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花车游行
谁能相信呢，抠门抠到家、吃饭都要算着饭钱的瑾辰，有的时候其实也很大方。
看着瑾辰百无聊赖瘫着望湖，两人还是近上前去。
瑾辰叹了口气，三人开始对这粼粼湖水展开诗词比拼。瑾辰心念，我肚中就不记得几首诗词，我怎么比得过这两人，如坐针毡……
终于，光脑通讯拯救了她，“若雪她们叫我们去吃午饭了，是也差不多了。”
三人其实都长吁了一口气。
午饭地点在商圈的一家“阿莫西林·贝蒂”连锁高档西餐厅。高端的含义是，她们的大包间能200度俯瞰贝加尔湖的绝佳美景。
“不好意思，我家长期包了这个包厢。”穆子逸果然是，壕无人性，再次刷新了瑾辰的认知。
六个人这一包厢也太奢侈，傅若雪她们也叫了在附近的队员们，这样十五个人一桌，男女间隔。瑾辰认识的就有包子肃和林晗。
一个小型乐队演奏着西京的古典音乐，男侍者捧着气泡水随时添加。
是的，依旧是气泡水，虽然不符合常规，但是军校学员戒酒，他们要开始正式训练了更不能乱喝酒。
前菜凯撒沙拉，前汤松茸蛤蜊奶油浓汤，中盘白葡萄酒奶油汁配深海鳕鱼、帝王蟹，主菜七分熟s级雪花西牛眼肉配什锦鲜蔬，甜品伦敦女王饼配烤布蕾。
瑾辰不怎么参与气氛轻松的聊天，就闷头干饭。没办法，真的挺好吃，而且她一般也吃不到这样的纯正西式餐点。
风卷残云。甚至还想再来一份甜品。不过看看两侧的切磋琢磨、细嚼慢咽、还在优雅地吃着小牛排的两位男士，瑾辰只觉得，看他们吃饭优雅是优雅，好看是好看，但是也影响她的胃口。
瑾辰眼睛一盯男侍者，男侍者立马会意上前，“请再给我一份双球冰淇淋。”
“您喜欢什么口味的？我们有沃克的松露黑巧克力、豪利牧场的低脂牛奶、雪来山庄的桃花草莓……”
“两个巧克力，谢谢，还有，给那位女士再来一份伦敦女王饼，谢谢。”瑾辰遥指傅若雪。
捧着巧克力冰淇淋，舀了一口，瑾辰非常满足，闭着眼睛细细品味。
“君慕，你知道，这次联赛在什么场地吗？”瑾辰忽然问了一句。
其实，因为李君慕在，大家都刻意回避了讨论联赛的话题。
李君慕优雅地擦了擦啥也没有的嘴角，然后望向瑾辰，“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不过，可能是雨林吧。”
“哦。”瑾辰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地回应了一声，低下头挖着冰淇淋。
“那你知道，科学官要干什么吗？”
李君慕默默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会挺重要吧。”
“哦，”瑾辰挖了一勺冰淇淋，“冰淇淋不错，你要吗？多吃点，我给你要一份？”
李君慕看着瑾辰的微笑，心中寂寂然，“不用了……”
“我想试试。”漆雕玹轻声发话。
那可不得轻吗，说响了，侍者直接就给你拿了，就轮不到瑾辰多此一举了。
瑾辰其实就是说说，没想到这边还真有人应。
好吧好吧。再盯一眼侍者，给漆雕玹要了份冰淇淋，再顺道给自己又叫了份冰淇淋。
“你想要什么口味的？”瑾辰代侍者问漆雕玹。
漆雕玹看了看瑾辰的嘴角，绽放了一个摄人魂魄的微笑，“和你一样。”
瑾辰都晃神了，他这，真的笑了？不要说，果然挺好看。
饭也吃完，别的小伙伴告别了自己去玩，总队六人沿着罗马大道散步消食。高糖摄入，瑾辰心情很好，也不计较这两尊门神了，还能有一搭没一搭聊聊天。
夹道是高大遒劲的西京梧桐，瑾辰捧着未成熟就掉落的球果和比脸还大的掌裂落叶不厌其烦和每个人历数古树种梧桐、古地球法国梧桐、古地球英国梧桐到西京梧桐的种种差异。
“总之，它们看起来很像，但是截然不同！今天总算见到活的了。”瑾辰已经感叹了六遍，顾牧兮仍然十分配合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哄得瑾辰很开心，就和顾牧兮并排多说了几句话。
“学弟，你成绩不错哦？”
“嗯。”
“不要紧张，联赛也就是长见识去的，你待几天就习惯了。”
“哦。”
“学弟，你是哪儿人啊？”
“啊，我，我也是灰土星的。”顾牧兮终于说出了这句话，眼睛亮亮的。
“啊，那么巧。”瑾辰很惊讶。
“是啊，师姐。还得谢谢您呢。”顾牧兮笑容真挚。
