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乱作一团
又乏又渴的芍芬推开大门直奔大厅堂,倒了杯凉开水一饮而尽。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环视了一下四周,准备回房休息一下。
突然,想起刚才进厝时大门怎么是半开着的呢,自己明明有顺手把大门带紧的呀。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拔腿就往三姐的小院子跑去:“恺威!典兵!你们在干什么呢?”
四周静悄悄地无人应声,屋内也空无一人。
芍芬惊慌错愕,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她回过神来,老厝内便响起她慌乱、焦急的呼喊声:“三个‘除人鬼’,你们在哪里呀?快快出来吧,不要再躲藏啦。”
等到她确认老厝内的每间房,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她要找的人时,她无助地哭出声来。
出事了,出大事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芍芬惊慌失措:“但愿他们在这附近玩耍。”
她念叨着冲出家门,在厝前厝后的每条巷子寻找,呼喊着他们的名字。
却依然不见那三个奴仔弟的身影。
她来到大街上,刺眼的烈日让她头晕眼花、六神无主。
恐惧感袭来,脊背发凉,冷飕飕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冷静!
但是无济于事。
芍芬心慌意乱,手脚发软。
跌跌撞撞的她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父亲曾经为无数病人诊病的中医诊所。
来到了那棵绿叶成荫的大“成树”(榕树)下。
看着这里已经物是人非,想起父亲弥留时的情景,她悲从中来:“呜呜…”地哭出声来。
这一下子不打紧,诊所里的男女老幼都探头出来查看。
哇!好秀丽的“姿娘仔”,粉色的小企领短袖连身裙长及脚踝,中跟的白色凉鞋;小蛮腰上系一条同色束带,裙裾随风飘动。
真是阿娜多姿、轻盈柔美呀。
众人欣赏着,同时亦心生疑惑。
其中一个中年姿娘示意众人,便起身欲
此时细老舅何士贤正与那诊所内的医师说着话,禁不住众人齐声称赞的“啧啧”声,扭身望去。
“是四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心中一惊。
遂赶忙起身与那中年姿娘一道将难过无助、梨花带雨的芍芬搀扶到诊所内,倒了杯温水让她喝下。
“细老舅哎,我欲死了…”
“四妹,不急,不急,你慢慢说,是…”
芍芬依然抽抽噎噎地哭着,但情绪就已经平复了许多。
她断断续续地向细老舅陈述了事情的经过。
何士贤答应找人帮忙寻找,叫她不要着急,好好的歇会儿,自己就匆匆地走了。
渐渐冷静下来的芍芬想起从诊所往南不远处有一所小学。
想到这,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她几乎可以肯定了,那三个臭小子一定是在学校里。
最近,她不止一次地听到恺威央求三姐带他去学校里玩耍。因为九月一日开学以后,他就是那所小学里的一名一年级的新生了。
他摇头晃脑、眉飞色舞,说他们兄弟三人,他(拍了一下胸脯)是第一个上学读书的人。
那个得意劲儿溢于言表。
芍芬觉得这个奴仔弟太过于争强好胜,应该多加以引导。
芍芬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
因为放暑假,静谧的校园内显得很空旷。
有几名工人正在粉刷学校的围墙,学校的大铁门虚掩着。
芍芬礼貌地和其中一名工人打招呼:“阿兄,你有没有看见三个‘禾埠仔’跑到学校里面去玩?”
那工人兄弟扭头瞄了她一眼,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我们都在干活,没有注意!”
芍芬怏怏地道:“哦,多谢!那我自己去找找看。”
见工人兄弟们没啥反应,自己就推开学校的大铁门,走了进去。
何士贤匆匆来到派出所找到杨所长,要求他立即派人到码头渡口,汽车总站这些人员比较混杂的公共场所布控,以防止这三个禾埠仔被不法分子拐卖到外地去。
杨所长从未见过何士贤如此焦虑,安慰了几句,便将自己的分析向他阐述:第一,三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同时被拐骗的可能性不大;第二,不法分子针对人数比较多随机作案的可能性更小。最有可能的就是小孩子贪玩,他们找地方玩去了,比如公园或者是学校。
何士贤表示赞同,最后决定由派出所派人到渡口和车站布控,何士贤找人去公园或者学校寻找。
何士贤来到医院时已是下午的四点多钟了。
手术室门外,外甥女姚荷和芍文夫妻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阿荷呀,情况怎么样了?”
从急诊部匆匆赶过来的细舅走上前关切地询问。
三个人同时抬起头来,姚荷惊呼:“细舅,你怎么来了?”
“哦,我刚才遇到哦,是这样,我来探视一位住院的朋友,看见你们,就过来了。”
“细舅,阿英她羊水已破,很危险,医生担心会‘捂着’婴儿,建议剖腹产。无办法,我就签字了。细舅,我没有想到…比预产期提早了二十几天,原来金香打算再过几天要来的,哎呀,措手不及,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
“哦,是这样,你们免用担心,人在医院就会没事的,她进去多久了?”
何士贤边说边以眼色示意孙国雄,说:“阿荷,我还要去看那位朋友,那我走了。”
孙国雄会意,转头对丈母娘说道:“妈,我去送送细老舅。”起身随何士贤走向楼梯口。
在拐弯处,何士贤一把拽住孙国雄的臂膊,将事情的原由跟他细说了一遍。
孙国雄还算镇定,没有惊慌失措:
“哎,真是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细老舅,这个事情必须要瞒着芍文和我…妈。”
“是呀,目前当然要瞒着了,不然我刚才就说了。你有什么想法?”
“细老舅,我马上出去寻找,但是我…要怎么跟我妈说呢?找不到现在就必须离开的理由哇。”
“也是,你看这样可不可以,就说…嗯,也不行。”
“不管了,细老舅,幸好有你在,以后也可以帮我证明。”
“怎么,你要不声不响就'溜脚'(跑路)吗?
“是呀,实在找不出理由,只能'先斩后奏'了。”
“哎呀,我说,你这用的什么词呀,真够…行了,赶紧去吧。”
“细老舅,那我到大华一小去了,那里的可能性很大。”
孙国雄不再多说,出了医院,直奔学校而去。
“一切待事后再作解释吧。”他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