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意
在巴尔顿的某处,一群身着红褐色长袍的人们在一间昏暗的房间内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他们沉默不语,但是目光都盯向圆桌的正中心,在那有着一个红色的座机电话。
“叮铃铃铃——”
不过多久,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但是并没有人着急着把它接起来,圆桌旁的人们之间面面相觑,他们不断交换着眼神,却没有任何言语。直到最后的最后,他们将眼神齐刷刷的指向了一位长袍看起来充满褶皱的人。接着这人咽了咽口水,无奈的站起身,准备接起电话。
“开成免提。”
也不知是谁缓缓说出了这句话,这位站起身来刚准备接起电话的人瞬间身上冷汗直流,接着他颤巍巍的打开了电话上的免提按钮。
“哼,看起来你们终于选好谁接电话了?”
电话的另一头,不是别人,正是尼科夫。他的言语之中夹杂着几丝调侃,有些不屑的说道。“看起来尊老爱幼的传统各位依旧在发扬光大啊?”
“尼科夫。”圆桌旁不知谁出声打断了尼科夫的话,“你可真是架子摆足了,定期会议居然通过电话的形式来参加,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这么个建议。”“这点还请各位能理解呢,毕竟我这人不像各位,比较忙啊。”
“你在说什么!”另一位长袍人拍案而起,愤怒的向着电话喊道。“尼科夫,你这个组织的边缘人物可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们把你留在会议里那都是念在你过去对组织的贡献!我劝你好自为之,明白当前的局势!”“哼,我当然有自知之明,想着你们这群只会臭摆架势,养尊处优的猪猡,要是没有一两个给你们倒猪食怕是会饿死啊。”
“你——”“好了好了。”就当这位愤怒的长袍人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一位声音沉稳的长袍人打断了他。“尼科夫啊,我听闻你前阵子解救了戈萨瓦纳被困的我们的同胞,你对于组织的贡献非同小可,我希望有时间你能来一趟会议,我们也能为你颁发新的荣誉奖章,以示尊敬。”
电话另一头的尼科夫笑了笑,“怎么,想让我把那批老兵带回来然后上演一出杯酒释兵权?你们那口中的同胞们在水深火热的时候在座的各位又去哪了呢?如今见着我带回了这些宝贵的兵员,又突然开始假惺惺了?”
“尼科夫,戈萨瓦纳的事件是因为没有听从指挥擅自行动才导致的后果,我们没有办法为其提供援助,也正是因为组织里还有些冒进的同胞,才更需要我们会议统管兵权”“你放屁!”还不等说完,尼科夫怒气冲冲的打断了说话的人。“明明是会议煽动了兵变,想着能获得联邦最新的武器,而一见事情败露,见着已经无利可图,这才想着撇清关系!我看会议只是一群唯利是图的白眼狼,只要自己的地位和权力没有动摇,怕是连把祖坟地换成土豆你们都舍得吧!”
“够了!难道要我们提醒你谁才是组织的领导,谁才是组织的狗吗?!”“尼科夫,你好大的胆子,敢顶撞会议!”
伴随着圆桌旁不断传来的辱骂声,尼科夫只是冷笑了一声。“哼哼哼,对对,你们这群猪猡还是要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才适合你们。”“摆什么架子呢!你也算什么东西?!”
房间内的谩骂还在持续,一时半会儿还不见停息的迹象,电话另一头的尼科夫只得叹了口气,“这帮人,真是至死都不会开化啊。”
随着尼科夫的话音一落,房间的大门被踹开,紧接着一群荷枪实弹的长袍人冲了进来,把枪口指向了圆桌旁的所有人。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想造反吗?!”“警卫呢?!”“不可能!这里的守卫都是我们亲自挑选出来的亲信,怎么会听从尼科夫的指挥?!”
“闭嘴,坐下!”
