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寒石殿
“科长，我是包子肃，你们战斗辛苦了。我们找到的是德普伦金属矿脉，我在开采了。不过哦，我觉得这个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特殊金属，只能算意外之喜。”
“为什么？”瑾辰想听他的解释。
“因为贵啊！天呐，我猜主办方他们没有发现这条矿脉，不然还能留到现在？这可是整整一条的德普伦金属矿脉啊！”包子肃激动了起来。
也是，真的太值钱了。
“那我们还是没找到那个特殊金属……没事，继续找！”
瑾辰点开另一个通讯。
“若雪啊，你们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们倒好，还活动了活动，我们就在爬山看风景。”
“哈哈哈，挺好啊，增进一下感情不是。”
“你够了，瑾辰。”
瑾辰听出这是牙缝里说出来的话，哈哈，换下一个。
“喂喂，林晗，我是瑾辰，我在想我们这儿信号虫发生异变，可能是因为水质变化，我们这儿海平面上升，海水淡水混杂了。我取了些样，不过你那不临海，没办法。”
“我可以人造海水混合淡水催化试验一下。那现在证实安全了吗？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队长的意思是再看看，晚会我们再讨论。”
“好。”
打完一圈通讯，瑾辰其实也觉得这个雨水不足为惧了，她有点想去那个寒石建筑探探。
当然，首先还得先维修好机甲！
瑾辰看看顾牧兮和漆雕玹忙着，就自己下楼和穆子逸一起开始维修机甲。
漆雕玹的机甲其实损耗没有那么严重，至少都不用换太大的零件——太大的譬如板甲，他们也没有备用配件。
两人爬上爬下，共用一套工具，经常发生争抢事件。一般情况下，穆子逸抢不过瑾辰。
修好漆雕玹的机甲，再修瑾辰的机甲。都是差不多的问题，利落解决。
该忙的都忙完了，四人又看似无所事事待在二楼。
“c、d组还没有消息吗？两个小时快到了吧？”瑾辰发问。
是的，现在正在直播的就是c、d组的视角。
泥沼巨鳄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们的栖息地是泥潭沼泽。这种巨鳄身长一般都有十米，高近两米，体型惊人，咬合力也惊人。不过好在，机甲扛得了。而这种巨鳄的弱点也非常清晰，就是眼后的脑部，用枪矛刺穿，绝对死透。
所以它的评级只能算b+级。
两队就非战斗人员是否参与行动产生了异议。单兵们没有明说，但是担心会无法顾及非战斗人员。然而非战斗人员们表示他们能帮忙，也能自保。
最后还是全员出动了。
还好因为巨鳄体型大，巢穴够大，机甲能进入。
在两位科学官的机甲载异兽生物能预警仪带领下，两队准备充分地积极迎敌，指挥们甚至能提前布置好偷袭阵型，相互配合，几人压制，几人刺杀，几人警戒。
就算同时多出现几条巨鳄，不仅单兵，非战斗人员们也奋勇直扑，几人紧扑在巨鳄身上努力压制，等单兵一个个鳄鱼头刺过来。
有的队员操作不得法，反被巨鳄翻滚过来，一口啃下，也不至于被咬穿机甲，毕竟机械师们已经改装过机甲，防御够强悍。队友们及时援助，便安然无恙。
一路狂杀，消灭的巨鳄数量真的也挺多。两队队员一路深入地下洞穴。
这么走了近一个半小时，还没有走到尽头。两个指挥思考要不要打道回府，因为大概这泥沼有干扰，通讯并不通畅。
可是，来都来了，都到这了，万一里面还有什么呢？