旁人或许只是以为是榜样的力量，瑾辰倒是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满是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旁人或许不知道，他们习以为常的这般盛世景象，对她们而言胜似天堂。从荒星到这里的距离不是光年以计，而是星币金额以计。三十星币是一个甜筒，也是荒星时她一年的工钱，更是一张飞离荒星的船票的百分之一。
走出荒星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辰辰，花车来了，快看！”傅若雪激动地摇着瑾辰。
瑾辰好笑地一看，大道上远远开来的像是装扮成星舰的花车，其上立着巨大的前俯的女神神像。
“那是‘晨曦女神’伊薇特，”李君慕向大家介绍，“不算宗教信仰，就是西京星最开始的领导者，伊薇特·贝曼，带领贝曼、卡特等家族离开首都星来到西京星，后来慢慢建立了西区。西区人民尊称她为晨曦女神。”
哦，那难怪了。新星的开拓者，有魄力也足够有野心。
联邦各区建立的故事，正史说是大迁徙的人类先是降落在了首都星，首都星确实非常宜居，休整后人类科技迅速发展，就地取材又造了好几艘星舰。于是有志愿者自告奋勇开拓疆域继续寻找宜居星球，这才有了西京星、东汶星、南海星和北极星。首都星等五主星的人口慢慢增多，就继续发掘了更多的宜居星。
其实人类很挑剔，只有和古地球近似自转公转轨道的那些星才被认为是最完美的宜居星，也就是说人类主要的这几颗定居星都是以相同的二十四小时为一日、三百六十五天为一年的。而对其他星的宜居化也是按照这个标准改造的。
可能也是，只有这样的环境更适合人类生存吧。
其实要不是为了去拓荒军，瑾辰觉得学习宜居化改造也挺好，只要钱到位，荒星也不是说不能改造的。
瑾辰六人前排驻足观看，好吧，其实是人群都停下了，堆在一起，她们也没法动。蓬蓬裙和燕尾服的游行队伍边舞蹈边经过瑾辰她们面前，小脸涂得煞白的蓬蓬裙们向俊俏的郎君们抛着媚眼，顾牧兮耳朵又红了。
“若雪，你看，她们针对我们，都不给我们抛媚眼。”瑾辰严肃地说。
“可不是，姐姐不美吗？”傅若雪和瑾辰沆瀣一气。
齐悯默默挪下来，站在傅若雪边上，目不斜视盯着傅若雪。
傅若雪莫名其妙。
“确实美。”齐悯咧开嘴。
傅若雪惊愕地瞪圆了眼，扭头转向瑾辰苦笑，脸却红了。
瑾辰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人群拥挤起来，几个男生自觉护着傅若雪和瑾辰，虽然瑾辰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那是，那是李公子吗？”
“有点像啊，不过戴着帽子看不清。”
“挤过去看看啊。”
“那个，那个是不是漆雕少爷？”
“哇，我男神！真的吗？”
你看，明明还是你们比较危险。瑾辰默默把两人推到前排，扯着齐悯、穆子逸凑数，当起护卫，隔得密不透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妹子们发现自己离自己的男神，那么近又那么远。
“你们看，好好反省一下，一起上的直播，你们怎么就没有圈粉。”瑾辰默默戳着两人心窝子。
齐悯毫不在乎，“无所谓，别人我又不在乎。”
穆子逸倒是有些不忿，“看脸吗？小爷我也不赖啊。”
“脸是其一，还看表现啊，你吃了专业的亏，没有漆那样利落身手，也没有李那样精神力制霸，你只有灰头土脸逃跑。”瑾辰细细解释，“当然，我觉得你那伪装服就很妙，那个超快改装核弹也绝了。不过外行看热闹啊，你不够热闹，不够直观。”
“那我该怎么办？你，你其实也一样啊，你今年也要上直播。”穆子逸求知欲旺盛。
“我？我也有身手不是，不过喧宾夺主不好不好，”瑾辰想着你还操心我？“简单啊，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自己给自己当旁白啊，不明觉厉啊。还有，你可以尝试说点惊世骇俗的名言，估计也能加深观众印象。”
“师姐，你这样坑人不好吧？”顾牧兮悄悄说。
“大师果然就是大师，受教了！”穆子逸奉若至理名言。
瑾辰其实调侃居多，没想到，穆子逸之后真的就这样做了……至于效果——还真不错？
花车一辆辆开过，天上飞的星舰、百鸟，地上立的花草、建筑，就没有不能在花车上找到的。演员们又唱又跳，瑾辰是听不懂，旋律挺好听，直接观众们大合唱了。
