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五马分尸?
头脑眩晕一阵,眼前一黑,徽儿便没有了知觉。
只记得被人在路上拖着走,还有石子割到了她的后背乃至脖子。
直到被人从黑布中拽出来,徽儿只觉眼前一阵刺痛。
徽儿本想张口说话,却发现,无论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哑毒?
徽儿细细回忆着,何时下的毒?她为何毫无察觉?
突然,有人捏起徽儿的下巴,与徽儿对视着。
徽儿瞳孔猛然放大,清老爷。
清月的爹…
为何要将她绑起来?
或许,她也知道答案。
白叶菱从昨夜开始,便茶饭不思。她不知徽儿为何要那般,与她刻意保持着距离,又同她玩耍在一起。
白叶菱跑到祖母门前,轻敲几下。“谁啊?进来。”
白叶菱推开门走进,祖母正坐在椅上梳妆。
“祖母…”白叶菱走上前,拉住祖母布满皱纹的手,祖母转过头,轻拍上白叶菱的小手。
“怎么了囡囡?”祖母声音温柔,问得白叶菱愈发无措。
白叶菱沉默片刻,祖母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直到梳妆结束。
“祖母,我可否能问您个问题?”白叶菱说的小心翼翼,祖母从来没有见过白叶菱如此,不免有些慌乱。
“何事?无论何事,都可以和祖母说。”
祖母安抚着白叶菱,白叶菱才放松许多。
白叶菱吞了口口水,才开口道:“我前些日子结交了一位伙伴,但是她好像不认她的爹娘,看起来她很伤心,我想…”
祖母听后差点跳起来,“不认爹娘?!何人能让你相识?”
祖母的声音难免尖锐,白叶菱被吓到,便也不再说话。
或许,是她阐述的方式不对?可她只能这样说。
白叶菱理了理头绪,“我与她相识的那几日,她总是像个小大人一样,很成熟。后来我问他的时候,她却很伤心,我很少看到她伤心。她说她没有家,我想,她一定是不想回到那个家里。”
祖母这才平静下来,仔细想着,囡囡何时会交一些不入流的朋友?囡囡的眼光向来很高。
“那你想要如何?”
“想将她带回府内,同我一起。”
“…祖母先陪你前去看看她,好吗?”
“嗯…”
白叶菱似是料到祖母会如此说,便也并无很失落。
待二人赶到徽儿常在的木屋内,却发现,其中并无徽儿的身影。
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就连徽儿最喜爱的落叶,也归放在徽儿亲自打造的相框内。
任凭白叶菱如何呼唤,徽儿都不再出现。
白叶菱带着下人,从京城南到北,从东到西。直到…看到有一张告示。
上面的画像让白叶菱不自主顿住脚步,细细阅读。
“清府抓获扰乱秩序女子一名,即日起便实刑。”
昨日的告示,即日,便是今日。
白叶菱顾不得礼仪教养,直奔清府。清福在京城东南,离白叶菱的位置不远。
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
院内人声鼎沸,齐齐呼唤着,要将怪异女子绳之以法,以此警戒众人。
白叶菱愣在原地,跟来的祖母,本想要安慰的话语憋在了嘴边。
怪异女子?
院内齐声高喊,将二人挤在门外。
突然,一声惊呼,沉寂片刻。
呼唤声便比方才更大。
“何事?”
白叶菱疑惑道,但是心头莫名其妙的心慌。
前面的人转过头来,低头看着白叶菱,“你不知道吗?这个女子怪异的很,竟然喜欢上清府的大小姐,次次同清小姐出去,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那人身旁的人也帮着接腔,“对对对,前些日子让清老爷赶出去了,她才安生几日。前日她竟然还有胆子来偷看清小姐。昨日这不,让清老爷抓住了。”
“前面怎么了?”
“好像将那位怪异女子五马分尸了。”
“?”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
白叶菱重复着这几个字,却怎么也读不懂。
五马分尸?为何?那个是徽儿吗?
人潮散去,白叶菱拼命挤上前去,只为看看那个五马分尸的怪异女子。
“不要是徽儿,不要是徽儿。”
白叶菱一边跑,一边祈祷。
没注意到脚下,被缰绳绊倒在地,脸重重地摔在地上。
白叶菱只觉鼻腔内有一股暖流涌出,她顾不得疼痛,想站起身。
抬头,便看到徽儿安详的头颅,恰巧滚落到她的面前。
“…”
“囡囡!”祖母被人搀扶着,快步走过来。
看到地面的头颅,不免大惊失色。
但是白叶菱看着那颗头颅,祖母不忍心打扰二人,只能背过身,抽泣。
白叶菱趴在地上,只觉浑身无力,唯有能勉强抬起的头。
“为什么我看不清你了呢?”白叶菱喃喃自语,许是在渴求一个答复。
徽儿的脸越来越模糊,直到一滴泪珠滴落,像是引火线般,如洪水般,将白叶菱所趴着的地面浸湿,连同白叶菱的衣袖。
徽儿闭着双眼,嘴角都带着笑容。
“你是见到了你想见的人吗?”白叶菱几乎发不出声音,声音嘶哑到极致。
狂风呼啸,吹动徽儿的头颅,晃动片刻。
或许,这便是徽儿的答复。
白叶菱抹了把泪水,才发现,徽儿的头发已经被剪断了。
徽儿那齐腰整洁的长发,被剪的凌乱不堪。
白叶菱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直到眼睛再也睁不开。
“你会怪我不来看你吗?”白叶菱晕倒前,从肿胀的嗓子中挤出这样一句话。
后来,眼前一黑。她也没有看到徽儿的答复。
在府内昏睡了三日,白叶菱才睁开眼。只是眼睛依旧红肿,祖母说,她连睡觉的这几日,都在流眼泪。
不论谁同她讲话,白叶菱都不愿施舍一眼。
徽儿…
白叶菱将祖母带回的,徽儿残缺不堪的尸体,拼装到一起。
三日了,徽儿的尸体已经破败不堪,甚至有些下人看到了都想吐。
白叶菱无视这些,将徽儿仔细洗净。
将她放到棺材内。
一个很坚固的棺材,任凭外人如何撬动,都不会坏掉的棺材。
“徽儿,你可以安心了,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
白叶菱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只是在家写写画画。对外人,依旧毫无回应。
所有人都以为,白叶菱哭哑了。
白叶菱拿起毛笔,坐在窗边,一字一句,重复着徽儿对她说的话。
“世界很大,大到人类灭绝也不会看完世界的全貌。可是,世界又很小,小到容不下一位与他们不同的人存在。”
直到现在,白叶菱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你会觉得我怪异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