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寄！
“回来了？”
慕笙躺在病床上，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如既往的语气凉薄的，明明是面对着他却丝毫没有正眼看人的九梦衍同学。
之前副本里留在记忆里的面容还未散去，他打量了他好久，然后迟疑发问：
“你是依玖？”
“我不是。”
九梦衍面无表情地回复。
慕笙抬起手，手腕上的身份手环放出了之前的录像，“是吗？那这个正在哭的小孩是谁啊？好像也有神通的样子，应该会和联盟有关系吧，我去找白卉姐问问”
“？！”
九梦衍立刻出手，想要点击半空中的虚拟面板把录像删掉，然而敌不过他久经险境的手速，他闪电般地收回了手缩在被窝底下，成功收获了前者生无可恋的眼神。
“你要是敢拿给别人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慕笙。”
与曾经的福利院小孩完成了一次感人的重逢。
对于慕笙来说，这两段时间只相差一瞬，对于九梦衍来说，却是过了五年之久。
时光的流逝，真是这般奇妙。
身上的伤早已被治好，慕笙放松地躺在床上，有些感慨，“我刚才经历的副本，真的是在五年前遇到了你？”
“嗯”
被抓住把柄，九梦衍也只好沉默着嗯了一声承认。
“五年”慕笙更是唏嘘，“五年了，你变了很多。”
“嗯。”
“甚至现在都不喊我哥哥了。”
“”
“你嫌命长？”
“”
回想起不久前那乖巧小孩的模样，慕笙不由得痛心，也大为疑惑，“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成现在这样？”
“工作吧。”
“”好有道理，一时无法反驳。
“你离开后，我正想要回院里报警，那时候，是联盟的人找了过来。在那之前，小镇的地域因为异常时空的关系被隔绝，所以他们也勘测不出异常仙力的波动。”
九梦衍在床边坐下，说起了往事。
“异常仙力波动？”
“哦，就是，联盟里有装置可以检测追踪到异常的能量和仙力的能量的装置，你们到异常时空里面进行任务，靠的就是对异常力量的检测。”
“至于仙力能量的检测，一个可能是会和使用神通有关，另一可能，则是与仙人血脉有关唔，就是说，如果仙人的血液或者身体部分被分离出去，然后被使用，就会产生仙力波动。”
他抬起手，对慕笙露出衣袖下的手腕。
“对你来说，那时候的事情只是过去了一天，所以应该还记得。那时候，有人抽走了我的血液，其实信号塔的能源有一部分就来自我的血，因为我拥有仙人的血脉，血液里含有仙力。”
“这么有用？”
盯着那白皙纤细的手臂皮肤表层下的青色血管，慕笙开始思考仙人血液和石油相比，是可持续绿色能源。
“自月球仙人一脉被发现后，有很多像垂青医院一样的组织都在研究，如何让凡人也成为仙人，但是大部分都失败了。”九梦衍继续说道。
“能成功的方法只有，让凡人的身体摄入仙人的血液或者身体部分。”
“这也是现在联盟里让进入涤瑕组的凡人成员拥有神通的方法，那就是注射我们的血液。”
总的来说，是像九梦衍这样的仙人，他们的身体里有着一种叫做仙力因子的东西，再玄幻一点，叫灵根因子吧。灵根因子分布在全身各处，当血液或者身体部分被分离出去，它们也会被随之分离出去。
而灵根因子进入凡人的身体，会在里面增殖，直到成长到能够让凡人也能使用仙力，也就是使用神通。
慕笙恍然大悟，“哦，这就像古代和现代的医生都会用粪便治疗肠道疾病一样！”
九梦衍：“”
“嗯对。”
对慕笙灵光一现的领悟感到无语，九梦衍转换了话题。
“回到当年的事吧。”
“那时候，我想要找你，但是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说着他一顿，微蹙起眉，面前浮现出半透明的面板，上面显示的是慕笙的成员信息。
“还是在这个‘预备组’里”
慕笙坐起身去看那面板，“预备组意味着什么？”
他面色凝重，“联盟之前都是从军队里面挑选出来的人直接组成正式组，这次，是第一次从监狱的犯人中寻找成员组建预备组。”
他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犯了什么罪？”慕笙对他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
