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神崎悠醒过来的时候,又感受到了那种熟悉的,像是被殴打过,又像是被卡车从身体上碾过去一样的感觉。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呆呆地坐立两秒后,又吧唧躺了回去,像是一条咸鱼一样,安详地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伏黑甚尔就在旁边观赏了她这一系列动作。
他对此提出了异议。
“你不是说今天有事要出门的吗?”
“我是说过,但今天应该出不去了,除非你现在学会反转术式,帮我治疗好现在的症状,不然我今天注定只能成为一个阿宅。”说到这,她慢吞吞地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很不满地看着他,“你要对我说的就只有这句吗?”
我因为你都快成为半瘫了,结果你不哄我不帮我,就说这?
我看你是想找骂。
伏黑甚尔,你知道什么叫做成事第一天就失去女朋友吗?
不……他们甚至还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关系。
……
神崎悠的心里,像是开弹幕一样飞快地刷过了一大排的话。她卷了卷被子,把自己的脑袋也扎了进去,就像是为自己建造起了一个小型的堡垒一样,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外界的信息。
就给自己留了一小条缝。
露出了一丁点黑色的头发。
伏黑甚尔目睹了她的一系列变化,从那堆隆起来的被子里清晰地读到了不高兴三个字。
他不太明白自己就是问了一句,怎么就会引来这样的后果,但他知道如果开口直愣愣地冲上去问,才是傻子。所以他没接话,而是转身去客厅端来了早饭。
如果这个点,还能被称作早饭的话。
“皮蛋瘦肉粥和煎饺,豆浆来不及泡了,但是给你热了牛奶,先吃一点?”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床上小桌子,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后,刷刷就摆好,还拎了两个枕头过来,让她先靠着。
见她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但因为运动过度而产生的饥饿本能让她捧着热牛奶下意识地喝了一口,他才满意地点点头,顺带扯了扯被角,让她靠地更舒服点。
“你昨天说要出门,我也不知道你要出去做什么,要是不问的话,你等下为了这个生气,我不是很冤?”
神崎悠:“……”
她想说自己并没有那么作。
但是她想象到自己刚才心里的那堆弹幕,好像比起不能出门就闹变扭更那啥一点。
她心虚地捧着牛奶喝了一大口。
伏黑甚尔点了点桌子上的东西:“快点把东西先吃了,要休息的话就去隔壁睡。”
“为什么?”神崎悠迷惑地抬起头,嘴角还挂着一点喝牛奶留下来的白色痕迹,“惠去哪里了?他不在家里吗?”
伏黑甚尔没有回答她,而是揪了一张纸巾给她,让她擦擦嘴。然后以一种和他平常截然相反的勤恳姿态收拾了一下昨晚丢在床边产生的一些垃圾,顺带着掀开被窝的被子看了一眼。
神崎悠:“?”
她不明觉厉地抬起头:“风都漏进被窝里来了。”
“检查一下要清洗的面积有多大,因为房子里的那个洗衣机不是很大,要是想把床单垫被都拿去洗的话,可能会有点塞不下,需要放两次。”伏黑甚尔放下手里的被子,挑眉看向叼着煎饺僵硬的人,“家里应该有多余的,可以替换的床单吧?”
有是有。
但它们可能是第一次因为这种原因而被换掉。
嘴里的饺子煎地很好,还加了一点点葱花和芝麻,一口上去酥脆可口,味道非常好吃。本来她还在思考,味道这么棒的话,可以再多包一点留着。
之后惠上学的时候也可以方便食用,早上煎一下,方便又快捷。
现在她已经感觉不到饺子的美味了,神崎悠的脑子里回放着她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床单上沾染着的……一些可疑地,让床单看起来变成了奇怪颜色的东西……
甚至还结团……
她惨叫一声,叼着半个还没来得及吃完的煎饺,火速逃离现场。
直奔隔壁。
一个猛子就扎进了被子里。
瞧她那个没脸见人的样子,伏黑甚尔好笑地掀开了一个被角:“这么害羞?”
被子里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遗漏的娃娃,啪一下朝他这边丢过来:“不要动我的被子,它现在是我的遮羞布,在我缓过来之前,不许吵我!”
“那给你把吃的端过来,你自己吃。洗漱用品这边也有,你弄完想想要出去干什么,想要买什么的话,我给你出去买。”他的声音透过不算厚的被子,清晰地传入耳中,“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让我出去。”
“为什么?”
她掀开一点点,眼睛乌溜溜地看着他,里面写满控诉。
“你连出去帮我买东西都不肯吗?”
“……”
伏黑甚尔看着被子里委委屈屈的人,拉开了一点被子让她自己看,“因为我要抓紧时间给你做吃的,打扫卫生,洗床单,然后回来陪你。”
他的手伸进被子,捏了捏她的脸。
语气有点不满。
“我急着做完这些就是为了回来抱着你,结果你还真想让我出门?”
他左脸写着“你还真想让我出门”,右脸写着“不满意”。
中心表述思想就是想要和她一块躺着。
照理来说,这也是神崎悠想要的。
但是他的手一伸进来,或者说他的气息靠近,将她整个人携裹在里面之后,神崎悠立刻就抖了抖。昨晚的记忆在此刻复苏,虽说不是第一次,但这确确实实是她在清醒的情况下第一次有这种经验。以前老是听别人说会怎么怎么样,小说和影视作品里的都有点夸张,身边的人提到了会支支吾吾,一笔带过,网络上的人放得开一点,但说出来的情况又各式各样,还有不少说是也就这样,没什么感觉的。
但她……
可太有感觉了。
过分的那种。
伏黑甚尔虽说对待其他人冷漠,别人对他的评价也是强大又喜欢乱来,本身的气息更像是桀骜不驯的野兽,但实际上在面对她的时候,还是很温和的。
没有争吵,没有其他相处问题,她提出想要做的事情,即使是有点为难的,也没有被拒绝过。
但昨晚,刷新了记录。
连带着颤音的请求,也没有被同意。
反而被更加恶劣地对待。
就像是更激发出了男人的恶趣味一样。
或者说,那叫男性的骄傲?
她都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记得她累得手指都不能动弹一下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微亮,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东京的日出觉得像是看见了救星。
她告诉他天亮了,可以不要了。
他告诉她,今天的周末,不用早起。
早起什么早起!
她怕她明天早上都很难早起!
她刚刚下地奔跑的时候,差点双腿一软当场跪在地上。这种描述的词汇很常见,看小说什么的时候,看见了她就会很疑惑,挺多不过就是和体能训练差不多吧,也没那么恐怖,她以前练体术的时候也经历过累到爬不起来的情况,实际情况也没有那么难熬吧。
实际经历过后,她知道了问题。
因为不仅仅是腿软,还因为那种奇怪的感觉一直存在着。
总觉得还有奇怪的东西在身体里。
那种持续的存在感,让她走路的姿势都有所改变,所以她一被触碰到就下意识地缩了缩,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男人:“陪我一起躺着,是清清白白地那种吗?”
伏黑甚尔:“……”
“我明天还要去上学的,”她小声强调,还觉得不太安全,扭头四处寻觅,“惠呢?要躺着就咱们三个一起躺着。不行再把他那个玉犬给放出来吧,我觉得更安全一点。”
伏黑甚尔无情地把被子缝给她盖上了,并发出残忍的声音。
“你想都别想。”
“今晚还是你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