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忆：重逢之行
月璃音抽开手中手枪的弹匣，一颗颗地把里面的子弹取出，在弹匣里只留下一颗子弹，剩余的子弹都放回了包里。
他把重新上好膛的手枪递回给慕笙。
“请你帮我转一转它。”
慕笙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接过了手枪，转动着里面的弹匣，发出咔咔的声音。
“这样转对吗？要转多少下？”他停下来问。
“随便你转多少次，再多转一会吧。不过，不要数你一共转了多少次。”
“？”
虽然不知道月璃音为什么突然这样要求，不过慕笙还是照做了。
因为没有特意去数，所以不知道到底转了多少下弹匣，也不知道那只有一颗子弹的弹匣里已经成了怎么样的构造。
也在这个时候，一面金属墙壁从左右分开，他们走了进去，经过几步路的走廊，尽头处的房间是一个监控室，上面显示着这个地区各个地方的影像。
屏幕前，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转了过来，他的面容和月璃音一模一样，只是更成熟，从少年到了成年人。
“之前我在监控里，看到了你毫不犹豫地摧毁了那个房间。rain，你还是这样无情。”
指着一个已经变成躁动的灰白雪花的屏幕窗口，他对月璃音说道。
“那不是同一架钢琴。”月璃音不置可否。
“如果那是同一架呢？”月伤离不依不饶。
“如果我不那么做，我们也出不去。这是你的错。”
“嗯，是我的错。”
月伤离笑了笑，又看着那些还完好的窗口，里面是在他的操控下，在这片地区统治着人们的四大宗。
“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会毁掉那些和垂青医院相关的所有，让这里的人们恢复他们正常生活的秩序。”
月璃音如实地回答，慕笙有这个想法，他也并不是没有，也是因为观点一致，他们才成为了同伴，一起来到这里。
“这没有意义了，”月伤离摇头，“你知道吗？实际上，三年后的现在，除了这个地区，全世界都已经毁灭了。”
“毁灭？”
“只有这里，是因为成为了异常时空，才能在毁灭的世界中暂时留存。”他说。
“要不然，你不会因为我就只是单纯地想要再见到你一面，就这般大费周折吧？”
“”
“这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月璃音问。
根据之前的见闻，他们知道，在现在的时间线以后，莱克星顿会入侵包括社稷内的全世界，联盟的所有人生死未卜，大概率是死，其中，他会死，是三年后月伤离眼中的事实。
现在又多了一个情报，那就是三年后全世界都被毁灭。
但月伤离通过人为制造异常时空的方式，暂时让这个地区逃过了被毁灭的命运。
“发生的事情说多也不多，你的老师或者说，联盟，应该都跟你说过曾经的仙界毁灭的故事。”
说到这里，兄弟俩之前的对话，与另一边的慕笙利益相关了起来。
他本来端着手枪正昏昏欲睡，这时候打起了精神。
“这次也是类似的情况。人类世界要再一次毁灭了。”
“”
“详细的事情，我都有做记录。之后，你可以看看。”月伤离继续说道。
“自那一天过去，我再也没有写日记，但是在你死之后，我再一次开始写。”
“”
慕笙继续陷入了沉睡。
也不是对此有什么意见，只是兄弟情深叙旧的场合，他待在这里吧，觉得有点碍事，就此离开吧，又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只好一动不动，假装是一个背景板。
还好背景板不止他一个，多少减轻了他的尴尬。
这时候，他扭头一看，嗯？说好的背景板不止他一个呢？
“那时候，你是故意让我看到你的日记的。”月璃音走前了一步，凝视着那双和他同出一辙的湛蓝色眼瞳。
“你借着那一次机会将你的心声披露给我，试探我对你的看法，还有我还有没有情感。”
“越强大的神通就越会让它的主人付出相应的筹码，”月伤离与他对视，“你的代价就是失去情感。”
“秩序没有给我别的选择。”
月璃音垂下眸，自从小时候显现出神通的力量，他就对任何的经历都失去了应该有的反应，没有情绪的波动。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化，在他的眼里也开始遵循起某种特定的规律。
从那时起，他的心脏只为了维持生命而跳动。
