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棋，童
不出门赏玩时，几人就凑在后院，小灵和陆宁都是现代人，两人下起了五子棋，奚辞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或远远看着，或独自练功。俞文卿和秦雪是极有兴趣的，相比围棋，一局两个钟头，五子棋节奏明快，上手也简单，倒是很快地让两人学会了，越下越觉得有趣。
小灵最初是和陆宁一起下的，但很快她就受不了陆宁了，只因陆宁曾经看过一张五子棋的棋谱，姑且称之为棋谱吧，五子屠龙术，在棋盘上摆出一张大网，占领每个关节，在这张网里绝无五子连珠的可能，这种自己不连只张网让别人连不上了的下法，让小灵感觉十分无趣，大抵就是抢四的游戏被别人摸透了规则，怎么玩都没意思。没人和陆宁下，她也不生气，就静静坐在一旁，端起一盅野枣泡的茶水，轻轻抿着，时而见到小灵出了昏招也会浅浅一笑。
有天程心从后门回来，倒是见着了这蛱蝶飞舞的盛景，过去瞅了一眼，秦雪的小眉毛皱成了个川字，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小灵得意洋洋，粉面香腮，这画面透着可爱灵动。
陆宁见程心走了，道了一声谢，为的是之前程心把她带回来，又在此处安顿下来。程心笑道：
“来一局？”
小灵一听：
“哥！别跟她下，她老是下网的”
程心嘴角含笑，他也是见过那种下法的，两人要都是如此，那也太没趣儿了，问陆宁道：
“下围棋？”
陆宁温婉地低下头：
“嗯，不过我是不太会的”
程心语气轻快：
“没关系，我也不太会。”
俞文卿听到二人要对弈，娴静地坐在一旁观棋，端庄温雅。
围棋的规则倒是简单，只是高手难成，程心在手机软件上打过两张谱，所知不多，陆宁则是偶尔看过一两场围棋的比赛，也没什么棋力。俞文卿是懂些棋的，毕竟书香门第，从前的日子虽然清贫，却也时常和父亲兄长过上几手。
程心和陆宁的棋力是不够看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菜鸡互啄，看的俞文卿忍俊不禁，庞安寻着程心也靠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在一旁伫立。
两人你来我往，毫无章法，甚至有些规则也不太清楚，劫已成，程心黑子落下，捻起陆宁一枚白子，陆宁落回一枚白子，又将程心的黑子拈走，程心又落黑子，取白棋，陆宁落白子，取黑棋，来来回回将近十次，看的庞安一脸黑线，俞文卿笑得合不拢嘴用素手轻掩，最后是陆宁不再较劲，另寻别处落子。这局棋，两个棋手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看的人险些道心破碎，陷入自我怀疑，几经周折，心神起伏不定，一步步，痛心疾首，如果不是观棋不语，庞安恐怕早就开始骂脏话了，以前他不会，这阵子很程心待久了，会了。庞安双拳紧握，银牙紧咬，克制着自己上前掀棋盘的冲动。
又经过了两刻钟的精神折磨，陆宁投子认输，庞安再也忍不了了！胸口起伏，满面潮红地说道：
“陆姑娘你认什么输！？明明是他输了！”
二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庞安，程心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小庞啊，你对我有意见你就说！欺负我不懂是不是？”
庞安就要爆发，俞文卿赶紧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一局棋而已，下的开心就好，棋盘上来说，确实是程公子输了，但陆姑娘投子认输，且这样吧。”
陆宁也柔声劝道：
“我俩是不懂棋的，庞公子莫怪，是输是赢，都不如下的开心。”
庞安压住怒火，拱拱手：
“失礼”
接着给程心和陆宁细细讲解起了围棋的规则和策略，最后数目时，陆宁比程心整整多了二十余目，棋面却是几条长龙，交织纠缠。
庞安请俞文卿对坐，给程心和陆宁来了一局现场教学。
程心只是打发时间，收拾一下心情，看得并不认真，耳朵偶尔挂一挂，陆宁看的津津有味，聚精会神，俨然一副求道乐知的学徒模样。
下午，陆宁把小丫头送回秦家，又偷偷抓出了一把糖豆子，塞过去，小声嘱咐道：
“不准贪嘴，小心坏牙！还有，小心被你娘知道，不然是要骂你的！”
秦雪重重地点点头“嗯。”
看小丫头蹦蹦跳跳回家的背影，陆宁笑出了声，这几天，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世间的温暖，生命的美好，曾经那些黑暗的、沉重的、痛苦的、压抑的、绝望的……一切都过去了，如果，这种生活能一直下去该多好，如果所有人都能过上这种生活该有多好。
小灵和俞文卿分别后，没在后院见到奚辞的身影，心中有些好奇，等问过了丫鬟，才知道奚辞不在府里，大家都有一阵时间没再见过了。
小灵想起先前那个晚上，心有所动，去房间带了些东西，沿着记忆里中的路线，慢慢摸了过去。
门前，还是之前那两个守卫，和小灵打了个招呼，小灵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和之前一样，在门外静静等着。
奚辞从中走出，嘴角微微含笑，对小灵说道：
“来看看，也没关系。”
小灵踟蹰着，有点受宠若惊，奚辞微微点头，示意小灵放心。
小灵轻轻迈开步伐，别样风情，跟随奚辞走进院子，卫兵没有再做阻拦。
门内，一男一女两个稚童追逐出来，长的都是白白嫩嫩，十分可爱，女童开心地喊着：
“姑姑！谁来了？”
奚辞蹲下身，眼中是无限的温柔，摸着小男孩的脑袋：
“她叫我奚姐姐，你们也叫她姑姑好不好？这是你们小灵姑姑。”
男孩女孩咿咿呀呀，很像小时候读课文的情景，尽量齐声说道：
“见过小灵姑姑。”
小灵眉开眼笑，也不在意这样称呼可能显老，赶紧从兜里拿出先前准备的小玩意儿，拿去给两个孩子分了，二人拿到这些零食玩具，开心得不得了，嘴里呼喊着“唔～”手舞足蹈地跑来了，像是小时候飞纸飞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