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谈合作

    几人跟随庞安，沿路去寻公孙载、舒规二人，正巧碰到二人急匆匆往回赶，身后还跟着一队差役。公孙先生和舒规带人出去，走到半道儿，钟默派人传信，二人当时已经找到了第一个私酒贩子。

    庞安上前：“先生，学生接下来该做什么？”

    公孙先生语速飞快：“你拿着名单去府衙，等差役把人都带过去，你们商量着来，老夫得赶快回府，你们也不必担忧，等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到时我等会去查漏补缺。”

    公孙先生把名单拍在庞安手中，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原本带来的那队差役，留两人跟随二人回府，其余人都跟随程心几人前往府衙。

    不需升堂问案，几人便在偏厅落座，商量着等会该怎么措辞。差役陆续带人过来，庞安看了一眼名单，五个人全部到齐。

    庞安：“凡坤、裘万、谭路、比尔兰恩、乔纳森霍夫曼”

    几人战战兢兢：“正……正是草民，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这几人来的时候，程心看到他们身上布满灰尘，其中一人的脸上、胳膊上还刮破了皮，估计是私酒活计断了以后，又没地种，只能跑去做工，干些体力活。几人突然被差役带到这里，一头雾水，作为一个平头百姓，自然也没有渠道得知，禁酒令即将放宽。

    庞安询问：“之前贩卖私酒的就是你们几个？”

    几人惶恐：“大……大人，之前，之前不是都处罚过了吗？我们几个可是痛改前非，再也没敢卖过私酒啊！大人明察呀！”

    程心语气不耐烦：“好了好了好了，你们不用哭天喊地，这次让你们来，也不是为之前的事，我就开门见山，钟……大王准备放宽禁酒令，允许开办酿酒工坊！”

    几人不可置信：“真……真的？”

    程心自信满满：“今年的粮食收成不错吧？”众人纷纷点头，他们虽然不种地，但粮食是否短缺，是能从方方面面切身体会的。

    程心继续说：“以前禁酒呢，是怕粮食不够吃，怕商人唯利是图，拿百姓救命的口粮去酿酒，但从今年开始，包括以后，洛安都不会再缺粮了，那这多出来的粮食，自然就可以拿来酿酒了。”

    众人喜上眉梢：“大人，真的？真的能酿酒了？”禁酒令一旦放宽，他们就是最直接的受益者。

    程心话锋一转：“但是……”

    几人焦急：“大……大人，但是什么？”

    程心继续说道：“刚刚也说了，我们怕唯利是图的商人，至百姓之生死于不顾”

    几人忙道：“大人放心，我等必然不会如此”

    窦鸣远站出来说道：“口说无凭，这以后你们要是赚到了钱，难说会不会利欲熏心！”

    俞文林也附和：“数年前的光景，我还历历在目，多少百姓饿死，那些商贾却还在逢迎权贵，借权谋私！”

    几人慌慌张张地解释：“大人放心，我们肯定不是那种人！”

    庞安说道：“既然是怕酒商利欲熏心，大肆屯粮，那这样，我们特意划出一批余粮，专供酿酒。”

    庞安四人一唱一和，对几个私酒贩子略加引导，就让他们走向了预设好的道路。

    几个私酒贩子连连点头：“这样好，这样好，专料专供，先保证大家伙都有饭吃。”几人转念一想，又苦着脸问道：“大人，那这批专供的余粮，我们怎么买呀？其他商人，我们也争不过呀”

    窦鸣远俞文林二人相视一笑，俞文林上前说道：“既然你们抢不到粮，别人又不一定能酿酒……”

    窦鸣远笑着继续说：“我们有粮，你们会酿酒……不如我们合作……”

    几人惊慌失措：“这……二位公子莫不是开玩笑吧，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庞安走出来笑道：“诸位以为我等是在开玩笑吗？我庞安虽挂虚职，平素跟在先生身边，但我的话在仓部和金部还是有些用的，再者，你觉得别驾长史家的两位公子都来了，这会是谁的手笔？”

    几人惶恐：“大……大王要酿酒”

    程心继续补充道：“哪怕专粮专供，可酒一酿出来，商人也可能为了让酒水更加紧俏，不择手段，与其如此，不如只开一家由王府直接监管的酒坊，其余各处分设酒馆，由这个酒坊统一供酒。预算有多少余粮，就酿多少酒，酒可以有品质种类的不同，但同一品质的同一种酒，必须价格统一！”

    闻言，几个私酒贩子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如鲠在喉：“那……大人，我们？”

    俞文林笑道：“都说了，我们是合作，合作，懂不懂？”

    窦鸣远：“我们出粮，你们出技术！”

    庞安道：“为了避免中间有人以权谋私，所有专供粮的种类、数量、品质以及酿出的酒的种类、数量、品质都要严格记录，一一对应。如果以后，天下太平，不再担心奸细打探粮食消息，我们甚至要把这些账目，时常公示，严防贪腐！”

    几人听得心惊肉跳，但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众人不解地问道：“那我们酿酒……”

    程心说道：“当然要发工钱，这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技术好的，当管事，技术不太行的，就得打下手，那工钱肯定也不一样！但我们可以保证，即使是个学徒，每天的工钱也至少是你们现在的三倍！”

    众人激动不已，盘算着自己一个月下来能拿多少银钱，叫凡坤的那个贩子问道：“大人刚刚说，粮食的种类，难道除了黄豆，还有什么其它的材料吗？”

    小灵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笑道：“以后啊，肯定会有其它种类的粮食，甚至是水果，是吧？”小灵这是在反问程心。

    程心浅笑：“小丫头，就你知道！”

    五人此时心神稍定，再看小灵和一旁的奚辞，心中暗暗惊叹，两人都是绝美的女子。刚刚几人只顾担心，自己是不是犯上了什么事了，都没敢瞧上一眼，只一眼，便是惊艳。

    庞安继续说道：“现在呢，只是试验阶段，工坊的规模肯定不大，你们几个私酒贩子，哦，不对，以后得叫你们酿酒师了，靠你们几个基本也够了。这起步阶段，我们也不要求你们酿出多好的酒，也不要求你们必须酿出多大的量，但至少要比你们干那些体力活儿轻松许多。等以后规模扩大，需要更多的人手，允许你们教授徒弟，那时你们自然就是管事了。这些以后再说，你们要是觉得可以呢，就表个态！”

    五人气氛火热：“大人大人，我愿意，我也愿意！”

    窦鸣远轻咳一声，俞文林意会，站出来说：“那现在，诸位是不是得拿出点本事，让我们开开眼？”

    众人闻言，都慌忙回家：“大人稍等啊，我等这就回家去拿！”

    几人慌里慌张走后，窦鸣远笑道：“再也没卖过私酒，倒是在家里酿了！”

    程心道：“干体力活的，回家喝上一点，解解乏罢了，至少，他们确实也没敢再私自贩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