直到现在这个时刻，他还是不明白，那次对哥哥的袒护，为他弹奏心声的钢琴曲子，只是他在最合理的秩序的安排下的选择，因为他们血脉相连，哥哥的落魄也会影响到整个月家。
因为他那时候就隐约地感觉到自己会早早地死去，所以在没有力量的同时，也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哥哥，只有他能够继续家业。
还是自己发自内心地想要那样做，因为他是他的哥哥。
也包括之后他又救了哥哥一次，他也依然不明白，他是为什么想要救他。
“你还记得吗？哥哥，那一天，父亲回来了。”他再次说起了的从前。
“我记得，那之后，你的老师也把你接走了。”月伤离的神情突然有些微忿。
“那是我和你的舅舅。”
对，那也是他见到老师的时候。
他们的父亲给予了他们一半的生命，但在他们的成长的路途中缺席了很久，直到那一次再见面，就好像只是一个热情的亲戚。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父亲回来了，母亲却没有回来。
经历了波澜壮阔的一生的父亲，那时候已经年纪很大，但身体依然很健康，精神也很好，回到家里的第二天，他就带他们两个一起离开了莱克星顿，去到了一个遥远的国家。
那并不是一场愉快的亲子旅游，因为在那个时候，那个国家的领域正被漫无止境的战争的硝烟所覆盖，虽然直接的交战已经停止，但长久以来经受了来自莱克星顿的野心的干涉下，它们曾经滚滚前进的社会发展的车轮都被连根拔断。
无法翻身贫困与依然混乱的秩序，将在那里还坚持不懈努力生活的人们笼罩，即使是外来者想要在那里轻松度日，也没有任何可以玩乐的条件。
前不久，他们还回到了父亲的本家，那个已经非常富贵，又因为父亲的关系再次名声大噪的家族，他们参加了由本家操办的宴会。
上层人士的往来，需要太多门面的装点，大部分宾客来时穿的衣服都来自于顶级奢侈的品牌，但是那件衣服只会有仅仅一次穿在他们的身上。
而就是那一件衣服，花费的金钱能够支撑这个国家，家庭过上十年梦寐以求的仅仅不用再在温饱线上挣扎的生活。
父亲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这个家庭拍一个纪录片，或许那是他的退休生活中的消遣，在纪录片拍成之后，他会支付给那个家庭相应的报酬。
那个家庭里同样有一个父亲，他最近的愿望是能够平平安安的，靠自己的力量攒下一点钱，以买上几块铁皮来建造一个更好的家，然而在他劳作的时候，身后跟着他记录着他忙碌的身影的摄影机，市场价就能足够他在附近买下一间不错的房子，如果运气够好，还能带一个小院。
之后的事，月璃音不太清楚了，因为在那之后，发生了一场意外。
动乱在他们所在的地域来袭，他们待在那里的消息走漏了出去，在一个不注意之后，他的哥哥失踪了，被这里的动乱分子绑架走了，相对于他，他的哥哥似乎总是那么倒霉。
虽然父亲和一个仙人相爱，他们一起浪迹天涯了那么久，但他却还是一个凡人，拿不出什么超能力还是神通，只能一边联系大使馆请求他们协助，又一边开始准备赎金。
跟随着对哥哥的活动轨迹的感觉，月璃音独自离开了父亲，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在他的眼里有些奇怪的，在后来知道了那是来自涤瑕联盟的系统的面板的东西。
和面板一起出现的，是他后来的老师，和家里的家庭教师不同，他专程前来培养他作为仙人血脉拥有的神通。
后来他才知道，父亲和联盟在那时候闹了矛盾，似乎是因为母亲的关系，所以并不希望他加入仙人的联盟，所以带了他们兄弟两个，躲向那样僻远的国家。
然而还是被联盟找到了。
那是一位成年男性，穿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社稷的古老装束，红色的长发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绚丽，上半张脸都被同样颜色的面罩覆盖，看不到他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但他感觉到了血缘上的亲近，这和对神通的感应一样，仙人之间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当时在他的眼中，能有这样熟悉的血缘的气息的人只有一个。
“妈妈？”
对着眼前出现的人，他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