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破阵
林平之并不知道季礼心中其它小九九……
顾仙瑶也没开口，她本身就想快点出去……
自从知道了这里是上古兵器的诞生地，而自己又是因为“箜篌长月”才会来到这里之后，她的心就一直很不安宁……
顾仙瑶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季礼一眼，眼中意味不明。
裴衍之不知道季礼知不知道顾仙瑶在看她，反正林平之肯定是不知道……
因为顾仙瑶站在林平之身后，除非林平之背后长眼睛……
顾仙瑶似乎察觉到了裴衍之的注视，她眼神一转，两人对上。
顾仙瑶对裴衍之并不熟，她只是觉得裴衍之这张脸似曾相识，但认真想一想，又想不出来曾经在哪里见过……
当然，这也不能怪顾仙瑶。裴衍之原本在年轻一辈中就没什么名气……她没印象也正常！
虽然现在托八卦传闻的福，裴衍之有了一点点名气，但人家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别说样貌认不认识，就说“裴衍之”三个字，吃瓜群众可能都没记全……
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裴衍之跟顾仙瑶已经正式见过好几次了……
只是可惜的是，那几次正式见面，也只是单方面的见面……
没错，裴衍之单方面见顾仙瑶……
在王家村地宫那次，裴衍之虽说扛着顾仙瑶逃命，跟顾仙瑶可以说是超近距离接触，但顾仙瑶那时候昏着不省人事……
在王家村外面雷劫那次，顾仙瑶又因为刚刚产龙，精神都没恢复过来，更不可能去关注现场的裴衍之……
至于在往前他们有没有见过，这就不好说了……
就算他们见过，顾仙瑶也不可能会记得，毕竟谁会记得擦肩而过的路人修士？
而往近的说，也就是去玄龙宗那次吧……
但那时候顾仙瑶的注意力都在寻她的林平之上，也没有注意到后面的“人质”……
顾仙瑶的眼神停留几秒，便移开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打量到裴衍之……
嗯，一个比季礼高的人……
“破阵……”
那人似乎听到什么搞笑的话“咯咯咯”笑个不停……
上古兵器的诞生地，一个拥有神圣色彩的地方，他们日月一族守护的地方……
当年的趋日之战，他们日月一族失去了“灵石矿脉”失去控制权也要保护的地方，现在他们竟然想要破阵……
可能是这个“咯咯咯”声笑得实在有点大声，林平之忍不住问:“前辈，是有什么顾虑吗？”
声音谦卑，让人挑不出来一点毛病……
那人也回答得极为迅速，“这里是上古兵器的诞生地。”
“诞生地”这三个字她咬得很重……
强调之意不言而喻……
林平之回应道，“我们并未想毁了诞生地，我们只想破坏阵法。”
只要破坏了法阵，没了牵引力，就不会再有封印一说，簪花娘子自然也就不必献祭……
顾仙瑶见那人没有说话，以为她不同意，她又补充了一句，“前辈，「簪花娘子」已经死得够多了，这个法阵不该再死人了……”
顾仙瑶的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她”，顷刻间地动山摇……
那人突然暴躁起来，“死得够多？我让她们死的吗？我们日月一族的人死得还不多吗？”
你们是为了利用“诞生地”的力量拿到上古兵器才献祭的人，我们日月一族，可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灭族了……
关于日月一族的故事，季礼已经在云渺宗的悔过崖听得太多太多了……
她能理解阵灵的震怒，但仅限于理解……
无论如何，她都要出去，这个阵必须破。
季礼跟林平之对视一眼，她跟林平之的阵法都是云渺宗学的，师出同门，解阵破阵手法自然也是一致……
两人稍一对视，自然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所以阵法跟诞生地是一体的吗？”
阵法虽说五花八门，千奇百种，但万变不离其宗……
所有阵法大致来说可以分两种，一种是先天阵法，一种是后天阵法。
所谓先天阵法，指的是利用原本的事物通过一些“自然行为”而成阵的阵法……
这种阵法的阵眼很难找到，因为阵法就是本身，本身就是阵法，除非你是布阵者……
若是破阵者……
如果你先离开或者进入这个阵法，要么你就乖乖按流程走，要么你就把这个“本体”毁了……
这个先天阵法比较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那个叫“不境海”的岛……
不境海说白了就是一个先天法阵，你想进那里，就只能通过他所设定的“传送阵”出入……
而所谓的后天阵法，就是通过后天创造要素使其成阵的阵法。
这种阵法的阵眼难不难找取决布阵者及破阵者的专业水平。
后天阵法可举的例子可就多了，最简单的如障眼法，只要贴几道符就可以实现。
再比如简单点的灵石成阵，法器成阵等等……
林平之的提问让处于暴躁的那人瞬间冷静下来，她一冷静，山洞也跟随着一起静了下来，不再抖动……
如果季礼一开始说的没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守阵的阵灵……
如何解阵，阵灵是最清楚的……
当然，如果她愿意说，那他们也省事，皆大欢喜……
如果不愿意说，他们也可以破阵，就是麻烦了一点……
其实，最主要还是因为这里是玄龙宗的地盘……他们几个外宗人在玄龙宗的地盘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不好交代……
所以林平之更希望能采取温和一点的方式，在不闹出太大的动静下，把这个阵破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们四人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破阵，这个阵会消失……阵没了，阵灵也自然跟着消失……
顾仙瑶右手一翻，一把灵剑在手，“那晚辈们就只能得罪了……”
那人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咯咯咯”又开始大笑……