带头的枪手用枪托砸破了一位圆桌旁的人的下巴,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坐在了椅子上。
“看来各位都理解现在的情况了,实话实说吧,组织下层的人早早已经看不惯你们不顾组织建立初心,只顾着中饱私囊的行为了,戈萨瓦纳的事件,只是一场导火索。会议的行为让组织内所有的有志之士感到心寒,他们已经不愿再为组织的各位马首是瞻了,他们需要一位真正能领导他们改变国家的人。而我,我能为他们这群渴望燃烧的干柴带来真正的火花。”
“你想让组织就此覆灭吗,尼科夫?!”“你们已经被最诚挚的人们抛弃了,难道你们还没有发现吗?”
随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尼科夫的笑声,那些持枪的长袍人分散开来,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了在场每一个会议的成员。
“这个国家的子民们已经受够了政客的谎言,受够了像你们一般撕咬国家躯体的白眼狼,受够了被邻国指责为低等国的人民,这个国家需要一场真正的革命,这个国家需要真正的革命家!而你们我会确保你们的遗产会确实的资助给革命不要浪费子弹,革命的第一枪我可不想用在这帮猪猡身上。”
伴随着刀剑出鞘声和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尼科夫挂断了电话,他深深抽了口烟斗,一脸得意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从现在起,我尼科夫就是巴尔顿之心组织真正的掌权人,整个组织的人力、资源都归我一人调动,绝对不会有第二人和我唱反调。现在您可以放心跟我合作了吧,艾尔法伦先生?”
“恭喜恭喜,恭喜尼科夫先生。”艾尔法伦坐在办公椅上,微笑着鼓了鼓掌。“这样的话,离尼科夫先生的愿景也更进一步了啊。”
“好了好了,艾尔法伦先生,我到您府上也不是为了向您显摆的,我是想确认,艾尔法伦先生您还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尼科夫吸了口烟斗,靠在在椅子上,眯起眼看向艾尔法伦。
“嗯,你确实统一了组织,而且总统失踪的消息也确实传到戈萨瓦纳了,但是总统现在真的在你的看管之下吗?不要误会,尼科夫先生。我并不是质疑你的能力,我只是想确保交易的所有细节都不出差错。”
尼科夫笑了笑,他弯下腰,从脚边的帆布袋中拿出了一根钢笔,还有一个沾着些血迹的儿童用的小挎包放在了桌上。“这根笔的主人您应该很清楚,还有这个小包,你可以让人验一验上面的血。”
“你把他们都杀了吗?”“从结果来看不都一样吗?”
艾尔法伦并没有瞥一眼桌上的物件,他只是盯着尼科夫的双眼,不过多久,艾尔法伦便看着尼科夫露出了一副笑容。“你要的东西都在戈萨纳瓦车站的整修车间,9号车厢。”
“爽快,艾尔法伦先生。”“你不担心我说谎吗?我也是你口中的政客的一员啊?”尼科夫愣了一会,接着笑了起来。“艾尔法伦先生真是说笑了,艾尔法伦先生的事迹在巴尔顿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仅次于那位护国公。您在我眼中也是和我们一样燃烧着热血的革命志士啊,我能看出先生也在致力于将巴尔顿变得更加美好。如何,艾尔法伦先生有没有意向和我们共谋革命大事?”接着尼科夫微微向前探出身子,向艾尔法伦伸出了右手。
而艾尔法伦也笑着伸出了手和尼科夫的手紧紧握住,“祝我们将来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而听到这,尼科夫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意思是,先生没有想法加入我们吗?您是怀疑我们的能力,还是在质疑我们的理想?”
