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暑假游泳班开课报名费0元起
黑暗之中，慕笙看不见小小五在哪里，只能从那翻腾和吞食的声音中分辨出他的位置。
小小五突然而然做出的这般举动，着实让慕笙震惊到眼闭口闭。
闭眼，是因为睁眼在一片漆黑中也什么都看不见，闭嘴，是不想自己不小心在人家吃自助餐的时候，忍不住再给人家添了佐料。
心理上，因为在这个医院经历了太多，变得麻木了起来。
“仙药仙药怎么还是找不到！到底去了哪里？！”
打了五个饱嗝后，小小五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找不到仙药而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
“我知道了，仙药！一定是你已经把仙药偷偷给吃下去了！”
他从食材堆中游动着冒出了头，恶狠狠地对慕笙咆哮。
事关自己的名誉，慕笙再怎么想杜口无言，也还是赶紧否认。
“我才没碰那玩意，那东西可是拿人的眼球做的啊！你真的要吃下去吗？！”
说完，慕笙后知后觉地沉默了，仔细想想，对于这位有着五张嘴的老饕来说，那仙药的原材料也不过是珍珠奶茶里面的珍珠罢了。
“我可不信你！他们为了仙药把我们这些病人当畜生一样养起来，你也能骗我！”
“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又哪有什么仙药，你就别再信这仙药吃了真能成仙了，会发光也可能是里面掺了什么放射物质，吃了倒是能比你成仙更快升天！”
想来小小五大概是没有经过什么科学教育，听信了这黑心医院的鬼话，慕笙只得苦口婆心地劝说。
说来也神奇，他忘记了自己来这医院前的事，但是知识的东西倒是还记得。
“呸！我们兄弟几个是没上过学，但哥几个也知道，当年那什子洋佬用大炮打上了月亮，见了嫦娥娘娘，把我们的仙药抢走成仙去了！”
“哈？”这就进入了慕笙知识的盲区了。
“当初老爹娘盼着俺能是个成仙的苗子，来了这挨千刀的地方，结果爬出我们兄弟几个把他们给吓着升天去了，今儿机会终于摆在兄弟们面前，总算是给哥们逮着了！”
“快把仙药交出来！交出来等哥几个成了仙，也能带你鸡犬升天！”
“爹娘哎！孩儿终于能来见你们了！”
“不交？早就自己吞了是吧？！哥把你也吞了，等于我们也吃了！”
一个头一句话地恶狠狠地怒吼，小小五在食材堆里翻腾着想要爬出来，只是他情绪激动，这食材堆又因为放置过久而软烂不堪，他摔倒在里面只能就像车轱辘似地在里面不断向上滚动。
慕笙忙退到食材边缘，以防自己也被下方翻滚的车轱辘绊倒，他把自己的衣领子提起来捂住自己的口鼻，仓皇据理力争。
“你别过来！之前那仙药掉下去了你也看见了，大不了我也帮你找找。”
“不找！等你找着了可把它偷吃去了！”
锤炼了很久的泳技，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早就在翻涌间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的仙药被蹭掉一角，展露出了一点光芒。
黑暗之中，那微弱的光泽在小小五的眼中是那样的闪耀夺目，他旋即化身饿狼扑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那抹亮光给吞噬了去！
听着那最后一声心满意足的吞咽声，此时的慕笙的心情已是麻中麻中麻，甚至开始好奇这仙药到底是否有效。
如果真的能让小小五成仙，也不求带他鸡犬升天，能带他从这里飞上去就算了，如果能顺便把这黑心医院一并斩了就再好不过。
然而周遭陷入一片死寂。
慕笙很疑惑，就算那药其实真有毒，也不至于被毒死得悄无声息。
“你怎么样？吃下仙药的感觉如何？”
总觉得这是个广告位招租的好机会。
气氛尴尬的冷寂了许久，久到慕笙认为小小五是真的想等到广告位金主。
“那边的小伙，你还在吧？”
小小五终于粗着嗓子开口了。
答案显而易见，如果人不在了，是无法开口回答的。
“我没有翅膀，飞不出去。”
慕笙说道。
“咱兄弟几个刚才一共吃了多少，你知道吗？”
小小五继续瓮声瓮气地问。
“”
“那我怎么会知道”
他连宇宙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这个。
“我说啊你应该上过学吧？我有个问题，非常想要你回答我”
小小五粗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恐惧。
“呃、好，你问吧。”
