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日快乐
六月上旬，梁城已经很热了，稍微动弹一下，就会汗流不止。
又逢高考，梁城一中作为考点之一，全校师生都能放假休息了。
唐阅非常舒适地躺在租的小公寓，五天的假期还没有作业真的太爽了。手机被他扔到不知名角落，搬出自己落灰的笔记本。
然后过上了半夜点个外卖打打游戏，追追许久没来得及看的番，晚上不睡白天不醒的唐阅颓废又快乐的蜗居在家。
然而，在他销声匿迹找不到人的第三天下午，家门被人非常急切地敲响了。
白天补觉的唐阅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闭着眼睛去开门，言语里充斥着满满的怨念——
“什么鬼，我昨天不是交了水电费了嘛？又怎么了？”
然而门口的人并没有应声，唐阅觉得有些奇怪，睁开眼睛去看他。于是瞬间清醒了，眼睛睁得圆圆的。
林烨站在门口，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唐阅顿时吓得结结巴巴的，“林烨？你，你怎么来了……”妈呀！我忘了跟林烨讲了，手机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唐阅脑海飘过三个大字——
我，完，了。
林烨语气淡淡的，“来看看你人是否健在。”
唐阅穿着一身挺厚的绿色恐龙连体睡衣，室内冷气开得很足，他连帽子都戴着。人看起来有点呆，迷迷瞪瞪的，表情有几分迷茫。
“进来坐坐吗？”唐阅犹犹豫豫地问道。
林烨摇了摇头，非常客气，“不了，我还有事。走了。”
唐阅也不知怎的，手比脑子快一步，一把揪住刚要转身的林烨的衣角。脸上可怜兮兮的，“别啊，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嘛。”
林烨：“……”被他一把拖进屋里，就看见唐阅睡衣背后还耷拉着长长的尾巴。林烨忍不住在心里叹气，果然是个小孩。
客厅非常的乱，唐阅急急忙忙收拾了茶几上扔的乱七八糟的零食袋，沙发上的衣服也胡乱一卷，抱进卧室里随手一丢。
终于给林烨腾出了地方坐。
“坐坐坐，随便坐。”唐阅非常热情地招呼道，又努力回想了下招待人的基本礼仪，问道，“哥你要喝点什么？冰水？可乐？柠檬茶？”
“你要干嘛去？”林烨有些不解地问道。
“啊？”唐阅没反应过来，一脸懵懵的，“我就在家啊，不去哪啊。”
林烨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才明白过来这人是在行待客之道，冲他摆手，“不用招待我，我前几天整理了一些知识点和题目发你邮箱了，你看了没？”
“啊这……”唐阅跑去冰箱那拿了罐柠檬茶，刚走到他背后递过去，闻言伸出的左手僵直在那，非常心虚地用右手蹭了蹭鼻尖，“咳，那个，我手机……不知道放哪了，咳，可能，没电了？”
林烨接过那罐冒着水汽的柠檬茶，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你可真行，整天抱着电脑也能与世隔绝。”
唐阅垂头丧气的，顺势弯下腰将脑袋耷拉在他肩上，“哎呀，好不容易放假，让我歇歇嘛。”
林烨手指搭在环扣上正要拉开，被他这动作弄得顿了一下，伸出右手去弹了下他的耳朵，“起开，好好说话。”
唐阅果断装死，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的，“我不起。除非你保证不会多加作业。”
“……出息。”林烨终于拉开了易拉罐，浅浅地尝了一口，又拍了拍肩上那颗戴着帽子的脑瓜子，“那过几天再说这个。”
唐阅顿时很有精神地抬起了头，“真的？”
林烨无奈的点头，“吃饭了没今天？”
“这个……”唐阅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要五点了，“还早呢现在，我刚醒，不怎么饿。你吃了没？”
“出去玩，去不去？带你去吃饭。”林烨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
唐阅和他对视几秒，非常开心地点头，“等我收拾一下，我昨天……好像忘记洗澡了。”说完人很快窜进卧室，拿了套衣服跑进浴室去了。
林烨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看他杂乱无章的房间，很快动手收拾了起来。
唐阅收拾好自己，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出来时，林烨已经把他乱糟糟的房子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目光所及之处，都异常的整洁。
之前满地随手乱丢的书本，演算涂鸦后被丢弃的废纸团，开了一半没吃完的零食，外卖包装什么的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开得很低的空调早被关了，紧闭了几天的窗帘被他拉开，落地窗也被打开让房间通风换气。
橘色的夕阳照了进来，打在沙发上，整个房间环境都让人觉得很舒适。夏日里灼热的空气在他身边跳跃，唐阅站在客厅中央突然晃了下神。
