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苦战
王念宜与裴衍之越打越激烈，从西边打到东边，换了一个场地。漫天浓烟弥漫整个知行楼，熏着天空也变得黢黑。
稀奇百怪的法器眼花缭乱，漫天飞舞。
两人过招迅速，天空中只见残影。
原本散布在知行楼外围捡漏的众人见空中突现的二人，瞬间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空中交战二人的身份。
“这两位道友究竟是何方人物，好生厉害，如此天才我等竟然不识，果真人外有人，天外有人……”
“切，老古董，你不识人可不代表我们不识人。”站在远处观望的吃瓜路人说道:“那二人，持刀者是裴衍之，持剑者是林平之。你没看知行楼新出炉的【绝杀榜】吗？”
“噢？”
“绝杀榜？是那个号称江湖死亡令的绝杀榜吗？”
“绝杀榜空榜已有数十年之久，今日当真更新了名单？”
围观的人群闻言惊奇之余纷纷抛出自己的疑问，知行楼的绝杀榜的报酬颇丰，几乎没人不为之所动。
那位路人清了清嗓子，故意顿了顿，人群里的讨论声瞬间安静下来，他们纷纷看着他，一副翘首以待的模样。
这路人看到众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他的自我虚荣心得到巨大满足，他满意极了，继续说道:
“据石某所知，林平之跟裴衍之二人合谋盗秘籍功法破坏了知行楼的藏书阁而上了绝杀榜，如今分赃不均，打起来了……”
他捻着胡须，说得有板有眼，仿佛当时他就在现场那般。
“你瞎说什么，持剑之人怎么可能是林道友，林道友为人侠肝义胆，刚正不阿，怎可能行偷盗之事？”
那位自称侃侃而谈自称石某的修士听到有人反驳，眼眸中闪过一丝凉意，心中极度不愉，冷笑道:
“呵，多少翩翩君子自栩高洁之士，实则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不瞒各位道友，石某曾跟绝杀榜的恶人裴衍之交过手，那持刀之人，必是裴衍之。”
这路人修士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人的质疑，他说完瞧见众人那副你瞎说的模样不甘继续说道:
“石某在此，就是为了渔翁之利，林平之此人乃是云渺宗掌派人最喜爱的弟子，此人年少有为，修为在裴衍之之上，各位道友可以观望，不用两刻钟，裴衍之必败。”
若是裴衍之或者悦人在此处，肯定能一眼认出这个自称石某的人便是先前在欢乐城中追杀他们的赏金猎人石金水。
“你这个老古董满口胡言乱语，林道友是云渺宗弟子不假，用剑也不假，但空中持剑之人必定不是林道友。我有幸与林道友一同夜猎过，多个日夜我们同吃同住，难不成我还认不出林道友？”
石金水平日受人阿谀奉承惯了，哪里容得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挑衅。
当下眸色一沉，手握成拳，就要出手。
而此刻一个从另外个区域匆匆赶来的吃瓜群众加入了群聊:“错了，错了，那二人一个是裴衍之，一个是知行楼里的人，刚刚在那边打，两人的对话我们全部听到了……”
在半空中你追我赶的两人对底下的热闹丝毫不知，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王念宜两指并拢，又是召出几个法器攻向裴衍之。
裴衍之游刃有余逐个击破，又朝王念宜攻去。
王念宜有些诧异，随着体力的消耗，他越打越吃力，反观裴衍之却越战越强，似乎先前被压着打的情况只是因为第一次与他人交手还不熟练，如今熟练上了道那样。
更可气的是，王念宜感受不到裴衍之的杀意，但裴衍之的每一刀都是他的奔着要害来。自己使用的法器如同一次性般一个个被击破。
裴衍之这个打法太恶心了，他简直要吐血了！！！
最让他在意的是……
王念宜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裴衍之在藏书阁里头的时候实力还没这么强，怎么出来了后实力增长这么多。
