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摘星殿
“师弟你看，你是金木双属性灵根，咱们藏功殿符合的功法有数十本之多。但以你现在体内的灵气分布，明显是金强木弱，所以师兄我推荐这两本功法，一本为《衍金决》，是纯修金属性灵气的功法，木属性灵气将来用做法术施展，好处是修行扎实平稳，进步飞快，且功法对变化之道颇有研究，弥补了金属性灵气天生变化不足的不足。缺点则是没有利用好木属性的灵根，使用法术相对其他金属性的功法攻击力要低一些，这主要是我看你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是能硬刚敌人的道友……。还有一本则是《化木点金》，正好要求金木双属性，且以金为主以木辅之，与你的契合度非常高，此功法善于变化，但积蓄灵气较为薄弱……”
放眼望去，整条街道上，当属这“仙缘宫”层楼最高，牛二娃细数之下，足有九层楼高。牛二娃原本身上有一本《小五行颠倒经》，应该是正好匹配自己的灵根功法，但为了万一起见，便还是来了这仙缘宫。
刚一跨进仙缘宫，就看到一个拖着长胡须的老头拉着一位外门弟子的手，唾沫横飞的聊着。那老人也是一身藏青长袍，似乎多年未洗，显得油腻腻脏兮兮的，且款式与平常的外门弟子稍有不同，背后用银线纹了一个‘传’字。牛二娃不动声色的靠近了一些，听那老人唾沫横飞的给眼前的外门弟子讲解推荐功法，那外门弟子一脸尴尬，脸圆眼小，倒的确有些贼眉鼠眼，看老人这咄咄逼人的神情，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又过了好一会儿，外门弟子喃喃道：“那，那就听师兄说的，我要《化木点金》吧。”
“哎对喽，小伙子悟性挺高，这本《化木点金》乃是你的最优选择，虽说《衍金决》修炼起来要更快，修炼出的灵气也颇有变化，但你毕竟还是有木属性灵根，这《化木点金》最好的地方，就是以金为攻，以木为守……”
牛二娃听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这老人家虽然啰嗦了点，但话都很在理。对于自己这样的外门弟子提出的建议都很不错。
那老人越说越快，忽地脱下鞋，弯腰挠痒，只见鞋子里一只跳蚤爬了出来，一蹦一蹦的跳走。那外门弟子顿时目瞪口呆，将手里的功法蹭了蹭，就要告辞，却不想被老人一把拉住：“别忙走，快去二楼登记一下！”
“好好好。”那外门弟子屏着呼吸，急忙上楼去了。
那老人一手拄着墙，一手可劲儿的挠着脚底板，舒服的哼了哼，忽地发现牛二娃的身影。也不穿鞋，一边挠一边道：“师弟稍等，我挠舒服了就来给你介绍，这人呀一上年纪，就受不了身上的搔痒……”
牛二娃微微苦笑，指了指殿内一排排的书架道：“不劳烦师兄，我情况比较特殊，可以自己看看吗？”
“哦？情况特殊？不怕不怕，师兄我在这块做了几十年的传功师兄，什么资质的外门弟子没见过？你是什么灵根？双属性还是三属性？哪个强哪个弱？就是你修炼打坐的时候，哪个属性的灵气吸收最多……”
牛二娃看着老人一边挠脚底板一边喋喋不休的介绍起来，忽然闻到一股酸臭味，赶忙打住道：“不用劳烦师兄，我自己先转转看看吧。”
说完，便朝书架走去。那老人还在身后喊道：“别忙着选，挑几本合适的给我看看，我帮你参谋参谋！”说完，他穿上鞋子，闻了闻手指头，摇头晃脑的自言自语道：“现在的弟子可不比当年啦，越来越浮躁。”
牛二娃心里却暗叹一声，自己这情况，实在不好实言相告。他走进书架，书架前迎面一个告示栏，上面写着：单属性功法汇总。
后面一排排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种功法，书架最上面会有分类介绍：《金属性功法》、《木属性功法》等。他身怀五种属性灵根，自然不会去选择单属性的功法，但还是停留在书架前，抽出一本翻开来看。
《毒水决》，水属性功法，修炼时会用到各种毒物，毒物代替灵草，越毒的草药效果越好……
