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因，争吵
“那年我们回老家，小梅和你奶奶带着你去买年货。”
“路上出了事故，你奶奶摔倒昏迷，小梅有滑胎之相，血流了一地”
“路上没有人救助，是你拦着一个路人，哭闹着，借了手机打120”
“你在到处找人央求，这才有几个大学生过来帮忙”
唐明瑞顿了顿，扶了扶眼镜，说道：“你知道小梅当初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吗”
李浩探究的看着他。
唐明瑞：“她说，当时疼的满头大汗，模糊的视线中，你伸手帮她擦汗，说”
------
“姑姑，我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小李浩一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李梅脸上的汗水，一边吹着气。
看着他脸上的泪水和认真的表情，李梅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小浩，姑姑没事，你去看看奶奶怎么样了？”
李浩：“几个大哥哥和姐姐在照顾奶奶，姑姑，你流了好多血”
“姑姑，我有钱，我带你和奶奶去看医生。”
说着，从小口袋里掏出几个红包。
李梅心生暖意，又不禁感觉有些好笑，这大街上围观的人和眼前的小男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画面深深地烙印在她心中。
李梅虚弱道：“别担心”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
------
“也幸亏你打电话的早，那几个年轻人中有一个医学生，给做了急救措施，这才保住了她们母女两人。”
“虽然荭荭早产，但好在母女平安，你奶奶也没什么大碍。”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唐明瑞眼神变换，回忆往昔，还有后怕之意。
李浩点点头，当时还小，现在也只回忆起零星画面了。
唐明瑞正色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
李浩轻声道：“嗯。”
之前想自杀，是自己痛苦，也是不想给姑姑增添负担，现在看来
算是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唐明瑞语气松了松：“荭荭这几年闹腾，你不要介意，她还小，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等过两年她长大了就好了。”
李浩摇摇头，关于堂妹，他更多的是亏欠，作为亲生女儿，姑姑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内心有落差，不满，这都是正常的。
若是没有他，堂妹也不会这么闹腾。
唐明瑞：“跟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有负担，是让你了解你姑姑的用心。”
“你救了她，她不想丢下你。”
“她不求你大富大贵，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李浩点点头，打字道：谢谢姑父。
唐明瑞看了看他脖颈和黑眼圈，犹豫了一会儿，从口袋掏出一个药瓶放在他身边。
“如果实在睡不好，就吃吧，等中秋节过去，请秦医生上门再帮你看看。”
“你加油。”
说完就转身离开，回了卧室。
李浩身体微松，与姑父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压力。
姑父他虽然都说是因为姑姑，但对他的感情，李浩能感觉的到。
只是他不怎么喜欢说，更多的是行动。
李浩的某些性子，也是随了唐明瑞。
“来了来了。”
李梅端着碗筷和牛奶走了过来。
------
凌晨四点。
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其他人已经睡下，李浩坐在电脑前打游戏。
这算是他自闭以来唯一的乐趣了。
随着音响传来“失败”的声音，李浩微微一愣。
“滴滴。”
隔壁老李：你怎么了？连输四把，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李浩打字回应。
正屋老刘：没事，状态不好，今天就这样吧，睡了。
隔壁老李：行吧，早点休息，我也睡了，明天还要去见富婆。
正屋老刘：嗯。
隔壁老李：晚安。
李浩关了电脑，上床睡觉。
隔壁老李是他刚开玩游戏就认识的网友，这人很有意思，给他枯燥死寂的生活带来了一丝乐趣。
算是他唯二的朋友了。
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能隐约听见窗外城市的声音。
四点，许多努力生活的人已经开始前行了。
李浩紧了紧毯子，有些冷了。
之前是麻木，现在能感觉到冷，证明心有了点温度。
以前找不到活着的意义，现在好像有了？
却又感觉很茫然，接下来该怎么走？还是如以前那般行尸走肉的生活？
“毒针”还在，难道就这么度过一生？
哎。
李浩心中微叹，拿起了床边的安眠药
十八岁那件事之后，李梅就将安眠药和一切锋利物品都收起来了。
今天应该能睡个好觉了吧？
希望秦医生真的能帮到我，我也不想让姑姑失望
药效作用下，李浩渐渐入睡。
------
八月十五，中午。
“瑞哥，你打电话给荭荭，问她到哪儿了，学校一早就放假了，现在中午了还不回来？”
李梅一边厨房忙活，一边念叨着。
“这孩子，菜都好了，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说完转身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一个清秀少女背着包，一头短发，面无表情的站着。
“哎哟，你这孩子，吓我一跳，回来也不吱一声。”
唐荭：“吱。”
李梅无语，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作什么怪，快洗手吃饭。”
说着端着碗走出厨房。
饭桌上。
四人入座。
唐荭长相清秀，十八岁，一米七二的身高，很是高挑，皮肤白皙，整个人看着宛如邻家小妹，讨人喜欢。
不过总是木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她钱似的，破坏了些路人缘。
现在正在第一中学读高三。
李梅一米六八，人到中年，身形有些发福，但脸上长带笑脸，给人好感，面容上依稀能见到年轻时候的美貌。
在一家小公司做后勤统计。
唐明瑞一米八三，身材保持的很好，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在第三中学任教，脸上长带沉静之色，稳重，更透着一股文雅之风。
像古时候的教书先生。
李梅：“今天过节，我们一起举杯，中秋快乐。”
一番说辞过后。
李梅频频给身旁的李浩夹菜。
“小浩，多吃点，长点肉，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还有螃蟹”
李浩：“嗯。”
低头默默的吃着。
对面的唐荭眼中闪过怨愤之色，手中的筷子紧了紧。
唐明瑞夹菜给唐荭，轻声道：“吃饭。”
唐荭一边吃着，一边盯着李浩。
李梅招呼声不断，过了一会儿，感觉有点不妥，李梅给唐荭夹菜。
“荭荭你也吃。”
唐荭将筷子放下，二人看向她。
唐荭：“我吃饱了，你招呼你老儿子吧。”
李梅：“你怎么说话的！今天过节，你别逼我骂你啊。”
唐荭：“你骂的还少了？”
李梅心生怒意，要说些什么，唐明瑞出声打了圆场。
唐荭昂着头，看着李梅，浑然不惧，随后看向李浩，嘲讽道：“废物，今天舍得出来了？”
李浩一愣，废物？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说受刺激了？
他没有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这种情况一起出现过很多次，他有很足的经验，不能做声，不能反驳，否则会适得其反，沉默是最好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梅瞬间炸了毛，好像愤怒的狮子，指着唐荭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