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陈家算计
苏大成和沐槿走了之后,南伯也告辞离开。
赵氏收拾好灶房,给傅申送了饭之后,便提着一篮子各种吃食去了陆家。
“小烨,你回屋歇着去,别把腿再冻坏了,留下病根可不好。”
苏老太太打发走了陆廷烨,和苏木棉拢着炭盆做针线。
今年冬天来的突然,棉衣都穿的是去年的,好在沐槿去京城带了好些布匹和棉花回来。
她们赶着做,也能在最冷的时候到来之前给每人做上一身。
隔壁陈家,大门只开了一条缝,陈梨花搓着冻的通红的手躲在门后。
“奶奶,我看苏家婶子提着篮子出门了,她会不会是去陆家说木柏哥哥的亲事了?”
“她说她的,那陆家大姑娘的亲爹可才过世不到一年呢,咋能成亲?”
陈老婆子并不把自家孙女的话当一回事。
陈钱氏瘫了这几个月,她也过的不好。
可抢了苏老太太孙媳妇这件事,还是让她时常沾沾自喜。
虽说那是自家亲外孙女,但朱家可不是自家女儿说了算,若不是她跑铁佛寺和县衙跑的快,这事也成不了。
好在学馆停学的时候,朱娟和她孙子陈炎的婚书早就被她送出去了。
如今,只等过年,陈炎便能回乡成亲。
她那女婿朱童生就是再生气,也没法子让县衙消了婚书。
这门亲事,他是不认也得认下。
“奶奶,你是不是忘了她是流放来的?流放来的官府不管守孝,只管年纪到了的入户籍三个月内必需成亲。
如今已是冬月,陆家那个狐媚子这个月底前不成亲官府就要来抓她去服重役了。”
这条律法,陈梨花本也不知晓,还是听朱童生说的。
“啥?咋还有这说法?”
陈老婆子被吓了一跳。
苏家的长媳必须是她孙女。
苏家的家业怎么能被旁人占了呢?都是她陈家的。
她原本想着苏木柏过了年二月便是十八岁生辰,陆家姑娘要守孝,定然不能与他完婚。
等苏家抓瞎了,她再提将自家孙女说给他的事,一来救了苏家的急,二来也好趁机多要些彩礼。
若自家孙女说的是真的,那她的算盘岂不是白打了?
“奶奶,我托表姐问过姑丈,姑丈不会说错的。”
陈梨花不仅在心里算着日子,还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苏家的动静。
“哎呀,你咋不早说?这着急忙慌的让奶奶上哪儿想法子去?”
陈老婆子一时有些慌乱,但凡她算计的事情就很少有不成的。
可她在苏家已经栽过两次跟头了,算上陈钱氏那次,三次都没成。
也是怪了?这么些年,苏家也没这么精明过啊,咋这几个月就变的不一样了呢?
“我早跟你说过了,你天天惦记着哥哥的事,哪里还能想起我来?”
这几个月,陈梨花心里的怨气也不是一般的大。
以前她娘好着的时候,她只管绣花吃饭,家里的事情从不动手。
这几个月倒好,不仅要自己动手烧饭,还要伺候她娘,家里洗洗涮涮的事情也都是她一人在干。
也不知道她娘咋那么能活,都瘫在床上几个月了,也不见一点要断气的样子。
“行了,你的事情我自有成算,以后嫁到苏家记得帮衬你哥哥就是。”
陈老婆子黑了的心肠转了好几个圈,总算是让她想到一个能把陈梨花嫁进苏家的法子。
“奶奶,那啥时候让木柏哥哥来提亲?还有我的嫁衣,我都没开始动手绣呢。”
陈梨花一听陈老婆子说是有成算,心里便是一陈窃喜。
她喜欢了苏木柏这么多年,总算是要如愿以偿了。
“嫁衣的事你不用管,好好照看你娘,她若是死了,你和你哥哥就都得守孝,到时候你们兄妹俩的亲事可就不能如意了。”
陈老婆子厌恶的看了一眼陈钱氏住的屋子。
在她眼里,娶儿媳就是给她陈家传宗接代,伺候她养老的。
可这陈钱氏倒好,她一个老婆子都还手脚利索着呢,她年纪轻轻的便瘫了,真是白白糟蹋了她陈家十几年的粮食。
更气人的是,人瘫了,她还不敢让她咽气。
“诶,我会好好照看娘的,定然不会让她早死。”
陈梨花口是心非的答着话,她是不会让她娘早死,但只要她出嫁了,便轮不着她管这事了。
到时候便轮到她那好表姐来接着伺候了。
“啊啊……呼巴……”
陈钱氏在里屋里躺着,脑袋还能左右转动,身子却僵硬的像是木头桩子,连挪动一下都困难。
可她虽不能动,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沐槿给她用过药,她根本就想不起来最后一次去苏家出了啥事。
陈老婆子和陈梨花更是连她出事那天去过苏家都不知道。
谁让她自以为计谋得逞,天还没亮就去串门问情况呢?
她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了,那天的事情在她脑子里始终是一片空白,甚至那天她去没去过苏家,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但她直觉苏家不好惹,娶苏家的女儿可以,但嫁女儿进苏家不成。
“啊巴……呼啊……”
她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婴儿学语时的简单音调,这还是她努力了几个月的结果。
“去看看你娘,怕是又拉了,冬日里冷,吃食就少给她喂一些,省的洗床褥子费劲。”
陈老婆子手上做着针线,听见屋里陈钱氏发出的声响,便示意陈梨花进屋收拾。
陈梨花的思绪被收回,不情不愿的进了里屋。
怕陈钱氏冻死,陈老婆子还给她屋里生了一盆炭火。
她只是又懒又爱占便宜,并不是穷,所以买炭火的银子还是掏的起的。
陈家祖孙二人的盘算苏家并不知晓,赵氏正在陆家和陆老夫人商量苏木柏和陆萧成亲的日子怎么定合适。
“槿儿她娘,你也知道,萧儿的父亲就是我那二儿子年初才过世,守孝这事吧,倒不是我老婆子强求,是萧儿这孩子懂事。”
说到儿子,陆老夫人心里的苦水都要决堤了。
三个儿子,两个马革裹尸,还有一个则在那黄沙漫天的岭西关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