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摸一把吧
澜聿念了大概有十几页,褚亦棠看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就歪着头装睡去了。
他头发还蒙着水气,见他睡着了,澜聿轻轻放下书,取了枕边搭着的巾帕,在床沿给褚亦棠仔细地擦起头发来。
褚亦棠背对着澜聿,他能觉出澜聿一缕一缕地挑开他的发,手指不时触碰到他的颈后或者耳后,蜻蜓点水一般。
为什么还不擦完啊,有必要这么考验人吗!!!
褚亦棠叫苦不迭,只求澜聿快点上床睡觉,最起码先把今天挨过去。
澜聿擦完头发,把巾帕放下,吹熄了烛火,小心翼翼的放下床帐,从床尾上了床。
褚亦棠就算装睡他的脚也得搭在外面,澜聿没辙,夜夜都给他的被子盯梢。
他又贪凉,衣服不好好穿都是常事,入冬以来也是澜聿跟在他后面反复念叨他才肯听点儿话。
澜聿每次睡觉都会揽着他,有手压着他也没那么容易踢被子,他一踢澜聿就醒了,能及时给他盖上。
兴许是炭燃得太热,褚亦棠燥热不已,澜聿的臂就搭在他腰上,褚亦棠稍一动就被弄得浑身都发麻。
他也不敢大张旗鼓地翻身之类的,把澜聿弄醒了今晚就更不用睡了。
澜聿体温高,褚亦棠面着他,一呼一吸间,鸢尾香就沁入肺腑之间,熨帖得人心肝都是暖的。
褚亦棠毫无睡意,床帐里幽暗不见光,澜聿的面容匿在浓墨般的夜色里,褚亦棠仰起颈,房中除了炭火偶然噼啪作响,静得只剩他的心跳声。
情爱,原是这样的滋味吗。
他好像是有点明白过来,在藏书阁时,慕善那番言论了。
生得俊,说话又好听,身体又好。
这样好的儿郎,是难怪有人惦记的。
就连他也不例外。
可惜了,褚亦棠近水楼台,澜聿这轮明月,已是落进他的池塘里了。
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捞进怀里才好。
名正言顺地天天搂,日日亲,这才叫神仙日子。
以前那种苦日子谁爱过谁过去吧,反正他不过了。
这么大块肥肉摆在跟前,他才想起来咬一口,真是脑子缺根筋。
褚亦棠掩面笑了,盯澜聿的睡颜一盯就是大半宿,眼睛都看酸了才有了点微薄的睡意。
澜聿的寝衣滑落下肩,幽深的锁骨清晰可见,上次那个牙印子咬的太深,怕是要留疤了。
窗外投出熹微晨光,褚亦棠陡然生出某些心思,他历来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的。
褚亦棠支起手腕,俯身凑近,长发散落枕间,在那个淡薄的印痕处轻落下一吻。
心满意足,功成身退。
澜聿在睡梦中,肩头处微痒,他蹙蹙眉,全然不知被人轻薄。
褚亦棠比吃了槐花蜜还意满,他回搂住澜聿的腰,看了一晚上了,脖子累得够呛,得眯一会儿。
天再亮些,澜聿就睡醒了,他从来醒得都比褚亦棠早。
他也不爱赖床,缓缓掀开被子,从床尾下床,掖好帷帐,外头又落了雪,白茫茫的一片。
褚亦棠好像没很喜欢昨天的饺子,澜聿把案板搬到院子外头去剁肉,想今天换个口味包点馄饨好了。
他剁了肉馅,包了一整盘圆滚滚的馄饨,在灶内生了火,在给褚亦棠煮馄饨吃。
褚亦棠熬了大夜,睡得正沉,澜聿端了馄饨进屋,让他把早饭吃了再睡。
澜聿拨了拨火盆里的炭火,早上起床时他就把褚亦棠的衣服放在檀架上烘暖了。
他把馄饨放在床头,撩起帷幔,嗓音缓沉,贴着褚亦棠的鬓发,柔声道:“阿棠,起来啦,起来把馄饨吃了再睡好不好?”
褚亦棠动动手指尖,在浓重睡意里睁不开眼。
他凭着直觉翻过身,埋了半边脸在枕头里,说话含含糊糊的:“再睡一下,睡一下,我好困啊。”
“吃了馄饨睡好不好啊,吃了以后再睡,不然饿着肚子该不舒服了。”
换做以往褚亦棠起床也得和他耍懒,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非要说的话,就是,今天像是有些许撒娇的劲儿在里头,而不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单纯为了多赖一会儿。
澜聿也没多想,他捏捏褚亦棠的指关节,继续哄骗:“吃一点好不好,总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今天吃馄饨的。”
好吧褚亦棠倒也不是真的不想起,他就非得澜聿哄到那个份儿上了他才肯起来,不然总觉着缺了什么。
他反握住澜聿的手,懒洋洋地靠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眉梢眼角都是懒的,他歪了歪酸痛的后颈,轻嘶出声。
偷看也不是个好干的活啊。
澜聿在床沿坐下,好让他靠着自己,拨开他的发用掌心揉褚亦棠的颈骨,不无担忧:
“是落枕了吗阿棠,我等下再给你重新缝个枕头好不好,你有时候睡觉都没睡在枕头上。”
褚亦棠靠在澜聿襟前,懒懒散散地应声:“嗯,都睡你身上了我还用什么枕头。”
澜聿脸蓦地一红,略手忙脚乱地去端馄饨给褚亦棠,岔开话头。
“阿棠先吃吧,等下就凉了,就不好吃了。”
褚亦棠腹中空空,吃饭也很乖,澜聿包的馄饨个个饱满,皮薄馅大,汤底也醇厚,还浇了一勺红油,连颜色也漂亮。
他吃完之后澜聿就端着空碗出去了,洗脸的水他也给褚亦棠打好了,外面天冷,褚亦棠就不用出房门了。
褚亦棠吃过馄饨就睡不着了,他洗漱好,换了衣服,去院外看澜聿劈柴。
他怕吵着褚亦棠,晨间都在院外的竹林里劈了柴再抱回来。
澜聿束着高发,身旁有一摞劈好的柴,衣摆绑在腰间,肩宽腰却窄,呈现漂亮的倒三角。
少年意气蓬勃,沐在晨曦中,眉眼锋利,长腿修直,五指骨节分明,把握斧柄,带着力道劈下,木柴劈分匀称,被一一捡起摞好。
褚亦棠倚着院门,隔老远也看得入迷。
澜聿委实是个很有风骨气韵的男子,年宴时,官场上的迎来送往他都做得滴水不漏,笑虽笑着,但不达眼底,是矜庄持傲的世家子。
可当他挽袖洗手做羹汤时,又是另一番面貌了。
温润似玉,腼腆乖顺。
褚亦棠平时最喜欢摸他的脑袋了,手感比摸真的小狗还要好。
要不去摸一把吧,反正澜聿也不是没亲过他,他摸摸也不算什么的。
褚亦棠拍板敲定,一推院门就奔着澜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