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在宿舍，睡到失联
“”
目睹眼前的景象，慕笙的第一反应是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他又睁开眼睛，然而眼前看到的依然是一片奇怪的蠕动的血红。
他推开了身上盖着的大红被子，下了床，走了几步，由于视野里一片血红，眼神有点瞎，不小心被一团奇形怪状的肉块伸出长杆拌倒摔了个脸朝地。
还好地板也成了肉块，软软的还有点弹性，倒也没有摔疼，手掌滑过肉地板条条凸起的经脉，慕笙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发现不是他眼瞎摔倒，是他感觉晕乎乎的，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这种感觉就像是熬了一晚上的夜然后又灌了大瓶啤酒，脑子里的神经好像在被一条一条地抽出去一样，头随之疼得一阵一阵的。
艰难地扶着各种奇形怪状的肉块，到了记忆中员工宿舍的门的位置，慕笙发现那些所谓的肉块其实都是宿舍里面的摆设，刚才绊倒他的玩意，入睡之前好像还是把椅子。
怎么了这是，他睡梦中被谁打了脑袋？导致大脑受了创伤？
摸索着握住变成了一只血红的人手的门把手，反馈的触感没有摸到皮肤，而是坑坑洼洼的血肉。
慕笙打开了门，走廊外是一片血红的天空，墙壁和地板都跟宿舍里一样是同款血肉装修风格。
虽然一觉醒来世界大变了样，他却似乎没有感到什么意外，好像他潜意识里有某种观念认为这样是正常的，而且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是又抓不到那是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考试的时候是隔着裤子摸作弊用的盲文，不小心裤子穿太厚了，明明答案近在咫尺，却什么也摸不出来，总不能在考场上把裤子脱了，于是只能着急得抓耳挠腮。
靠胡思乱想在这片涌动的暗红中保持清醒，慕笙慢慢走下走廊，员工宿舍下面的楼层是食堂。
穿过分不清的器官堆积成的楼梯，一路上所谓的肉块已经品鉴得够多了，快点给他端上来不一样的东西吧！比如原本是怪物但是在这样的视觉下反而露出真身的美少女什么的。
慕笙在脑内妄想了一下，来到食堂，他确实看到了正常的人类，然而那并不是怪物美少女，而是有人正在食堂里搜查什么的样子。
外面还围上了警戒线，一时出不去楼，慕笙好奇地问在警戒线旁边站着的一个一脸严肃的人，“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这里的人？”那人打量了他一眼，“有人举报这里发生了命案，我们正在这里调查。”
哦，好像是哦。慕笙脑子里那模糊的一块好像变得清晰了起来，他之前好像是在这里看到了
“俺们冤啊！这里哪里有分过什么尸，俺们一直在这里好好做饭给孩子们吃呐！”
食堂里已经有人被戴上了手铐拖出来，那是食堂的厨师，此时的他紧紧地扒着桌子，口中据理力争地辩解。
“话说，你们看不到周围的这些吗？”慕笙指了指周遭一切包围着他们的蠕动的血红，肉地板上凸起的肉块勉强可以辨认出是食堂的桌椅。
“什么？”
“说什么胡话？这些血迹你又有什么解释？”食堂那边，押着厨师的人啪地甩出几张照片，上面拍的都是检测试剂下出现的荧光血迹。
“这不是难得有人送了院里一头猪，活的，我让那不成器的学徒来杀猪，结果把血弄得到处都是！好好的猪红啊——”厨师拼命摇着头，反驳的言语也说得抑扬顿挫的。
“你当我们是傻的吗？！”
“报告！老大，冰箱里找到了一个头！”
慕笙围观着也想了起来，之前他偷偷溜去后厨的时候，可怜的陈徐还有半个身子，现在经过一顿晚餐准备，就只剩下一个头了。
看着他们的搜查现场，突然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下证据确凿，看你还怎么狡辩！”
“不啊！我们杀的真就是只猪啊！”
领头的执法人都要给气笑了，“你当我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缓了好久才说出最后的字，因为这时属下搬来的头竟然真的是个猪头。
“报告，血迹结果出来了，真的是猪的血！”
“这里也查到了福利院的记录，前几天确实有一个相亲送了一只活猪过来”
？
这时候围观的慕笙感觉到不对劲了，不对了，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他记得这里被拿出来的是陈徐的人头等等，他想起来了，之前这里食堂就搜查过一次，成功查出了分尸现场，怎么现在又搜一次？！