若是依靠同生契双修而来提高的灵力修为也应该在打斗的过程中消耗掉一部分才对。
为何？究竟为何？
王念宜脸色难看，心中盘算的要不要召玄影过来，正思索之际，裴衍之似不知疲样子又是一刀横切过来。
“真是够了……”
王念宜举手摊开手掌，凝聚灵力，口中念咒，一串锁链“哐当哐当”从布袋钻出，直撞刀刃而去，一圈又一圈将刀身缠住。
裴衍之见状，持刀往旁一甩，只见铁链在空中“哐当哐当”乱响，却依旧紧圈着刀刃不放。
王念宜冷哼一声，一个踏足，几个飞跃，直接翻身进了知行楼的地盘。
他几步走到一面雕有水波纹路的石墙前，将手放在墙面上，口中默念咒语，一股澎湃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他的体内。
原本因为激烈战斗狂跳不止的心脏心跳也慢慢缓了下来。
平城是凡尘之地，灵气太过稀薄，依靠调息或者服用灵丹的办法根本无法快速让身体回到巅峰状态。
王念宜感受着自己体内重新充盈的灵力，眼神凌厉。只要在知行楼的地盘内，他的灵力就是源源不断，永不枯竭的……
裴衍之看到王念宜掠足而逃，也顾不上刀身的铁链甩没甩掉，直接几个踏足追着王念宜进了知行楼的地盘。
此时灵力补充完成的王念宜心情大好的看着裴衍之。
即便修为能在短时间提高了，但战斗意识这方面可不行。
王念宜唇角微勾，现在轮到他反击了。
王念宜笑着，心念一动，原本缠着裴衍之刀刃的铁链越变越重，原本裴衍之单手可举起的刀现在双手齐上的难以掌握。
“裴衍之，这刀既拿不动，就用【屠戮】如何？”王念宜好心提醒道。
裴衍之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欲控制刀左右挥舞甩掉这烦人的铁链，可是即便他现在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了，却依旧举不动这刀。
更让他在意的是，这刀……
裴衍之垂下眼眸看着被铁链束缚住的刀，他能感受到刀的颤动，这种颤动传递的不是先前的那种喜悦，而是一股无力，烦躁，不舒服的情绪。
这复杂的情绪通过刀柄悉数传递给了裴衍之。
这刀正在告诉裴衍之，它想摆脱这铁链的束缚，想自由……
裴衍之眸中明明灭灭，他也在想办法摆脱这个铁链。
王念宜见裴衍之依旧不愿意放弃持刀，还在苦苦挣扎，只觉他固执。
“你既对这把刀如此执着，不愿召出【屠戮】。”王念宜顿了顿，似在思考，“那本尊帮你一把如何？”
王念宜眼眸带着笑意，“帮你毁了这把刀。”
他话音一落，抬起右手，手指慢慢回握。
随着王念宜右手的回握，缠在刀刃上的铁链越收越紧，隐隐有想要将刀绞碎的迹象。
裴衍之感受到刀柄处传来的哀鸣，心中不忍，暗骂一句:“王八蛋。”
“裴衍之，还不召出【屠戮】吗？”
“召，召，召，召个……”
裴衍之骂完心中畅快多了，他摊开左手，心念一动，一股黑色气团从他的左掌心溢出。
王念宜微微一笑，“来了，【屠戮】果然在你手上。”
他催动铁链，往裴衍之左手飞去，裴衍之却更快将右手的刀收进储物戒，一个旋身，踩在铁链上借力一踏，重新召出钢刀飞身斩向王念宜。
裴衍之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有给王念宜反应的机会。
王念宜反应过来之时，裴衍之的刀已然到了跟前。
王念宜赶忙持剑一挥，挡下了裴衍之的攻势，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刚刚裴衍之左手的黑烟只是障眼法，根本没有召出【屠戮】。
两人又再次缠斗在一起，几息间，王念宜已被逼到绝地。往前是裴衍之的杀招，往后是绝路，他哪里都躲不了。
“裴衍之，你究竟如何在短时间内将修为拔到如此之高？”
王念宜似乎真的要被好奇死了，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在经常对战中修士眼里，王念宜的这个行为就是拖延战术。
裴衍之回答道:“无可奉告……”
裴衍之说完朝王念宜砍去，刀式凌利，狠绝，却始终没有杀意。
007大气不敢喘一口，默默看着裴衍之一次又一次险险躲过杀招，又继续挥刀奋战。
