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怎么会在他家

    但是他凭什么用这种态度说话。戚沁心心中委屈，泛着泪光：“我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一直对他避而远之。”

    “可你不是答应帮他修复什么花瓶，这叫哪门子避而远之。”

    戚沁心发现，赵正延在生气。“修复花瓶的事是周……是学长的意思。”

    赵正延看她，眸线居高临下。戚沁心有些心慌，她低着头一言不发。赵正延冷淡开口：“周尧，你喜欢的人？”

    戚沁心不作声。“既然人家名花有主，你依然喜欢，甚至抱着人家不放？”

    “我没有。”

    戚沁心委屈反驳。她确实没有抱过周尧，那次喝醉酒斗胆去骚扰，发现撩错了人。可赵正延显然不信。他说：“喜欢多年的人被富家女截胡，心里难受吧？”

    戚沁心难为情，又有些气愤。他嘲笑人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以此为乐。反正已与他无瓜葛，戚沁心也不憋着，狠狠吐出两个字：“混蛋。”

    赵正延僵了下，倒是没动怒，只是略带玩味地看着她。戚沁心觉得他眼神刺眼，要下车。赵正延开口：“一厢情愿的爱情，最后受伤的只有你自己。”

    戚沁心愣了一下。仿佛看到赵正延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等她回神，赵正延面色已无波澜，好像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她苦笑，高高在上的赵正延，怎么可能会有一厢情愿的感情。以他的姿色和身家，主动投怀的女孩排到巴黎都不为过。……宾利缓缓停在戚沁心家门口。戚沁心下车，微微弯腰向赵正延表示谢意。赵正延面无表情地回应她一个点头。两人目光交错，便各自转身。……赵正延心情不好。降下车窗望着外景走神。眼前忽然就被一片阴影挡住了光线。赵正延抬眸，是唐一明。唐一明掐灭半截烟，将微胖的上半身浮在赵正延的车窗上。他笑眯眯地说：“世侄不会也喜欢戚小姐？”

    赵正延皱眉。“这倒不奇怪，戚小姐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更难得的是对古董在行，换做谁都肯动心。不过世侄你可别忘了，陈家的梦余小姐可是为你守身多年，况且对你还有救命之恩，不可辜负。”

    赵正延算是听出来了。唐一明就是爷爷请来的说客。或许他和陈梦余的婚事，爷爷已经不允许再拖下去。唐一明见赵正延不说话，伸手拍他肩膀。正要离开，赵正延开口：“你离她远一点。”

    唐一明轻笑：“这就不劳世侄操心。”

    言下之意，管好自己。赵正延懊恼，奈何是长辈不容得罪，只能压着怒意开车离开。……早上，戚沁心捂着被子翻了个身。手机响了。她眼睛没睁，探手摸手机接电话：“哪位？”

    “唐总那只葫芦瓶准备什么时候去修？”

    周尧声音温和，即使有些抱怨，也不影响。“去哪修？”

    “唐总家。”

    戚沁心一股脑从床上爬起来，“为什么要去他家修？他没把花瓶送到你们古宝轩吗？”

    周尧也纳闷：“说是葫芦瓶比较珍贵……”戚沁心轻呵出声，这摆明就是故意。“不去。”

    周尧有点急：“都答应了怎么可以反悔？”

    戚沁心心情难受，周尧不会看不出来那个唐一明对她有所企图。“这样好了，你要是担心，我让周阳陪你一起去。”

    周阳是周尧的弟弟，因为周尧的关系，戚沁心跟他也算老熟人。既然周尧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戚沁心也不好再推脱。和周阳约好在古宝轩见面，然后两人一同去唐宅。周阳个子高瘦，长相秀气，和女生玩得很好。两人见面，他直接把手搭在戚沁心肩头。“我还没吃早饭，不知道那位唐总有没有为我们准备早餐？”

    戚沁心就觉得周阳的手臂有点重，压得她难受。快走几步钻进车里。周阳没意识到，慢悠悠坐进驾驶室：“我哥跟贺兰姐在交往，你知道吧？”

    戚沁心眼皮跳脱。“贺兰姐有钱，我哥有貌，嗯，挺登对。”

    周阳扒开后视镜，旁若无人的整理刘海。戚沁心转移话题：“修复古瓷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坐得住？”

    周阳笑了，就觉得戚沁心在嘲讽他的耐力。一踩油门，出发。路上，周阳也没再找话题聊。偶尔斜睨一眼副驾驶的戚沁心，眼眸深谙。他喜欢戚沁心很久了，只是没说出口罢了。周尧虽然猜透他的心思，但没给过意见。周阳以为哥哥是喜欢她的，就把自己的感情隐得更深。半个小时后，周阳的车子停在唐宅门口。估计事先没通知，唐一明见周阳下车，有些意外。周阳不管他高不高兴，拎着工具箱进门。唐一明面带遗憾的笑：“工作室有点小，估计容不下两个人……”周阳不介意：“唐叔多虑，我只是来打下手的，不进工作室，你家沙发借我就行。”

    说完放下工具箱，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唐一明面肌抽搐，碍于是周尧的弟弟，也就不跟他计较。戚沁心没多言，走进工作室。唐一明想跟过去，被周阳拦下：“唐叔，你这电视机怎么开？”

    “唐叔，我还没吃早饭呢，有什么吃的？”

    唐一明脸色发绿，眼睁睁看着戚沁心关上工作室的门。午餐很丰盛。戚沁心心不在焉，想离开。唐一明一味给她夹菜，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戚沁心放下筷子，“我去洗手间。”

    唐宅很大，戚沁心像误入盲区。一不小心就走进唐一明的书房。书房很阔气，清一色的红木家具，玻璃木柜里摆着几件青花瓷器，很是显眼。戚沁心一愣。木柜上方，一件青花折枝海棠梅瓶格外显眼。戚沁心想走近探个究竟。唐一明在背后喊住她：“戚小姐没找到洗手间？”

    吓了戚沁心一跳。缓过神，戚沁心指着木柜里的梅瓶问：“这是前年德佳春拍的花瓶？”

    唐一明竖大拇指：“戚小姐好眼力。”

    “这只花瓶不是被赵先生拍走了？”

    怎么会在他家？唐一明倒不隐瞒：“是赵正延拍下送给我侄女的。”

    戚沁心就觉得有点复杂。“我能欣赏一下吗？”

    唐一明很大方，欣然同意。戚沁心可以断定，唐一明的这只梅瓶才是永乐年间的正品。既然是赵正延花高价拍下送人，那他家里又怎会出现高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