死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有人要威胁她？
果真只要存在得够久，就能看到很多很有趣的事情……
那道看不到身影的声音似乎为了证明什么，随着她的大笑声，洞内竟然开始颤动……
刚刚季礼跟顾仙瑶打架毁坏的洞内结构竟然开始慢慢复原……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们，破坏，是没用的……
她可以复原……
林平之哪里不知道她的用意，不过几瞬，一些比较小范围的破坏已经恢复如初……
林平之跟顾仙瑶两两对视，顾仙瑶的阵法跟云渺宗是不同派别，她或许可以看出来端倪……
但顾仙瑶看他的眼神并没有能解阵的自信，而是闪躲。
顾仙瑶自小就顺风顺水，她能有现在的成就，其实都是机缘……
先前跟林平之在秘境中，她只是运气好，破了那些阵，并不是她懂那些阵……
她会的，只是一些基础，再高深的，她也不懂啊……她又不是主修阵法的设阵师，学那么深奥的东西干嘛……
这一切都是个美好的误会……
不过就算这样，她可以告诉林平之她的第六感……
她的直觉告诉她，破阵的关键还是在“黑色”的那片空间里……
只是那片“黑色”太过诡谲，她只要看一眼，就能感受到无尽的寒意……
“平之，我觉得……”
顾仙瑶垫脚在林平之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至于是防着那个看不见的人还是防着季礼，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林平之听完顾仙瑶的话，虽然脸上没有太大变化，但紧抿的唇也能看出情况不乐观。
他用云渺宗的密语将顾仙瑶的话告诉给了季礼跟裴衍之听……
顾仙瑶听着她听不懂的话，微蹙了下眉，但想到之前林平之跟说过的话，她还是松了松手指。
她跟林平之初识时，没少听身边的人说林平之跟季礼两人郎才女貌。她当时趁着酒醉有问过林平之对季礼的感受，当时林平之的原话是这样的。
“以前我还未进云渺宗时，众弟子中，季礼算是比较出类拔萃的那一波了。”
当时她并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追问，林平之说季礼学习刻苦，不像她就只会跟他闹……
然后话题就扯开了……
云渺宗在各门各派都是排行第一的存在，对于弟子的各项要求教导也是极为苛刻……
还有各种选修考核……
这些她都知道……
顾仙瑶见过林平之布阵，他的布阵水平都可以称之为一个初阶的布阵师。
但林平之却说他的这个水平在云渺宗的考核中只是中上，并没有拿到上，像他这种的程度的，云渺宗有好多个，不像她能连破几个古阵……
当时的顾仙瑶以为林平之是在谦逊，打趣她破了几个古镇的事情……她也就没再继续追问……因为她破阵是事实，虽然说这全部归功于运气……
但没想到林平之说的是真的，她在云渺宗小住了半个月，她才知道为什么云渺宗会是第一大派……
虽然不要求弟子百般武艺样样精通，但需要有所涉猎……
顾仙瑶看了他们所谓的“有所涉猎”的标准，没有熟练都不算有所涉猎……
林平之那么优秀的人对季礼的评价都这么高，那可想而知季礼并非毫无优点……
季礼闻言看向暗黑处，她并没有林平之所说的那种不适感……
诡谲？黑暗？绝望？阴狠？
已经见过黑了，还会介意更黑吗？答案当然是不介意……
季礼抬脚就往那黑白分界线走去，一步又一步，步伐稳健，丝毫不受影响……
林平之只是抬眼看了一下那抹黑白界线，就已经觉得很不适，他有些担心开口道:“季师姐。”
季礼闻言，分了一个眼神给林平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平之对她如此和颜悦色了！从自己被贬师门开始……不，还要更前，大概是自己给他丹药那时候开始吧！
“没事，兴许是我修为低，那边对我压制并不高，我只是看看……”
顾仙瑶就算不说，季礼也会看这里……放眼望去，也就这里最可疑……
黑与白，如此割裂的两个颜色，在这里却异常和谐……
这很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季礼跟林平之的加密对话，在场的就只有裴衍之听得懂……
而顾仙瑶只能当个局外人……
若不是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他还真信了季礼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什么因为修为低没被压制……明明就是因为心够黑，所以不受影响……
不过裴衍之也是奇了怪了，难道林平之就没有想过他跟季礼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其实，林平之还真没怀疑……因为他也是莫名其妙的就进到了这个洞里……
而且一进洞就看到自己的老婆跟曾经的救命恩人打架，还是自己老婆打“救命恩人”，他那里有心思想那么多……
007不合时宜的问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心黑。”
裴衍之回怼道:“不是，我是因为你黑，所以我也不受影响……”
007这次没有回呛，因为从某方面来说，裴衍之说对了……
季礼是因为她是反派，而裴衍之是因为它。退一万步来说，谁说007不是bug呢。
正在季礼弯腰看那黑白相间的分界线的时候，山洞又震动起来……
“平之，小心。”
林平之站的那个位置正好就是季礼刚刚砸掉两根“钟乳石”的位置……
刚刚那个两个钟乳石还没长好，山洞这么轻微一震，就要砸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顾仙瑶召出上古神器“箜篌长月”，只见她五指灵光浮动，指尖当心拨捻，又用力一划……
一阵如“裂帛”的声音荡漾在整个洞中……
钟乳石随之四处迸裂开来……
最大的一块碎石竟然朝季礼飞去……
从顾仙瑶开口喊“平之”到出手毁掉钟乳石，一切不过十几秒的时间……
如若是以前的季礼，这种攻击自然轻松躲过……
但现在季礼太弱了，她反应过来了，但是身体跟不上……
电光石火间，裴衍之扑了过去将季礼拥入怀中躲过了那锐石……但同样的，他们两个也滚入了黑暗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