李君慕说这是西京的一个古老的歌谣，叫做《萨尔瓦托花开》，古欧语唱的，其实大家也不是真懂这个语言，就是瞎哼哼，大致意思是“萨尔瓦托花，西京星的灵魂，晨曦女神的冠冕，月光星光和日光，故乡他乡和异乡；萨尔瓦托花，西京星的灵魂，你所在的地方，永远是我的家乡；萨尔瓦托花，西京星的灵魂，爱人的目光，抚慰流离悲怆的灵魂，光芒洒满大地。”
群情激昂，最后一辆花车，铺满洁白的萨尔瓦托花，车上竖着一尊女神神像。也算是有头有尾，看起来好像也是那个晨曦女神。
车前这次是一堆披着白袍的演员，白袍上镶满金色的纹样，显得高贵，内里是黑金的袍服，手上捧着圣洁的萨尔瓦托花，肃穆地走着。
看起来像是扮演圣洁的神职人员，但是瑾辰总觉得似曾相识。
甫在思索，发现左侧挤上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眼神中有一种不加掩饰的憎恶，死死盯着白袍队伍。
瑾辰顿觉不对，在他作势一冲时，伸出左手死死钳住了少年的右手，然后极为迅速隐秘地夺过了少年手中的迷你等离子/手/枪。
少年凶狠地剜了瑾辰一眼，如小兽一般，身手敏捷地又左手攻来。
瑾辰从他背后伸过手去压下他握着匕首的左手，轻巧一夺，避免旁人看出异样，只觉得是好兄弟搭着肩。
“小子，你不要命了？”瑾辰完全牵制住少年，微微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
少年无法动弹，只能以眼神凶悍回示，闭口不言。
“你仔细看，左前侧五步处有一个暗探，对面右前方那个也是暗探，你左侧身后十步处还有两个暗探，数不胜数。你以为这么大的游行，会没有人守着吗？”瑾辰一字一句。
少年扫了几眼，略微安静了一点，瑾辰放松了一点力气，两人姿势也显得更加正常。
两人互动遮得过所有人，但是遮不过就在瑾辰前方的漆雕玹和右边的齐悯。
齐悯在瑾辰右手移动时就有所发现，不动声色向瑾辰身后走了一步。漆雕玹微微侧头看见瑾辰揣入怀中的等离子枪，也毫无痕迹后撤一步。
于是瑾辰和少年又到了前排的位置，直面白袍队伍。
瑾辰看着白袍下几乎看不见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高高矮矮，终于知道她的异样感从何而来了，这不就是——至高教教徒游行的样子吗……她和李君慕一起见过。
瑾辰望向同样望着白袍队伍的李君慕，见对方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了几分。
少年趁机摆脱瑾辰束缚，最后狠狠盯了瑾辰一眼，混入人群溜走了。
当然，他能溜走，也是瑾辰对漆雕玹和齐悯微微摇了摇头，才放走的。
瑾辰细细摸着藏在口袋中的匕首和等离子枪，觉得西京星也不像面上看起来这样安宁了。
至少傻小子的凶器都在她手上了，不会被盘查出什么错误。
不过她能拦得一个，拦不得第二个。
她亲眼看着游行队伍对面有个小胖子颤颤巍巍掏出了等离子枪，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就被暗警迅速压制住，比她之前更显眼也更凶狠，然后被铐上手铐，三人相拥以哥俩好的姿势混入人群。
但是群众们一无所知，欢呼呐喊歌唱，脸上微笑不已。没人知道，一场刺杀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游行队伍远去，围观人群终于开始走动，毫不意外，去下个街口的位置安置了拦查安检。群众虽然有不愿，但是大家都老老实实排队过安检，看起来经常经历这种事情。
人多嘴杂，六人相互眼神示意，都知道发生了点什么，但是不能说。
只有漆雕玹看了眼瑾辰，然后扫过瑾辰的口袋，瑾辰明白他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安检的设备就和瑾辰在中央科学院见过的那个安检通道差不多，但是这个明显是个更小型的便携式的安检通道。
瑾辰镇定自若打开光脑出示了自己的公民身份证，第八军的特警用审视的目光仔仔细细看看自己的光脑看看瑾辰，然后让她站上安检通道。瑾辰镇定自若站上去，五秒，没有报警，通过。
六人面上仍是兴致勃勃的样子，叽叽喳喳讨论去哪里吃晚饭。
最后仍是找了家西京特色的穆子逸家又有长期包间的“圣彼得堡”新式西餐厅。
不需要乐队和侍者，偌大的湖景包间就只有她们六人。还好瑾辰随身带着邵老的那个防监听装置，在包间里布置好，六人仔仔细细检查了包间，这才敢小声开始讨论。
“刚刚，你们看见了吗？有人被抓走了。”穆子逸惊魂未定，第一个冒头。
