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岺国太子
“我本是岺国太子,名为谷梁云”刚说到开头,他便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说起来我的遭遇同少爷极为相似,大哥容不下我,便找人来害我,万幸的是我命不该绝,这才被少爷救下。”
袁璟不解,“刚救下你时,并未察觉你是岺国人。”
元宝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我母亲是沅朝人,逃难来到岺国,她生的极美,这才被父王看中,我出生后大多是学着母亲说话。”
袁璟了然,心中不由想起自己遭遇刺杀的日子,原来皇家都是一样,纷争不断,只因那高高在上的那把椅子。
宥柠见他面色不好,知晓他想到过去的事,温热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以示安慰。
“你为何如此愤恨他?”袁恒开口打破僵局。
元宝看向赫连驰,咬牙说出一句话,“当初便是他刺杀我,若不是失去记忆,他化成灰我都认得!”
宥柠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既如此,你杀了他!”
远景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大嫂,你说什么?他可是咱们手中的人质!”
“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且我相信岺国太子爷不愿见到,自己的将士死在救命恩人的手里。元宝,哦不,此时应该唤作太子殿下,你说是也不是?”
谷梁云坚决地点头,“岺国虽物产低,可百姓还算吃得饱穿得暖,我曾听父王提起过,即便羡慕沅朝地大物博,却从未有过攻打占有的意图。”
“此前淮国君王有意与父王交好,父王只是搪塞过去罢了。”
袁璟兄弟二人不由心生敬佩,岺国虽小,却年年进贡不落,几十年从未与沅朝为敌。
淮国与之相较便显得蠢蠢欲动,只是嫁公主一事,让所有人都以为淮国是真心臣服于沅朝,内里的实情却不得而知。
元宝接过宥柠手中的单刀,走到赫连驰身前,“为何突然前来攻打北都?”
赫连驰抬起头,不屑且鄙夷地看着他,“太子,想不到你受那么重的伤还能活着,命当真大得很!怎么?现在是在替敌国说话?难不成你要叛国?”
元宝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被点燃,“是不是大哥挑唆父王,你们才会贸然前来攻打北都?”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以为岺国还有你的立足之地?你母妃本就是敌国人,皇上排除众异,才将你母亲册封为妃。”
“众大臣本就心生不满,你出生后又被立为太子,你母妃身后无权无势,想要你命的人不在少数,你能安然活到九岁已是他们手下留情。”
“如今皇上十分看重大皇子,想来不日便会册立他为太子,你一个流着敌国血脉的杂种,有什么资格坐上岺国的皇位?”
元宝持刀的手越握越紧,骨节泛白发出咯咯的声音。
宥柠终于忍不住,抡起拳头砸在他的脸上,“你说谁是杂种?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说着又是一拳打在他的下颚上,“你们这些没心肝的狗东西,为了一个破皇位,小小的孩童都不放过,简直猪狗不如!”
说着又是一拳打在他的另一边脸上
他被打的嘴角渗出血来,突然,赫连驰吐出一口血沫,恰好吐在谷梁云的脸上。
而他并未躲闪,任凭口水混着血沫喷在脸上。
赫连驰依旧鄙夷地看着他,“细想之下,你为敌国说话也是有原因的,毕竟你是流着沅朝血的杂种,自然要替沅朝抱不平。”
“杂种怎能与大皇子相比,他可是有着雄心壮志,势必要将沅朝拿下,就凭你这个小杂种,不将岺国拱手让人便不错了。”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好事,得知你死讯后,你母妃不出一年便死了,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就是因为她太受宠,这才引得其他妃嫔不满,她们几个合谋将你母妃毒死,而你父皇还被蒙在鼓里,你说此事可笑不可笑?我想想都觉好笑的很,哈哈哈哈”
赫连驰疯狂地大笑着,似乎眼泪都笑了出来。
而元宝却一言不发,只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笑,只是他的全身在不住地发抖,一口银牙咬的咯咯作响,他忽的仰天大喊,“阿娘!我定会为你报仇!”
话落,赫连驰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此时他的头已经不在他的脖子上,而是像皮球般滚出去很远。
一时间,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宥柠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袁璟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刀,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对于他的遭遇他更是感同身受。
“若想为你母妃报仇,必须先面对这些难以接受的事实。”
谷梁云眼眶通红,双目无神地看着赫连驰的尸首,他一反常态的安静,让袁璟三人感觉脊背发凉。
她忍不住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可就在手触碰到他的一瞬间,他蓦地向后倒下。
袁恒眼疾手快冲到他身后将他扶住,“谷梁云,你怎么样?”
只见他面白如纸,嘴唇亦是苍白的毫无血色,他双目紧闭,眼泪顺眼角不停地滑落下来。
“快将他送到戍堡里。”说完,宥柠疾步跑下城墙。
她四下没瞧见苏辄的身影,只好寻了守城将士来问,“你们可有瞧见苏大夫?”
那将士指了指城门外的大树,“他们在那。”
宥柠瞧见他和初黎在树下正说着话,她快速跑过去,“苏大夫,快去看看元宝,他又晕过去了。”
苏辄闻言忙起身跟她一路小跑向戍堡。
诊过脉后,他将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又受了什么刺激?”
宥柠便将方才所发生的事简单复述一遍,苏辄听了不住地摇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与璟王爷一样可怜呐!”
“他会不会变成傻子或疯子?”
“少夫人大可放心,既然他已经想起以前的事,自是不会变成傻子或疯子,只是看他接受能力如何。”
“方才的药继续给他吃,两个时辰一粒,万不可忘了!”
宥柠应下,几人一起走出戍堡。
“老夫先回悬济堂给谷小公子熬药,晚些让药童送来。”
送走苏辄和初黎后,袁恒才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听赫连驰话中的意思,谷梁云的太子之位堪忧,且身后并无任何势力,眼下岺国副将死在咱们手里,若岺国知晓还不知要如何行动。”
宥柠却不似他那般紧张,心中所想之言脱口而出,
“虽然谷梁云没有坚实的后盾,但他有父亲的疼爱和支持,若岺国君王得知自己最爱的儿子还活着,他还会册立大皇子为太子吗?”
“且大皇子德行有亏,他刺杀谷梁云是事实,既如此岺国君王更是不能置之不理。”
这一次,袁璟却是站在袁恒那边,在他看来坚实的后盾要比父亲一人的疼爱更容易让自己立足。
三人正商议着,突然自城外飞驰而来一匹骏马,一名将士伸手利落地跳下马背。
“禀将军,岺国送信至百里军营处,于总兵吩咐属下将信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