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山闯荡
那山贼见扶炘杰短短几日武功强了那么多,自是不信他什么武功也没练,低头向身旁山崖瞧了一眼,心想:“这小牲畜从那么高的悬崖上面跳下去,非但没死,反而练了一身的神功,这悬崖下面只怕是有个山洞,山洞里面定是有大力丸和真经神功图谱之类。”于是退到悬崖旁边,叫道:“你有种的便在这里等我,待会我吞下大力丸,回来再慢慢找你算账。”
扶炘杰不知这山贼心中所想,一时没明白他言语的意思,但见那山贼似是要跳下山崖,急忙喝止道:“你若是跳了下去,哪里还上得来啊?”
那山贼见扶炘杰神色惶急,还道他是怕自己也在山崖底下寻到大力丸,当下更不细想,纵身向山崖底下跳去。扶炘杰见那山贼所跳之处并非是崖底的水池处,不禁一声轻叹,心道:“这山贼便是属猫的,只怕也要摔成肉泥了。”
解决掉这山贼,更担心王雨竹安危,扶炘杰不敢再休息,急忙往村子里走去,此时已是深夜,山里乌黑一片,但扶炘杰在山里长大,山路是从小走惯了的,自也不觉得如何。来到村头,只见王雨竹家里亮着灯火,扶炘杰微有喜色,心道:“王雨竹平安无事,这可太好了。”
他得罪了火狐门,只怕这附近另有敌人埋伏,当下却不敢贸然进院去找王雨竹,于是悄悄走到王雨竹房屋后院,翻身爬到屋顶,在屋顶上揭下一片瓦块,向屋内探去,只见屋内乌烟瘴气的,却是王雨竹在厅里放了乌盆烧黄纸,跟着又见堂上整整齐齐的平放着一口棺材,想来是王雨竹在给父母办白事。
只听王雨竹哭哭啼啼的说道:“你可别嫌弃这棺材老旧,我家的情形你是知道的,只因我家里实在没钱,就这一口破旧的老棺材,也是花光了我所有的钱了,就连我爹和我娘都没有棺材,也只是用门板白布蒙了下葬的。”
扶炘杰听到这句话,心里疑惑:“这棺材里面葬的人原来不是她的爹娘,王雨竹好不容易弄到一口棺材,不给他父母用,倒给了别人,只是不知这人是谁”
跟着又听王雨竹哽咽道:“我的好炘杰哥,你尸骨无存,无法入殓,我也只能去你家里拿些衣服烧了装在里面。”长叹一声,又道:“从今以后我无法照顾你了,你在黄泉路上找我爹和我娘,让他们照顾你罢。”
扶炘杰一听险些笑出声来,原来王雨竹以为他被山贼砍成肉泥,于是烧了他的一些衣灰为他办一场白事,跟着又想:“王雨竹正逢大难,她花光所有积蓄,不给他父母办白事,倒给我这个没死之人办起了白事。”好笑之余心中又颇不好受,既感谢王雨竹待自己的恩情,又觉她白白浪费了银两,更心疼自己家里的几件衣服。正想跳下屋顶走进来向王雨竹分说明白,忽听门口砰的一声,几个戴着红色头巾的火狐门山贼大步闯了进来。
王雨竹惊叫起身,愠道:“你们还来干什么?”
一个山贼叫道:“当然是来取扶炘杰狗命的,他杀了我们的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王雨竹道:“你们不是已经杀了他嘛,还来做什么?”
那山贼道:“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摔下山崖不假,但是他狗胆包天,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堂主放出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雨竹道:“既然死要见尸,那你们就手牵着手跳山崖去,准能见到尸身。”
那山贼道:“你少油腔滑调,我来问你,扶炘杰当真死了吗?”