指挥努力尝试解决通讯问题，众人接着走啊走。
满怀期待。
两个小时的时候，两队终于走到了尽头。然而——
“不会吧不会吧，就这？”
啥也没有，就是个洞穴。
“不不不，你们觉不觉得，这块墙太湿了？”包子肃提出疑问。
“有吗？这是沼泽，湿也正常吧？”某个单兵理所应当说。
包子肃和贝仪北对视一眼，两人叹了口气。
“不是这样的，你理所当然了。不该这么湿的。”包子肃还解释了一下，“沼泽只是泥炭土或者潜育土的表层土壤，一般都达不到一米深。我们已经挺深了，起码在地下十几米了。还能这样湿，要么是有地下水，要么就是新糊的。地下水，我们可以确定，没有。”
“挖吧，肯定有问题。”指挥们发话，单兵们谨记漆雕玹的话，老老实实开始挖泥。
这么深的地下了，众人都开着红外夜视，四壁都是灰色的，其实气温本身也很低，才25摄氏度。
单兵们继续刨墙。
某位机械师忽然发话，“你们仔细看，那是不是寒石？”
包子肃和贝仪北一惊，仔细一辨认，还真是！
单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个吗？摸起来没啥感觉，好像是石头，但是这里不都是一样的温度吗？”
“寒石恒温，温度不会波动，你们把红外夜视精准度调高，波动值不要隐去，你们就会发现，这四壁土墙温度总有轻微的波动，但是你们刨开的那块岩石没有。”
“真的呀，好神奇。”
“继续刨，全部刨掉，应该会有什么发现！”
全员上阵开始刨土。
两个指挥这才终于调试好了通讯，“喂喂喂，我是c组指挥陈凡，呼叫总队。”
早就候着了的漆雕玹马上回话，“我是漆雕玹，请讲。”
“队长，我们在巨鳄巢穴的尽头，发现了某面土墙后有寒石，正在刨！”
“太好了！”穆子逸忍不住发出欢呼。
“你们辛苦了，继续，注意警戒。”漆雕玹也给出了肯定的鼓励。
时间回拨一下。等待c、d组通讯的过程中，瑾辰和漆雕玹看了威海卫军校直面海啸的录像。
无人机镜头里还是那个沙滩和海岸，瑾辰已经能看到如墙一般的海啸波呼啸而来，威海卫军校的众人毫无感觉。
恰好单兵们侦察回来，指着近在眼前的水墙叫了起来。
作为水星球的成员，他们当然知道海啸。
非战斗人员们这时才回过神来，竟然还慌乱地理着东西。不怪他们，真的是这都是紧要的东西，没有那几个手提箱，直接自己要求出局了好了。
然后各自唤出机甲逃，单兵们至少没有丢下非战斗人员自己跑走。还算可以。
不过，海啸怎么会让你逃过呢。就算是机甲，也赶不上海啸的速度。
一头浇下。
救生教官们直接放下登陆舰救人了，他们其实也早就在场边候着了。
毫无悬念。其实但凡他们注意一下身边的河水水位下降，都能引起一些重视了啊。
“啧。”以瑾辰的一声无奈结束。
还是输在对水性的过于自大上。他们以为水是他们的伙伴，但是也因水而“亡”。
“为什么我们遇不到别的队伍？我们的侦察范围也不小了啊。”瑾辰一直很奇怪这一点。
“瑾辰，我们在侦察，别人也在侦察，也有可能，是别人在躲着我们啊。”
“你说的也是。要是我侦察到西京军校的踪迹，我可能也会躲开。毕竟这大陆够大了，为什么一定要狭路相逢，又没分赚。”
“师姐，我问你个问题。”默默坐在一边的小顾举手。
瑾辰点点头。
“师姐，刚刚你在缠斗的时候，机甲做出了好几个违反人类肢体力学结构的动作，你没有把自己搞骨折脱臼吧？”小顾当然也就是这么一说，瑾辰这好好的谁都看得见。
这也是场外许多观众们心里的一个问题，大家都期盼着瑾辰的回答。难道她会柔术？或者是有什么锁骨的特殊能力？
