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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被锁上的回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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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别墅中如同暗室,没有光也没有新鲜的空气。

    昏黄色的墙周溅起鲜血,被牢牢禁锢在墙上的锁链静静的垂落。

    黑色短发逐渐变长,长到腰际,不修看上去有些毛糙。

    铮亮的铁链染上锈迹,脏兮兮的手掌早已看不见原本的样子,只是一片模糊。

    干净整洁的夹板和绷带变得漆黑,松松垮垮的掉落下来裸露出沾上灰尘的伤疤。

    “再来一遍,也是这样。”

    “噩梦永远不会醒来。”

    “停下吧,你已经太累了。”

    黑暗中,一道声音在诱惑他。

    停下……

    他不是已经停下了吗?

    被捆绑被囚禁被凌辱,被关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中见不到希望。哪怕挣扎一下都会带来刺骨的痛楚,停下?还能怎么停下?

    “放弃,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放弃……

    张白月的意识陷入混沌。

    放弃什么?

    放弃痛苦?

    他眼睛越发灰暗无神:“放弃……”

    他厌恶无休无止的痛苦,他想见爸爸妈妈。

    那个温柔的拍着他背轻轻哄睡的女人。

    那个在外严厉对他却眨眼俏皮的幼稚男人。

    “你会见到的。放弃痛苦,所有的一切都将变成甜蜜的美梦。”

    啪——

    凌厉的鞭子抽打在干瘪的身体上发出巨大的响声。逼得奄奄一息的少年抬起了头。

    “贱人!”

    “都是贱人,居然敢勾引我老公!”

    微胖的女人把自己吃得更胖了,像一座难以移动的肉山站在张白月面前。

    她愤恨的盯着门,仿佛一门之隔的地方才是她的敌人。

    “张恒瑞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在外面包养小三!”

    啪——

    又一鞭子承受着磅礴的怒气鞭挞着他。

    “那张脸他以为老娘看不出来像谁吗,找替身啊,他可真行,他就喜欢那样的贱人!”说着她死死盯着张白月的脸。

    张白月垂着眸,像只无知无觉的僵尸。

    他的意识被黑暗吞噬,愣愣抬起头,眼睛里没有高光只有冷漠。

    “放弃。”

    赵翠春却如同受了惊的野猫,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看什么,你看什么,你也在嘲笑我?你也配嘲笑我?”

    她怒气冲冲,捡起地上的钢管狠狠鞭打在张白月身上。

    他的身体诚实的流血,但那惊锐的痛觉却没有唤醒沉睡的意识。

    看见鲜血,赵翠春疯狂地大笑:“傻逼,贱人,让你笑我,长得年轻貌美又怎么样,老娘一日不死,你们都是小三,都是破鞋!老娘知道他的一切,那个肮脏的狗男人敢跟老娘离婚吗,哈哈哈哈哈……”

    她笑起来,十分癫狂,脸上的疤也越发狰狞。

    张白月如一条死狗,喘息着但是一言不发。

    他那双眼睛盛满了绝望和冷漠,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连痛觉都与他无关。

    “妈妈……”

    无意识的轻声呢喃。

    “妈妈?哼,你妈早死了,跟你那短命的爸一起出车祸死了!”

    赵翠春冷笑。

    记忆变成一小段画面与最深处的黑暗融为一体。叮叮铛铛的锁链声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响亮。

    沉入地狱的少年黑发及腰,他睁着的那双无神的眼睛缓缓闭落,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仿若进入了一个特别甜腻的梦境,永远不愿醒来。

    天空中开出的眼睛眯了起来,像是在算计又像是算计成功之后在笑。

    “你是虚空路的基石,是地狱里开出的最美的花,这11年沉淀的痛苦会帮你织出最甜蜜的梦境,你梦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再受到伤害。”

    话音一落,无数只黑雾形成的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再次缠绕起来,包成了一只黑色的茧。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温柔的歌声缓缓响起,炙热的阳光驱走了黑暗,让人感觉温暖至极。

    “妈妈……”

    黑色短发的小少年睁开眼,女人的容貌映入他的眼底。

    “甜甜,你醒啦。”

    女人的眉眼弯弯如月,轻轻替他拨开额头上凌乱的发。

    他眼角渗出泪,缓缓从床上爬起,一把扑进妈妈的怀抱,眷念不已:“妈妈,我好痛啊妈妈……”

    鞭子好痛,钢管好痛,被打好痛啊……

    他泣不成声。

    女人顺势抱住他,声音更是轻如羽毛:“别怕,妈妈在呢,妈妈永远永远陪着你……”

    “甜甜也会永远陪着……”

    ……

    “张白月,别让本君看不起你!”

    张白月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他身体里发出一阵刺眼的红光,身体里久违出现力量。随即响起的是一个女声,凌厉清脆,如从九天之上降下,又如从厮杀的沙场传来,一针见血又凛厉如剑,将梦与黑暗一下破碎。

    “你看清楚,那真的是你的母亲?”

    张白月看向女人,天真无邪的眼神微微一收。

    那与他母亲一样温婉动人的面容,一样甜美细腻的嗓音。

    女人听不见少女的声音,只是惊慌失措的看向一身红光的张白月:“甜甜,甜甜你怎么了……”

    张白月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张白月!”