《裂金决》金属性功法，修行速度平稳扎实，灵气霸道有余锋利不足，修炼时要忍受割裂肌肤止痛。《厚土功》，土属性的热门功法，修炼时需要将身子埋入土内，打磨皮肤，修练出来的灵气厚重，修炼到深处为单属性功法防御最强……
这一书架上的所有功法都是薄薄一层，每一本都只有一定的功法法向介绍，想来全本应该在别处。牛二娃越看越快，大致了解后往深处走去，单属性的功法足有五排之多，后面立着另一块牌子，写着：双属性功法汇总。
双属性功法相对要少一些，但也足有三排。与单属性功法不同，双属性功法需要考虑修炼时体内吸纳的不同属性灵气占比，这个占比并不固定，因人而异，也无法主动改变。
牛二娃一排排看去，有火强土弱的《烈岩决》，有水强木弱的《冰木清心功》等，但很少能看到两种属性尽皆平衡的功法。
再往深走，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只有几本布满灰尘的功法，牛二娃上前，吹了吹书上的尘土，才看清上面的字：《三才化神》《苍生决》《三千道法》……
“别数了，这里只有十四本。再好一些的，都在内门之上的地方藏着了。“
牛二娃回头，见到那传功老人总算穿上了鞋子，不由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又看到他用挠脚底板的手抠起鼻子，顿时面色一僵，道：“牛二娃见过师兄，方才失礼了。“
“牛师弟，老夫苍海子，你叫我沧海师兄就好了。“
老人抖了抖道袍，身上脏兮兮的，但那长长的白胡子却非常干净，笑嘻嘻的说道。他走上前，指了指后面：“沿着这楼梯往上，就是存放功法全本的地方。牛师弟你选好功法以后，我点头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上去登记了。”
牛二娃点点头，将手里的功法放回原处。苍海子继续问道：“牛师弟你倒是挺奇怪，单属性、双属性乃至三属性的功法都爱翻来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属性的灵根？”
牛二娃犹豫了一下，道：“单属性水灵根，师弟比较特殊……是伪灵根。”他这番说辞与和同门的其他师兄弟一样，事实上，他现在空有五行灵根，可论修炼速度，还比不上单属性伪灵根的师兄弟。
“哦……“苍海子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随即嘿嘿一笑道：”那就更不该到处乱翻了，这更好的功法，咱们山上也有的是，但若资质不足，再好的功法也不合适对不？来来来，师弟跟我来，伪灵根也不可怕，选对了功法，不会比他们差太多的。“苍海子一边上前抓住牛二娃的手，一边絮絮叨叨的拉着他往外走，牛二娃闻到一股脚臭味，却也不敢将师兄的手拨开，只能任由他拉着向前。
苍海子将他拉到最前面的单属性灵根书架，看也不看书名一眼，直接从最下面抽出一本扔给牛二娃，牛二娃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翻开一看，是一本叫做《凝水决》的功法。
“小伙子身手不错，嘿嘿，这本《凝水决》可非常好，修炼起来又快又稳，修练出来的灵气冰凉镇神，极大的保证了修炼的安全性，不用考虑走火入魔的风险。当然，缺点就是灵气不够扎实，不够厚重。同样的层数下，会比其他道友的灵气稀薄个三四分。但是入门简单啊，只要咱们修炼的够勤奋，这辈子也足够筑基了！“
牛二娃闻言眉头一挑，道：“苍海师兄说的甚是详细，看来是对这本功法内容都了如指掌了。“
苍海子一手抚须，随即想到这手刚挠完脚底板，又连忙放下，哈哈一笑道：“那自然，这一层所有登记在案的功法，你师兄我都倒背如流，对所有的功法特性了如指掌！“