虽然他得了失忆症，但也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你说人吃多少食物会饱呢？”
“呃、我不太清楚，如果标准是成年男性的话，一般十分饱的胃容积大概是一公斤吧。”
慕笙寻思这也不是什么上学知道的知识。
“一公斤大概有多少？我们刚才吃的够不够一公斤告诉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
慕笙恨不得自己也长多几个头。用来专门思考小小五奇怪的问题。
“如果你五个头都共用一个胃袋的话，听声音应该已经摄入一公斤了。”
因为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即使身处这样的环境，竟让慕笙本就饥肠辘辘的情况雪上加霜起来，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想就在这里开饭。
再不想办法逃出去真的要饿死了啊喂！
“是吗？我已经吃够一公斤了吗？”
小小五依然不依不饶地低语。
“别管够不够了，那仙药到底管不管用，要是不管用我们快接着想别的办法从这里出去啊！”
慕笙简直崩溃。
“哼果然你们都只关心自己”
“我现在啊，我们现在啊”
“好饿啊”
“肚子里饿得好像烧起来了啊”
小小五不同的嘴发出不同声音的哀嚎，不断地念叨着饥饿。
怎么？你是在复读我的心声么？慕笙腹诽。
“别饿了，我们赶紧想办法出去，到时候你就可以吃口新鲜的了。”
黑暗之中，慕笙翻了一个白眼。
说是要想办法逃出去，又该怎么办呢？刚还盼着那仙药会有什么效果，结果果然是假的。
冒着摔倒的风险，慕笙跳起来摸了一下墙壁，再试试找找这墙壁会不会有什么借力点可以爬上去。
咦，是错觉吗？总觉得脚下的‘地面’变高了。
同时，还混在食材泳池里面的小小五突然一改莫名其妙的低落，又突然翻腾起来。
“哈哈！我懂了，我懂我为什么会这么饿了！”
“兄弟几个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挨千刀的医院，你们的仙药给老子先享受了哈哈哈——”
“？！”
小小五越激动，慕笙就越觉得这没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小小五在食材泳池里进行了更加猛烈地暴风吞噬！
随着一阵白山倒海般的吞食，食材泳池变小了，慕笙感觉到自己的位置越来越下降。
难道
慕笙脑内灵光一闪。
在先前他的见闻来看，这个医院所研发出的灵药的效果，似乎就是能够让吃下药的人的身体发生自己理想化的异变。
而作为患有先天侏儒的病的小小五，他的愿望是长大。
当人类进入生长发育期的时候，各个器官都需要大量的营养来供以身体成长。
所以，在仙药的作用下，此时的小小五实现了愿望。
然后在这时进入了急需要补充大量营养的发育期！
“我们终于可以长大啦！他们再也不能笑话我们是矮子啦！”
小小五边急速补充着营养边囫囵着欣喜地大喊。
他的声音也变得浑厚起来。
啊这
领悟了仙药的作用的慕笙来不及惊诧，就发现此时他脚下踩着的已经不再是食材泳池，而是这个地下室本来的地面。
“不够，还不够”
小小五两只手抹了五张嘴，浑厚的声音意犹未尽地感叹。
“还要吃！还要长得更大！”
即使地下室依然一片漆黑，慕笙抬起头，也仿佛看到了五对迸射出贪婪精光的眼睛！
他不知道小小五此时到底成了什么模样，但这个高度毫无疑问并不是正常成年人拥有的高度！
轰！
慕笙闪身躲避，小小五巨大的身躯从刚才站立的位置飞扑砸来，在地下室掀起巨大震动！
本想开口劝小小五清醒一点，慕笙终是没出声，而是尽量安静地快步躲到角落。
“藏到哪里去了？藏到哪里去了？！”
“不要急，哥几个慢慢找，他没有翅膀，逃不了！”
小小五疯狂地吼叫着，在地下室里到处阴暗中冲撞。
他身形巨大，慕笙不难判断出他在哪里，但是无论怎么躲避也不是解决办法，而且他久未进食，仓皇躲过几次之后，就近乎精疲力尽。
此时他无比想念之前那从病房里带出来的大铁棍子，但凡手边有点什么，都不至于现在只能像个耗子一样到处躲。
鼠鼠我啊，今天就要被发育期人类吃掉了啊！这就是他之前拿鼠鼠做吃药实验品的报应吗？！
“！”
就在小小五巨大的身躯即将撞上已经势穷力尽的慕笙之时，他不知道哪个头的喉咙发出一声挤压的干呕。
“呕哇！——”
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砰地一声向后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