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设宴
进了腊月,皇后的胎满了三个月,也算是把身孕坐稳了。由于这孩子来的意外,倒是叫皇上和皇后的感情更好,皇上更是闲了没事就往景仁宫去,一时之间倒也是郎情妾意。皇后越发找回了刚入王府时的娇羞,不再时时刻刻把规矩二字挂在嘴边。
皇上之前怕人多事杂,惊扰了皇后养胎,便不许后宫众人前来探视。可眼见是腊月十六皇后的生辰,往年因着马上就是年节,故而并未大办过皇后的千秋节。今年皇上想着庆贺一番,也叫皇后热闹热闹,不至于闷了,便着意大办。
腊月十六早晨,绿绮阁。
“灵儿,咳咳。”碧官女子一边咳嗽一边疑惑,自己昨晚还一切安好,怎的一晚上过去只感觉喉咙又痒又干,直想咳个不停。
灵儿应声而入,待看见自家小主的脸时,不由一惊。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既是害怕,又是担心。
“小主,您的脸…”
碧官女子听见这话心里凉了几分,家里。给不了一点助力,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维系在这一张脸上。等到往镜中一看,不由也发出一声惊呼。铜镜内的脸上布满了红团,有些骇人。
看到自己这副尊容,碧官女子只觉得六神无主,吵吵着便要叫灵儿去叫太医。
“小主您三思啊!”巧儿听清了屋内的吵闹,飞身而入,拦住了灵儿,对碧官女子红肿不堪的面颊恍若未闻。“今日乃是皇后千秋,且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大办的千秋节。皇后如今身怀有孕,咱们如何能在这个时节去触景仁宫的霉头?”
灵儿听了此番话,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那小主的脸又该当如何?若是怀了脸,小主以后可还有什么指望?”
巧儿皱了皱眉,说道“奴婢看小主这脸似是过敏的症状,难不成是昨日咱们去倚梅园看梅花,在那惹了花粉啊什么的?小主的脸最是娇嫩不过,想来定是如此。奴婢先去找个冰块给小主敷上,消一消这红肿。”
碧官女子心下沉思,却也只能如此行事“既如此,我便不能去赴宴了,你且代我去告假一番。”
“好嘞小主,奴婢等千秋宴一完,明日一早便去太医院给小主请专研的太医。”背过头,巧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笑。
傍晚,临华殿内,除碧官女子并未现身之外,一应嫔妃皆已到齐,就连华妃也顶着一头华丽的点翠襄椿翡的头饰面色不虞的坐在妃嫔间的第一位上。众妃见脸色不好,也知道华妃心中不喜皇后有孕,不敢多言,唯恐犯了华妃的眼。
“皇上、皇后驾到!”
随着一声唱和,众人起身行礼。只见皇上皇后均是笑意盈盈,皇上更是亲手扶着皇后,生怕其有所闪失的模样。
华妃看了更是又气又委屈,豆大的眼泪氤氲在眼中。却又怕别人看轻了自己这妃嫔第一人,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
不一会,太后身侧的竹溪带着太后的赐礼赶来,说了一箩筐的吉祥话。一面说着皇后娘娘保养皇嗣的不易,勉励其平安生下嫡子,又是告诫后宫众人不得生事,惊扰了皇后养胎。
待到开宴,皇后打头,对皇上敬酒。因身怀有孕,故而只用些果子露,皇上心情畅快,更是连饮三杯,隐隐有些醉意。
华妃紧跟其后,也说了几句吉祥话,只是只字不提皇后,更是对皇后腹中皇嗣置若罔闻。皇上知其脾性,对其小性子也乐意容忍,也举起酒杯遥遥相碰,一饮而尽。
而余后的众嫔妃这没了这个恩宠,皇上均推脱有些醉了,不再多喝,倒是给了齐妃一个没脸。华妃看到此情此景更是心满意足,自己还是皇上心中嫔妃间的第一把交椅。
皇后环顾了地下四周,发现有一空位置,边便开口询问,在得知是碧官女子未来之后,略略皱眉。皇上注意到皇后的神色,也对这个碧官女子有所不满,打发苏培盛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苏培盛刚走出殿门,便被一自称是碧官女子身边人的小宫女拦下。之见那小宫女打扮的颇是出尘,且面颊含春。在宫中浸婬多年,苏培盛岂会不明白其中的打算?但是念着皇上今个心情好,自己也不愿阻拦,将这个小宫女带进了大殿。
这女子正是巧儿,白嫩的鹅蛋脸宛若凝脂,一双大大的杏眼似含着一汪春水般波动人心。踩着殿中的音乐飘飘摇摇的走至御阶之下,拿捏着姿态行了一礼,又刻意模仿纯元皇后的语调,将自家小主身染风寒之事一一禀明,又垂首告罪。
一番动作下来,嘉迢只觉面前的女子长的着实是好,那动作更是飘逸出尘,宛若洛神降世。但观这矫揉造作的姿态,只怕是其心不纯,浣碧竟然放心将这样的美人留在身边?
皇上这时也看清了面前的女子,正是平日在绿绮阁与自己吹笛下棋的女子。只是平日里未见其打扮,今日仔细看来,竟在眼角眉梢处能看到几分菀菀的影子。许是刚才喝酒喝的有些急,皇上觉得自己有些头疼。之间随着那女子的动作,低头浅嗅,空气中竟然隐隐有一丝梅花香气。
“原来是你啊,且起来回话吧。你身上怎带着一丝梅花香气?”
“奴婢刚才路经几树腊梅,一时贪看,许是在那梅花下沾染了梅香,叫皇上和众位娘娘见笑了。”巧儿微微红了脸,低下了脸。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且混着酒劲,皇上更似雾里看花,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便是。菀菀转世,要来与自己再续前缘。
皇后将一切尽收眼底,对于这宫女的盘算更是了然于胸。但是看皇上这反应似是意动,自己也乐得成人之美,做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想到这,又在笑浣碧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明明自己就是宫女爬床,却又不知约束好自己身边人,真是可笑。
“皇上,臣妾看这宫女颇有洛神降世之资,不忍其明珠暗投。今日是臣妾千秋,不如便依了臣妾的意思,将其封为官女子,喜上加喜也好为宫中填个姐妹。”
皇上听了此话,更是高兴自己齐人之福,皇后贤惠,嫔妃娇艳,可在勤政之余享片刻安乐。
话至此处,皇上顺水推舟,封了巧儿为官女子,更是赐下柔字做封号,称为柔官女子。
众人见状,更是感慨这巧儿好命,一举竟越过了自己原先的主子浣碧。想到浣碧日后见了巧儿还要行半礼,众人更是觉得可笑,只等着来日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