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扮猪吃老虎
蓝归璨看见那辆黑色国产小轿车开走了,留余处安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停车场。
余处安打赌,她绊一跤,蓝归璨肯定下车。
果然,余处安坐在地上,屁股凉到不行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蓝归璨跑过来了。
“余处安,你怎么喝成这样了?”
余处安抬头,月亮正正好好在蓝归璨头顶,蓝归璨头顶发出完美圆形的光,像菩萨下凡。
“嘿嘿嘿,嘿嘿嘿。”
“你别傻笑了,站起来。”蓝归璨把余处安扶起来,拍了拍米色呢子大衣上沾的灰尘,余处安腿发软整个人靠在蓝归璨身上,下巴正好放在她肩膀上。
“你坚持一下站稳,我把车开过来,好不好?你乖。”
‘你乖’两个字让余处安瞬间上头,她侧了侧头在蓝归璨耳边说:“等你,姐姐。”
蓝归璨的左耳发烫,见余处安站稳了,快速跑回车里。
余处安歪坐在副驾装睡,不管蓝归璨怎么问她家到底住哪,她也不回答。
蓝归璨没办法,靠边停车点开导航,“我也不能把你扔在公交车站吧。”她拉着余处安去了朋友家里开的酒店。
蓝归璨牵着余处安的手在前台,她只能提供出自己的身份证,前台小姐困得努力睁开眼:“蓝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没有这位女士的身份证我实在是没办法为您开房间,要不您跟我们少东家说一声。”
蓝归璨也不恼,她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她给朋友打了个电话,朋友应该在酒吧,吵闹声太大,蓝归璨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声音。
“小杨,开间房给我,我朋友喝醉了。”
“没问题,”朋友说,“你开免提。”
蓝归璨照做,朋友在手机里喊,把他经常住的总统套给蓝归璨住,不用走开房手续。
“标间。”余处安来回摇蓝归璨的手说。“不要总统套,标间标间标间标间。”总统套肯定只有一个床。
“好啦别晃了,给我个标间就行了。”
午夜大厅没有几个服务人员,一个门童走过来引路,他看见余处安东倒西歪想要扶一把,余处安甩了一下手,“我不要你碰。”
“算了,我扶她好了,”蓝归璨嘴上无奈,心里却暗喜,“你帮我按电梯就行,谢了小哥。”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四面都是镜面,余处安一直贴在蓝归璨身上,蓝归璨换了洗发水,味道不一样了。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余处安身上浓烈的白酒味和淡淡的烟草气味环绕在蓝归璨身上。
“你喝了多少?”蓝归璨问。
“姐姐,好多哦,我喝了好多,姐姐。”
蓝归璨的脸在一声声‘姐姐’里越来越红。
“到了,你别吐电梯里,不然我朋友必定要讹诈我一笔清洁费。”
余处安在蓝归璨的搀扶下进了房间,余处安扔下一句“姐姐我要吐了”就奔着卫生间去,她没喝多,但是一肚子酒精胃不舒服,吐出来好受不少。
余处安用嘴接着水龙头漱了漱口,掏出手机给王梅发消息,“妈,今晚不回家了,别担心。”
余处安索性脱光直接进了淋浴间洗澡,蓝归璨蓝卫生间门口,听到水声才安心,她给张传雨报平安。
蓝云涧已经到家了,张传雨坐在沙发上左手看着蓝归璨的消息,右手搂着蓝云涧。
“老婆,喝多了,好难受。”
蓝云涧的大背头松散下来,张传雨像哄孩子一样捏着他的耳朵,“那我们先洗澡好不好呀。”
蓝云涧在家里的大浴缸里泡着,他的女儿在酒店房间里听余处安洗澡。
“姐姐,”余处安洗好了,一丝不挂冲着门口喊,“浴袍。”
“浴袍,浴袍,”蓝归璨知道这家酒店东西都放在哪里,走向衣柜拿出挂在里面的浴袍,“开门。”
“没锁。”
蓝归璨推开门把浴袍往里面一扔。
“姐姐,够不到,别扔啊。”
余处安站在淋浴间里,打开挂满了水珠的玻璃门,伸出一只湿漉漉的胳膊,蓝归璨隐约能看到余处安的身体,蓝归璨走近,郑重的把浴袍放在余处安手上,“你拿好。”
蓝归璨从淋浴间出来的时候,余处安躺在床上睡着了。
蓝归璨扫兴至极,余处安却摸索着跳过来过来钻进了蓝归璨的被窝里,像突然诈尸一样。
“冷。”余处安抱上了蓝归璨,“冷,姐姐。”
蓝归璨这才懂得了果郡王这个傻逼为什么有很多种给甄嬛降温的办法,偏要选择自己躺在冰天雪地里再去拥抱甄嬛这种弱智的办法。她不知道为什么余处安喝多了手脚却冰凉,一年未见的余处安完全褪去了婴儿肥,刀削般的下颌骨搭配着粉嫩的嘟唇,有一种反差感的美。
蓝归璨很想叼上去。
“你别看我。”蓝归璨捏着余处安的下巴,把她的脸扭到另一边。
“干嘛,”余处安枕着蓝归璨的胳膊,比蓝归璨矮了一节,她仰着脸问:“为什么不让我看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余处安眼睛湿漉漉,像一只渴望得到爱的小狗。
“不讨厌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不让我看你?”
“你喝多了,要不要睡觉?”蓝归璨帮余处安掖了掖被子。
“要……要……”
“啧。”一个美女对着自己说“要”,蓝归璨头皮炸裂,干脆把被子扯上来盖住余处安的头。
“我就说你讨厌我,你要把我捂死。”余处安大口喘气。
“不讨厌你。”
余处安紧紧搂着蓝归璨,她的浴袍潮湿未干,带着体温的水气沁入了余处安的皮肤,喝了酒的身体逐渐安稳放松下来,蓝归璨不管用什么洗澡,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余处安安神的味道。
刚才在饭店里发生的一切是余处安人生第一次为自己争取机会,她需要肢体接触来按摩被吊起来的神经。
与之相反的是蓝归璨身体紧绷,心跳快地吓人,余处安温热的鼻息凝在她的胸口,手心温度升高扣在自己腰上。
不行,不能丢脸。
蓝归璨扯回胳膊,“睡觉吧。”
“我暖过来了。”余处安回了自己的床上。
蓝归璨除了高中的时候亲嘴被老师发现以后,这么多年过去她既没走过心,也没走过肾。她形象很好,出入酒吧的时候公苍蝇、母苍蝇绕着她飞,蓝归璨只会觉得他们吵闹,余处安对她若近若离的相处方式确实把她拿捏了。
余处安背对着蓝归璨躺着,到这里就可以了,这不是钓着蓝归璨,她在‘我想要’和‘我不配’之间不断拉扯,精神又开始分裂。
她从小就得不到任何心仪的东西,看见喜欢的玩具也不会说,直到长大了余处安自己能赚钱王梅才知道女儿很喜欢吃螃蟹和皮皮虾这种剥皮费劲的海鲜。
余处安不说,是因为说了也得不到,如果没有司令生拉硬拽把她这坨烂泥糊墙上,她可能还在设计公司赚着死工资。加一个月的班才舍得买一个榴莲,一整年在海城开海期间海鲜便宜才买几次昂贵的大螃蟹吃。
蓝归璨心烦意乱,余处安刚才就躺在自己身边,两张嘴靠的最近的距离没超过十厘米,要是胆大一些吻下去呢?
不行,直女之间搂搂抱抱很正常,这要是把纯粹的友情吻飞了可就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