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辰
小夭要搬去小华顶，涂山璟却要远行。
两人相约在百草堂见面。
涂山璟看着和小夭如影随形的左耳，眼里竟然有了一丝羡慕。
“我也想做你的侍卫了。”
小夭看了看一直警惕地看着涂山璟的左耳。
“左耳，你去帮苗莆整理药草。”
左耳很不乐意，警告地瞪了一眼涂山璟。
涂山璟早就知道了左耳的事，也打听了左耳的底细，并不把左耳的无礼放在心上。
左耳离开后，小夭先问道：“玱玹派你去哪”
“陛下胸怀大志，想要和北地蛮族通商。”
“非得你亲自去不可吗？”
“陛下已经打通了商道，这次需要几家主事人代替陛下去参加通商仪式，陛下为表郑重，才请我去。”
涂山璟郑重地看着小夭补充道：“小夭，这也是陛下对我的看重。”
涂山璟想到之前玱玹独自召见他时候的话。
“你和丰隆都是从一开始就对我不离不弃的，我看重你们两个人的心自不必说，也从心里对你们一视同仁。”
“谢陛下厚爱。”
“只是有些事，我心里虽然看好你，但不能在丰隆面前过于偏向你，你可知我说的是何事”
涂山璟思索了一下，还是顺着玱玹的话说道：“陛下，可是指小夭”
“没错，丰隆希望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涂山璟叩谢：“臣谢陛下告知臣此事。陛下但有差遣，臣必定竭尽全力。”
不管玱玹心里怎么想涂山璟，但此刻玱玹必须得承认，涂山璟的确审时度势，多谋敏锐。
“也没什么大事，北部氏族邀请我亲自去通商仪式观礼，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再施恩于他们。”
涂山璟明白玱玹的顾虑。
“陛下，臣虽不才，愿为陛下分忧。”
“璟，你向来足智多谋，你来说说，我该如何”
“臣自不敢妄自揣测陛下心意，但商道还未真正通行无阻，陛下仍可再观望几日，臣愿代替陛下前往北地。”
玱玹亲自扶了涂山璟起来，又留了涂山璟用膳，席间有婀娜多姿的舞女献舞，很是隆重。
涂山璟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多看在他案前娇如桃花，面如芙蓉的舞女一眼。
涂山璟让小夭放宽心。
小夭心里却不禁为涂山璟忧心，玱玹真的只是知人善任才派璟去北地吗？
“璟，我舍不得你。”
涂山璟马上握住小夭的手。
“小夭，你要是不想我去，我就禀告陛下，说我不去了。”
小夭摇了摇头。
“拿什么理由呢？”
涂山璟却坚定地说道：“我自会想到办法。”
小夭知道璟说的是真心话，也知道璟必然有本事不去北地，还能让玱玹哥哥无话可说。
可是哥哥就不会对璟有别的办法了吗？
但这次璟和其他家是代表大荒，璟是代表玱玹去北地，玱玹总不让璟有事吧？
“我只是说着玩的。听说北地风俗与我们大不相同，有很多独有的东西。”小夭故作开心地说道，“璟，你若是看到有意思的东西，就捎一件半件的给我吧。”
涂山璟是真的不舍得小夭，可是他和小夭都不是孑然一身。氏族，名望都是他们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涂山璟只希望，此去北地有所建树，让陛下真正的看重他。
因为涂山璟就要远行，小夭也不再忙碌药材的事，只是和涂山璟坐在后堂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
两人互相依偎着，不时看着堂前忙碌的苗莆和像陀螺一样脚不沾地的左耳。
左耳笨手笨脚，苗莆一会儿嫌弃他拿错了草药，一会儿又训斥左耳捣药材捣的太粗糙，过一会儿又教训左耳煎药的水放的太多。
左耳是手忙脚乱，面红耳赤。
小夭看着叉腰的苗莆和流汗的左耳，乐不可支。
涂山璟只是专心地看着小夭，宠溺地笑着。
天色渐晚，有宫人来接小夭回辰荣山。
小夭却不想回去。
“璟，我们在城里转转吧。”
小夭把宫人打发走。
“涂山族长自会派人送我回小月顶，你们先回去复命吧。”
宫人不敢违逆小夭，更有左耳在一旁目不转睛盯住他们，让他们走。
涂山家的人也请他们放心，保证把西陵殿下毫发无伤地送回辰荣山，宫人只好回去复命。
小夭拉着涂山璟去了轵邑城最繁华的街道，但涂山璟实在好看的太惹眼了些。
涂山璟就算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还是惹得一众娘子频频回眸，更有小孩子跟在涂山璟后面嬉笑打闹。
小夭一开始还笑话璟不愧是千年狐狸，光是站着都引动人心。
后来，小夭也不自在起来。
涂山璟就拉着小夭上了涂山家的马车。
马车越走，离热闹的街道就越远。
小夭自是不怕涂山璟把她拐卖了，小夭只是可惜，如此美的夜景，只能在马车里看了。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小夭坐的腰酸背痛。
但涂山璟一直正襟危坐，亭亭君子，不蔓不枝。小夭只能心里埋怨璟，面上咬牙坚持。