“你都看见了？进步还挺大。”瑾辰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李君慕，你可以解释一下吗？”漆雕玹冷冷说。
“这……”李君慕皱了皱眉，显然，不论他知不知情，都不合适说。
“我来说吧，最后那个游行队伍应该是至高教，是个试图挑起基因缺陷者和正常者纷争的邪/教，刺杀明显是针对至高教的。看这暗警而不是正常的明警的架势，恐怕是瓮中捉鳖之计。”瑾辰冷静剖析。
“刺杀者们，明显，水平并不高，也没有组织好。”瑾辰变戏法一般掏出等离子枪和匕首。
“嚯，师父，你竟然带出来了？怎么做到的？”齐悯无比惊讶。
“这个不重要，毕竟，逃安检不好，很不好。”
“小瑾说得没错，这次行动我不知情，至高教竟然光明正大混入游行队伍我也非常惊讶。”李君慕适时开口。
“君慕，之前，那次，告诉你父亲了吗？”瑾辰追问，她觉得不对，如果重视了的话，怎么在西京地盘，还能发生这种事情。第八军都出动了，他们知情到底知情到哪一步？知道有刺杀行动，还是知道要被刺杀的就是至高教教徒？
“我告诉父亲了。”李君慕明白瑾辰的意思，他也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同学们，这次事件意外被我们目击，但是明显，不简单，希望大家都烂在肚子里。”怎么办呢，都是学生罢了，瑾辰觉得还是别掺和比较好吧……
“大师，等离子/手/枪有很明显的改装痕迹。”穆子逸拆开枪体研究了片刻，得出结论，“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改装者技术，应该，不赖。”
“这样明目张胆的行刺，更像是自杀事件，或者说是宣战。但是，很明显，政府并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顾牧兮没有看见有人被抓，但是傅若雪和他细细讲了，他也开始思索。
“我也觉得，我们不该牵涉进去太多。”顾牧兮用指挥的脑子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李君慕语气中带着抱歉，“是的，我会关注的，你们不要再多想了。好好准备比赛。”
“好了好了，大家别再想了，准备吃饭吧。”傅若雪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估计快要上菜了。
瑾辰收好凶器和防监听装置，再次见到至高教，心中有不安，但是，饭还得吃。
六人心思各异，这顿晚饭吃得没有那么香，瑾辰觉得真可惜。
李君慕先一步离开，他要回家一趟，和李军长通个气。大家都懂。
其实，边防军不该涉及这些事情，边防军管的是边境，不该涉及内务，这是越权了。
但是，当地政府和特警军相互制衡，特警军和边防军又何尝不是相互制衡的关系呢？特警军和边防军，又都是中央首都对地方的制约手段罢了。
众人也是心大吧，瑾辰说要去逛夜市，不然就太亏了，大家竟然都动心了。
漆雕玹欲言又止，瑾辰木然地看着他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队长，吃饭的时候你除了开头责问了一句，就一句话都没说了。”
瑾辰这是，关心他吗？漆雕玹不知道，想了想，只得“行吧，大家注意安全就是了。”
夜市在和罗马大道纵向相连的几条街上，瑾辰让齐悯随便挑了一条，美其名曰“老实人的选择从来不会错”。
瑾辰喜欢逛夜市，她喜欢黑夜繁星下街巷里灯火如星，黑暗可以掩埋一切不能剖露的心思，灯火可以使一切绮丽的美丽更加柔和。
看着瑾辰如散财童子一般一件件给他们分东西，漆雕玹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还保持着瑾辰是个铁公鸡的刻板印象。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小玩意儿，但是没多久，他也手握几样吃食，捧着几个小包裹了。
“这个好吃，若雪，你尝尝。”朦胧的霓虹灯中瑾辰笑颜也很恍惚。
“好吃好吃，真的好吃！”傅若雪嘴角翘起。
然后瑾辰买了十来串，给每个人都分了几串。
漆雕玹接过笑眯眯的瑾辰递过来的串串，似乎还有她的温度。
咬了一口，又辣又甜，初入口滋味太过浓郁，但是回味，确实还行，很勾人。
他想，看来，逛夜市，确实挺好的。
还好他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