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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东平王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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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听说君后抢了陛下对肖语常宠爱?”

    “啊?你听谁说的?”

    两个洒扫的宫仆一边做事一边清谈。

    “大家伙都在传啊,说他表面无欲无求、总是一副看起来受不受宠都无关紧要的态度,其实内心非常渴望得到陛下的宠爱呢。”

    “听说,他费尽心机,只为再一次爬上陛下的龙床。”

    “谣言罢?君后那般性子的人,无事连殿门都不会迈出一步,只顾逗弄池里的鲤鱼,摆弄盆里的花草,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藏在人皮底下的,是怎样一颗心呢?”

    有别的宫仆被他们的谈话声音吸引,前来凑热闹:“哎哎,你们知道么?昨夜肖贵君在鸣泷殿哭了一晚上,听那边做事的人说,今早起来,他眼睛的红肿都消不下去。”

    “嘶~那看来,肖贵君对陛下可是用情至深啊。”

    “谁说不是呢?”

    “我还听说……”

    “这么喜欢听说,耳朵就不要了罢?以免耽误做事。”

    林藏烟低沉的声音蓦响起,一字一句犹如鬼魅一般幽深。

    众宫仆瞳孔震颤,即刻止住了碎嘴,诚惶诚恐。他们双腿一软,齐齐跪在地上,伏低了身子。

    “陛、陛下……”几人的声音颤颤巍巍、无比失措。

    林藏烟唤了嫦余一声,眸光扫视他们一眼,从牙缝里抛出几个冷冰冰的字眼:“每人杖责三十,罚俸三月罢。”

    嫦余恭敬道了声“是”。

    她瞥一眼头也不敢抬起的众人,心想:一伙蠢人。

    “再非议,就该长眠了。”林藏烟居高临下,冷眼看他们。

    这话声缀着袭人的寒意,使众人一阵哆嗦,股战而栗,不敢置一词。

    离开时,林藏烟对嫦余道:“传播者一律杖责,查清楚始作俑者。”

    不要再像三年前一样,让阿续委屈了。

    嫦余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轻叹一口气:“是,陛下。”

    “东平王已经回王府了,早些时候还差人送来厚礼,全是九江那边的奇珍异宝,有着连城之价。”

    “陛下,这些都是东平王的心意。”嫦余偷偷瞥了林藏烟一眼,想要窥见她的态度。

    林藏烟听罢,只是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她这个皇姐,从小到大总喜欢与她争这争那的,两人相处妥妥一对仇敌,互相看彼此不顺眼,此番回都竟还带了厚礼?那可真是稀罕。

    “不日便是中秋,准备一下宴席罢。祭祀一事,你派人多多帮衬着点君后,别让他太过操劳。有任何不妥,即刻向朕来报。”

    嫦余点头,随即乐呵呵地说道:“陛下与君后的感情,升温得挺快。”

    林藏烟故作严肃:“少打探。”说着,加快了脚下步伐。

    莲池这方的凉亭处,辛在水与云氏兄弟相聚于此,此番还多了一个林衣年。

    林衣年和云朝意一如既往地不对付,见面就开始拌嘴斗舌。

    更不知何时,他们竟攀比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比如——

    “我和君后哥哥认识得比你久。”

    “我和他这短短时日的相处,情谊完全比得上你那三年两载。”

    “他教我刺绣。”

    “他送了我一个荷包。”

    “我可以偷看小人书。”

    “我想看,可以让宫仆搬来一堆供我光明正大地看,而且我还能偷溜出宫,你能么?”

    “……我有亲哥哥。”

    “我有亲姐姐。我姐姐还是皇帝。”林衣年扬起下巴,一脸嘚瑟,“怎么样?比不过了吧?”

    云朝意一时语塞,静默半天才缓缓偏过头,不爽地“切”了一声。

    怎会如此?他竟是……完败!

    云且眠扶额长叹,属实无奈。

    可真是两个活宝。

    辛在水在一旁听得意犹未尽,唇角始终缀一抹淡笑。

    有风来,拂走了他方才从枝头摘下、放在桌面的一朵黄花。

    风又将它半路抛弃,掷落在地,跌碎了两片花瓣。

    云且眠靠得近,离了位置,前去弯身拾起。

    林衣年眼尖,即刻发现了他挂在腰间的玉佩。

    “这玉佩,好生眼熟啊。”他嘀咕道。

    云朝意听见,顺着视线望去,同样落在云且眠腰间。

    “那枚玉佩么?哥哥宝贵着呢,谁也不能碰,摸一摸他都要瞪你一眼,有时候恨不能一天擦它个百八十遍。”

    也不知他到底从哪儿得来这样的一块玉佩,纹路繁复精美,如此特别。

    林衣年苦思冥想,到底是没想起自己究竟从哪儿见过诸如此类的图案。

    云且眠拾花而来,云朝意即刻住了嘴,并且递给林衣年一个眼神。

    他知道云且眠不喜欢别人问起这块玉佩的由来,甚至是任何与这玉佩有关的事情。

    林衣年得到提醒,针对玉佩一事便不再多言,反正他也实在想不起来了。

    “东平王、也就是我大皇姐,昨日已回到帝都。两日后的中秋宴,她也会出席。”林衣年起了另一个话头。

    “你们应该都没见过她罢?”

    “你这难道不是废话?”云朝意的语气毫不客气。

    东平王去往九江那一年,他和云且眠刚好被纳入后宫,可其间差了几个月,便错过了。

    辛在水入宫比他们俩晚得多,更不可能见过。

    “她是个怎样的人?”云且眠随口一问。

    民间似乎没多少她的传闻,晚几年出生的孩提,似乎都不知道宫里有这一号人物。

    “她么?”林衣年托腮思索,“总是沉默寡言的,什么情绪都不外露,开心难过,似乎都一个表情。”

    “有人说她残暴,手段比起皇姐,更毒辣、激进。她们两人的性格相差甚远,我也唤她一声阿姊,可毕竟不是同一个父亲所生,到底还是有那么一层隔阂,反正,她似乎没对我有过什么好脸色。”

    “她因什么原因自请离京啊?”云朝意好奇得很,于是问。

    辛在水也不自觉竖起耳朵聆听。无疑,他在意这一点。

    提到这个,林衣年就来劲了,两眼闪过一道光:“皇姐曾经与我提过一嘴,按着大皇姐的话来说就是……”

    “这帝都,已没了孤牵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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