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增网之术
“破！”大道寺轻呵道。
轰隆隆一声雷响, 又似是潜龙探头而啸。
丝缕雷电，汇集、缠绕。
隐隐可见似龙非蛇的虚影盘旋而上。
比起曾经只是雷霆缠绕的破妄, 已经掌握了异次元，或者说，更深层明确了自身能力的大道寺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时间，角度，力度的不同，也让逐渐在世界赛场上落伍并退出的旧招数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现在的破妄，可不仅仅是打破球拍又或者是去除负面状态的增益招数啊。
网球带着更骇人的气势奔腾而返。
平地一声惊雷在奥斯沃的脑海中响起，眩晕和视网膜上的残光渐渐散去。
“嘭！”网球砸落的声音落后一步才在耳畔响起。
“第局, 15:0, 日本队领先。”
开玩笑吧。
奥斯沃震惊地扭过头，愣愣地看着脚边仍带有丝缕电闪烁的焦痕球坑。
他的球形雷居然被正面打回来了，还是用着这个相似却不同的雷电招数。
这是挑衅吧？这绝对就是挑衅！奥斯沃对上了大道寺似有笑意的双眼。
可恶，加缪把主动权交到自己手里, 可不是让自己在那个金发小子的对峙中连输两局的！
下定了决心, 忍者少年护额中间的网球拍花纹也反过一道光亮。
既然这个叫大道寺的日本国中生看起来攻击力很强的样子，那么就先避其锋芒，转换策略。
很高兴吧？那就让我用你现在的得意，作为“喜车”和“乐车”的养料！
弯了弯眼，奥斯沃把面巾更往上拉了一些：“秘术之——”
他第一次没有念出完整的招式名称, 网球也只是被普普通通地抛起又击出。
一个在国中生赛场上堪称出色的高速对角发球飞射而出。
“这家伙在搞什么啊？”观众席上的堀尾瞪大了眼睛，“他不会以为这种普普通通的招数就能打倒大道寺前辈吧！”
“难道失望到放弃那些花哨的忍者招数了吗, ”就坐在邻位的浦山戴着应援带，双颊生晕，“还是说他想用精神力陷阱和障眼法来迷惑前辈？”
比起后辈们的不确定，大道寺只是迟疑了半秒, 就瞬间出现在落点，分毫不差地接住了那球。
无论力度还是角度，都谈不上特别，那么……金发少年半抬起眼睑。
你想给我看的，是什么？
翻滚，旋转。
眼见着带着旋转的黄绿色小球，就要离开大道寺的拍面。
时时关注着大道寺手上动作的忍者少年在面巾下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数指交叉又合一拈，结了一个外缚印的同时高声道：“增网之术！”
增网？增什么网？
还没等观众们做出反应，就见拦在两方场地间的球网突然边缘线条模糊地抖动扭曲起来。
“刷”地一声。
无论是宽度还是高度向来一成不变的球网突然间拔地而起。
就像一颗恹恹的小苗被强行浇灌了什么劣质营养剂一般，飞速生长着——拔地而起。
转瞬就超过了三米。
“这也可以？！这比大曲前辈带两个球拍上场还过分啊！”为了近距离给小伙伴加油，溜到选手观赛区的切原震惊地张大了嘴。
“ pupina？”同样跟过来的仁王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赤也，庆幸大曲前辈没在这里吧。”
心不是一般大的切原根本没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他好奇不已：“那个奥利奥是什么时候对球网动的手脚？”
“难道多余的那些网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还有……”
丸井一把捂住了后辈滔滔不绝的嘴，无奈解释：“第一，是奥斯沃不是奥利奥。”
“第，笨蛋赤也，这明显就是精神力招数啊！”
可以说受幸村的影响，对精神力招数颇为熟悉的大道寺自然也在球网拔高的那一秒就确认了“增网之术”的属性。
将视线短暂停留在了高度被翻了几番的球网之上，零点几秒后，大道寺毫不迟疑地挥出了拍子。
“咻！”网球一往无前地扑上了在哪个角度看来都是以假乱真的球网上。
观众席上响起了几声短促的惊呼，但出乎他们预料的场景出现了。网球非但没有滚落球网，就连触物时应有的停顿都没有出现，更遑论失分。
小球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网孔细密的球网。
“没有触网？！”
“之前那个是幻觉？”
“原来不是新的道具啊……”
因为先前物理の“影分身”的关系，很多把“增网之术”误认成道具效果的观众们议论纷纷。
“第局，30:0，日本队领先。”
觉得这增网之术被破得轻轻松松的切原疑惑提问：“所以那个奥利奥用出的这一招特别在哪里？”
“通过瞬间拔高球网，向回球选手施加心理压力并造成错觉。”乾戴着反光的眼镜出现在了选手观赛区，他记着资料的动作快出残影，“视觉上的混乱感，以及陡变的球网高度，往往会使经验丰富的网球选手身体的动作快过大脑，下意识随着球网高度的变化，改变自己的击球方向和力度。”
“然而一旦这样，就会落入对手的圈套。”脖子上还搭着擦汗毛巾的柳转头接话，“因为球网拔高的视觉错觉，所以身体下意识打出的回球往往会变为出界或者机会球。”
“不过很明显，”柳微笑着顿了顿，“——这些成立的前提得是，他们的对手不是阿泽和平等院前辈才行。”
……
被看穿了吗？既然这一招也不起作用的话……