然后就看见林烨从阳台走了进来，修长的手指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慢慢地擦着手上的水珠。浅淡的光晕笼在他身上，让人觉得格外温柔。
林烨见他愣神，冲他打了个响指，“发什么呆？太热了？”
唐阅如梦初醒，“啊？没没有，我屋子是不是太乱了，你……哎，谢谢哥！”非常真诚道谢。
林烨点点头，毫不客气道，“不是太乱，只是乱出天际了。”
唐阅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意外意外，没来得及收拾。”
林烨不置可否，冲他招手，“过来。”
唐阅听话地走了过去，被林烨按在沙发上坐着，手里的毛巾被他接了过去。
林烨站在他背后动作非常熟稔地给他擦着头发。
唐阅眯起眼睛，非常享受林烨专业的手法。虽然很久没有过这种待遇了，但唐阅依旧非常能习惯。他以前偶尔在林烨家留宿，林烨照顾人就一直非常周到。以至于到现在，这两人也不会觉出有任何的不妥。
等他头发半干了，林烨把毛巾搭在他头上，“好了，走了。”
唐阅跑进浴室快速地把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启动。然后拿上翻出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电的手机，跟着林烨走到门口。
林烨突然转过来，“钥匙拿了没？”
唐阅才想起来去取挂在门背上的钥匙，“差点忘了。”
林烨：“差点？”
唐阅：“不要拆穿我。”说着边取下上面另一把钥匙递给林烨，“给你一个吧，下次我忘记带了就找你拿。你有事也可以直接过来，不用敲门。”
林烨想了想还是收着了，忘带钥匙这种事，唐阅真的干得出来，还干的不少。
唐阅穿了件很宽松的白色t恤，上面有零碎的涂鸦。下面是一条黑色的五分工装裤，露出来的小腿修长匀称，身形非常的好看。脚下也是随便穿了双拖鞋就出门了，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懒散随意。
林烨好像不怎么怕热，穿了件纯白的t恤，外面还套了一件半袖的黑色衬衫，下面是一条深色牛仔裤。人很挺拔，黑色衬衫衬得他肤色冷白，面容又很是俊美，格外的引人注意。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抬头望去，就能看到粉蓝色晚霞铺满天际，光线浅淡温和，是一种非常温柔的色彩。身边是人声鼎沸的小吃街，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夏日里特有的，带着微微灼热感的空气，跳跃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浓厚而美好的人间烟火气。
“哎，”唐阅伸了个懒腰，“重见天日的感觉。”
林烨刚递给他一杯鲜榨西瓜汁，闻言有些好笑道，“三天没开过窗？”
“错！”唐阅捧着冰凉的西瓜汁，一本正经地摇头，“是窗帘都没拉开。”
林烨笑了几声，“那种环境，也就你还能待得下去了。”
唐阅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笑眯眯的，“过奖过奖，当然比不得我们的田螺姑娘持家了。”
“那就赶紧打钱吧。”林烨也一本正经地冲他扬了扬下巴。
唐阅用肘子轻轻地戳了戳他，厚颜无耻道，“那就申请长期聘用林田螺，我要开通包年服务，唐总会立刻全额打款。”
“超出能力范围，拒绝接单。”林烨非常的配合。
“哼，”唐阅狠狠地对着吸管喝了一口，入戏很深，“那就休想得到我一分钱！”
林烨想问点正经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吃什么？”
这条美食街唐阅还是第一次来，他都不知道梁城有这么个地方。居然这么热闹，且吃饭选择颇丰。
所以唐阅理所当然的，“当然是，从街头到街尾都跑一遍。哎，我好像看见了烤面筋！”环视周围一圈后突然非常激动地拉起林烨往对面街道走，“走快点！那个！是不是我们在二中的时候，旁边那家？！”
之前读初中的时候，有家开在二中旁边的烤面筋店，味道非常的棒。唐阅一直非常喜欢，因为他家蘸料非常非常的辣，很吸引他这种嗜辣人士。
后来不知道怎的，那家店突然搬走了，换成了别的什么小吃。唐阅很长时间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筋，念叨了很久，后来转学了也快淡忘了。
今天这一下突然看见，只觉得他家亮眼的招牌简直刻入肺腑了好吗，忒想吃了。
所以唐阅远远地看见这家熟悉的招牌，刚还格外懒散的人简直快要飞奔起来了。
林烨没防备的被他这么用力一扯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很是无奈，“眼神还挺好。”
最后两个人真的一路从街头吃到街尾。
唐阅不知道是不是饿坏了，一晚上嘴没停过。看见什么都想尝一下，食量惊人。
林烨吃过晚饭了，不怎么饿。基本上都是尝一口，真就尝一下，唐阅就能给收拾干净了。
唐阅正往嘴里塞着一只章鱼小丸子，林烨手里帮他拎了一堆吃的，非常的无奈，“你其实，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对吧？”
