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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华灯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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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溪言回鲛珠殿,在萧翊枫跟前拨开丹药来一份兑清水,一份入药汤,一份扔捣药槽里,剩下的就放嘴里嚼,边嚼边咂嘴品滋味。

    萧翊枫手掩口鼻歪头瞧,地骨细辛丹味道虽辛却淡,倒是故溪言准备的药汤味道刺鼻,真不知道他能验出几分乾坤来。兑水里又是做什么?稀奇古怪。伸手拿来研槽,见故溪言也没拦,萧翊枫便径自帮忙捣药。奈何丹药分量小,砸完便粘在杵臼底端,萧翊枫便取来药匙将其拨落,慢慢分碎细捣。

    嚼完丹药喝口清水,故溪言端起药汤来闻,闻完似乎不太满意,便又放嘴边尝了一口,皱眉更不满意了。

    “怎么了?”萧翊枫抬头看。

    “药好像没问题啊!”

    故溪言满脸受瘪之相。抱有一丝希望拿过萧翊枫手里的杵臼,用指甲扣一点下来喂给捉来的鸟儿,等半天也没反应。

    萧翊枫把最后泡着药的清水给故溪言。

    药丸周围渗出的草药颜色与自己判断的并无差别,故溪言看得见,无需阁主拿到眼前来。他可能觉得自己会尝尝,故溪言毫不犹豫接过来喝一口,鼓着腮帮子用眼睛告诉阁主依然没有惊喜。

    萧翊枫点头,拿回碗来自己抿一点尝尝,然后放些冷气进去把水冻成冰。可惜不是寒毒,毫无效果。

    故溪言凑过来低头看,没有任何问题。转过半张桌子挨着阁主倒在他身上,闻着清清凉凉的味道继续思考,自己忽略了什么呢?

    萧翊枫没管故溪言,又拿过药瓶来打开看,挠挠头,还是算了,故溪言都验不出来,自己能怎么办?

    “你身体怎么样?”

    “无碍,应该无碍。”

    故溪言像小时候抱爹爹一样揽着阁主的腰,贪不够他身上的味道。到底哪儿出问题了呢?难道里面加了什么无色无味的毒物?

    “还记得上次皇苔衣给你下的毒吗?”

    “小蛇还没恢复,我解不了。”故溪言又往阁主怀里拱,简直想把自己装进他的肚子里。

    “那次的毒也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会不会本来就跟地骨细辛丹无关?”萧翊枫皱眉,但愿清毒丹有效,不会让故溪言陷入危险。

    故溪言仰头来,阁主猜的有理啊,但是小蛇还在养伤,阁主身上也没了寒毒,自己无法确定,更无法解决。“休息会吧,我累了。”故溪言转回去接着往阁主身上蹭。

    两天过去,故溪言仍毫无头绪,但他身体也没出过状况。萧翊枫从鼠门长老那儿听到皇后召见过皇怀卿,烦恼地叹口气,环环相扣步步为营,皇族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皇后似乎也猜到萧翊枫会起疑,又差玉釉来问过故溪言的平安,言语间暗示她会处理其他事,无需他们再操心。

    选择相信皇后,中毒之事不了了之,萧翊枫坐在小院里跟故溪言说笑,被阳光晒得皮肤发红也不肯散开寒气,他享受各种可以感知的感觉。

    唐轩拿把木剑在后院耍练,只是心境不安剑意也乱,横七竖八毫无章法,但因为他剑术纯熟,即使如此也比花里胡哨的剑招技高一筹。

    雪月行站在树下看,一方面打发时间,另一方面防止唐轩惹事。

    怒吼着飞跳起来剑劈地面,直接把木剑劈断,右手虎口也被震裂,唐轩扔掉剑柄站在太阳下重重喘息。

    “还在生阁主的气?”雪月行走到唐轩身侧。

    “哼!”萧翊枫就该死!

