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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你是舍不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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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聿劈完了一垛柴,把垂在身前的头发扔回身后去,脚下积雪化开,混着泥水染脏了靴边,他皱皱眉,想把柴抱回家再去换了脏鞋子。

    褚亦棠一副流氓调戏良家女的神情就进到竹林里来了,他路过时顺手摘了根草叶在嘴里叼着。

    头发也扎得不怎么样,松松散散,鬓边还有一缕发掉不掉,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

    “阿棠,怎么不接着睡啊,我吵到你了吗?”

    澜聿见到他就没再去抱那堆柴火了,在下摆上擦了擦手,褚亦棠吃过早饭都要再接着睡的,起这么早还是头一次。

    褚亦棠走到澜聿近前,嘴角叼着的草往外一呸,也没答话,打量了澜聿一圈,认真思索。

    摸哪里啊?摸头?

    都摸多少次了,没个新意。

    那摸腰?

    会不会太豪放了?吓到澜聿就不好了。

    褚亦棠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摸脸。

    澜聿被他这一通打量整得有点不知所措,他迟疑着开口:“阿棠,你怎——”

    剩下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卡死了,褚亦棠宽袖一振,手就摸上了澜聿光滑细腻的脸蛋。

    那触感,就是相较最好的寒山玉也不遑多让。

    澜聿木了,褚亦棠大早上不睡觉跟到竹林里来就为了摸他脸?

    不过他被捏着也说不了话,褚亦棠爱惨了澜聿的漂亮脸蛋,前夜想掰过他的脸好生亲上一轮的念头又死灰复燃了,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阿棠,你怎么了?”澜聿抬臂牵住他的腕子,把前下没问完的半句话给问全了:“是我吵到你了吗?还是。”

    他扭过脸看褚亦棠的手,试探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沾了点面粉,现在没了。”

    褚亦棠脸不红心不跳地找借口,不舍地收回了手,他也还有后半句没说完,但被吞回去了。

    一离他近褚亦棠就想犯抽,他差点就要恬不知耻地问出那句话了:

    “澜聿,我可以亲你吗。”

    磨磨牙,褚亦棠凭他为数不多的忍耐力再次憋住了。

    澜聿蹭蹭脸,比绵羊还天真,弯腰抱起那捆柴,笑吟吟地:“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褚亦棠又觉烦闷,他现在就属于很想上钩但没有钩子让他咬的一个状态。

    澜聿是木头吗,这样都看不出来?

    他再没有表示褚亦棠就要被自己憋死了!!

    就非得要他亲口去说吗?那澜聿要是没答应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事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还是不要贸然开口的好,不然搞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局面就不好玩了。

    祝天上神某些时候还是把自己的脸皮看得很重要的。

    虽还没出正月,但尚尧已送了近日亟待处理的公务来。

    褚亦棠就待在院子里等,尚尧刚从澜聿房中退出来,下阶时就被褚亦棠逮住了。

    他满脸防备与惊恐交加,褚亦棠先发制人,提着他的后脖领子绕到屋后去了。

    尚尧来不及反抗,褚亦棠手劲大得惊人,一路拖拽他也不费力,把尚尧拎到自己屋子后头才放开他。

    “你跟着你们家大人多长时间了?”

    尚尧虽然害怕,但仍保持着作为澜聿的左膀右臂的沉静自觉,不卑不亢答道:

    “自打大人入天京以来我就随侍大人身侧了。”

    太好了!

    褚亦棠习惯开门见山,他单刀直入,一句话就问到尚尧命门上:

    “那你知道澜聿喜欢什么样的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尚尧被问傻了,心想他喜欢的不就是你这样的吗你还跟这儿搞明知故问算怎么事儿?

    但他的职业素养不允许他顾左右而言其他,尚尧皱眉:“这属下怎么会知道,我们做下属的对大人私事无权过问。”

    “你一个做近卫的连你家大人这点事都不知道?”

    褚亦棠眉皱的比他还深,这要是搁以前这么不了解主人心意的属下早被他发配去喂猪了。

    尚尧略显无语,他停顿了片时,如实答道:

    “回神君的话,大人从不近女色,所以关于大人喜欢什么样的,这一点属下无从考究,还望神君体谅。”

    “不近女色?”

    褚亦棠抓重点是一把好手,澜聿对他有意思这个褚亦棠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也清楚,但不近女色这个点听得他很爽。

    那这么说来,他也算澜聿在某方面的启蒙对象了。

    打从情封解开后褚亦棠的情商就呈倍数冲天式增长,他茅塞顿开,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笑了。

    原来澜聿第一个暗恋的人是他啊。

    成了,这事的把握已经远远不止十成了,就算是要一百成他褚亦棠也有了。

    褚亦棠志得意满,赞许地拍拍尚尧的肩膀,悠然自得地从屋后出去了。

    尚尧生怕澜聿知道他和褚亦棠独处了这么久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跟在褚亦棠后面逃也似地飞走了。

    晚间吃饭也还是在屋子里吃,澜聿张罗了一桌火锅,褚亦棠能吃辣他不能,闻到就呛鼻子。

    尚尧下午那句话让褚亦棠凭空生出了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来,他嚼着菜,却总也止不住笑。

    澜聿还是个生瓜蛋子啊,怪不得那么不开窍,看来得敲打敲打。

    同为生瓜蛋子的褚亦棠总是对自己抱有一种大风刮来的自信。

    “澜聿,我听长淮说,你这么早议亲是因为你那个陛下得了你阿娘早前的授意,才急着给你择亲的,是吗?”

    澜聿筷子一顿,隔着锅中腾升的雾气他瞧不清褚亦棠的脸,怕他旧事重提又把他踹出门外,忙急放下碗:

    “此事确是我阿娘的授意,她想要我早日成家,也和我父亲一早就做好了主。”

    “可是我没要,我谁都没要!”

    褚亦棠忍笑快累死了,逗小狗真真儿是他最喜欢做的事,他控制住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淡然道:

    “为什么不要?”

    澜聿垂下眼睑,闷闷道:“因为,成亲了就必须要独自立府,我就不能继续待在孤鹜山了。”

    “你很舍不得走吗?”

    褚亦棠把碗置在桌上,离位到澜聿身旁,一手撑住澜聿的椅背,另只脚踩上空余的椅面,将澜聿困在这狭小空间里。

    他挑起澜聿的下颌,登徒浪子般的架势,贴在他颈侧,声调轻佻:

    “你是舍不得孤鹜山,还是舍不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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