“哦，这个啊，这是我的一个研究项目，有些复杂，几句话说不清。简而言之就是对体感传感系统的一个小小的改进，回去等着看我的论文吧。”瑾辰非常平淡地说。
看论文？啊，这……也，行吧……
“你确定我们能看懂？”漆雕玹嘴角带笑，他还真检索过瑾辰之前的两篇论文，他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不能全部看懂。
“放心放心，其实我写的部分应该都还是能看懂的，你说的那个看不懂的部分，估计是邵康写的。”
被点名的某位研究员打了个喷嚏。
邵家非常难得的竟然在会客厅中二十四小时投影播放着联赛直播，家族成员们下班放学后，也一起聚在会客厅中看起了联赛。
这是邵康第二次被瑾辰点名了，伯伯伯母、自家父母、还有弟弟妹妹们皆望向邵康。邵康无语，要么我走？我也去联赛算了？
“我们明天可以出发去那个寒石建筑吗？”知道c、d组也发现了寒石，瑾辰愈发觉得有必要赶快去那个寒石建筑了。
“可以，反正雨也不是问题了。明天一早出发吧，够来回的时间。”漆雕玹也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所以回答得非常爽快。
“我们也一起去的吧？”穆子逸非常不希望被丢在这里。
“去去去，当然！”瑾辰生怕漆雕玹说个不字出来。
穆子逸和顾牧兮相互看了眼，都非常雀跃，他们也想战斗啊啊啊啊啊！
差不多都到了要开晚会的点了，漆雕玹打算先等c、d组忙完再一起开会。
等待过程中，瑾辰捞了好几种果子让大家分食，甚至还拌了一盘叶子沙拉。算是丰盛的了。
“大师，我想吃肉。”穆子逸这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植物蛋白啊，一样喽。”瑾辰给他多捞了点厚质的叶子。
“这怎么能一样……呜呜呜。”
“鲜味就是氨基酸啊，这个叶子富含植物蛋白，必需氨基酸都有，营养也挺够了，不够还有营养液，我也拌进去了，一人两条，加餐。你吃吃看呗。”
穆子逸状似勉强地吃了一口，咀嚼了几下，他瘪在一起的娃娃脸便慢慢舒张开了。
“味道，还，挺好吃。哈哈哈哈。”
漆雕玹三人看着穆子逸这样子，很有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眼角都是难掩的笑意。
“我是c组指挥陈凡，呼叫总队！”
漆雕玹轻轻擦了擦嘴角，接通通讯，“我是漆雕玹，请讲。”
“队长，我们有重大发现！我来简述一下——”
“等一下，开全队通讯，你再慢慢讲。”
“好的。大家晚上好，我是c组指挥陈凡，我们下午探索了泥沼巨鳄的巢穴，深入地下约20米，在巢穴尽头发现了湿泥土覆盖的寒石，刨去泥土后发现这是一个寒石门洞。进入寒石门洞，是一个寒石砌成的约三十平米的空间，有一个小型的操纵台，操纵台后面是个门。”
“这个门是个机械门，我们两个组的机械师解开了门，机械师们说是有操作时限的，不然会锁死。门开了是一个小房间，有一块光屏，是十分钟时限答完五十题，科学官们回答的，可能有正确率要求，我们答完正确率是92，通过测试。”
“答完题后那个操纵台上就升起了四分之一块结构魔方，五厘米的立方体，有花纹。对了，很重要的一点，我们进入那个房间后科学官包子肃说他的金属嗅探仪检测到乌素金属，后来证实结构魔方就是乌素金属材质的。”
“所以，大家既可以通过检测乌素金属信号，也可以通过寻找寒石来找到这个指定地点。而且里面会有对科学官和机械师的考验，外面的异兽应该也是考验，考验单兵和指挥吧。”