    雪月行笑笑,任唐轩生气,他被关在鲛珠殿已久,有脾气是应该的。萧翊枫刚失寒毒乐在其中,又担心着故溪言,哪会顾及到这孩子。

    次日皇苔衣下朝后便衣来鲛珠殿看望,萧翊枫正被故溪言哄骗尝各种难吃的草药,因此苦着一张脸接了驾。两人刚进殿,小伊匆匆跑进来,说是玉釉在外求见。

    “嗯?”皇苔衣别有深意微笑。

    “请。”萧翊枫低头闻茶香,清雅幽淡,沁人心脾。

    “萧阁主兴致不错啊。”皇苔衣打趣。故溪言瞪他一眼,同时又嘀咕阁主养伤养得过于松散,不分场合的由着性子来。

    “参见皇上,参见萧阁主。”玉釉进来,见皇苔衣在显然一惊,接着保持镇静从容行礼。

    “皇后可是有要事找萧阁主?”皇苔衣盘问。

    萧翊枫坐着看戏,尚不清楚玉釉为何而来,自己最好作壁上观,在皇帝跟前故意打掩护更惹人猜忌。故溪言倒是想帮忙,可刚有苗头就被阁主塞过来的果点拦住。

    “回皇上,皇后想着端午在即,宫内自然依照旧例举办,只是不知萧阁主有何禁忌,特命奴婢来请教一番,也好准备妥当替皇上分忧。”无论真假,玉釉一番话回的天衣无缝。

    “礼国端午与正国无异,请皇后娘娘放心安排。”萧翊枫说完看向皇苔衣,后者心领神会,说声皇后辛苦便放玉釉回去。萧翊枫拍拍故溪言,示意他跟出去。“去送客。”

    故溪言听话嚼着果脯跳到地面往外跑,根本不顾皇苔衣。

    “见笑。”萧翊枫自己先笑起来。

    “萧阁主肆意宠溺,朕羡慕不及。”皇苔衣似乎心情极佳,说话总带着玩笑。

    “天子所来又为何事?”萧翊枫岔开话题,跟皇苔衣谈论故溪言显然并不明智。

    “一来呢,为朕思虑不周害萧阁主重伤道歉。这二来嘛,笑尘阁似乎听说了萧阁主受伤之事,未免两国因此生出嫌隙,朕得亲眼确认萧阁主身体无碍,别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寒毒得解是大事,我早已修书回笑尘阁,舍弟虽年少冲动,但易水两门门主通晓人事,自会替我铭记圣上大恩。”

    “萧阁主此话便是不肯罢休了?”皇苔衣脸色一变。

    “我为和战而来,自不愿与圣上作对。”萧翊枫站起身来冲皇苔衣抬手作揖。“七公主玲珑翼动,我萧翊枫可护之怜之,但绝无联姻之念,请圣上早做决断。”

    “陪朕过完端午吧,别让皇后白费心思。”皇苔衣看向门外天空,鸟儿终究留不住。

    谨以君子之交,礼国笑尘阁阁主萧翊枫誓天为证,携皇家七女艺蓉为义妹,一生护之爱之。自此缔结盟约,正礼两国休战定和,任一方毁约天人共诛之。

    “影师伯,哥哥要回来了!”萧翊林眉开眼笑,举着信冲白影大喊。

    回国的路要长一些,皇艺蓉也没见过多少世面,又跟故溪言一拍即合,两个孩子仗着身后有高手保护为所欲为。

    笑尘阁六名长老不用多提,皇苔衣另外派了两位用剑高手莫深鸿、冷湘保护皇艺蓉,这两人为结发夫妻,虽看不惯散漫的同伴,却也惯着小公主玩乐。

    雪月行本想出面请阁主管束一下故溪言,抬头见萧翊枫悠然躺在马背上享受阳光,叹口气又忍下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就让小孩子玩去吧。

    前段时间过祥原时已经把唐轩放走,情报若没有错,红莲教的势力也就到那儿了。再有两三日,应该就到平湖漠。听闻那边疫情已消大半,百废正兴。

    一路都走官道,没有人敢光天化日出来袭击。萧翊枫寒毒已解天下皆知,对别有用心之人来说并不是好消息——他竟然真的是元天境高手!一行人中有一位元天境高手都麻烦得很,何况是两位!