唐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含糊不清的，“开什么玩笑，只有今天还没来得及吃饭而已。”
最后唐某人终于走累了，找了家大排档坐着，随手点了些串。非常舒适地靠在靠椅上，和林烨随意地聊着。
撸串完毕，终于吃累了的唐阅瘫在塑料椅子上，一脸满足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林烨看着对面瘫倒的唐阅，他头发长长了些，质地柔软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依旧能看见那双眼睛非常的明亮，半眯着有些懒洋洋的样子。看起来心情应该还不错。
“去看海吗？”林烨随意地问道。
唐阅闻言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样子，“现在？”
梁城并不是沿海城市，不过邻市靠海，去一趟还比较便利。
“现在还能买到火车票，两个小时就能到。”林烨翻着手机说着，看样子不是开玩笑。
唐阅行动向来快于脑子运转，顿时站了起来，“出发！”
等唐阅再回过神来时，他俩已经坐在了通往c市的火车上。
所幸唐阅今天带了钱包出门，身份证卡都在里面，不然让他回去拿一下，可能就不会再想出门了。
这一节车厢不知道怎的，只有他们俩，非常的安静。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唐阅看了眼自己的拖鞋，“我这样是不是看起来太……随意了？”他一时间有些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
林烨也低头看了他的脚下，安抚道，“没事，大晚上的，没人会注意的。”
唐阅一向心大，很快自我开解，“算了，反正也是去海边玩～穿拖鞋，非常合适。”
林烨：“……你开心就好。”
月色清明，几乎能看清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唐阅脑海中突然翻涌起很多乱糟糟的事。
唐阅后背靠着椅背，突然轻声说道，“我长这么大，好像还没去看过海。”
林烨抬起眼睛看他，声音平和温柔，“嗯，所以今天要去了。”
“以前和我妈一块住，其实我们俩都挺不适应的。去了a市就更不习惯了，要和一堆不认识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好在后来她比较适应新家庭的生活。”唐阅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说说之前的事。
林烨在对面安静地听着，很认真地看着唐阅，目光专注温和。
唐阅看着窗外，自言自语一般，“我本来也不想走的……就是，有点，担心她一个人去那边，会不习惯。”心里是怕她再嫁，那人对她不好。
“不过，不习惯的人，好像是我。不过后来发现，我好像有点……多余了。”唐阅说着想起了什么没忍住笑了出声，“哎，你不知道，那人家的小姑娘有多烦啊，天天追着我带她玩，我都要被吵死了。”
林烨也笑了一下，“你不是一直很讨小孩子喜欢。”
唐阅非常的不要脸，“因为我太帅了，小姑娘都喜欢我。”
“嗯，很招人喜欢。”林烨非常给面子的顺着他的话说。
唐阅想着想着突然笑出了声，“我回来的时候，那小姑娘一直抱着我哭，给我吓的。啧，想想还挺可爱的。”唐阅还挺喜欢那小姑娘的，古灵精怪很可爱，和舟舟那丫头挺像。
“你妈放心你一个人来这边？”林烨开口问道。
唐阅撑着下巴看他，另一只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我都多大了，没什么不放心的。人都要有自己的生活，开心就好。”
“不过！”唐阅突然想起来什么，非常严肃地看着林烨，“你跟林先生说了今天不回去吗？”
林烨点头，“讲过了。他现在也不怎么管我回家的时间了，只要人没事就行。”
说着两个人突然对视几秒，异口同声道，“开心就好。”
两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先生是这么很喜欢说这句话：“开心就好。”
这么多年，几乎要被洗脑了。
两人就这样天南地北地随意聊着，两个小时过得很快。
下了车后需步行八百米，到一个地铁站再换乘两次，就抵达目的地了。
今天天气很好，繁星满天，深色的海面上跳跃着银色的碎片。
岸边的渔家灯火通明，夜里的灯笼悬在走廊上格外好看。
海滩上有零散的人在走动。
唐阅脱了鞋放在远岸巨大的礁石上，赤脚踩在细腻的沙子上，白色的浪花卷过来一下一下的舔舐着他的脚面。带着腥潮气味的微凉海风吹在身上，让人觉得非常的舒适。
林烨和他一样脱了鞋，跟在他背后慢慢地走着。
耳边是海浪有规律地拍打沙滩的声响，很让人放松。
今夜的风不算太大，让夜里的海洋看起来也很温和，没什么攻击性。
唐阅的衣服灌满了风鼓了起来，但背影看起来依旧很单薄，瘦削的肩胛骨在风退开的时候若隐若现的。
林烨觉得唐阅身上有时候会有种浓烈的孤独感，和他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几乎形成鲜明对比。
唐阅一直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鲜少于人前流露出负面情绪。这种时候的唐阅是很少见的，也是林烨想看见的，想认识想了解的，全部的唐阅。