早有心理准备并且打起精神的奥斯沃不情愿地抛起网球，再纵身一挥，“砰！”
那么试试看这一招如何！
十指如五瓣莲花般交错地结成了内狮子印，忍者少年中气十足地接道：“秘术之——虚幻之实！”
不同于前几个招数名字的浅而易懂，这招忍术显然无法让人从名字中窥探出它的方向。
不过大家很快就看到了这一招的效果——
几乎三米高的巨网仍屹立在那儿，与此同时，日本队半场的分割布局都变得失真了起来，纵横交错的边线和端线似乎都缠绕在了一起。
站在发球线附近的大道寺眨了眨眼，他发现自己与球网的距离似乎被无限拉长了。
从观众们的角度来看，日本队半场荒诞的尺寸比与法国队那侧仍显正常的球场形成了鲜明反差，配合着中间那个三米高的巨网，颇显示出了些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
比例失真的球场让人有些目眩神晕，不，或者不只是这样。
因为空气里暗藏着的还有——精神力攻击。
球拍轻巧地转了个圈，又被重新握紧在手里。
边缘不规则的网球扭曲着扑来，眼见着就要砸上面门，大道寺忽然闭上了眼。
视觉的黑屏，让听觉裹挟着观众席上的话而来：
“破罐子破摔吗？”
“放弃抵抗了，还是……”
金发少年的眼睫轻颤了两下，奥斯沃仅仅是改变网球场上各类分割线的前后长短，以给人造成错乱的空间感来迷惑他吗？
大道寺侧了侧头，以假乱真的痛感擦着脸颊而过。
是网球过去了？不……
网球还没来呢。
他确定。
精神力铺开的渔网中泛起了涟漪，一尾鱼毫不知情地钻了进来。
在……这里！
大道寺几个大跨步上前，在观众们几乎变调的吸气声中，球拍自上而下地挥进了球网。
没有人错眼，可飞速旋转着的黄绿色小球就这么突兀地陷在了金发少年的拍面里。
在观众们后知后觉的惊呼中，被击中的球网寸寸消弭，如光尘般散落了开来。
而朝前十五厘米的地方，则像幕布被揭开一样显露出了那个高度正常到让人眼熟的球网。
观众席一片哗然：
“什么？！”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是‘增网之术’还是‘虚幻之实’的效果？！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两招连用的时候简直天衣无缝啊。”
“再天衣无缝又怎样，现在还不是……”
“嘭！”
“第局，40:0，日本队领先。”
大道寺睁开眼，又一次对上了奥斯沃震惊的眼神：“‘虚幻之实’的确是比刚刚的几招有点意思，但也——不过尔尔。”
他抬起手臂，拍指奥斯沃：“停止这些无聊的小把戏吧，它们毫无意义。”
“还是说，”大道寺歪了下头，“你的实力就只有这么点？”
……
“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阿泽这话的口气似曾相识啊。”观赛区的切原摸着下巴。
“不是错觉吧。”同样思索表情的仁王清了清嗓子，活灵活现地沉下声音，如同本人上线——
“只有这点程度也敢来挑战我吗，德川？”
“哦哦，就是这个！”切原双手合十地一拍，恍然大悟道，“平等院前辈！”
“所以这么说，阿泽和平等院前辈还是有点属于双打的默契的嘛~”仁王摊了摊手，“piyo？”
“谢谢仁王你提醒，”丸井啪地吹破了嘴里的泡泡糖，纳闷道，“我差点以为现在已经进行到单打三了呢”
“放心吧，文太。马上就要轮到平等院前辈的发球局了。”柳会意道，“我想，我们还是看得到他和那个法国队队长出手的。”
比起日本队观赛区的怡然自得，还受到了对手挑衅的奥斯沃就可谓是烦躁不堪了。
许多比赛中都无往而不利的忍术网球，却偏偏在这场双打比赛中接连碰壁。只要想到这儿，奥斯沃有就些控制不住自己。
不仅五行之术中最具攻击力的“雷型球”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连“增网之术”和“虚幻之实”都接连失败。
没办法调动起那个日本国中生的喜怒哀乐，只埋下了“喜车”“乐车”关窍的五车之术也因此无法奏效。
他还有什么更有效，更具杀伤力的招数？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浓稠的红色在忍者少年的眼里流转起来，那么就不得不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实力！
哪怕是为了身后对胜利翘首以盼的法国代表队的大家……他也要拿下胜利！
不管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临、兵、斗、者……”
几不可闻的话语，一字一字地从忍者少年的口中蹦出。
猩红的光从奥斯沃的眼里亮起，抑制不住的黑气丝丝缕缕地从他的周身溢出，“皆、阵、……”
以奥斯沃为中心的气压都低了下去，气流在他四周打旋。
眼见着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忽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丝毫不为压力所惧，稳稳地搭上了忍者少年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糟糕，jj好像卡得都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