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便宜啊蓝总
余处安回到家，屋里和屋外居然是一个温度，王梅裹着年轻时候工厂发的工作棉服。
“暖气停了？”余处安说话有哈气。
“没有，”王梅同样哈着白气，“你爸这个老丧门星趁家里没人在家偷着抽烟，窗户没关就走了，他就是故意祸祸家里。”
王梅从余处安姥姥家打扫卫生、做饭，回到家发现大开的窗户已经冻上了，硬关的话玻璃会炸掉。
余处安没说话，去卫生间洗手，发现水桶里留着冲马桶的洗澡水已经结了一层冰。厨房里坐着一大锅水，应该是王梅用来解冻玻璃用的。
“妈，我弄就好了，你去休息吧。”
王梅赶紧把身上的工作服给余处安套上，一是怕余处安冷，二是余处安像样的外套少，弄脏了怪可惜。
余处安把温水一遍一遍的浇在厚冰上，严冰在逐渐溶解，越来越薄，窗户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风吹乱了余处安的头发，再忍耐一下，再多等一下，窗户马上可以解冻关上，温度很快升高，怕冷的母亲不会再受冻。
余处安找到原著电子版，正规渠道观看正版要钱，余处安退出来想找免费的盗版，她晃了晃头，不行，支持正版。
心诚则灵，说不定就因为今天搜了免费的盗版导致当女一号这事吹了呢。
余处安快速扫了一遍原著，读者评价也看了一遍，凌晨困到点头才迷了一会，没想到司令的电话响的比鸡还早，“喂？你怎么还睡呢，天都亮了。”
余处安没拉窗帘，从床上看到天上的月亮，司令一定熬夜一整晚没睡，不然不会说出来这种胡话。
“我告诉你饭店地址，你让助理送你来，今晚五点准时到。”司令说。
“唔。”余处安反应过来，“饭店？怎么直接去饭店了，不在公司谈吗？”
“你给我喝死蓝云涧。还有，你别穿的那么休闲，今晚不要让我看见卫衣和工装裤。赚到钱了你买一点像样的衣服，房子别着急买，这个戏接完你想买海城市政府边上都行。”
“我知道了。”
司令看起来比余处安还紧张。
反正也被吵醒了，余处安干脆去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她打开衣柜，像样的衣服确实没有几件。
蓝云涧和蓝归璨坐在车里去上班，沈昕开着车，“跟爸爸在一个公司多好，爸爸每天都能看到你。今晚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家了，我有事。”
“是去见司令叔叔吗？”蓝归璨问。
蓝归璨就算没有熟悉公司业务也能猜出来，就是今天了。
余处安在蓝归璨午休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
“你好啊，余处安，什么事，是不是想我了？”
余处安没有回答蓝归璨的问题，她问：“我今晚要出席一个重要场合，我应该穿什么？司令导演不让我穿休闲装。”
“出席正式场合的话，休闲装确实不合适，”就算蓝归璨穿的太休闲都会有人猜她家是不是落魄了，她想了想说，“你有米色的衣服吗？”
蓝云涧喜欢米色，没有白色那么纯，也没有其他艳色那样扎眼。
“有，只有一件呢子大衣是米色的。”
“你就穿这件。”蓝归璨觉得自己过于兴奋，又恢复音调说：“米色是今天的流行色，你就穿这个，祝你旗开得胜。”
下午四点，小解的国产轿子停在余处安小区外面，破旧小区物业像死人一样，保安更是没有，她开不进去。
余处安到了饭店，在一楼大厅等了一会，不久后把司令等来了。
司令系着领带，笔挺的西装和熨烫成型的西服裤子，衣服很好看，要是不穿在司令身上就更好看了。
“您能上来气儿吗？”余处安看着白衬衫紧紧勒这司令的大粗脖子，感觉动一下胡子都要被扯掉了。
“这你别管，我看看你，”司令帮余处安调节了一下大衣的肩线，站远了一些端详余处安，“行，今天穿的还像个人，之前大裤衩子小拖鞋像遭抢了一样。”
“你在剧组的时候不也是老头衫大裤衩？”
“我那是在剧组偶尔这么肤浅，你一直这么肤浅。”司令说。
“我衣如其人。”
两个人互相开玩笑，其实是为了调节气氛，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让投资方和作者认可余处安。