那天两人并肩坐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安静地看了很久海面，偶尔会低声耳语几句，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而他们之间的这种沉默也是让人放松的，算是他们一种特有的默契。
零点一过，林烨手机闹钟突然响了起来。林烨摸出一个什么递给唐阅，语气郑重：“生日快乐，小唐阅。”
唐阅呆呆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今天吗？”他在家混混沌沌地过了几天，几乎不知道日子了。
林烨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耳垂，“嗯，要许愿吗？”
唐阅摸着手里的东西，才看出来是条黑绳挂着一个硬币大小的玉石。
是枚做工精细的平安扣，非常舒服好看的青白色，色泽看起来非常的温润。
唐阅看了一会语气突然变得有点紧张，“这个，这个不是你的吗？不行，我不要啊。你别给我这个，我戴不习惯的。”
林烨弹了下他脑门，一本正经道，“前段时间去庙里求的，据说是开过光的。”这句话倒也是不算假的，不过玉石是他托人买的，加工以后确实送去庙里开过光。
唐阅狐疑地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块玉石，林烨长年戴的那块，其实他也不记得具体长什么样了。
“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不行，给我看看你的。”唐阅说着去扯他的衣领，动作非常的不客气。
林烨解开了衬衣上面几个扣子，另一只手非常配合地握着他的手，伸到自己领口里摸了摸。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能摸到凹陷的锁骨。
林烨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轻声笑了，“我早都不戴了，在家里放着，林先生给我收起来了。”
林烨那枚平安扣戴了十几年了，他小时候林先生给他求的。据说是他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希望他能平安健康长大。
唐阅觉得那个对他来说很重要，毕竟戴了十几年的物件，无论有没有用，总归是特别的也珍贵的。
“你别想多了，这玩意戴过了也不能送人。”林烨看他那样子忍不住补了一句。
这倒也是不是全瞎掰，传言说很亲近的人且不会分开的人是可以送自己戴过的，寓意还挺好的。
但唐阅指不定哪天又要走了，林烨本意是给他求个平安的，不想有什么乱糟糟的事。然后也很唯心主义地相信了这些没什么根据的东西。
“我不管，我要申请换个别的礼物。”唐阅不怎么想相信他的鬼话。
“哪那么多事呢，收礼物还挑？”林烨被他弄得有几分不耐。
“本寿星命令你，给我唱首生日歌当礼物就行了。真的，林烨，不带你这样的。”唐阅很认真地看着他。
林烨也很严肃地和他对视，“真的不是我的那个，也没花多少钱。指不定这个玉都是假的呢，很便宜的。”
唐阅半信半疑的，“那你花了多少钱？”
“两百。”林烨掂量了一下，非常笃定地回道。
唐阅被他那副笃定的样子迷惑了，“这玉看起来质量很好啊，这么便宜吗？”
“我们之间，你有必要算得这么清吗？”林烨语气徒然变得硬邦邦的，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不是……就是觉得不用这么……”唐阅有些头大，怎么突然扯到这了？
“那就别说这个，生日，要开心一点。”林烨打断他，果断转移话题。
唐阅也放弃了，“算了，开心就好。”摸了摸手里的东西，心底自我安慰道，也许真的就是两百块呢。
“唐阅，生日快乐。希望我们唐阅平安健康，每天开心，没有烦恼。”林烨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
唐阅虽然前面扯了这么多没用的，心里还是暖洋洋的，能被人记得总是特别荣幸特别感动的。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谢谢我们林烨哥哥，那我生日愿望也分你一半。”
“这么大方。”林烨笑着看着他，眼神格外的温柔。
“那可不。”唐阅突然扑了上去，像几年前两个人打闹一样，挠他腰间的痒痒肉，“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给我做个手工能死？非要乱花钱。”
林烨这人一直很怕痒，笑着躲他，“别闹，错了错了，你也没说……”
“我上次没说？诚意，你懂不懂啊？”
“好好好，放手行不行，我保证下次一定。”
“你给我保证，不会再这样乱花钱了。”
“行行行，我保证……你松手。”
“我偏不！哎，有本事你别跑！”
“想得倒挺好。”
温柔的月夜下，两个少年在沙滩上追逐打闹。浪花打着卷滚在沙滩上，很快消失不见。夏日的燥热在低沉的海浪声中，好像消失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