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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九九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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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九月初九,是传统的重阳节。

    唐代诗人王维在《九月九日忆东山兄弟》一首七绝中云: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这一日,潮汕地区的人们也会遍插茱萸,他们普遍认为这样可以避灾消难。

    九月九登高放风筝,那也是必不可少的。

    今天恰逢是星期天,姚荷应邀去陈金香的新居作客,最主要的是想看看她的小典兵和小宝贝惜儿。

    芍芬无可推托,勉强接受了这个光荣的任务,陪着母亲一同前往。

    金风送爽,秋阳宜人。

    在陈芍文的小院里,小厅中摆放着的一张小圆桌上,放着几张用以包茶叶厚厚的白色纸张。一小碗用面粉加水熬煮而成的浆糊,还有一个缠满丝线的小轱辘。

    孙国雄蹲在地上认真地削着竹签。

    恺威兄弟两个站在一旁瞪大眼睛盯着父亲的一举一动。

    只见孙国雄将白纸裁成一个约四十公分大小的正方形,再挑出一根与正方形纸张对角的长度一致的竹签,然后用浆糊将这根竹签牢牢地粘在纸张上。

    他拿起另一根竹签将它弯曲成弧形,在纸张另外两个对角上比划好长度然后折断;如法炮制,也将这根竹签牢牢地粘好。

    这样,两根竹签便呈十字交叉如同一张满弦的弓箭了。

    孙国雄又裁出来两条一样长短的纸尾巴,并且牢牢地粘在“弓箭”的尾部。然后在弧形竹签两端各二分之一处绑上丝线,在另一支竹签的下部找出一个点。然后绑上丝线,让这三点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再将三根丝线提拉在一处,长短必须一致,然后拉紧打结。再在总结处系上风筝丝线,大功告成也。

    放风筝时,用一根小木棍插进轱辘孔,这样使用起来丝线便能收放自如,得心应手。

    奴仔们玩起来自然乐在其中,流连忘返。

    还有那调皮好搞恶作剧的稍大一点的奴仔,他们登上高楼的天台,各自“占楼为王”。

    他们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将碾碎的玻璃粉粘在丝线上,这样,在与别人的风筝交汇时,突然快速地放线就会将对方的风筝线割断。

    看着别人断了线的风筝晃晃悠悠地坠落下来,几个幸灾乐祸的小家伙就会得意忘形地大声欢呼。

    见自己的风筝被偷袭折翼,奴仔们懊恼不已,怎么可能服气。

    愤怒过后便会投入更多的精力用心研究和制作风筝。绝不允许对方的风筝独自在天空中飞舞,耀武扬威。

    他们绞尽脑汁,定要将对方的风筝给收拾了,让它们消失不见,以雪前耻。

    慢慢地就演变成了“斗”风筝。不过,各方的手艺却是愈发的精进,制作出来的风筝,战斗力无不爆表,满天飞舞,没完没了。

    此时老厝内的恺威兴奋不已,扯着嗓门叫妈妈出来看阿爸做好的风筝。

    还一个劲地问母亲,细姨要不要回来呀,他想和她一块儿去放风筝。

    虽然“寒露”已至,但潮汕地区仍然是秋高气爽,海风习习。

    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人们笑逐颜开、心情舒畅。

    如此大好的天气,美好的时光,岂能错过,白白浪费掉。

    于是,三五个情趣相投的亲朋或者好友便相邀登高放风筝,几个人分工合作,将比较大型的风筝放上了天空。

    自己手扯风筝线,同时欣赏天空中无数只各式各样飞舞着的风筝。顿时觉得心旷神怡,精神舒爽,十分惬意。

    那场景历历在目,令人难以忘怀。

    礐石风景区与汕头市隔海(内海)相望,位于汕头的南面。

    两岸设有渡船码头,往来的轮机渡轮相当频繁。

    “礐”是一个古字,念(que)四声。意为海边的巨石。

    今天,孙国雄与芍文带着两个“奴仔弟”来到礐石风景区游玩。

    山峰顶上的“飘然亭”是他们此行的终极目的地。

    天空晴朗,阳光普照着大地。

    “金山中学”前的大草坪上,已经有很多人在放风筝了。

    兴奋的恺威撒腿就往人群里钻:“弟呀,弟呀,快快,快快来。”招呼着弟弟海波。

    “威呀,现在人太多了,咱们先去爬山吧。”撑着一把蓝色阳伞的芍文喊道。

    “阿哥,快快回来,听阿妈的话,来去爬山,看谁先到。”海波说着,转身往登山的台阶跑去。

    “喂!弟呀,别跑那么快,等下摔跤。”

    芍文拎起放在地上的大包小袋的东西,快步追去。

    “嘿!”恺威一瞧,岂能落后了。就见这小子握紧拳头,加大马力,奋力追赶而去。

    “喂,你们几个,统统给我回来…”

    忍无可忍的孙国雄大声喊道,还爆了一句粗口。

    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这时的恺威已经追上了海波。他们“嘻嘻哈哈”地尽情打闹。

    芍文把东西放在树荫底下,正用一条浅黄色的手绢,拚命地往脸上扇着风,气喘吁吁的。

    孙国雄走过去,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一脸的不高兴,鼻子都气歪了。

    芍文终于听清楚了一句:今后打死也不带那两个臭小子出来游玩了。

    “你说什么?成天就想着'脚干手干做阿爹'(做甩手掌柜)!带奴仔那有那么容易。吃的,穿的,还有学习啦,那一样不用去想,去做?就你舒服,多久才出来玩一下,你就不耐烦了,你…哼!真是的。”

    “好啦,好啦,知道了,&39;嗒嘀姿娘'(啰嗦的女人)爬山吧,你的儿子都到山顶了。”

    “爬山,爬山,快来帮忙拿东西呀,他们不是你的奴仔吗?什么人哪!”

    “玩,玩,玩个屁!一身臭汗,还不如在家待着…”

    “那你回去呀,又没有谁拦着你,出来的时候还是兴冲冲的模样,哦,是装出来的呀,脸变得真快!”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什么温柔呀,体贴啦,关怀呀,照顾啦。

    什么不厌其烦,呵护有加啦,等等。早就逃到了爪哇国躲藏起来,不见了踪迹。

    这才是人们真实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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