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预感成劫
20来天的时间,不过回眸一瞬。
疏莫离那种不安的感觉最近越发强烈,虽然最近也时常会同父母打电话,只是内心还是很不安定。
而这种不安定感在持续了近二十天之后,来势越发猛烈,甚至有时候于午夜梦回时刻,她甚至还会被惊出一身冷汗。
疏莫离决定请假几天回家看看。
而陆子乔这边工作也越来越繁忙,最近又答应带着文艺之星前三甲参加一个名为《引燃吧,少年!》的综艺节目,录制地点在帝京郊区,疏莫离便没有让陆子乔陪自己回去。
左右不过回去看看,也就是一周左右的时间。
整整八个小时左右的火车,一下车,疏莫离便拦了出租车往家赶,以往的这个时候父母应该是在上班的,只是今天刚走到家门口便听到里边有说话的声音。
疏莫离带的有钥匙,便没有打断屋内人,自行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端坐在客厅里的正是疏莫离的母亲,将近两个学期没有见面,此时的疏妈妈,已经没有疏莫离离开时的红润,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病态的憔悴感,身子也比着之前更瘦了些,母亲的对面坐着的是父亲和姑姑。
显然看到疏莫离的回来,本在说话的几个人都是都点愣怔,尤其是疏莫离的父母,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她的姑姑/他父亲的妹妹,强颜欢笑说了一句:“莫离回来了。”
这时,父亲才搓着手站起身,说冰箱里还有速冻饺子,要去煮饺子。
本来回来的就比较匆忙,上车才发现连包方便面都没买,虽然现在会赚钱,也挺能赚,不过也许是受这个家庭影响,骨子里埋下的火车上东西太贵,买着不划算的思想作祟,疏莫离愣是饿了八个小时,饿回了家。
既然饿了,也就没再同父亲客气,随他去了。
将行李靠角落放置一边,疏莫离换了拖鞋,走向客厅,坐到这个消瘦到让自己心疼的母亲身边。
紧挨着母亲坐下,疏莫离伸手拉住了母亲放在腿上的那一双瘦骨嶙峋的手,不过近一年没见,年前还和自己说笑的母亲如今……
疏莫离没有说话,也不敢迎向母亲的目光,只是盯着手心的那一双枯瘦若柴的母亲的手,豆大的眼泪隐忍在眼眶,硬是逼着这些泫然欲出的眼泪倒流,再抬首望向母亲时,俨然一副调皮的孩童模样。
“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很累吧,要不枕着妈妈的腿,躺一会儿?”疏妈妈抽出自己的右手抚摸在疏莫离的发顶,一下下,温柔又温柔,深陷的眼睛里满满的属于妈妈对待自己孩子的爱意。
“一点都不累,就是突然好想好想你们,所以就回来了。”疏莫离语气轻松。
对于母亲的状态,疏莫离一眼便看出很不一样,只是却不敢问。不敢当着母亲的面问,更不敢单独找了父亲去问。
“饺子来了,鸡蛋韭菜,莫离最喜欢的素馅,趁热吃。”疏爸爸端着一盘饺子直接过来放在了一边的茶几上。
疏莫离这才松开母亲的手,从沙发挪到茶几旁边的椅子上。
饺子还没吃几个,姑姑说还要赶回去接孩子,便要离开。
疏莫离连忙将筷子放下,跟着起身,说好久没见姑姑,这刚见上面姑姑就要回来去了,便说要送姑姑下楼。
疏爸爸和疏妈妈互看一眼,没有说话,随了她去。
“姑,我妈到底是怎么了?”疏莫离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就连整个人都在微微地发抖。
她能想到最坏的结果、甚至她已经预感到那个最坏的结果,可如今真的要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的时候,她还是不能接受,害怕到发抖。
“你知道你妈妈年前就偶尔咳嗽,当时拿了药一直在吃,只是效果并不明显,不过咳嗽也不是很厉害,所以你妈妈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只是前段时间突然咳的厉害,便去输液,只是一连输了一个星期,病情也没有控制住,你爸不放心,陪她到淅川中心医院进行了检查……唉,医生说肺部有阴影,也没说别的,只是这前后不过两个月,已经开始化疗了……”
至于姑姑最后又说了什么,疏莫离一个子夜没有听进去,耳中一直回荡着的只有化疗这两个字,母亲肺上出了问题,很严重。
疏莫离将本来面向姑姑的脸侧向一边,倔强地瞪大了眼,却还是控制不住眼泪无声坠落。
姑姑又站了一会儿,看看手机,时间的确不早了,便拍了拍疏莫离的肩膀开车离开。
疏莫离不知道在下边待了有多久,直到风把脸颊上的眼泪吹干,直到起伏不定的情绪缓缓归于平静,直到楼下越来越多接孩子的回来,直到路灯亮了起来……
“刚才在楼下碰到一个高中同学,聊了一会儿。”疏莫离开门刚进屋,就发现父母看向自己时那不安的目光。
“饺子恐怕凉了,我去给你热热。”父亲说着就要再次端起那个盘子。
“不凉,还热着呢,现在吃不冷不热,刚刚好。”说着疏莫离已经坐下并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巴,大口咀嚼着。
眼睛里晶莹闪亮,不知是泪花还是灯光。
一夜无眠,次日一早父母说要外出办点事,早餐让莫离出去买着吃。
父母前脚出门,疏莫离后脚便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地跟了出去。
再怎么说上了年纪的父母,脚力总是没办法跟孩子比的。
跟着父母一路来到淅川中心医院,疏莫离默默将他们所去的科室,所见的医生记了下来。然后藏身到一处不易被别人发觉的地方。
然后等父母一离开,便敲响了该科室的门。
“请进。”肿瘤科的医生,每天办公室门不被敲一万次也快有八百次了,所以只要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听到敲门声都会及时回复。
毕竟能敲响这扇门,要么是患者自己因为担心子女隐瞒自己病情,过来打听的,要么就是子女问父母还有多少日子的。
不过前者居多。
疏莫离进到办公室,又探身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又把门关上,将口罩取了下来。
听到疏莫离报出患者姓名,并告知自己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时,医生才认真审视眼前这个装束特别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