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京城盘算正合意
“爹，您可还好？”
沐槿见张大柱是被苏木柏背着送回去的，也有些担心苏大成。
两人喝的酒该是差不多的。
“无事。”
苏大成摆摆手，他从未跟沐槿说过，他是千杯不醉。
他爹为了训练他，从小便给他喝酒。
若是做一辈子暗卫，那肯定是不能喝酒的。
但不能喝酒和没有酒量是两码事。
“槿儿，京城来信了。”
苏大成把一直揣在怀里的信掏出来递给沐槿。
赵氏提着灯笼跟苏木柏一起去送张大柱了，苏老太太和苏木棉也回屋歇着了。
院子里只有他们父女俩坐在星空下纳凉。
“爹，您信吗？”
沐槿接过信，并没有打开看，但她能猜到信里的内容。
为了稳住她们，肯定是说要来接她。
到了月底等不到人，苏家就不得不按律接受和陆家的亲事。
等她嫁到陆家了，京城的人再出现，就成了苏家背信弃义。
不得不说，京城的人是真的盘算的很好。
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费尽心机盘算的，却正是沐槿求之不得的。
“我……不是很确定。”
苏大成说了实话。
他给京城去信，也是因着有主子临死时的嘱咐。
否则他两年前就会替沐槿相看人家，绝不会等到官府强制婚配的这一天。
“其实，县衙给我婚配到陆家是有京城的人特意交代过的。
干娘本想给我换个人家，但她被告知不能插手。”
既然京城的回信已经到了，那沐槿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隐瞒。
“怎会如此？那家人……”
苏大成本想说那家人不会如此薄情，但一想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
世事难料，人心亦是会变的。
“爹，和陆家的亲事我们接受就是了，以前我年龄小并未想过成亲的事。
如今我知道的多了，反而对成亲这件事有了新的想法，您不觉得陆廷烨是最适合我的吗？”
沐槿没有明说为什么陆廷烨最适合她，但苏大成却听懂了。
若是不能做个普通人，那沐槿夫君的人选就不能是个毫无所长的人。
这个陆廷烨不同。
虽说他祖上与大晟皇室颇有渊源，但他的家仇也定与皇室有关。
如此，进可各取所需，退可安稳现状。
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
“嗯，槿儿长大了，思虑也越发周全。”
苏大成沉思之后也认可了沐槿的想法。
沐槿的事他是不能做主的，但他们一家会一直守护着她。
这不仅是他父亲的遗愿，亦是巴南皇室最后的托付。
他和赵氏也是因着沐槿才成了夫妻。
他们俩亲手养大的孩子，怎能不用心护着呢？
父女俩商量好之后，便把京城那家人暂时抛到了脑后。
蒿坪村。
马氏一族的族长正在院中对着月光抽旱烟。
烟斗中明灭的火光映照着他布满沟壑的脸。
跟着马大虎去桃花村的人已经昏迷了整整四天。
村里的郎中看不出问题，县城请来的郎中也看不出问题。
祠堂开了，祖宗也问了，那些昏迷人家的子孙更是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
可他们为啥还没醒呢？
“爹，桃花村的稻苗可要去给他们补种上？”
他的长子马长贵一直蹲在他身边。
“再有半月便要收割了，如何补？补了也活不成，何必费这番功夫。”
马族长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可那些人一直昏迷着也不是个事啊，光是田里挑水这事就不能再耽搁了。”
马长贵有些着急。
他知道他爹是不赞同马大虎劫富济贫这种做法的。
但这世道让人自顾不暇，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害人性命，不伤己性命，日子便这么得过且过着吧。
“明日，你去桃花村一趟，毁了那户人家多少株稻苗都折算成稻子，等收成下来了，让马大虎赔给人家。
若是能签和解书，你便跟那桃花村的村长说说，让咱村那二十几户人家去他们村拜拜土地神吧。”
马族长这几天也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马大虎他们那些人倒底是怎么回事。
死不了又活不过来，看着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既然不是病，那就只能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或是神。
道歉、认错、赔尝、烧香拜神……
该做的都做了，上天总归是会再给他们机会的。
“成，那我就按您说的办。”
父子两人商量好，便各自回屋歇着了。
次日一早，马长贵便把那日去过桃花村的人召集到一起，提出赔偿由当日去桃花村的所有人共同分摊。
“长贵，这事不能这么干，我们是去桃花村了，可我们又没毁人家稻苗，谁毁的谁赔。”
“是啊长贵，你再跟族长说说，这事不赖我们啊。”
“可不是，今年本就没啥收成，再给人家赔了，我们自家人就要饿肚子了。”
有村民提出了不同意见。
他们当日只是想去讹银子，并没有打群架或是毁人田地的想法。
都是泥腿子，毁人田地那不是造孽吗？
虽说一百多棵稻苗也打不下多少稻子，但就算一家赔一两稻子，那也是一大家子一顿饭的口粮啊。
这亏他们可不能吃。
“不同意也成，那这事族里就不管了。等那些人家找你们闹，你们就自己解决。”
马长贵清楚他们的想法。
但他们一起去作恶的时候，得了利不是一起分的？
为啥出了事就不愿意一起承担了？
他才不会惯他们那些毛病。
“那怎么能成，都是马家的族人，族里哪能不管？”
村民又不愿意了。
“成，族里管，你们不愿意赔人家桃花村的损失，那咱们就不去桃花村了。
但咱们村昏迷的那些人如果醒不来，他们家中的田地就由你们分摊着挑水浇田和收割了。
还有他们的人头税也得平摊到你们头上，你们觉得咋样？”
马长贵也不恼，不急不徐的说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案。
“这……这又是出劳力又是出钱的，凭啥？”
“是啊，又不是我们让他们去毁人家稻苗的，这咋还赖上我们了？”
“不说秋收了，光人头税加一起都得几十两，你就是把我们卖了也缴不起呀。”
“可不是，我们自家的人头税都还没着落呢，哪有人替他们缴。”
二三十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还都觉得挺委屈。
马长贵就由着他们着急，他是一点儿都不急的。
反正三种方案他都抛出来了，他们总得选一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