氏原本很生气，可一听沈老爷竟比她还生气，反倒觉得没什么了。
“老爷，如今想想，妾身倒是有点后怕，朝堂之上，顾北棠不会刻意给您使绊子吧？”
沈老爷嗤笑一声：
“就凭他？哪怕是他父亲在，也甭想害我一分！”
“当年我跟随老将军东奔西走的，那是何等恣意，他们顾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看看现在成了什么德性！”
“再说了，朝堂上的关系错综复杂，他顾北棠再厉害也不能一手遮天！”
沈南风问道：
“父亲，此前听说圣上要将良妃之女惜云公主嫁给他，一时间吵的沸沸扬扬的，如今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沈万山说道：
“那并非是圣上的心意，是惜云公主自己想嫁，良妃许是旁敲侧击问了一句。”
“我猜圣上或许没有明确反对，便传出要将公主下嫁给顾家的消息。”
“如今圣上并没有下旨，这事肯定成不了。”
“圣上最擅长权术，怎么会将一个没有根基的妃子之女许配给前途似锦的大将军呢？”
钱多多好奇的问道：
“姑父，那圣上会将谁许配给顾家？”
沈万山想了想：
“要我猜，很可能是安老王爷的孙女，安平郡主。”
“郡主刚过十八，云英未嫁。安老王爷素来无心争夺帝位，虽与各位皇子交好，不过就是个表面，他心中真正偏向的始终是太子殿下。”
“如今祁王与轩王相争激烈，宰相是祁王的老丈人，齐国公是轩王的老丈人，唯独太子殿下没有倚仗。”
“可他偏偏不愿意成亲，圣上一时间没有合适人选，便没有为他筹划。”
“安老王爷的孙女若是嫁给顾北棠，那太子殿下便多了一条军中臂膀。”
沈南风不解：
“这关系未免远了点，再说了顾北棠也不见得是个听话的。”
他心悦祁王之姐南笙公主，怎么会听萧靖川的话呢？
沈万山却是笑了：
“无论是安老王爷还是顾北棠，都得听圣上的话。”
“在这大庆，圣上才是最好的倚仗，所以太子殿下非常聪明。”
“他暗藏锋芒，不培植势力，只与你哥哥这样的文官新秀结交，圣上对他是最放心的。”
“反观那两个皇子，相互争的头破血流，不过都是圣上制衡朝堂的棋子罢了。”
“正因为顾北棠与太子殿下的关系没有那么直接，才不会引起祁王和轩王的忌惮。”
沈南风几人点了点头，这其中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
“时候不早啦，孩子们都回去歇息吧。”
沈万山起身后说道。
沈南风和钱多多对着二人拜了拜，便一同回院子去了。
待二人走后，钱氏低声说道：
“老爷，我听妹妹说，太子殿下竟有意叫咱们闺女做他的正妃啊！”
“她去给皇后娘娘作画时，碰见了殿下，殿下还叫她帮忙说好话呢！”
沈老爷的表情并没有多吃惊：
“算他有眼光！”
“砚舟已和我说过，起初我也和砚舟一样，担心这丫头入了东宫，便陷进了漩涡，可之后想想，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啊！”
钱氏有点急了：
“老爷，您可别把闺女当做光宗耀祖的指望，那宫里的女人生活何其艰难，您又不是不知道！”
沈老爷也急了：
“你这叫什么话！”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咱家又不愁吃不愁喝的，还能把她往火坑里面推吗？”
“我只是觉得，该给她多一个选择，没准她就适合在那样的环境下生存，还能生存的不亦乐乎呢，你说是不是？”
钱氏想了想：
“这丫头鬼点子倒是多的很，是个不吃亏不受屈的性子。”
沈老爷笑道：
“她何止是鬼点子多啊，简直是心狠手辣呀！”
钱氏不高兴了：
“什么心狠手辣，哪有当爹的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沈老爷无奈叹道：
“那开铁匠铺的，就是打了她一巴掌，她竟然将人家手脚砍断，还割了舌头和耳朵。”
“把顾北棠的舅舅吓的卧榻一个多月，听说夜夜惊梦，一点女色都进不了了。”
“听说是那个不举了，被吓的。”
“还有那个王夫人，听说已经被王老爷送去野外庄子，伺候那个人彘去了。”
“你说说，何其狠辣，何其凶残啊！”
闻言，钱氏心中一惊：
“这么严重吗？”
沈老爷叹道：
“所以啊，若有一天真的成了太子妃，她肯定吃不了亏，反倒能助太子一臂之力呢。”
“也正是看到这些，太子殿下才对她愈加青睐。”
“夫人呐，我这辈子可谓阅人无数，咱们闺女和太子殿下，那是活脱脱的一类人呐！”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一样的工于心计，一样的审时度势，一样的野心勃勃。”
“今日的萧靖川隐忍如昨日的沈南风，而今日狠毒的沈南风便是明日的萧靖川啊！”
“一个想问鼎帝位，一个想富甲天下，若真有一天，权力与财富真正结合，那便离天下一统不远了！”
钱氏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拿起茶杯的手不自觉的发抖。
“单单是一个已经那么难搞了，这俩人要是真聚在一起，那还不得大杀四方啊！”
沈老爷说道：
“你怕什么？一个是你女儿，一个是你女婿，放宽心吧。”
钱氏突然问道：
“老爷，咱们要是把女儿嫁出去，那不就断了太子殿下的念想了吗？”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啊！”
沈老爷却是笑了：
“你也太小瞧殿下了。”
“富贵险中求，这一点，人家南风可比你明白多了！”
“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南风不想做那个与太子殿下并肩而立的女子呢？”
钱氏无奈的摇摇头：
“老爷，不论女儿选择多艰难、多危险的路，咱们可一定要护着她啊！”
沈老爷责怪道：
“你又说这话，放心，想要护着她的人可不止咱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