    少女声音沉沉,带着警告。

    张白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女人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在下一刻……

    一把刀狠狠插入了她的脊背。

    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张白月,嘴角溢出一丝血来:“为、为什么……”

    张白月沉沉的闭了眼随后缓缓睁开,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厌恶自己的理智。

    “我的父母,早就死了。”

    女人嘴角掀起苦笑,一脸不甘心:“但,但这是个梦啊!”

    张白月缓缓起身,双手插兜,叹了口气:“所以啊,荒榭,连个梦都不让人做,你得多无情啊。”声音微微上挑,一些许不着调回温。

    空气中传来一声:

    “哼,还你七分,且去雪恨。”

    随后少女的声音再也没响起。

    那个一向温婉的女人的脸,如同泡沫一般破碎,脸上还露出那不甘心的表情。

    张白月笑了:“你瞧,我母亲一向漂亮,可不会这么不讲究。”

    女人的脸破碎,周围美好的一切开始崩塌,露出黑暗的模样。

    也许唯一让人怀念的还是他手上那不会断裂的铁锁。

    “妈妈?哼,你妈早死了,跟你那短命的爸一起出车祸死了!”

    赵翠春冷笑。

    张白月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胖女人。

    梦中梦么?

    “是啊,我爸妈早死了。”张白月动了动手脚,手链脚链发生叮叮当当的碰撞。

    “你、你说什么?”

    赵翠春看着眼前的张白月,不知为何吓得怵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当她回过神来脸色却越发难看。

    她居然被这狗杂种吓到了?真是太难看了,都怪他!她更是厌恶,一根钢管甩来。

    张白月眼睛一凛,抬手就抓住了钢管,他用力往回一抽,赵翠春跟着一个趔趄。

    “你、你……”赵翠春被抢走了钢管,心里开始害怕了。

    “我爸妈出了车祸,因为张恒瑞对车动了手脚。那天的合同也是个幌子,是故意引我爸妈上钩的。还有什么你想知道的,嗯?”张白月舔了舔干涩的唇,尾音上挑,带着些邪气。

    “你是谁,你不是张白月……”

    张白月没有这样的眼神:玩世不恭,带着杀气,仿佛经过千经百战浴血后的战士,让人看着就发颤。

    “你错了,我是。”

    哐当,墙上被钉死的锁扣被他轻轻一扯,墙裂开铁链掉落地面哐当地响。这一响吓得赵翠春浑身一抖,也吓得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眼里恐惧翻涌转身就往门口跑:“疯了,疯了,都疯了!”

    张白月拖着两根百斤重的铁锁闲庭信步的朝赵翠春走去,就像一只逗着瓮中老鼠的猫,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

    “多亏了你,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哪怕是梦里,讨点利息也不为过吧。”

    那把从美梦中幻化的刀稳稳的落在张白月的手心,也将成为最终刺破噩梦的利器。

    门近在咫尺,赵翠春慌忙推开门,一阵光还没来得及照进来,先吹进来的是蒙蒙细雨。

    “今天也下雨了啊,真是个好天气。”

    温热的呼吸打在赵翠春的后脖颈,吹的赵翠春脊背发凉。

    锁链像是活了一样,如同吐着蛇杏的蛇缓缓爬上赵翠春的手脚将她挂在大开的别墅门上,呈大字对着对面的14号别墅。

    最为阴毒的还是少年那漫不经心的声音:“我会让你死不瞑目的。”

    “先从哪里开始呢?对了,手筋脚筋怎么样?”

    “啊——”

    惨烈的叫声响彻整个别墅区。

    铁锁穿透了赵翠春的琵琶骨,又从她脖子上绕过紧紧的勒住,让她窒息又让她清醒。

    刀在她身上动作,冷汗与鲜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他的眼睛却冷冷的望着14号别墅那匆匆拉起的窗帘:“你放心,他死得只会比你更惨。”

    天幕上的眼睛看着被黑手覆盖的少年,以为自己得逞而缓缓闭上了眼准备休息。

    这时,一道红光闪烁,黑手被烫得直往回缩。

    那原本已经被黑暗吞噬的少年露出原本的相貌,白净漂亮得不似个男人。

    眼睛不可置信。

    “被黑暗吞噬的人怎么可能回得来!”

    “不,他没有回来,不然怎么可能不醒!对,他还被困在梦境里!”

    于是他连忙睁开眼去看梦境。

    那美好的梦境碎了一地只留下黑暗的那层,那是人心里最厌恶最抵触的一层,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

    什么被困在梦境里什么醒不来,只是那个人暂时不愿意醒而已。他在杀戮,在用鲜血洗去自己的愤怒,在为童年的痛苦取回一些利息而已。

    那遍地的鲜血仿佛能看出花来,肥胖的女人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如同片皮鸭一般被片得只剩下骨头。

    滴落的血一路从13号别墅蔓延到14号,期间所有见到的人都变成了尸体,成堆的尸骨啊层层叠叠的堆积,两所相对的宏伟大门敞开着,张恒瑞那张苍老的脸上毫无血色,他手脚都有一道大大的伤口,额头被开了颅,不知道是流血流死的还是被开路颅开死的。

    而在一路血泊之中,染上血的欧式下午茶桌上,黑发少年嘴角含笑的喝着茶,似乎在享受着周围的宁静与美好。

    他手上的锁链还没取,每抿一口茶就响一下,每响一下就吓得眼睛眨一下,仿佛那不是禁锢困兽的牢笼而是灵堂的丧钟。

    就在这时,少年抬头,对它笑了一下,温柔却致命。

    眼睛一颤一眨,声音弱了下来:“那、那个……”

    怎么办,它好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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