    六月初的天,一切都正好。

    知道离苑山庄有人等不及,进礼国后萧翊枫没再顺着皇艺蓉跟故溪言,一路快马加鞭回易水城。

    开始见各城皆无城卫出来开路,皇艺蓉着实为萧翊枫的地位担心一把,后来才明白礼国之人不会因为车架上是哪家大人物就退避,也鲜少有人凑上前围着看热闹。礼国之礼,好像明白了一点。

    易水城外,笑尘阁三门家主水黎芝、易杰、萧翊林坐在亭中等候萧翊枫归来。水黎芝站在一边看风景,易杰、白影几位长辈跟侄儿易贤、易安说笑,剩萧翊林跟水鸢落坐在一旁望着北方的路闲谈。

    午时,萧翊枫一行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没多久已来到亭前。

    “哥哥!”

    如冬日在军营相见,萧翊林冲过来给兄长一个拥抱,兄长身上不变的荷香让他瞬间安心。白影站在原地欣慰地笑,却是酸了双眼,余生何憾!

    兄弟俩如此不加避讳的热情让皇艺蓉心头一颤,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有如此稚子之性?礼呢?不需要行礼吗?

    萧翊枫轻笑,还是待在笑尘阁养人,与上次相比弟弟水灵多了。分心看水鸢落,她面色也比军营里见的好多了,而且这次没有躲自己的目光,虽然还带着些许迷茫,好在不会再逃避。感受到萧翊枫带着暖意的眼神,水鸢落温柔一笑。

    二人分开,萧翊枫把皇艺蓉介绍给在场迎候之人,也一一给她介绍。介绍到白影时,故溪言一个跳跃蹦过去,紧紧抱着师父不撒手,顺便问他为何月儿没在。

    “他出海历练来不及赶回来。”白影抚摸着徒儿的头发解释,听嗓音他也没少受罪啊!

    忽略这名义上已经不是师徒的两人,萧翊枫继续介绍,最后介绍到易安易贤,察觉到安姐姐眼中不消反增的执念心中暗叹口气。

    水黎芝催着众人回城再叙,却留萧翊枫单独说话。

    故溪言拉上皇艺蓉,凑到萧翊林跟前同他一路回离苑山庄。水鸢落跟过来,试着跟皇艺蓉谈话,娘亲嘱咐说凡正国者得先看清人心才能斟酌相交。

    在亭中落座,萧翊枫等着水黎芝开口。水黎芝仍然看水,似乎里面正上演大鱼吃小鱼的好戏。

    “人是我杀的,你不必责翊林莽撞。”

    萧翊枫始料未及,但知道水黎芝说的是水汪洋。

    “在北荒答应了你我会保护翊林,当然也为鸢落。至于汪洋,他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只是有些事情来得及阻止,有些事情没来得及。”

    “既然隐瞒多年,为何——”一朝致死?

    “笑尘阁的血仇皆因师文溯的夫人司空筱渚而起……师文溯是最鬼迷心窍的一人,汪洋当时小心得很,从未露面只背后谋划。

    “你回来之前,汪洋几乎放弃对寒冰琥珀的寻找,直到发现你身上的寒毒由来,那点野心死灰复燃。我无法阻止他的痴心妄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他再次死心。天不遂人愿,你毁了寒冰琥珀消众人疑心,却打开了国门。

    “一个司空筱渚就扰的笑尘阁不得安宁,我无法想象汪洋接下来会丧心病狂到何种程度。你也知道翊林跟鸢儿的事情,与其等翊林下手徒惹鸢儿心生芥蒂,不若我来清理门户。”

    “可他死的不明不白……”太便宜他了!