王雨竹心里一百二十个盼着扶炘杰没死,但想扶炘杰重伤之际被山贼们逼迫跳下山崖,怎么可能不死?垂泪道:“我不知道。”
那山贼道:“不知道吗,那就把棺材打开来看看。”
两个山贼跟着上前把棺材打开,见棺材里全是灰烬,心里疑惑,转头去看王雨竹。王雨竹低声道:“尸体摔下山崖,我又捞不上来,只能烧些衣服了。”
几个山贼见王雨竹面色凄楚不似作伪,终于相信扶炘杰已死。
为首那山贼看着王雨竹洁白的面颊,脸上露出色眯眯的神色,笑道:“你连你老子和老娘都不给准备棺材,却偏偏给这不相干的男人弄了口棺材,看来你红杏思春,耐不住寂……”
王雨竹插嘴呵斥道:“你别侮辱我,我欠炘杰哥太多,自当全心全意对他。”
那山贼奇道:“你欠他什么了?”
王雨竹道:“这不管你的事。”
那山贼道:“你不说,那我们可就不走了。”说着上前一步要去拉王雨竹胳膊。
王雨竹急忙退开一步,叫道:“我说便是,二十年前,你们这群败类上山杀人,我妈妈那个时候年轻俊俏,你们这群败类起了色心,是扶炘杰的父母出手阻止的,他的父母都是练过武功的人,和你们当时上山的这群败类拼了个同归于尽,唉……”
扶炘杰躲在房顶上,将王雨竹的这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他自从出生之后对父母的记忆便不是很深刻,今日才终于明白王雨竹一家为何对自己一个孤儿如此亲切,也终于明白王雨竹那日所说的“我们一家欠你太多”的意思,想到历史重演,境遇难奈,忍不住一声轻叹。
那山贼嘿嘿笑了几声,喜道:“常言道,一猪生九子,连母十个样,果然不假,你妈妈以前长得好看,今日你已长成,模样也是俊俏可人。”说着伸手上前要抓王雨竹的脸颊。
王雨竹吓得花容失色,急忙向后退开,却被余下的两个山贼拦住退路,一瞥间见身旁小几上的草筐里放着一柄剪刀,当下更不多想,拿着剪刀对准自己喉头大声叫道:“你们若是再敢上前一步,我立时死在你们面前。”
几个山贼一怔停步,为首那山贼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女人倒挺刚烈的。”
王雨竹不答,剪刀紧紧贴在脖子上,已划出一点鲜血。
那山贼道:“你既然宁死不屈,我们也讨不到便宜了,反正扶炘杰已死,咱们来日方长。”将王雨竹从头到脚细看了好几遍,跟着又说了不少污秽言语,随即才轻轻挥挥手,带着几个手下离开。
王雨竹见山贼走远,放下剪刀,伏地大哭。
扶炘杰本打算待山贼走后现身,这时却不又不敢站出来,王雨竹性情单纯,心里藏不住事,若是让王雨竹知道自己还活着,不出一个月,村民和火狐门的山贼便全会知晓,到时非但自己性命不保,只怕连王雨竹也难以活命。
王雨竹伏在棺材上哭了好一会,然后忽然抬头,对着棺材缓缓说道:“有两件事情我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了,只是说不出口,第一件事,你的爹爹和妈妈当年是为了救我一家三口的性命才死掉的,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可是一直说不出口,第二件事情,我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我真巴不得死的人是我,活着的人是你。”
扶炘杰听到这几句话,心里当真是惊到极处,他和王雨竹是一起从小玩到大,彼此间早已有了感情,只是他以为这份感情是朋友交情,却没想到是男女之情,更没想到王雨竹对自己的情愫竟然如此之深,甘愿代自己去死,扶炘杰生性洒脱,不懂男女情事,这时才忽然明白相爱之感,心里不禁一阵怅然。
王雨竹擦了一把眼泪,又说道:“只是很可惜,我心里的想法,你永远也听不到了。”
扶炘杰心道:“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只是不敢站出来,万一山贼没走远,自己忽然出现,引得王雨竹尖叫,再把山贼招惹回来。总觉躲在房梁上偷听王雨竹讲话不大妥当,于是翻身跳下屋顶,心里寻思:“这村子我肯定也是待不下去了。”忽然想到那日净住老和尚的几句言语:“我虽然根基粗浅,但我懂得运气、吐纳、变招,决定是当世少有的武学奇才,只是我未达境诣、不得名师指点而已。”想到此处,决心下山去找净住老和尚,求他指点自己武功,待日后练成神功,再回来赶走山贼,向王雨竹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