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入虎穴
来人啊,我要举报你们挂搜民脂民膏!
“官爷,这是小人仔细挑选的上好干草,用来垫在床上的,今年冬天太冷了,小女都冻得睡不着觉,我就给她找点干草能暖和暖和身子。”拖干草的男人为难地回道。
“怎么?就你家重要,前线的战士们都不重要了吗!”
“小小的干草都不愿意孝敬,我看你们这帮刁民真是活腻歪了。”
“给我搬!”追兵在旁边怒道,伸手就要把车夫拉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这是什么年代啊,连别人的干草都不放过。
自己这下算是藏不住了。
这应该算是紧要关头了吧。
褚芜,找褚芜。
从口袋内掏出刚才的笛子,才隔着布料触到笛身,心就凉了一半。
不是吧。
掏出来看,果然,笛子在刚才逃跑的过程中,已经断成了两截。
笛身通体呈白色,摸起来像是兽骨材质,中间断的横截面看得凄厉,宛若能扎进心里的刺。
柳苏昼也狠狠被扎心了。
忍住绝望,转向找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系统。
双手搭在太阳穴。
一秒两秒三秒。
系统像是断电了一样,毫无反应。
……
最后一根稻草也没了。
没事,你失去的只是一根稻草,得到的还有一车草堆。
心里不合时宜地嘲弄了一番。
我要这草堆有何用!
无力一头栽在了草堆上,只想撞死。
不一会儿,车边响起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车外一声男人的惊叫声,没过多久,又是一声。
什么情况?
柳苏昼赶紧扒开后脑勺的草堆,透过一看。
两个士兵都已经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喉咙上还扎着一根,不容易发现的银针。
想必又是中了毒。
车夫已经取下了斗笠,蹲下来冷静地将食指中指探到士兵鼻下,查看两人情况。
柳苏昼此时才看到,无论是脸上还是从衣服中漏出的皮肤,此人都是一片苍白,看起来无比阴鸷。
一点都不像干农活卖力气的!
“哼,蝼蚁之辈。”
说完又眯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
好巧不巧,正好对上了柳苏昼藏在干草堆下眼睛的位置。
柳苏昼自欺欺人地合上了用来观察的干草缝。
自己这是,还未逃出生天,又见绝命毒师?
“哼。”
男人像是没有发现干草堆中人的存在,重新坐上了车,轻甩了一鞭子,马拉着车轮缓缓移动起来。
呼。
太好了,应该是没发现。
柳苏昼没敢掉以轻心,又提着一颗心观察着四周变化,直到半天再也没见到士兵的影子,便松了口气倒在了干草堆里。
这天天的,太累了。
皇宫殿内。
褚芜褪去披风,又解下了一身软甲,推开厚厚的门帘,走进了熏着香的殿内。
一个中年男人衣冠半散,倚靠在龙椅上,身边是一个妖艳的美姬,穿着少得可怜的几片素纱,娇羞地躺在男人腿上。
“臣弟给皇上请安。”褚芜走进了大殿,跪在了地上。
“平身。”男人声音懒懒地传了过来。
“芜弟,听说昨晚,你与相府小姐同寝而眠?”
“皇兄见笑了。”褚芜没有否认。
“哈哈哈哈哈!”男人一阵笑声,腿上的女人和身边的太监也跟着笑。
“不错,我弟弟长大了,昨晚,可有什么体悟啊?”男人不怀好意地问着。
褚芜头也没抬。
“回皇上,愚弟昨日遭贼人暗算,中幻毒,相府小姐为照顾我与我共眠,并未发生其他事情。”
“诶,年轻了,真是不懂得珍惜。”皇帝之字不提中毒的事情,只是对情节没按照他的想法发生而惋惜。
“是,臣弟愚钝。”
“罢了,说点正事,你北方的战事准备得如何了?”边抚着美人脸的轮廓边说着,语气中却没有半点说正事的意思。
“已经准备妥帖,臣弟此次回来前,已让重明等人提前混入敌方军营,据线人通报,曼丹旗准备在下个月攻打我涿郡。”
“城内已安排百余门火炮,城外也布下暗阵,就等他们进攻。”
“之后,给他们收尸。”说完握紧了拳头。
“很好,不愧是我的弟弟。”
“那你五日之内便赴涿郡,处理战事。”
“遵命。”少年应得干脆果决。
“下去吧,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说完刮了刮身边美人的鼻尖。
褚芜站了起来,往后走了几步,又转过头走向大殿,跪了下去。
“皇兄,待我回来应该是融雪之时,我想”
“想娶柳苏昼过门。”
“哦?”本未曾聚焦在殿下人身上的目光,突然亮了起来。
“这么着急?看来我是为你选对人了。”
“臣弟只是觉得,柳苏昼愚钝,若早不让她学学如何伺候臣弟,自己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笑声。
“你啊,小算盘打的声音我都听到了。”
“我没有意见,既然许配给你,什么日子都是你自己选择。”
“但”
不同寻常地停顿了几秒钟,褚芜闻到了一丝异常,心不由得开始紧张了起来。
难道有变数?
“柳丞相被坐实谋反,朕已传令将柳家上下满门抄斩。”
“这,你还如何成婚?”一字一顿,字字如刀片扎在了褚芜心上。
殿内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皇帝等着褚芜反应,看他是一怒为红颜,要为柳苏昼求情,让自己放过她一命。
还是选择一如既往,万事不计较,方方面面顺着自己,做听话温顺的乖弟弟。
褚芜只是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问了一句,“这是何事的事。”
语气并无半分波动,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昨日。”
“金吾卫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了。”
“不知你那位柳苏昼,还有没有命等你回来娶她。”
“还是说贤弟,你非要一个罪臣之女不可?”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褚芜便应道。
“谋反乃欺君之罪,罪不容诛。”
“皇兄英明。”
“你倒识大体。”褚聿风无趣地丢下了手中把玩的美人珍珠串,别有深意地看着最追随他的弟弟。
褚芜年方十七,却早同龄人拉开了距离,就算跪着,也如同琼林玉树一样挺立在殿前,眉目挺硬,神色专注。
若不加控制,日后,定是威胁自己的一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