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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茫然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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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节期间,芍英的婆婆陈金香回乡里探亲。看望年迈的父母和亲家“对手”兼老同学姚荷。

    她此行更为重要的目的,是要和儿媳妇商量,让她将典兵带回广州,说是这样才能让芍英更好地静心待产。

    不承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儿媳妇一口回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而且,芍英不仅表情僵硬,还显得神情烦躁,非常的不耐烦,根本不想再说什么。

    那模样,就如同在告诉她的婆婆:您可以打道回府了。

    儿媳妇不同以往的表现让金香暗吃一惊,欲言又止。

    毕竟儿媳妇这段时间是住在娘家,怎么会变得如此的…有点“不可理喻”,自己似乎不便深究。

    另外,丈夫离休以后的进驻点也已经定在了汕头军分区干休所,年末便可以搬过来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呀,金香很无奈又心有不甘。起身走出房间。

    “来,来,坐,老同学,来吃茶。”

    大厅堂中,姚荷摆弄着茶具,准备冲茶。

    “阿荷呀,我这次来,原本打算是要减轻你和阿英两人的负担的。再过两、三个月兵兵也该上小学了。你瞧阿英的肚子,预产期也快到了。哎呀,她就是不同意让我把兵兵暂时带走,老同学,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她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呀。”

    “阿荷呀,你再劝劝她行不行。”

    “我劝过了呀,伊就是不答应呀,做尼物(怎么办)?

    金香见已经彻底没了戏,无奈的道:“那就只有再麻烦你了,再辛苦辛苦,帮我们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俩,哦,是三个。”

    “我说老同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们不是我的走仔(女儿)和孙仔吗?那么嘴尖舌仔利(能言善辩)的一个人,说的什么话,真是的!”

    “好,好,是我不该这么说,但我是真的感觉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什么意思嘛,老同学,我个走仔和孙仔什么时候成了麻烦了。”

    “好啦,好啦,不说了,你其实知道我要表达的那个意思,唉!越说越乱。”

    陈金香感觉姚荷就是故意的,她根本就没想好好说话,就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

    “那就请多多关照了,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老同学,我走了,回广州。”

    “回去吧,老同学,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我会把他们照顾好的。再见了!”

    陈金香道别离开,却是心中感到疑惑,委实放心不下。

    姚荷何尝看不出女儿最近这段时间的怪异表现。

    她几乎每天都要去邮局打长途电话,说是打给典兵的爸爸,就想和他说说话。

    她的饮食也很不正常,有的时候吃得很多,狼吞虎咽的。

    有时又呆呆拨拉着碗里的米饭,一口都吃不下去,也不愿意吃。

    显得情绪低落,喜怒无常。

    姚荷认为这是有的孕妇必然会出现的状况,也只能是顺着她。

    还让芍芬去买一些有抒情歌曲的录音带,经常放给她听。

    又时常带她出去散步,晚上还搬过去和她同睡,照顾得比以往更加的细心体贴。

    芍芬心中不服,觉得二姐就是矫情,是在装模作样。母亲对她有求必应,小心翼翼的,事事都顺着她。这样偏心太过,没有必要。

    芍文看在眼里憋在心里,颇受刺激,如同钻进牛角尖一般难以释怀。

    只觉得人生如此,没有什么乐趣;她的生活茫然一片,看不见希望。

    破镜能否重圆,即使可以重圆,那裂痕必然永远都是无法恢复原状的。

    纵然是细小的划痕,却再也难以消弥。

    孙国雄碍于丈母娘的面子,端午节前回到了陈家。

    人们常说的所谓“七年之痒”,他们夫妻俩刚刚度过。

    这个时期的夫妻双方已经是非常的熟悉,以往的浪漫和神秘感随着时间和日常生活已荡然无存。

    而平淡的朝夕相处就会出现审美疲劳。

    人类原本就有厌倦的心理,就是所谓的“喜新厌旧”。

    任何人在一个环境中待得久了,难免会觉得很烦很没劲。

    双方恋爱时刻意掩饰的缺点,都已经充分地暴露出来了。

    再加上夫妻俩又缺乏沟通,各忙各的,情感的疲惫让万千以婚姻维系的家庭滑向危险的境地。

    现在的孙国雄早出晚归为养家糊口而操劳。

    而芍文的精力也迁移到了孩子们的身上。

    加上家务繁杂琐碎,几乎千篇一律。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真是烦不胜烦。

    他们共同语言的减少,家庭矛盾的慢慢凸显

    如此这般,其实,不需要所谓的婚外情,第三者插足,他们的婚姻也会终结。

    姚荷从小失去双亲居住在家境优渥的外嫲家,自我感觉就是寄人篱下。

    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又极强,实则是有些自卑。

    当年嫁到中医世家,自我感觉有了一些脸面,如今又是陈家的家长。

    “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观念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而且认为离婚总是件不光彩的事。

    厝边头尾(左邻右舍)又会怎样的议论纷纷,指脚画手(指指点点)。

    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在陈家发生,绝不允许!

    何况女儿和女婿并未走到这一步,他们是有感情基础的。

    再者,她认为对于倒插门的女婿,她是有权力管教的。

    她要防范于未然,将一切不利于安定团结的隐患或者是苗头,统统地扼杀在摇篮之中,必须将某些人的花花肠子漂洗干净。

    芍文的心空落落的,她茫然,不知所措。

    她感到那么的无奈、无助和伤心痛苦,甚至是绝望。

    母亲的声言厉色,丈夫的心不在焉。

    书读得不多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日餐食不甘味,夜眠辗转反侧。

    夫妻俩同床异梦,形同陌路。

    她又不愿意敞开心扉让别人走进自己的内心,喜欢独处的她又无任何的知心朋友。

    “奴仔还那么小”,“走到前面还是雨”。

    母亲严厉的教诲如同古圣遗训,她别无选择,只有被动地接受与遵循。

    得过且过吧,一切都是为了奴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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