“什么都没有。”
九梦衍偏过一侧，将面板完整地展示在他的眼前。
面板中显示的成员信息，比慕笙身份手环中可以看到的面板更详细。
基本信息：慕笙，24岁，男。
神通（已激活）：？
持有积分：0。
个人经历/犯罪记录：
“”
最后一栏的后面什么也没有。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慕笙问。
九梦衍滑动面板，翻出别的预备组成员的档案，无一例外都有详细的记录。
“他们都有犯罪记录，但是你这里是空的。”
“不是说这个。”慕笙大手一伸，指着档案里持有积分的那一栏。
“为什么我是0啊！”
这时，他忽有所感，一摸兜，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是之前在副本里面，他为了捐钱给福利院，拿积分换的。
“”
“不是说，那时候我们还在梦境里吗？怎么我梦里换了钱，它就变成钱了。”
看着手里的卡，慕笙眼前一黑。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在睡梦里上了厕所，实际上你也会尿床吧。”
“”
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至少，那些钱因为异常时空与现实世界隔绝的原因，银行没有收到转账请求，所以没有被转账出去。”九梦衍安慰道。
“”没有自由身，他要这些钱有什么用啊喂！
慕笙欲哭无泪地收起卡，又脑内一闪，“等等！那我通关这次副本拿到的积分呢！那总是后面发的吧！”
“那个啊，刚才治你身上的伤花掉了。系统自动扣的，我想给你免单也做不到。”
“”
接受了自己的积分是0的事实，慕笙把注意力回转到了那空白的犯罪记录上。
“难道是因为我犯的罪太严重，所以档案里没有显示？”
虽然难以置信，慕笙还是只能给出这个可能。
他低下头手掌撑住自己的脸颊两侧。
之前他还心存侥幸，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终究是个重犯。
“我觉得不是。”
“嗯？”为什么？
到底还是这孩子还信任着自己。
“在联盟这次的预备组计划中，犯下的罪行越大，反而会被视为有更大的价值，”九梦衍说道，“在莱克星顿分区，他们甚至让跨境毒枭成为预备组成员。”
“在莱克星顿，那也正常”
“在这个和平年代，你觉得你会有机会犯下比跨境毒枭更严重的罪？”九梦衍转过头，碧色的眼眸认真地注视着他。
慕笙陷入沉思，如果要犯下比那还要严重的罪，大概是元首酱再世发动了三战吧。
“就算你真的做了，在这之前，我没有听说过你，也没有人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罪。”九梦衍继续说道，“能做到那种程度，却没有一个人记得你，这是不可能的。”
确实。无论他是做了怎么样的天大的坏事，都不可能不引起轰动。
记
九梦衍的话语中的一个字在他的脑子里回荡。
“对了，我不记得在进入副本之前的事了”
说到一半，慕笙意识到九梦衍大概也知道了，毕竟一般如果不知道的话，早就问他到底是犯了什么天条。
“你的事，我也听你之前的队友说过了。”
果不其然，九梦衍这样说道。
“所以，我现在来，也想要治好你的失忆症。”
九梦衍站了起来，回头看向慕笙，他眸光闪烁，晦暗不明。
“让你回忆起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语落。
“！”
眼前少年的脸突然被拉远，慕笙心跳一滞，他身下的床突然消失，失重的身体向下坠去。
他急速下落，视线中飞掠过铁制的栅栏，身下的软垫接住了他。
尽管有软垫垫着，他也是结结实实地摔得不轻，手撑起来昏昏沉沉地抬起头——
密实的铁笼子罩住了他，顶上哗啦地一下被封死了，断绝了他从铁栅栏中爬出去的可能。
这是
围绕着他的高处，是一圈圈观众席，灰暗的灯光中，隐约能够看见里面向他投来了一道道审视的视线。
怎么
透过铁栅栏的缝隙，可以看见九梦衍站在外面，他与那些审视的目光不同，而是担忧地看着自己。
一回事？
慕笙迷茫地站了起来，环顾着周围的观众席转了一圈，脚下踩着的软垫传来触感，让他有些头昏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