“搞了半天就只是杀只猪而已，白跑一趟，解散！”
这时，本来闹得气势汹汹的抓人现场突然一变，首领把厨师手中手铐一放，竟当场宣布解散。
嗯？！发生什么事了？慕笙正想去追问，却是当初那个给他做了笔录的警察同志向他走了过来。
“唉，慕先生啊，没有证据就不要乱报案，这下费我们白跑一趟。”
“啊？”
见他一脸茫然，警察也觉得莫名其妙，想了想，又道，“不过据院长奶奶所言，陈先生失踪得也确实蹊跷，接下来我们还要再跟进”
不对啊，慕笙皱起眉，“你们没看到他的尸体？冰箱里冻着的？”
他是患有失忆症没错，但现在记忆里好着，他清晰地记得，之前他们带着便衣警察闪击福利院食堂，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陈徐剩余的尸体并将相关人员绳之以法。
“冰箱里只有一个猪头，你应该不是和失踪的陈先生有什么恩怨，至于这么说他吧”警察摇了摇头。
“还是说，你又有什么别的证据？”
啊这
慕笙大跨了几步，抢过那正要放回冰箱的猪头，双手捧着仔细地掂量，无论怎么看，手中的脑袋虽然和人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但确实是个猪脑袋。
从大小的角度看，也不太能存在猪头里面嵌人头的可能。
这到底
“慕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证据的话，我们就先离开去别处找线索了。”
“等等！”慕笙赶紧叫住他们，手里紧紧地捧着冰冻猪脑壳，“我不知道为什么它变成猪头了，但是它之前还是徐陈的人头！”
他记得的！当时警察们发现那个人头，意识到尸体的其它部位都被做成菜葬在了别人的肚子里，有的人都吐了。
血迹检测的结果也确实是徐陈的血，福利院里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捐猪记录。
可是，为什么现在
“什么？慕先生，你是脑子出了问题还是做了什么白日梦傻了？”
“”
食堂里，先前的嫌疑人厨师还有几个警察都对他投来了质疑的眼神。
事实铁证如山，连慕笙都不由得开始质疑自己，但是听到了警察质疑他的后半句话，他又眼前一亮。
他又看向周围依然蠕动的一片血红，“对啊，我是做白日梦了，原来这里还是梦。”
“现实里，陈徐被害的真相早就被发现了，但是梦里面不是这样。”
慕笙冷静下来，无畏地与包围自己的质疑的目光对视，笃定地说道。
这时候，他已经想起了一切，脑子里先前被梦境封印的白天的经历通通清晰地盘旋飞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做这样的梦，但这或许正与先前听到的陈徐的遗言有关！
想到这里，眼前的场景突然震动起来，化为一片片血红的迷雾。
慕笙赶紧停住了思考，他还有事没有在这场梦境里完成！
“这个人疯了”
“神经病啊！”
他听到包围住他的人这样说道，同时他们也慢慢地向后退，神情都有些害怕，毕竟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恍惚间，眼前从血肉中可以看出食堂模样的场景，隐隐约约地变幻，四周的肉块包围过来，使这里的空间变得狭小，然后挤压着出来了门、窗、床、床头柜、垃圾桶。
是这个梦境把他带回了病院，还是从头到尾他只是在病院里做梦？
震动的梦境来不及慕笙再多去思考，接下来他只有一件事还要做！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用纸巾包裹着的东西，狠狠地甩在地上！
“你们说要证据，我现在就能把本人叫来给你们人证！”
摔落在地上的东西脱落了包裹着的纸巾，那是两团已经有些腐烂的肉块。
他一直以来看到的一切那些蠕动的肉块并非只是背景板，它们只是证明，在这个梦里，死物也是获得了生命的存在！
也在这时，腐烂的肉块很快与地上不断顺着筋脉形状起伏着的血肉地板融合，吸收着膨胀出一个成年男性的身影！
之前在那两个肉丸子上面看到的脸在它的头上浮现而出！
在梦境中死而复生的陈徐，血红的双眼仇恨地瞪视着周遭的一切。
周围的场景早就不知何时从之前的病房，变幻成了一间办公室，头顶悬挂着的肉块风扇呼啦呼啦地转着肠子一样的扇叶。
“杀死我的人，就是你！”
“院长！”
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的院长吃惊地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