“哈哈哈,请不要误会了,尼科夫先生。”艾尔法伦收回了手,向后靠在了自己的椅子靠背上。“从最开始,就不关系我们私人之间任何的立场与想法,这只是生意罢了。说到这,如果尼科夫先生愿意将来进入政界,我愿意接受一个新的政党进入议会之中。”
尼科夫眼睛微微一眯,但是还是笑了出来。“那么就祝我们生意上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尼科夫先生。”
等到尼科夫离开房间,艾尔法伦才叹了口气。
“我还以为这个人还能有点用,没想到也就这样啊。”
在最初听闻总统失踪的消息时艾尔法伦还是十分惊讶的,毕竟绑架总统可不是像成为参议员一样简单,总统与其家属的身边永远都有巴尔顿军部最有能力的能手担任着护卫,想要击败或者绕开这些人抵达总统面前,在艾尔法伦的设想中,只有那位巴尔顿的护国公能做得到。但是即使是那位西德瓦尔干的,又是如何绕开所有人的视线,不留下目击证人,不杀死一人做到这点呢?
在艾尔法伦看来,尼科夫应该是得到了某份强大组织的靠山。
“马尔斯帝国,或者是哪个邻国想伸手到巴尔顿吗?”
如果是这样,尼科夫就是一个纯粹的叛国者,这场总统失踪事件可能会成为严重的外交事件。不管他嘴上的革命口号喊得多么响亮,在政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艾尔法伦是不可能信以为真,那尼科夫只是一个利用国内极右势力组织渗透入国内的间谍罢了。
“没想到啊,他们还真能干,居然把总统都谋杀了。”
在艾尔法伦最初的设想中,尼科夫他们只需要借助巴尔顿之心的名号制造混乱,接着借助舆论大肆宣传掌权者的无能,渲染巴尔顿之心的威胁,制造国内分裂的假象,打击总统的政治根基,最高议会就能借机侵蚀本届总统的行政权,那么即使下一任总统上任也很难撼动这份掘来的政治遗产。
但是尼科夫和他背后的人却把总统和其女儿谋杀了,这当然超出了艾尔法伦的想象,然而总统身死却并不是艾尔法伦想看到的事,他更想看到失去舆论支持的总统活着移居幕后,心甘情愿的交出行政权,交由国民议会和最高议会代行,直至最高议会蚕食完行政权前都不会辞职。
如果总统身死,那么副总统则会代行其权力,这对艾尔法伦不是什么麻烦事,但是这样新的总统选举会立马举行,能留给最高议会的时间就不会特别长,甚至会由于副总统身份的关系导致一系列政治遗产被认定为不合法。
“那么,就得靠665号政令了啊。”
巴尔顿联邦第665号政令:如巴尔顿发生国家重大安全危险时,如若总统失踪或身死,在只差一步之遥使整个国家落入地狱之手前,将命令副总统为战时总统,全权接替总统之职务,直至国家危机消失。(666为地狱撒旦的代号)
“虽然是那人提出来的,但是还是有种正中下怀的感觉啊不过没有关系,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接着,艾尔法伦拿起了电话。“进来。”艾尔法伦说完这两个字便马上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一位女秘书没有敲门便走了进来,站在了艾尔法伦面前。
“把这个拿给法医部,结果必须保密,之后把报告拿给我。”艾尔法伦指了指尼科夫留在桌上的小挎包。“然后,给我安排今晚和副总统的会面。”“明白了。”女秘书什么也没有过问,简单鞠了个躬便捧着那带有血迹的小挎包走出了房间。
“副总统那人的把柄我记得是”艾尔法伦闭上眼,稍稍回想了一下,接着他微微一笑。“哼,看来今晚的会面应该不会太久啊。”
之所以艾尔法伦不把尼科夫放在眼里,其一是因为尼科夫所展现的能力并不是他自己所能掌握的住的,那么尼科夫就只是个傀儡。其二是因为尼科夫急功近利的性格,因为艾尔法伦明白,巴尔顿并不是一夜建成的。
最后,是尼科夫自以为是的错估了艾尔法伦。
艾尔法伦从来不是什么革命空想家,他是真正的爱国者,脚踏实地的实业家,一位锐意改革的政治家。
“在粉身碎骨之前,让我看看你还有那些用处吧。”