牛二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就这本吧，多谢沧海师兄了。“沧海师兄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出了仙缘宫，牛二娃将《凝水决》的功法全本放在怀里，摇摇头打道回府。虽然还没有来得及精读这本和家中的《小五行颠倒经》，但想必一定是后者更适合他。可惜，这山脚下的仙缘宫里没有适合自己的五属性功法。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晚。牛二娃点柴烧火，煮了点米粥，又拔了些野菜一同煮熟喝了。随即点上蜡烛，对着床铺发了会儿呆。
这么些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一个人住。小时候身边睡着娘亲，后来大了些，和爹、三弟一起挤在一起睡。就算上了山，也有一个舍友朱霄。
想着想着，他忽然觉得浑身酸痛，便吹灭了蜡烛，任由月光洒满全身，闭眼入睡。
………………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牛二娃就挣开了眼。起来拉伸几下下了床，开始就着朝阳练起掌法，起手仍旧是三年前那套《狂风掌法》，他如今早已熟练至极，与熊师兄对练三年，若不用灵气，二人已经不分伯仲。一套掌法连下来，牛二娃额头微微冒汗，继续练了两套这三年间学会的《靠山拳》与《三十六路扫叶腿》。这两套武功一位刚猛的拳法，一为凌厉阴狠的腿法，他施展的也非常连贯，游刃有余，只不过牛二娃天性与这两套功法不合，所以还是更喜欢第一套《狂风掌法》。
晨练完毕，牛二娃头生白烟，他回屋子盘腿坐下，内视丹田，昨日流失的灵气并未补全，果然不涂抹灵液的话，光是练武没法让体内吸收灵气。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尝试了一下打坐修炼，眉间的屏障依旧，试着冲击了几次，疼到背上开始抽筋都没有丝毫变化，只能无奈的停了下来。
既然无法修炼，牛二娃便起身出门，继续前往街上。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去摘星殿领接任务，尽快的完成这个月的份额，再多完成一些换取天心柳木的灵液。
这次牛二娃目标明确，也没有多逛，心中想着摘星殿的所在地，快步走了过去。
此时时间尚早，路上的同门师兄弟并不算多。街旁的大多数建筑都还未开门，牛二娃走了半里路程，就远远看到一座一碧瓦金檐的殿宇，走上前后，发现这摘星殿的规模远远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建筑加在一起还要豪华许多，摘星殿只有一个大门，足可以让数十人并排通行，此时其他建筑都清冷无人，唯有摘星殿门前热闹无比，牛二娃抬头看了看牌匾，足足十余息后才走进大殿。
一个恍惚，仿佛失神了片刻。牛二娃踏入了摘星殿里，他微微察觉到刚才的片刻感受，与当年自己和哥哥被带进那内门‘春景殿’时的感受相同，只不过远没有那时的强烈。
大殿内人声鼎沸，许多外门弟子或站或坐，要么三三两两聚集成组要么一人独行站在一旁，甚至能看到一些身穿白袍的内门师兄。殿内灯火通明，并没有接引的侍者或师兄师姐，地板是大理石材质，映射着头顶的星光点点。
“星星？“
牛二娃一愣，发现大部分弟子都正在抬头望着，也急忙抬起头，发现头顶并非天花板，而是一片漆黑，如夜空一般，点点星光组成一条条银河横贯穹顶，瑰丽无比。
这时，他看到四周的外门弟子们手掐‘引灵决’，一颗颗星辰就被召唤一般，化作流星落在弟子们的身前。
牛二娃从怀里取出刻着‘外’字的令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也学其他外门弟子那般随意的冲着满天繁星掐‘引灵决’，这个引灵决消耗灵气甚少，就算是牛二娃也能承受施展几十次。一般情况下是用来测试某地的灵气浓度的。此时随着牛二娃掐诀，天花板上一股莫名的波动牵引着牛二娃的灵力，牛二娃并没有多加控制，这股波动便牵引着牛二娃的灵力落在一颗黯淡的星辰之上。
星辰感受到灵力，微微一颤，化作流星划过牛二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