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元素
一行人在灵天观吃了午饭，素斋也是以豆饭为主，钟默和公孙先生又去见了老道，等程心奚辞小灵庞安也步入厅堂，四人看到，隐渊子正在和公孙先生下棋，两位老者谈笑风生，钟默在一旁观棋不语，轻抿一口酸茶。
隐渊子看到四人到来，唤来一个弟子，将一个小布包裹送到奚辞手上，老道士笑道“贫道的回礼，唯有这修身功法一卷，还请姑娘不要推辞”奚辞抱拳“晚辈不敢”老道摆摆手“这盘棋下完，还要些功夫，年轻人性急，先到门外候着吧”四人面面相觑，行礼告退。观棋的钟默再行一个揖礼，为奚辞“谢前辈”。
四人聚在一起，程心好奇“奚姑娘，这包裹里到底是什么呀？”奚辞不答，小灵“哎呀，哥，你急有什么用？道长送给奚姐姐，没送给你，肯定是对你没用，对奚姐姐有用！”程心“哎，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才几天，有了姐姐就不认哥了？”庞安在一旁劝说“好了好了，二位不要吵了，莫让人看了笑话”两人便都停了嘴。
此时走来一个观中弟子，带领四人前往一处凉亭，奉上茶水“几位在这里等候，稍事休息”说完就走了。不一会常进也来了，身后是依依不舍的玄素。这是快要下山了，有弟子去通知了二人，短短只见了一面，却这么快又要分离，玄素神色黯然。程心笑道“老常，你这师妹多好啊，你跑什么？”常进挤眉瞪眼“老程，你这话不厚道啊！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见我就喊着结道侣，她知道什么是道侣？”程心瞬间心领神会，暗自感叹，这么素的纯爱战士，牛批！他乐不可支，笑得肩头耸动，常进恼羞成怒“不许笑！”玄素缓步走来，不似刚刚的活泼奔放，她深情款款地看着常进，如同一个为情所伤的普通女子。一时间整个凉亭寂静了，四人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静静地等待这对师兄妹的后续。
常进哑火了，玄素缓缓牵起他的手，柔声细语“师兄，你是讨厌我吗？”常进慌忙解释“不是，不是”玄素追问“既然如此，为何你一直躲着我？不敢见我？也不愿回山找我？”常进手足无措，一脸窘态，不知该说什么。此时，程心站了出来“玄素师妹”众人都是一愣，你还叫上师妹了？！程心从自身朴素的生活经验得出，无论是同事还是同学，如果两人称兄道弟关系莫逆，你到对方家中作客，他家的妹子肯定也是得叫你一声哥的！（那我跟着叫一声师妹怎么了？）程心不在意众人的惊诧，走过去“来来来，我替老常跟你聊聊”玄素不明所以，犹豫不决，看着常进，常进慌忙开口“师妹，有些事师兄没法说，你跟老程谈谈，看他怎么说”玄素半信半疑，跟着程心远离了众人，转过一座假山，隔绝了外部视线。
程心：你真的知道道侣是什么？
玄素：道侣，不就是一起修道的伴侣？
程心：那为什么非常进……非你玄元师兄不可？
玄素小脸微红：这辈子认定他了呀
程心：扪心自问，你是真心喜欢，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玄素凝眉思索，脸蛋越发地红了“我从小，从小就挺喜欢……师兄的，他十四，我十二，那年，那年……那他不该负责吗？”
程心以为吃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试探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玄素面部发烫，低下头，轻咬嘴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程心等得焦急，不肯放过这个大瓜，大喊“老常，你过来！”玄素吃了一惊，微微抬头，看到师兄忸忸怩怩走过来的样子，是在有些好笑，她羞红的脸蛋还是轻笑出声，赶紧用手遮住嘴角。
常进知道程心还没解决问题，来得不情不愿，说话语气生硬“老程，干嘛？”
程心：你到底把人家怎么了？你干什么了不负责？
玄素脸红得像要冒烟了，不敢抬头，右手拇指扳弄着左手小指。常进一脸委屈，简单把当年的情况说了一遍。程心开始听得饶有兴致，结果越听越觉得寡淡无味，甚至听到最后，玄素一脚把常进蹬出去几步开外，程心忍不住捧腹大笑。常进还在继续“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要不是练的这一身筋骨皮，换成常人估计后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了……”玄素突然爆发“好了！不要说了！”
常进连忙道歉“好好好，是师兄错了，师兄错了”他走过程心时，用巴掌扇了一下程心的后脑勺，常人力道，“你也忒不靠谱！”常进赶紧跑过去安慰师妹，“别生气，都怪师兄，就不该相信这小子，他懂个锤子！”
常进用双手托着师妹的小脸，想看看她是不是被气哭了，拇指轻轻拨开她的秀发，露出一双美眸盈盈秋水。玄素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背，两个人的身形紧紧贴在一起，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咚─咚─咚，不断加速，终于在某一刻达到同频，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躁动。常进呆愣原地，玄素媚眼如丝，四目相对……
程心识趣地背过身去，仿佛是抹消掉了自己的存在。常进双眼圆睁，却瞳孔放大，没有焦点，玄素缓缓踮起脚尖，清丽的脸庞离他越来越近，朱唇轻启……
常进的双手僵在半空，无处安放，嘴唇传来细腻而柔软的触感，鼻尖拂过一阵清香，他失神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泥塑。玄素缓缓移开朱唇，面色绯红，嗓音轻柔“师兄，师兄”常进还未回神，有些痴傻“哦…师妹”玄素松开了他的腰，含羞带怯“师兄，我等你回来”。此时的常进，眼中竟透着柔情，刀山火海里闯过来的真汉子，面对儿女情长时，也会有这心软无措的另一面。
玄素缓步走到程心面前，轻轻一揖“无论如何，还是谢过先生了”程心干笑“说笑了，我只帮了倒忙”。
虽然两唇轻触只是一瞬而过，玄素却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不同于之前的那种喜欢，这次，是动心，动情。那一刹那，周围气氛的变化，她感受到了情欲的存在，和躯体相互依偎的温暖。她不再像年少时那般，和师兄的身体刚一接触，防御的本能就激烈抵抗，然后一脚把师兄蹬飞。
程心疑惑：等等，你，这是怎么了？
玄素的脸蛋微红：没……没什么
程心：那，你现在是明白，道侣，和寻常夫妻……有某些区别了？
玄素似懂非懂：和师兄做道侣和做夫妻哪里不同？寻常夫妻不能修道？
程心面露尴尬：就是……寻常夫妻传宗接代，你懂吧？
玄素感觉脸皮发烫：这……
看到常进走了过来，程心便回了凉亭，倒了一杯茶水，不再打扰二人。常进还在尝试理解，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妹好像变了，他也好像变了。他一时还没适应，完全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常进：师……师妹，怎么了？
玄素：师兄，程先生说，寻常夫妻传宗接代……
常进：对啊，寻常夫妻，就是要传宗接代
玄素：那我和师兄下山，做一对寻常夫妻，生儿育女，好不好？
她眉眼含笑，期待而又羞涩，常进吞吞吐吐，挠挠头“你都不知道怎么生孩子”
玄素羞红了脸：那师兄你告诉我嘛
常进附到她耳边，声音极小：听说，阴阳交合，一丝不挂……
“砰！”一声，常进又飞了出去，落在几步开外，玄素像是烧开的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