“这个结构魔方应该还需要三个，才能拼合起来。我们的发现就是这样。”
信息量非常大啊，不过有了新的方向，非常好！
瑾辰看漆雕玹还不说话，赶快发言：“太棒了！非常好，非常好！我是瑾辰，恭喜你们。请你们务必注意自己的安全，也保护好这个结构魔方。你们现在已经在安全的地方休息了，对吧？”
“对的，科长。”
“那下面我们就开始晚会吧，请队长主持。”
晚会主要结论就是，瑾辰她们明天去探另一座已知的寒石建筑，傅若雪她们继续沿山脉寻找乌素金属信号——对了，按照傅若雪的观察数据，那座山脉似乎是这块大陆海拔最高的山脉，瑾辰觉得那肯定会有什么的——a组还是趁风雪停歇继续侦察，b组开采好德普伦金属后向西北方向继续侦察，c、d组向南沿海岸线继续侦察，e组还是等雨停再行动。
瑾辰看着地图听着漆雕玹的安排，感觉到他其实是想让各组慢慢向中央会和，而傅若雪她们就在那个中央的方位。
挺好。明天可能还有一场恶战。
联赛的第四天了。
终于算是有突破性的进展了。
瑾辰昨天实战确实也挺累，说要陪漆雕玹守夜也没抗牢。
穆子逸今天很兴奋了，早早就起来了。顾牧兮还是乖巧的样子，但是其实也挺兴奋的。
“同志们，都准备好了吧，那我们出发！”
总队四人终于出门了！
他们驾驶机甲飞得比较快，瑾辰开始还担心穆子逸他们会不会跟不上。毕竟风急雨骤，对机甲控制会有很大的影响，重心会不稳。但是穆子逸和顾牧兮从跌跌撞撞到稍微熟悉，皆是努力紧跟前面的两人。瑾辰心想，这样锻炼一下他们也是挺好的。
十一点多一刻，他们来到了无人机发现寒石建筑物的那片雨林区域。
降至树冠之下，发现这片雨林也有积水，不过没那么深，大约十厘米，积水中也有那个细小的信号虫，看着挺倒胃口的。
他们就继续飘着，足不沾水。视野中出现了那个寒石建筑便停下，各自藏在边上某棵大树后开始观察。
“那个异兽应该在里面吧？”穆子逸超小声问道。
“我这里异兽生物能预警仪显示外部没有异兽痕迹，但是也不能排除被雨水冲刷掉的可能。”瑾辰又把异兽侦察的设备装回去了，把土培和能源转化的设备拆了。
“不对，有异兽出来了。你们看树冠的那几丛果实，有比较新鲜的果梗断裂的痕迹。”漆雕玹提出异议。
瑾辰还真没向高处看，也根本没有关注果实，她下意识认为这异兽就是肉食的。漆雕玹确实心细，她还是不够谨慎了。仔细一看，她甚至能看出巨树粗壮的树干上有利爪划出的细微痕迹。
所以，这异兽会攀爬？瑾辰顿时警惕，她可不想有双眼睛在头顶观察她，她却没有发现。
“我们要不要，躲一躲？”小顾仔细一瞧，也觉出些未知的被窥探的恐惧来，好似这雨林到处都是眼睛。
“不要慌，看这痕迹，往三点钟方向去了，我们去那边。”漆雕玹的意思是要迎难而上，逃避没有用。特别是对穆子逸和顾牧兮两人，这次逃了，以后都会有阴影了。
“我们也去吗？”穆子逸开始有点害怕。
“体型不大，再说，你不相信你的改装能力吗？扛几次攻击都不行？”漆雕玹淡淡激将。
“那肯定行啊！走走走！”穆子逸根本经不起激将，漆雕玹够了解他了。
循着树上的新鲜痕迹来到一小片林间空地，风雨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如果用机甲屏蔽风雨背景音，会发现，四周寂静无声。静得可怕。
树叶簌簌，果实红艳，水波微漾，黑虫蠕动。
漆雕玹早就让所有人踏进这块区域就要做好迎接攻击的准备，不求别的，至少护住机甲胸部驾驶舱。
四个机甲静静观察，丝毫不露怯，站姿就很讲究，阵型又呈合围之势。