马车终于在小夭的期盼下停了下来。
外面一片安静。
小夭很好奇这是哪里，小夭正要跳下马车，涂山璟却拉住了小夭。
“这里黑，我先下。”
小夭就等着璟先下车接她。
涂山璟半扶半抱地扶着小夭下了车。
紫萝早就在上马车后，找了灵水呼呼大睡去了。
小夭挣开了涂山璟的手，四处打量。
“哇，璟，这里好漂亮，这是哪里啊，一点也不黑啊。”
虽然天色已是一片漆黑，但是小夭眼前有一大片萤火虫，三五成群地飞着，竟然不怕人。
不远处有一座高楼，有七八层的样子，每一层都挂着很多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
涂山璟温柔地看着小夭。
“小夭，我们去看看吧。”
小夭自是早就等不及了。
“璟，这是你家的别院吗？真气派。”
“嗯，小夭，这是我特意为你建的。”
小夭一听，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涂山璟去握小夭的手，小夭竟然有点脸红。
涂山璟将小夭的手拉的更紧了。
一进大门，小夭就有种熟悉感。
“璟，这个石桌，还有这两把竹椅，怎么这么熟悉”
涂山璟很开心小夭一眼就认出来了。
“前院和首层，我仿着回春堂的格局布置的。”
涂山璟生怕小夭不喜欢，问道：“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涂山璟刚一说，小夭立刻就知道这竹椅为什么眼熟了。
小夭之前是玟小六时候，总喜欢躺在摇椅上面，找把蒲扇挡阳光。
小夭内心深处波澜四起，回春堂的时光，有和十七最甜蜜的回忆。
也有相柳和玱玹的。
异地神游，苍松翠柏应笑我。
小夭很是欣慰地点点头：“布置的真像。”
涂山璟这才放下心来。
涂山璟又带着小夭去看了二楼，二楼很像龙骨狱，光秃秃的。
小夭很好奇三楼，三楼又像辰荣山的小茅屋，玉树芝兰，葱葱郁郁。
小夭猜四楼不会是百草堂吧。
四楼竟然是一片蓝色，灵水，玉髓，冰晶。
小夭看着一片蓝色说不出话来。
涂山璟解释道：“我知你喜欢水，就想把大海给你搬到家里来。”
小夭点点头，向五楼走。
涂山璟却有点踌躇，小夭不禁好奇地问道：“怎么了？还不上来”
五楼是女儿家的闺房，六楼是舞刀弄剑的明堂，小夭很是喜欢。
“璟，这两处是为我建的吗？布置的又实用又好看。”
涂山璟的耳朵却可疑的红了。
“小夭，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小夭很奇怪：“你替我设计的这么好，我为什么要生气。”
涂山璟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小夭，小夭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你快说，做这个样子干什么。”
涂山璟带点无辜，又目如星子地说道：“整个楼都是为你我而建的。不过，五楼想是女儿，六楼则是儿子。”
小夭却没听清，什么女儿，儿子的。
不过，因为涂山璟的不自然，外加女儿家的无师自通，小夭还是瞬间明白了涂山璟的意思。
五楼以后给两人的亲生女儿作闺房，六楼给两人的儿子作武术启蒙。
小夭立刻害羞地抬不起头来。
“璟，你在胡说什么，谁要和你，和你”
涂山璟却恨不得抱起小夭表白心意，但他还是克制地问道：“小夭，你不喜欢吗？”
“我，我我”
小夭实在太害羞了，赶紧扔下璟跑到下一层。
小夭站在七楼的门口，却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的好。
涂山璟已经跟着小夭来到了七层。
涂山璟说了最害羞的话，已经恢复了镇静。
“小夭，怎么不进去”
小夭却埋怨地看着涂山璟，心里想涂山璟是不是故意的。
涂山璟拉着小夭的手想和小夭一起进去。
小夭却不动。
涂山璟这时候胆子已经大了起来，把小夭一打横抱了起来。
小夭大惊失色。
“璟，放我下来。”
涂山璟充耳不闻。
小夭急了。
“璟，涂山璟，放我下来！”
涂山璟却没有在七层停留。
七层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大的离谱的床，可以让小夭和涂山璟在里面捉迷藏。
涂山璟抱着小夭，从一处不显眼的楼梯去了顶层的平台。
满天繁星，远处可以看到轵邑城的万家烟火，轵邑城的繁华夜景一览无遗。
涂山璟把小夭轻轻放在椅子上，自己也坐在小夭身边。
小夭又羞又臊，既不看璟，也不说话。
涂山璟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夭，怎么也看不够。
半晌，平台上出现一片花海，天空上升起连绵不断的烟花。
涂山璟拿出了涂山家千万年传家的九尾狐狸玉佩，对小夭说：
“小夭，等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