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章 雾里看花
次日上午，姜晚卿揉着迷蒙的双眼起了床，还没梳妆打扮，陆太后跟前的一等宫女月露就来了。
姜晚卿听说了，就亲自出去迎接：“这位姑姑，可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嫔妾的？”
月露盘着发簪，二十七八的年纪，见了姜晚卿淡淡一笑：“姜美人安，我们太后并无什么吩咐，只是差我来问问美人可大好了？”
姜晚卿面上带笑，心里暗自惊疑。
这太后什么情况？自己明面上不好了这么久也没见她来派人来瞧，怎么这会儿子来问了？
“嫔妾先谢过太后娘娘关怀，如今倒不如原先走路都困难，只是，咳咳…”
说着捻起锦帕轻咳一声：“还是没好利索，有些虚弱。”
月露深深瞧了瞧，见她白玉秋瓷般的脸颊确实还有些颓唐，便点头：“奴婢明白了，只是可惜了，太后原还想着美人您病了许久，若是大好了，趁着这次中秋时再献回才艺，与美人也有大益处呢。”
姜晚卿低下头：“嫔妾这身子不争气，怕是要拂了太后好意了。”
“那美人你还是好好将养着吧。”月露说完，转头看向身后捧着托盘的几位宫女：“这是太后给美人的赏赐，您收着吧。”
姜晚卿惊讶的抬头，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多谢太后赏赐，嫔妾真是感激不尽，太后娘娘如此体恤嫔妾，改日身子大好了，一定去永寿宫给她老人家请安。”
月露满意的笑说：“平日都说美人是懂规矩的，果然是好呢，那美人您歇着，奴婢这就先回去了。”
姜晚卿就让雪黛去送。
雪黛回来道：“这太后娘娘倒是对小主有几分不同呢，这月露奴婢也知道，很得太后信任。”
“是吗？”姜晚卿笑了笑。
太后确实对她“很好”，素日想不起她，一到显眼时总不会忘了，临近中秋了才派人过来，这是对她好？
一旁雪鸢皱了皱眉，雪黛来的晚，但她一直陪着自家小主，多少知道一些：“好在太后娘娘没有勉强小主您。”
姜晚卿移步，坐回梳妆镜前，瞧着镜里的女子肌肤胜雪，眉眼精致，她勾勾唇：“太后何等人物，怎会如此呢？”
雪鸢绕至身后，拿起木梳理着发丝。
姜晚卿微眯着美眸：“雪黛你让小福子今日多注意些瑶华宫那位陆美人，看看她今日去了哪儿。”
雪黛应了，随即出了门。
“小主，您不知道，昨儿发生了一件趣事呢。”雪鸢笑着开口。
姜晚卿不在意道：“难不成张宝林又作妖了？”
雪鸢点头：“可不是，昨晚本来未央宫翻了李才人的牌子，人都接过去了。哪曾想张宝林打着生病的幌子，让人去截胡。”
“成功了？”姜晚卿好奇。
雪鸢忍俊不禁：“说来也好笑，皇上虽起驾去了景阳宫，但李才人也跟着去了，最后陛下到底也没在张宝林那儿留宿，带着李才人回了含元殿。”
“如此说来，这李才人倒是有两分手段。”姜晚卿也有些莞尔。
她知道张宝林不安分，但却没想这么快就出幺蛾子了，这回碰上个同样不安分的，两两相碰吃了瘪。
雪鸢手上动作轻柔：“这张宝林有些不智了，如今得宠的势头被李才人硬生生按下去，她本就性子娇纵，得罪了不少人，眼下怕要难过了。”
姜晚卿不语，见梳的差不多了，从小盒里取出一根钗环戴上，又抹了一层淡淡的脂粉，左右看了看，起身出了门。
厅里雪娇与雪黛正从食盒里取出一碟碟点心和各色的小菜粥品。
姜晚卿坐下，看着将整整一大桌摆满的吃食就蹙眉：“怎么今日这样多？花了银子了？”
雪娇摇头：“没有呀，本来奴婢只想着去御尚坊提些糕点，谁知膳房管事说知道小主您起的晚，提前给您预备好了，还让力士太监抬了过来呢。”
姜晚卿听完若有所思。
御尚坊一向是傲气的紧，别说她这等小美人，就是婕妤甚至差一些的主位都敷衍了事。
而今忽然这样温和，应该是受了上面指示。
太后皇后不可能，两人如果要照顾她何必这会才说，还是暗地里。
剩下那就只有皇帝了？
味同嚼蜡的用着早膳，脑海里默默思绪皇帝此举的用意。
雪鸢小心布着菜：“小主，司衣坊的荷包送过来了，还有一些做工精细的手绢，丝帕。”
姜晚卿回过神，拨着碟子里的小菜：“将荷包都封些散碎银子吧，中秋那晚再发给她们。”
“那需要分的明白些才是。”雪鸢道。
姜晚卿摆手：“这些你和雪黛自己拿些章程看着来。”
雪黛两人应了。
雪娇带着憨笑凑近：“小主，奴婢呢？奴婢也能做事呀。”
“你会算数吗？”姜晚卿倪了她一眼。
“啊…奴婢没学过。”雪娇羞赧的低头看着脚尖。
她十岁就进了宫，宫内掌事姑姑，嬷嬷教的都是些针线规矩，梳妆茶艺，也没人让她们识字算数。
姜晚卿喝了一小口南瓜粥：“你以后想学了可以让雪黛教教你。”
“雪娇你要想学，我可以教的。”雪黛笑回。
雪娇眨眨眼，道了句谢。
“…”
简单用完早饭，洗漱后，又换了身浅绿襦裙。
接过雪鸢呈上的荷包花样略略打量，便随意放下：“这司衣坊绣工倒是齐整，改明儿将皇上之前赏的那匹粉色苏绣送去，让她们做两身衣裳。”
雪黛端着托盘，闻言就道：“小主说的是呢，别看司衣坊的绣娘都是些十七八岁的年轻宫女，但绣工倒是没话说。”
主仆两人说着话，外头小福子进了门：“小主，陆美人出了宫门，去了寰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