某个林间的精灵轻巧地逡巡着观察着，在思考，从谁下手。
说时迟那时快，漆雕玹举枪连射，林间一个黑影掠过，他并不是不确定异兽位置而多射了几枪，而是精准预判了异兽的行动轨迹。所以，枪枪射中。
瑾辰看着叶片上的淡淡红色血迹，生物能预警仪启动分析。看着反馈数据，瑾辰觉得不对，这个异兽早就是受伤状态了。
“你俩注意！”漆雕玹话音刚落，黑影骤然扑倒顾牧兮的机甲，拖咬右上肢一击不成，毫不留恋又跃起，从瑾辰这侧掠走。所以瑾辰总算能捕捉到些许的具体影像，眼睛看不清，影像慢动作可以看出，这是一头毛色黑亮的狼型生物，耳前有鳍状甲片，四肢肌肉发达，身形修长，矫健如闪电。
还好，这个异兽她还有点印象，叫闪狼，闪之一字，就充分说明了它以速度见长，堪称所有异兽中速度这项的第一名了。体长三米余，肩高近两米，小群居动物。说是性情凶残，好虐杀猎物，喜用一双利爪于几个呼吸之间将猎物卸肢分解，让猎物在眼见自己的肢体断裂的恐惧中死去。
本来不过a级异兽，但因速度之快和性情之残暴升至s-级。
可是没说它还是杂食的？不过那么凶残，还是速战速决吧。
顾牧兮还是懵的，一下子没回过神。只觉重心不稳实在控制不住了就倒地了，然后眼前掠过一片黑影，身上又一轻，好像只是他恍惚了一般。
闪狼如此快，漆雕玹竟然还能弹无虚发。着实动态视力惊人，预判能力极强，而且，足够熟悉这个异兽。
“我训练速度和反应力的时候，模拟对战闪狼无数次。闭着眼睛都行。”事后漆雕玹是这么回复瑾辰的疑问的。
瑾辰只有一把刀，远攻无力，只能横在胸前，抓住时机刺划几下。
穆子逸和顾牧兮再懵，被扑倒几次后也终于找到点感觉。眼睛还没看到什么，肢体先行动，甚至还能避开一步，也记得用两臂护胸。
于是就将闪狼的闪电战拖拉成了游击战，且闪狼暗暗处于被压制的下风。
差不多了吧，该了解它了！
在漆雕玹的枪火间隙的有意引导下，闪狼再一次扑向了穆子逸，而瑾辰一挪便处在闪狼腹部之下的位置，她举刀一刺然后反方向一划。其实她不用动刀，闪狼自己前扑之力就足够将自己的腹部撕开。
瑾辰一闪身，也没能全部避开，红的黄的白的黑的落了一地，难免沾了些在瑾辰机甲上。
闪狼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重重落地，声音太过凄厉悲凉，众人心中皆是一震。
声波攻击吗？瑾辰这样想，甩甩头抛去心里的异样。
死透了，这样还死不透，那就是机器了。
瑾辰扒拉了一下闪狼的尸体，发现它耳前的鳍状甲死死撑开着，狼嘴裂开着，殷红的血渍被雨水冲刷变淡，竟然还反刍出了一些完整的果实。闪狼怒目圆瞪死不瞑目，瑾辰竟然有些不敢看这头异兽的眼睛。
“师姐，你看。”小顾召唤着立在狼头的瑾辰。
瑾辰控制着机甲到小顾他们那边发现，这头狼身上除了弹孔和刀痕，油亮的长毛间其实还有些黑虫，不仔细看都无法辨认，四肢也缠绕定植着许多黑虫。黑虫们蠕动着，似乎是在吸血或者蚕食。
闪狼落入积水中，更多的黑虫蜂拥着爬到闪狼身上。眨眼间，闪狼死不瞑目的眼睛也被黑虫们覆盖。
啧，实在有点看不下去。瑾辰借着侦察四周抬起了视野。
“闪狼是小群居动物，可能有同伴，刚才又长啸了，大家继续保持警戒。”
漆雕玹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带头领着众人走走停停，逼近寒石建筑物。三人各自注意左右和后侧，不能更小心了。
“来了！”漆雕玹一声示警。
黑黢黢的巨大寒石门洞中闪出一个黑黢黢的身影，目不能辨，只觉风起。
这速度真的太惊人了。