旋转门转起，蓝云涧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小跑的作者。
蓝云涧的气场太大了，作者直到看见了和蔼可亲的司令腰才直起来。
“蓝总，你们到了，”司令推了余处安一把，“这就是我们公司的艺人余处安，打招呼。”
向前走了两步的余处安透过还在旋转的玻璃门看见了在外面等着的小解，小解夸张的原地蹦挥舞着双手给余处安打气。她深吸一口稳住心跳，露出了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的职业微笑：“您好，蓝总，王作家，初次见面，我是余处安。”
余处安和司令形容的外形一模一样，高挑，好看。
但是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长得好看的人。
四个人定了一个二十个人的大包间，圆桌大到菜刚端上来，转到余处安这里的时候，凉了。
三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司令不停的叭叭叭，余处安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可塑性很高，用起来相当顺手，蓝云涧频频点头。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很紧张，把菜端上桌报了菜名，就抓紧出去了。
王作家看着余处安，外形很符合原著，他也看了余处安演的缉毒警察，没多少戏份，跑了几集龙套就被击毙了。
找余处安演也不是不行。
蓝云涧掏出一盒烟扔给司令，让他不要再说话了休息一会，蓝云涧说：“听说你很能喝？”
“没有没有。”余处安接连摆手。
“你摆什么手？”司令气得不行，今天叫余处安来就是要把蓝云涧喝好，喝透，不要以为余处安呆头呆脑不适合演戏。“服务员！”司令大喊，余处安没听见司令这么大声说过话，服务员吓得跌跌撞撞进来，“服务员，啤酒六箱，白酒三瓶，红酒……”
司令用余光看见余处安咧着嘴默默摇头，算了，余处安毕竟是个女孩子，司令改口：“红酒不要了，就这些，快点上。”
司令偷偷给余处安发消息，让她吃点主食垫一下，不然胃疼。
余处安回复：[我在家啃了一个半馒头出来的，这方面我有经验。]
司令露出赞美之情，余处安决定趁着蓝云涧胃里没有粮食的时候出动出击，她不能对不起司令的栽培。
服务员敲门：“您好，生鲜拼盘。”服务员打开门，原本很体面的三个男人面前堆满了啤酒瓶子，脸色爆红。
喝的也太快了点吧！
余处安扎的马尾一丝不乱，面带微笑：“谢谢，放着吧，各位我可以点个果盘吗？”
王作家弯腰向外跑，服务员若是躲闪不及就会被他一头拱倒，“先生，卫生间出门左拐最里面。”
“点吧……”司令东倒西歪。
等服务员端着果盘再次进入包间的时候，络腮胡子男人看不见了，余处安妆都没脱，搂着蓝云涧的肩膀，“我仔细看过原著了，我有优势，什么优势呢？你把这杯干了我告诉你。”
余处安把酒杯抬高，半杯白酒灌进蓝云涧喉咙里，“嘶哈——什么优势？”
“第一，我演过警察，别在意我戏份多少，我知道开枪姿势是怎么样的；第二，我研究原著了，我可以胜任这个角色，我外形不就长得和刘景明一样吗？。最重要的是，”余处安把自己满满一杯白酒喝光，又给蓝云涧倒满了一杯白酒，“喝了我告诉你我最大的优势。”
蓝云涧本想压余处安一头想找点毛病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余处安的思维越喝越清晰。他实在喝不下去，精神已经涣散了，但是输人不输阵，为了形象也不能表现出来，在余处安的注视下他强咽下去了。
“我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呢，我片酬低，蓝总。我便宜啊，蓝总啊！我便宜！我经济实用型演员，你把雇替身的钱打给我，我全部自己拍，给您省心，给导演省力。”
蓝云涧用最后的理智让余处安闭嘴，一个年轻女人搂着一个喝大了的老男人喊“我便宜”，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