按裴衍之的身体状况来说，裴衍之如今应该愈打愈疲惫，可现在却是越打越强，这是怎么回事？
它确定没有给他开挂……
007还是很在意刚刚在【拾光牢笼】中裴衍之身体健康数据异常的事情。
它总觉得裴衍之的身体跟他突然变强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007叹了口气，这一切全都乱糟糟的。任务做着做着，都不知道做到哪个楼什子去了。偏偏它还不能催……
哪个系统做的比它还窝囊！！！
裴衍之挥刀直上，不够，还是不够，强一点，再强一点。
“裴家人，你的身体承受这么些天道之力已是极限，速战速决吧。”
裴衍之将刀一甩，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速战速决吗？问题是速决不了啊。王念宜像是有个哆啦a梦的百宝袋似的老是掏出些稀奇古怪的法器出来对付他，稀奇古怪也就算了，翩翩强得要命，他的血要是再这么用下去，他还没战死之前，怕是已经贫血而死了。
王念宜两指并拢，默念咒语，召出了他的秘密法器【毒蝎】。
一阵白光掠过，一个大蝎子立在半空中，局面迅速逆转，从原来的一对一变成一对二。
“又来……”
裴衍之好想扶额，怎么又来。王念宜腰间的布袋究竟装了多少法器。
自残都下不了手的他为了破王念宜这些法器，天知道他划了多少道口子。
蝎子左右摆动着他那剧毒无比的尾巴，蓄力待攻，明明是个仿生法器，却长得跟真的无异，它的黑漆漆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猎物目标，面前的两只大钳无规律摆动着。
裴衍之站在两者中间，用余光打量着这只蝎子，心里也大概猜到王念宜的盘算。
如果他选择攻向王念宜，就挡不了背后的蝎子。
如果他选择防蝎子，那王念宜就有机会逃跑。
裴衍之看了一眼黢黑的天空慢慢与梦中的天空重叠在一起，心中却出奇的冷静。
“裴家人……裴家人……”
裴衍之握紧刀柄，心中思绪无限。
曾几何时，他觉得这种拯救世界的事情是男主的事情，他觉得他既不是男主，也没有通天外挂，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再怎么样也落不到他头上。
他没有能力改变世界，也没有能力拯救世界。但天道却告诉他不是这样。
他可以拒绝，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事实是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世界灭亡之日不远矣。
裴衍之惨然一笑，却又不小心舔到唇间的伤口，尝到了一丝腥气。说来也是奇妙曾经他最怕死，现在却如此的慷慨就义。
“裴家人……”
裴衍之又听到天道的在呼唤他……
王念宜微眯着眼，两指并拢，往前一指，蝎子摆尾呼啸而来。
裴衍之微微一笑，眼眸里藏着王念宜看不懂的释然。他并未回头，只是全凭感觉躲闪的蝎子的攻击。
裴衍之手腕一翻，而后挥刀朝王念宜砍去。
王念宜眸中尽是讥讽，裴衍之选择攻击他无疑就是送死，且不说他能不能躲过毒蝎的攻击，就是自己，也断不可能站在原地等他来砍……
裴衍之，你必死无疑……
只是很快王念宜脸色大变，他先是诧异后是惊恐，他发现控制不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完全动不了。
“怎么回事？”王念宜发现他不仅身体动不了，他召唤蝎子的咒语也不管用。
眼看那柄钢刀就要斩落，千钧一发之际，另外一把同款样式的钢刀横在了王念宜面前，替王念宜挡下了这一剑。
这是怎么回事？季礼？
裴衍之惊讶的看着季礼，眼眸里尽是不解，他不理解季礼怎么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要救要王念宜。
裴衍之并未防备季礼，季礼只是稍稍用力轻轻一挑，裴衍之手中的刀就飞出去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