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殊途
“宿主,危险来了”。
“什么”?杜煦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火光直冲天马而来。
用最直观的描述形容杜煦现在是什么感受就是,你们有坐过过山车吗。
他现在就像是刚坐了过山车上下起伏了7个圈,然后就被突然抓去来回做了13次蹦极就在要吐不吐的时候,精神被撕裂成2个个体,一个去做了15次海盗船,一个去做了15次大摆锤。最后被弹簧像是导弹一样发射到空中,再擦着火焰落到地面。
“宿··宿主”····
一股难以忍受的酸味和泛滥的呕吐物涌入喉咙和口腔中,夹杂着喉咙和胃部的咳嗽声和响声让杜煦的脸变得惨白,嘴巴扭曲成一团,伴随着粘液和食物的喷溅,落到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着自己背上这个面容扭曲,表情痛苦的人,武威整匹马都不好了。
“你要是敢吐我身上你就死定了,你这个恶心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伴随着武威的咆哮声,杜煦的身体从马上跌落,震动了周围的空气和土地。
“宿主,宿主,杜煦,杜煦!你没事吧”!
“·····我····好晕····”
“杜煦,杜煦”!!!
武威牙关紧咬,整个身体都是掩盖不住的血气,被烧焦弄脏的皮毛,让他都不能好好体现出自己的美了。
“谁!刚才是谁放火的,给你马爷爷滚出来”。他对着空中不停咆哮,那声音仿佛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听了令人心脏猛烈颤抖。
···········
“他是来找我的,他一定是来找我的”。
在杜煦被天马带走的那一刻起,小玄就开始抗拒所有人的触碰,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小玄你冷静点”。等掌柜好不容易撬开门进去,看到的就是小玄双目充血浑身瑟缩的样子。
“是我,是我害了他”。
“我又害了一个帮助过我的人”。
“我怎么这么该死,怎么这么该死”。
“小玄你冷静点,你不要这样想,万一是客人他自己的坐骑呢”,回想那惨烈的叫喊声,掌柜自己也觉得说的有点扯:“或许本来就是来找他的,他在外面惹了麻烦”。
“不,是我,是我把龙珠给了大人,他们才抓走他人。他们要抓的人是我”。
“你有证据吗?你没有证据证明你说的,所以你现在完全就是在给你自己施加不必要的压力”。
看着小玄愣神的瞬间,掌柜双手扶住,直视她的目光道:“小玄我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太巧合了,但是你要相信,从你龟壳破裂到施下下一个防护罩的时间很短,短到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嬴母山去找长乘大人,你其他的一切都不要去想”。
“可是大人刚刚才帮了我,帮了我们澡堂”。
掌柜低下头:“你听话,大人能够帮你掩盖气息,又可以击退风武,他一定也有能力可以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的”。
“可是姑姑我们是知道那群人的,他们是杀不完的。大人他,他”···
“没有那群人,我说了,是你多想了。他们没有发现你的防护罩破裂,他们也没有来追杀你”。
看着此刻对面之人癫狂的摸样,小玄苦笑道:“姑姑你究竟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女丑说她要来找我了”。
“怎,怎么会,掌柜松开钳制住小玄肩膀的手,嘴中还在喃喃自语,怎么会,这么快”。
“他们从来就没有放过我”。
这声音听上去是何等的绝望低沉,仿佛承载了一颗破碎的心灵,每个字都充满了颤抖和无力。
“还,还有机会的,现在走,我们现在就走,我们现在就去找长乘大人,只有他才能保得了你”。
长乘大人四个字是掌柜现在唯一的支柱,也是支撑着她现如今的信念。
但这四个字对小玄来说只是一个太远太远的名字罢了。
小玄挣脱开掌柜钳制住的手:“如果一定要去,那我自己去”。
“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姑姑我只问你一件事,你的伤好了吗”?
听到这话的掌柜,脸色瞬间不自然,全身肌肉紧绷,似乎在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我的伤没好,可我的防护罩没破。他们认不出我。
“那一团呢,只要一团现出原型,不管有没有叫你一声娘,姑姑难道会认为他们猜测不出你的身份——神农大神座下神兽诸犍,司掌三部,御百兵,是···”
“够了”!
一声怒吼打断了小玄接下来要说的话语,就见掌柜抬起修长的手臂,嘴里无声的说着什么,一道银白色的光芒从手指尖端喷薄而出,逐渐形成一幅绚丽的符文。
“··姑···姑··”
小玄拼命挣扎,可无奈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只能含泪逐渐闭上了双眼。
掌柜施法的声音还在继续。
“小玄,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去想,听姑姑的话”。
“···姑姑,不··要··”
被符文包裹的小玄,只能仍由自己悬浮在空中。脸上的神色是肉眼可见的衰败。脑中那些令她痛苦的情绪,就像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击。
“姑姑,救··我”····
施法的过程并不顺利,掌柜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她的手指开始颤抖,小玄的情绪犹如平静海水下的暗流永驻,稍不注意,两人就会一同受伤。
“小玄坚持住”。
掌柜整个身体此刻仿佛像是在被火焰炙烤一般。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逐渐消耗殆尽。
她迅速凝聚自身的力量,开始咏唱古老的咒语,这声音清律悠扬,听了让掌柜和小玄两人都控制住自己的心神。
“破”!
咒语带动着金光,渐渐地,那些本在小玄脑中令她痛苦的情绪,慢慢的被迷雾包裹,一层一层又一层,让她心里逐渐有了一种平和的感觉。
此刻小玄仿佛置身于宁静的湖面上,不再被过去的伤痛所困扰。
“醒来”。
“我,我怎么了”,此刻的小玄虽然还是晕晕沉沉的,但是记得之前发生的种种,想到刚才说的话,“对不起姑姑,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这么说的”。
掌柜抚摸着小玄的头顶,杜煦短短的头发扎在掌柜的手心,让她摸出了与之前不同的感觉。
“姑姑知道,你是在担心那位大人,姑姑明白的。大人明明帮了我们这么多,可姑姑还是选择了自保”。
“姑姑,你别这么说”。
“小玄对姑姑来说,你比他重要,比澡堂重要,比姑姑也重要”。
“姑姑”。
“听姑姑的,我们一起去嬴母山”。
这次小玄只是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嗯。
情绪就像是一朵让人忧伤的花,在小玄此刻的心中已经渐渐凋谢,化成风,飘散在记忆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