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事与愿违
“阿日，改日我再来看你。”
翌日清晨，那名恩客离去前，捧起齐日的脸颊，恋恋不舍地落下一吻，而齐日不仅没有拒绝，还主动迎合。
这一幕，令还躺在床上装睡的莞儿痛心疾首。
一回想起姐弟二人昨晚共侍一夫的情景，她骤生恶寒，捂着嘴翻身下床，跑到窗边呕吐不停。
“小姐！”
侍婢急忙过来，帮她顺背。
昨晚之事，她自然清楚，对莞儿此刻的感受颇为共鸣。
身陷青楼，不过是为了找到弟弟，可眼下弟弟是找到了，却还不如…让他死了更好！
“姐姐，你若是不想接客，往后我可以帮你。”
看出莞儿抗拒卖身，齐日走来，贴心而语，却不知，这话让她更加难受，又一阵作呕，吐得脸青白黑……
“赏！”
事与愿违的，除了莞儿，还有赵浮岚等人。
因查市舶司贪污有功，帮国库追缴了好几十万金，让宋宁宗龙颜大悦，当即对韩侂胄大加赏赐，其中就包括金阳路那座豪宅。
韩侂胄满心欢喜，打算把那里改建一番，作为韩远岫婚后的住所。
除此外，韩皇后借机为曹美人说好话，暗示宋宁宗早日加封她为婕妤。
此事让宫里那位贵人如坐针毡，火速一封书信催促赵浮岚尽早实施下一步计划。
赵浮岚眼下已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万万想不到，为齐日除掉金阳路这个后患却让韩侂胄捡了个大便宜。
甚至，还有可能促成曹美人升位份。
倘若她被封婕妤，韩氏一门必将如虎添翼！
“此事还有转机。”
赵浮岚捏紧了拳头，咬牙狠下心，展开下一步计划，也是风险与歹毒并存之计……
夜黑风高，当曹蕊与韩侂胄偷欢结束，返回道观的路上，老关带领自己的几个兄弟忽然从暗处跳出，拦下了马车，将曹蕊绑到一间破庙。
“你们要做什么？”
曹蕊吓得花容失色，面对眼前这群蒙面大汉，还以为遭遇了山贼，连忙掏出身上的钱袋，哆哆嗦嗦地递了上去，“我…我只带了这么多钱出来，若是大侠肯留我一条性命，我回去后必带上金银前来相谢。”
啪——
老关一把拍掉了她的钱袋，捏着她的下巴，用轻薄的口吻说道：“我们几个不劫财，只劫色。”
曹蕊一听，险些吓晕过去。
她才与韩侂胄颠鸾倒凤三次，身体已是乏力，倘若再被这几人轮番蹂躏，她哪里还有命。
倒不如直接杀了她！
想到此，她心一横，闭着眼决绝道：“杀了我吧，宁死不受辱，我可是女冠！”
“女冠？”
老关笑了，伸出另一只手划过她脖子上的新鲜爱痕，猥琐地说：“我可没见过承欢床笫的女冠。”
“怎么？只肯为权贵宽衣解带，瞧不上我们这些粗鄙莽夫？”
曹蕊一怔，腾地睁眼，“你们究竟是谁？”
老关故意跟她打哑谜，“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曹蕊猛甩头。
老关低下头，对她耳语：“双生菡萏，一强一弱。”
曹蕊又是一怔，瞪大了双眼。
老关继续：“你想成为强的那个，可另一个不愿意。”
“所以，只能毁掉你！”
语毕，未待曹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关扯开了她的衣襟。
“不要！”
曹蕊慌忙挣扎，奈何她一弱女子，单凭老关一人，便把她禁锢在身下，又作势要解腰带，吓得她又哭又求。
“大侠，不要啊…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老关笑嘻嘻地说：“什么都愿意做？那就做我小妾，跟我回去。”
“不！”
曹蕊发出了嘶声呐喊。
老关怕自己做戏太真，逼得她咬舌自尽，只好停下动作，郑重其事地说：“我们确实是受人所托，来要你小命，只因你妨碍了对方，她还专门强调，要让你死得不体面，才能彻底消她心头之气。”
闻言，曹蕊已然猜到，是谁在暗地里谋害自己。
“哈！”
她发出了悲凉的笑，“亲姐妹一场，她居然如此待我！”
老关又道：“但我不只受雇于她，我的背后还有一个雇主，她想让我问你一些事，如果回答得让她满意，我就能得到三倍的报酬，到时，便可放了你。”
“想问什么？”曹蕊忙问。
“你宫里那位姊妹与韩侂胄是否有私情？”
赵浮岚躲在暗处，幽幽开口。
她故意压低自己的嗓音，以免曹蕊听出端倪，反倒在这间破庙里显得阴森诡异，让曹蕊更加胆寒。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咯咯咯……”
赵浮岚发出了怪异的笑声，比她说话时还要渗人。
曹蕊蓦地感觉，比起看似凶狠的老关，藏头露尾的赵浮岚更为可怕。
“宫里那位姊妹，她…她身份特殊，不可能与韩侂胄有私情。”
“这话是你说来骗我的？还是骗你自己的？”赵浮岚哂笑问。
曹蕊一愣，猛然想起青鸟小报最近写的高门贵妾与大官人暗度陈仓的故事，不由心中一惊。
难道是真的？
韩郎不仅与我们姐妹二人暗约私期，还与宫里那位…不不！
“怎么不会？他可是韩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赵浮岚引导着她朝自己暗示的方向去思索。
“你想想看，他每次进宫，是先见到你们姊妹二人，还是那位？”
“有句话叫看得到摸不到心如刀绞，况且，宫里那位还要仰仗着他，别忘了，她为何会受宠，不是姓韩的手笔吗？”
“能培养来争宠的宫妃甚多，为何偏偏又是她呢？难道不是韩侂胄授意？”
“你真以为，韩侂胄最爱的是你们这对并蒂花？有句话叫爱屋及乌，你不会没听过吧？”
这一句，彻底击碎曹蕊的怀疑，她已然相信，曹美人与韩侂胄的关系不纯粹，除了利用，还有男女之情。
“我…我曾亲眼见过，曹美人把一个香囊赠给韩郎…侂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