瑾辰这样想着，双臂交叉护于胸前，膝部腰部一折——要是人类躯体这绝对断了，堪堪正好避开黑影的利爪与巨口。
她已经尽力迅速转身回护了，还是比不上闪狼的速度，闪狼竟然能一跃不成反身继续回攻。
她的肩部护甲被死死咬住，闪狼的尖利犬齿钉入了她的护甲之中，利爪紧紧嵌入瑾辰机甲的右臂和背部。这机甲没能全部用上德普伦金属，没有那么坚固，不过闪狼的牙估计也会崩掉一些，也是搏命了。
不过毕竟只是头狼，估计也没见过机甲，想啃她的脖颈，但是对机甲这其实不痛不痒。
瑾辰直接将左手刀向自己右臂划去，闪狼只能松爪一荡避开。瑾辰本就佯攻，见闪狼中招，顺势把机甲向右侧倒地。这非常考验驾驶员对机甲的控制力，失重如果控制不好，反而会让自己丧失一些行动力和时间。
但是瑾辰不会。她将闪狼紧紧压制在身下，左手刀朝闪狼脖颈狠狠一刺，破骨穿地。
太轻易了。瑾辰觉得。
这头闪狼就不该直接用这种搏命的气势来攻击她。它要是和前一头闪狼那样谨慎游击，可能还能多活一些时间。
瑾辰一个平地起身，完全不用借力，这动作太诡异，不过目前不是关注她的时候。
她抽刀，动脉血喷涌而出，殷红的喷泉，或者像盛开的红花，残酷。
闪狼张着嘴，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咽部受损，只有轻微的呜咽。也就是这呜咽，显得非常非常的无力，又非常非常的悲伤。
狂风呼啸，疾雨暴虐，但是瑾辰竟然听得见闪狼的呜咽，不甘心又充满遗憾充满求生的欲望的呜咽。
瑾辰甚至能看见闪狼巨大的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充满了泪水，她十分确定这不是雨水。
鲜血喷泉慢慢休止，并不是血流尽了，而且被黑虫们填满了。
又一头闪狼用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瑾辰，直到死，直到被黑虫覆盖。
瑾辰不敢相信，她觉得自己是看错了，把残暴异兽当作有情感的生物而误读了。
她重新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刷了刷刀用雨水将血迹冲刷干净。
对于闪狼这种高阶异兽，对猎物需求量大，领地意识也强，能两头小群居已经算多了。
四人终于走进这寒石建筑。
“你们觉得这像不像神殿？”小顾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还见过神殿？”穆子逸反怼。
小顾一噎，“没有，我以为这也是古遗迹什么的……”
“因为气氛吧，这种洁白的寒石，空旷的高大的殿室。这般奢侈而古老的感觉。”瑾辰环视了一下这约五十平米见方的空阔房间，触目四壁及顶皆是寒石，地板为灰石砖砌成，入口石洞正对的石壁上偏侧也有一扇石洞。
“地上这些痕迹，应该是闪狼的爪痕。”漆雕玹辨认好地上的痕迹起身，“这个房间没什么，到里面看看吧。”
众人操纵机甲进入内殿。
“啊，那是——”小顾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漆雕玹打头，瑾辰压阵。瑾辰进入内殿探头一望，她才终于明白，她没有误读。
她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动摇。
杀戮，到底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