    “他只能死的不明不白!”盖棺都无法定论,徒惹人猜忌还不够吗?

    独自归城,硕鼠不知从哪儿带根糖葫芦钻出来,萧翊枫接过边吃边走。路上没人打扰他们两个,少年阁主平安归来就好。

    “糖葫芦两吊钱。”

    萧翊枫斜一眼硕鼠,真当自己是傻子?一两文钱的东西而已。“回去再给你。”还是认栽。

    “公子爷想去哪儿玩玩?”硕鼠乐着。

    “九凤先生何在?”

    “离苑。”

    萧翊枫不解地回头看硕鼠,九凤怎么会在离苑?

    “嘿嘿,这就说来话长了。简而言之就是九凤那老头把贵处雪雅当做知音之人,为进离苑把酒戒了天天跟着弟子上课,只为多看她一眼。”

    “林儿没打他吧?”萧翊枫小心问一句。

    “哈哈哈,这倒没有,少公子不时还请那老头出来喝几杯解解馋。”

    “回。”萧翊枫把吃一半的糖葫芦塞给硕鼠。

    “这您已经吃过了,可不能算一半的钱。”

    “……”

    “年底小人孩子临世,公子爷也准备些糖葫芦吧!”

    “那就送一城的糖葫芦。”萧翊枫笑一声。

    为庆祝少年阁主平安回来,易水城内城家家布置好了花灯,等夜幕降临,整座城灯火通天烟花不断,所有店铺降价迎客。城内已经聚集了不少来客,这下比过节还热闹。

    皇艺蓉不敢相信易水城的繁华热闹,若非亲眼相见更不相信笑尘阁就被城中房舍包围着,竟没有建造城墙来防御。尤其跑来笑尘阁送花灯祝阁主平安喜乐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守卫竟然就让他们随意进门随处乱挂乱放。

    跟着水鸢落在街上逛,皇艺蓉看着来往的人,出使不是皇室的事情吗?为什么这里好像人人相关呢?

    “只是作为使臣去一趟正国,为什么全城的人都感谢他?”

    “身为笑尘阁主,做使臣去正国赢的只是虚名,他们、我们得的是安宁。萧翊枫出现之前,我最喜欢逛花灯。”水鸢落拿一朵簪花帮皇艺蓉戴上。“放下他之后,我依然喜欢。”

    萧翊林站在华灯下,脉脉与水鸢落对视。无论血脉如何,过去的事情都与水鸢落无关,她只是水黎芝的女儿……自己未来的夫人。

    故溪言从背后抱住阁主,凑上去亲吻他后颈。一路都有皇艺蓉在,自己没敢碰阁主半点,现在没有人来打扰了吧?

    “你不想下去玩玩吗?”后颈很痒,萧翊枫伸手挠却被故溪言抓住手腕。

    “为什么我爹可以在你这里来去自如?”

    “自然有我的默许。”

    “为什么?”

    “为了你。”

    “因为错认为我是萧翊林?”故溪言把阁主拉过来让他背靠栏杆面对自己。

    “从前是。”萧翊枫供认不讳。

    “现在呢?”

    “为了你啊。”

    喜笑颜开,故溪言趴过去,脑袋放在阁主肩上俯视地面的万家灯火,全城花灯没有一朵是属于自己的。“我想他了。”

    “还算你有良心。”故清风提一壶酒出现在栏杆上。

    “爹?”故溪言脸上恢复光彩,却是又抱紧了阁主,把他转个面推到老爹跟前,邀功一般开口。“我把人安全带回来了!”

    故清风脸色一瞬间的发黑,接着冲萧翊枫赔笑。“三天后溪言二十二岁生辰,请阁主大驾光临。”

    萧翊枫长吸口气,回以一个笑,爷俩又算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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